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思
?姜氏突然想到什麼，問道：「你伴在和嘉公主身邊，應該偶爾也能見到皇後娘娘吧？」
「回主母，我伴著和嘉公主，經常能見到皇後娘娘，前幾日回來前，皇後娘娘還問了主母和娘親。」文悠然終於得機會，將此番的目的說出來，如若不是為了娘親，自己根本不屑過來與她們周旋！
姜氏一驚，急忙問：「是嗎？」
「嗯--」文悠然乖巧的點點頭，又道，「九月，長泉宮宴請，皇後娘娘既然提起您和娘親，想必定是會邀請的，娘親身體不好恐怕要缺席，主母您可要早做準備才好。」
「好。」姜氏勉強一笑，心裡一陣慌亂，看來現在還不是拖死那五姨娘的時候！
文尚書嚴肅地看著文悠然，再次叮囑道：「皇後娘娘面前你要時刻謹言慎行，稍有不慎有可能毀了我們文家的興衰榮辱，皇後娘娘雖然仁德，但你凡事必須小心再小心！」
文悠然認真的點點頭，「父親的話，悠然銘記於心不敢忘卻！」
晚餐間一家人無言，這是規矩，許久，文尚書又想起什麼，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文悠然，語氣嚴肅道：「如若沒有皇後娘娘特別要求，你千萬不可至上央宮看你姑姑，知道了嗎？」
文悠然一愣，睫毛微微一顫，點點頭道：「悠然知道了。」她心中一陣涼意和辛酸，姑姑是個頂頂的美人兒，卻也得不到皇上寵愛，她無子嗣久病宮中甚是凄涼，現在連家人都放棄了她，覺得她毫無價值可言……
待大家散去后，姜氏喚過來府里的大夫，認真對大夫叮囑：「趕緊把五姨娘的病治好，用最好的葯。」
大夫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作揖回她道：「是！」
晴朗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仰望如碧玉般澄澈，文悠然早早起床，伺候娘親飯後，將熬好的葯喂入她口中，待那藥渣涼透，文悠然小心拿布帕包好，收拾好一個小小的包袱，還沒走到門口，張叔便急忙迎上來問：「小姐這是要去哪兒？奴才這就給您備車。」
「不用了，我走著就行。」文悠然回著，大步跨出偏門朝街上走去。她怎會不知，這麼多年，張叔受主母囑咐，盯緊著府里上下人的行蹤等，但凡有些許有必要的消息，他都會傳到主母耳中。
出了街角向城東的方向，有一座獨立卻靠近皇城建築的精緻府邸，這府邸相對於天晟皇宮豪華的建築群落，那算是規制很輕了，如若用這大小來判定主人身份便錯了，這府邸碧瓦紅牆，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題著四個大字『風平候府』。
這裡便是樂平長公主和其夫風平候的府邸，樂平長公主是皇上至親之妹，而這府邸為何不是駙馬府，年長些的人都知道，當年公主大婚，皇上擔心其位分太高，背景高高在上無法享受普通世家的天倫之樂，特保留其夫顏面，改皇家祖制，批公主「下嫁」，尋常世家大戶皆是三妻四妾，公主雖是下嫁，但其夫風平候卻是不能再行納娶的，公主婚後少出，僅二子一女，故而這等規制的風平候府，也算是足夠大了。
文悠然走到正門前，稟明來意，那管家立刻進去通報。
龍亦正和風沐林正在府內花園間的草廬弈棋，管家來報，文悠然求見，風沐林有些意外，文悠然若報了尚書府的名，那管家早攜眾人恭敬迎進府內，何須等在外面。
龍亦正聽到她的名字，心中一陣悸動……
風沐林看著龍亦正，放下手中棋子道：「二殿下稍作歇息，我去看看她尋我何事。」
「去吧。」龍亦正表面淡淡回著，心中卻又開始嫉妒起來，文悠然居然會主動來找風沐林，他們之間何時走得這麼近？一想到這些，胸口泛起千萬苦楚。
風沐林看了看龍亦正問：「二殿下要不要一起？」
龍亦正眼皮一顫，冷冷回：「不必！」
「好，我去去就來。」
到了正門，風沐林卻沒見到文悠然，若不是文悠然主動喚了他一聲「風學弟」，他差點沒認出她來，風沐林從未見過女裝的文悠然，她今日一身鵝黃裙裝，簡單束起一個普通女孩髮式，僅一隻普通珠釵點綴，未施粉黛白皙的臉，可能因遠路走過來的原因，紅撲撲的，顯得健康而明媚。
文悠然微笑著上前，迎上她的目光，風沐林突然感覺臉上一絲熱意，伸手禮貌地迎她進了府。
下人伺候茶水后離開，文悠然拿出包裹著藥渣的布帕遞到他面前，認真地說：「請風學弟幫我看看這副葯是否妥當。」
「好。」風沐林將布帕接過來，輕輕展開，仔細看了看，「你將服藥之人的癥狀細細與我說說。」
「嗯--」
片刻，風沐林便根據患者狀況，確定了這副葯無疑，但見效甚慢，他於是重新為文悠然開了方子，文悠然珉了珉嘴角，感激地道了聲：「謝謝！」
「醫者本分，何須客氣。」
「那我先抓藥去了，再見。」
「去吧！」風沐林點點頭。
待她走後，風沐林回到草廬，一見龍亦正便笑著道：「文悠然著女裝，咋一眼我真沒認出來，以往都是男兒打扮，今日這番好新鮮。」
龍亦正心頭一顫，淡淡道：「她找你何事？」他說著，心中開始想象著文悠然女裝的樣子……
「她找我看了一副藥渣，」風沐林坐回棋盤前，「也不知這服藥之人是誰，這藥方雖算正常但藥效極慢，若是這病拖得時間久了，這方子也算是無用。」
龍亦正眉微皺，認真看著他問：「她可交代這服藥之人是誰？」
「並未，她不說我也沒必要去問，我給她重新開了方子，她抓藥去了。」風沐林說著，認真思量著棋局。
「如此親力親為，那服藥的定是對她重要的人。」
風沐林若有所思道：「我也覺得奇怪，堂堂尚書府大夫定不會差，小姐卻要出去尋醫，著實讓人想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