第十章 失而復得的玻璃

第十章 失而復得的玻璃

?魏准心裡不是個滋味,人走完了,就剩下他和黃道士兩人大眼瞪小眼,乾耗著。

「小魏主任,我真是……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說你來這裡的,我……」

「沒什麼。」魏准苦笑:「你也沒說假話,昨晚我是來過。」

不對啊,剛好像聽他們說的是一具屍體,這祠堂不是應該有兩個屍體么。『虎子』弄走的肯定是何美芹的屍體,那剩下的——這麼說,虎子的屍體還在這裡沒動過?

越想越不對勁,魏准進了祠堂,到了東屋的方向,看到地上的卷著的那個麻袋,還能看到麻袋因為屍體的扭曲而變形,虎子還在!

可昨晚上分明看見虎子搬運屍體的。

壯著膽子,魏准打開了麻袋的一頭,半透明的屍體,卷軀著,和之前見到的一模一樣,臭味兒還很濃。

「小魏主任,你在看啥?」

也沒什麼,難道昨晚上是自己產生了幻覺么。他跟黃道士來到外面,索性這個道士是外來人,也不像田家溝的人那麼難說話,魏准就把昨晚看到的情況和黃道士說了說。

「你說啥?!」黃道士有點傻眼:「魏主任,你說的……是真話?」

知道對方不信任,魏准也不說話,就遞了個眼神過去。

「哎。」

黃道士犯難了。他從未聽說過這樣的怪事,這簡直比鬧鬼都邪性:「人死了,就在祠堂,你剛剛也看見了。可你見到的屍體,怎麼就能變成活人了,還搬運……屍體。」

說到這裡,老黃自己個兒都後背發亮,不由的盯著祠堂東邊看著。

「那這事你剛才咋不跟書記說呢?」

這正是魏准最為難的地方:「你認為他們會相信我么,黃師傅,不瞞你說,我到田家溝一年多了,村長就沒拿我當朋友過,什麼事都不肯跟我說,村裡人也不太愛搭理我。」

黃道士說是個道士,其實也是個半吊子,他懂的那點兒東西,隨便找個伺候死人出殯的人都懂,至於驅邪啥的,完全就不是一碼子事。

後來,魏准讓秀珍給叫到家裡去了。

田慶國說,從今往後,魏准就在家裡吃飯睡覺,不用再一個人去教堂里睡了,那邊一個人,也沒個說話的。魏准同意,但得過了這幾天,他有很多話想和黃道士說,也只有黃道士不會拒絕他的任何『坦白』,至於信不信的,那是另一回事。

晚上八點多,兩個人還在喝酒。

酒也是村長讓人送過來的,汾酒,喝起來上頭,才兩杯不到,魏准就臉色通紅了,他酒量很差。

「黃師傅。」他說話舌頭都打結:「我是真想離開這個受氣的鳥地方。」

黃道士酒量不錯,臉色都不變:「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因為這幾天死人的事情吧。」

想起田兆旺兩口子突然好轉了,魏准這鬱悶勁兒也被酒氣逼成了惱怒,他彎腰側著腦袋,像訴苦似的沖對方說:「你說怪不怪?啊?明明是人都已經發瘋了,可突然又好起來了,還裝的跟沒事人一樣。再說何美芹跟虎子,何美芹死的情況我是親眼看見的,那人的眼珠子都飛出去了,她男人當時也在場,還有還有——秀珍也在場。至於虎子,我百分百確定,那死的人就是虎子,我跟羅四平去看的,那孩子死的全過程都——哎!」

說完,他幹了杯子里的酒,眼圈通紅:「你說田家溝的事邪門不?」

跟著,害人的酒水就讓魏准把從七婆那兒聽來的事情一股腦給黃道士說了。說著說著,黃道士也沒心情繼續喝酒。

「我就知道,天底下沒有無端鬧鬼的事情,很多事,人在做天在看。犯了罪孽,就得抵債。」

「師傅,你不是道士么,你有什麼辦法?」

對方張望魏准,低頭搖曳:「我就是給死人穿穿衣服,弄弄出殯的事,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你可別高看我。我本來也不是什麼道士,但入行久了,大傢伙都愛這麼喊我。」

黃道士說,等屍體找回來就下葬,然後他也要去別的村忙活。

大清早,魏准醒了,一夜迷迷糊糊的,睡也睡不香。這早上,出了一堆的事,應該說是夜裡發生的事情。除了之前來的兩個報案的人之外,還有七八家,都說自己家的玻璃讓人給偷了,魏准去各家看了情況,和之前的手法完全吻合。

起初,他想過是不是『虎子』乾的,可轉念的想法馬上就被否定。可笑么,活死人偷玻璃幹什麼,這不是禿子頂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啊。那還有誰沒事情做,偷那麼舊的玻璃。

教堂圍了一大群人。

「魏准,這都一天過去了,我家的玻璃怎麼還沒給辦,你這個主任是怎麼當的?」

「還有我呢,我今天早上起來就看見玻璃被扒了三塊。」

弄的魏准焦頭爛額,雖然村子不大,可他也不是偵探什麼的,偷了東西應該去鎮上報警。玻璃……呵呵,自己都感到好笑,玻璃被偷能報什麼警,真是大驚小怪。

可在這些村民眼中,玻璃被偷就是件大事,而且已經有十幾戶人家都遭了偷了。

羅四平家的玻璃也被偷了,四平有點後知後覺,對這事不太上心。傍晚時,他來找魏准,把情況給說了。魏准不辭辛勞,也沒多遠,去四平家看了情況。羅四平家被偷的玻璃也在灶房,釘子讓人給掰斷了,他的玻璃釘的很牢固,大楊釘子上面還有作案人的……手指頭!!

就在窗檯的下邊,在兩個轉頭塊之間。

這是……魏准小有擔心的撿起來,渾身打了個機靈:「是手指。」

羅四平也很緊張,卻也接過去:「我的奶奶哦,這小偷也太厲害了,為了個玻璃,把手指頭都給弄斷了。」

會嗎?

二人盯著小玩意兒看了半天。

他們想到了同一件事上——這是死人乾的。

羅四平提議說去祠堂看看,魏准經過了前天晚上的事情,已經不敢去那個地方了。但他基本就是懷疑回來的『虎子』。

這一夜又不安穩。

次日是周末,這天不少人要去鎮上趕集,買點東西回來。魏准跟秀珍在一起,二人難得清閑,他們在村上到處亂逛,秀珍想讓大家都看到自己和魏準的關係,走著路都笑嘻嘻的。

碰見羅四平了,他沒去趕集,正在找魏准。

「魏主任。」

「哎。」魏准先顧著掏煙。

「不不不,我剛抽過。」羅四平盯了秀珍看看,對魏准說道:「告訴你一個怪消息,也算好消息。」

消息怎麼就怪了。

「玻璃回來了。」

「你說什麼?」

「玻璃。」羅四平重複道:「今天一大早我去煮粥,看見伙房的玻璃給安上去了。」

這可真算是個又好又怪的消息啊。

魏准不大理解:「誰給放回去的?」

「不曉得啊,我就知道玻璃回來了,事情可怪呢。」

秀珍感覺事情不錯:「哎呀,你真勞心,玻璃回來了還不好嘛,這下也沒人找你的麻煩了。」

「那別人家的玻璃呢?」

不知怎的,魏准覺得這件事並不好,更讓他擔心了。

「我去老六和兆才家看過了,玻璃都回來了。」

其實,玻璃被偷的事,秀珍家也有份。但田慶國從來不在小事上在意,就一個玻璃而已,也不值幾個錢。

晚飯之前,羅四平給魏准打了電話,說各家的玻璃都找回來了。而黃道士也因為臨時有事,先離開了教堂,這晚上,魏准應老丈人的邀請去吃飯留宿,孤身一人,沒什麼好推諉的。

玻璃都回來了,這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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彘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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