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不會放手

第七十六章,不會放手

?連則看見他的輕笑,眉頭微皺。

「這事是你乾的?」連則問道。

聞言,歸煙也看向陸景止,目光疑惑。

最近幾天,她看見陸景止一直在用鳥雀和別人傳信,她知道是和外界互通關係,也一直沒有問過。

而且陸景止的勢力好像總是可以滲透到任何地方。

歸煙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但從幾天起日常送到她房間都是兩人份的飯菜,還給陸景止送了換洗衣物。

陸景止抬頭瞧著歸煙,嘴角翹著搖了搖頭,「事不是我乾的,我只是推波助瀾了一下。」

他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眼中淡淡的笑意好像明亮的幾點燈火。

連則聽到這句話,微微鬆了一口氣。

朝中死的兩位大臣都是顧月白的人,如果是陸景止下的手,那……

連則不知道怎麼說那種感覺,也許會心很涼吧。

畢竟陸景止的命是蠱王救回來的,也算是顧月白間接性地救了他。

他看了屋子裡面的歸煙和陸景止兩眼,「既然如此,顧月白離開了蘭峰山,現在也是我們離開的好時候了。」

歸煙點了點頭,「是時候了,如今他不在,山上的守衛雖然嚴密了很多,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陸景止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修長白凈手指在茶杯壁上輕輕摩挲幾下,淡淡道了一聲:「明天有暴雨,天黑得也早,大雨會擾亂人的視線和聽覺。」

歸煙和連則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兩個人對視一眼,歸煙下了決定,「那就明天走吧。」

根本沒有什麼東西要帶走,歸煙也沒有收拾些什麼,斜斜靠在床上,陸景止坐在一旁的軟榻上看書,看的就是歸煙之前打發時間的畫本子。

天漸漸黑下來,燈火映在在好看的臉上,整個人好像在房間里發著光。

歸煙轉頭間看到了這樣的陸景止,整個人心都覺得安寧了幾分。

陸景止手指輕動,又翻了幾頁,直到將一個章節的內容看完,他轉頭看向歸煙。

歸煙一愣。

兩人對視間,他漆黑的眼中含著溫暖的笑意,燈光旁邊眉眼如畫。

「你在想什麼?」他開口,嗓音是淡淡的磁性卻又有著他獨有的溫潤柔和。

歸煙淺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什麼大事。」

沒有什麼大事,那就是有事了。

聞言,陸景止輕輕皺了皺眉頭,面露不解,過了一會,他突然問道:「是因為顧月白嗎?。」

歸煙先是一愣,隨後噗嗤笑出來。

她看著陸景止,眼中有幾分好笑,還有幾分調侃。

她下了床,慢慢走到陸景止旁邊,微微蹲下身和他對視著。

歸煙的眼睛是一雙明亮的杏眼,有神又靈動,在她臉上,格外好看。

那一雙眼中,有時冷意森森,有時嚴肅滿滿,可是這一雙眼睛,裡面是滿滿笑意的時候是最美的。

就像現在這樣,眼中有光,心中有愛。

陸景止有時候就忍不住的可惜,自己與她相識太晚了,如果能早一點遇見,他絕不會讓她經歷那些年的痛苦和災難。

陸景止突然拿胳膊肘撐起來半個身子,另一隻手將書輕輕放下,然後將歸煙的頭輕輕攬到面前。

歸煙有些不自覺得屏住了呼吸。

兩個人太近了,再近五毫米,鼻尖都可以碰到了。

歸煙眨眼的時候,嘴角突然感覺到冰涼溫軟的觸感,她手掌有些不自然地握起來。

那個輕吻先是在嘴角,然後滿滿轉移到嘴唇,一個吻悠遠綿長,歸煙也不知道自己和陸景止親吻了多長時間。

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不像尋常她調戲陸景止一般的蜻蜓點水,這樣綿長的親吻,她一點都不討厭,甚至還很喜歡。

陸景止的深吻,和他整個人一樣,溫柔的不得了,還會顧及到她換氣。

兩個人分開的時候,歸煙臉上染了淡淡的胭脂色,陸景止的耳垂,也是通紅。

陸景止坐直了子,目光認真的和歸煙對視,語氣幾分嚴肅。

「歸煙,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想顧月白,可是我一想到你在想他,我就會很難受。」

他眼神平靜,是在強忍著自己心中的燎原之火,可是有些顫抖的聲調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看到這樣的陸景止,看著他眼中的淡淡惶恐,歸煙突然勾唇笑了出來。

她一雙眼中滿是笑意,然後在陸景止的注視下,突然湊到他面前,輕輕的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我沒有想顧月白,我和他早就兩清了,如果要真說誰欠誰的,那也是他和宋姬欠了我的。」

說道宋姬,陸景止眸色微變,他聲音有些啞,突然問道,「顧月白怎麼和你說的?」

提到這個,歸煙皺起了眉頭,輕輕搖搖頭,「他沒和我說清楚,就說雍華殿失火,宋姬死了。」

「沒有,」陸景止接過話,「宋姬沒有死,她還活著,但是他現在肯定也活得不快樂。」

歸煙勾唇冷笑,「死太便宜她了,她應該好好活著,不快樂,痛苦地活一輩子。」

「我就知道,宋姬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死了。她那麼愛顧月白,怎麼可能捨得他而去死,她從火里爬都會爬出來。」

「顧月白肯定以為知道她沒死,但是就是不對我明說,只要宋姬一日沒死,他便欠我七十多條人命。」

「他欠我那麼多條命,如今卻只還了我一條,還到你身上,我怎麼可能會想他。」

歸煙好笑地搖搖頭,「我在想我的劍,我的霜華。那時候丟在了暗道里,也不知道顧月白給我搞到哪裡去了。

「那麼好用的一把劍,卻總是被我弄丟。」

陸景止靜靜看著她,抿唇沒有說話。

歸煙說完之後,他才輕輕問了一句,「你還記得霜華是怎麼到你手裡的嗎?」

他靜靜看著歸煙,手掌握起,有難得的幾分緊張。

歸煙自然看的出來他的緊張,可是她歪著頭仔細的想了想,還是沒有想出一個究竟來。

她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你這麼一提,我好像確實沒有這方面的記憶,好像這把劍剛開始的時候就出現在我身邊了。」

「怎麼啦?有什麼大事嗎?」

陸景止皺了皺眉頭,「無妨,你該想起來的時候自然就會想起來的。」

歸煙眉頭皺得更狠,可是看陸景止沒有說下去的慾望,便也沒有偏執地再問下去。

她也明白,她現在的記憶還是有很多的斷層,有些發生的事情記得,可大多數都不記得了。

可是歸煙覺得就如陸景止所說,有些東西。到了該想起來的時候還是可以想起來的。

就像她剛開始來的時候,是一點記憶也沒有,可是後面卻一點點觸發的隱藏點。慢慢的都想起來了。

而且她現在有一個推測,並且歸煙這個推測可能百分之九十是對的——她和夏清煙,可能原本就是一個人。

當兩個人的記憶融合之後。果然發現他們身上有很多共通的地方。雖然不明白如果是自己的話,為什麼會對顧月白忠心耿耿,可是歸煙知道,那可能就是就是自己。

一個人如果丟去了所有記憶,總有一些事情是他的習慣,是她潛意識中不可磨滅的東西。

而歸煙,就在夏清煙的身上看到了很多這樣不可磨滅的東西。

夏清煙一面對顧月白就失了智,可是在其他方面,歸煙瞧著,基本上和自己是一模一樣的。

她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等待著所有的記憶一點一點解鎖。給她一個徹徹底底的夏清煙,也給她一個徹徹底底的答案。

到了半夜的時候。就陸景止所說,果然下起了大雨。

歸煙被雨聲吵醒,才發現陸景止並沒有睡,而是站在窗前。

窗子是開的。他的鬢角的髮絲,被潮濕的水汽打濕了,可他好像什麼都沒有感覺到,或者說是感覺到了並不在乎。

窗外是一片漆黑,只有一片雨聲,噼啪作響。

歸煙穿著一身雪白單衣。披散著頭髮,走到桌前,先是等點燃了燈火,然後拿著燈火走到他身側。

陸景止察覺到動靜,轉身回看。

陸景止朝她淺淺一笑。

陸景止也是露出了一個笑容,朝歸煙道,「被聲音吵醒了開窗看看。」

歸煙和他對視一眼,噗嗤一聲笑出來。

然後她輕輕道了一聲:「好巧,我也是……」

手上的燈火微弱,並不明亮。可是對視間兩個人眼中的光,卻是十分明亮好看。

歸煙覺得自己想的十分透徹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人,可以和她手牽著手。活在這世間,度過這剩餘八十年的日日月月,年年歲歲。

那麼這個人,除了陸景止。也許再無其他。

好不容易遇上這麼一個人,她怎麼捨得放手。

他也知道,自己是不會放手的。

就像她也肯定,陸景止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他們的手會像當初在絕壁山中,墜下山崖的時候,永遠牽在一起。

黎明之前,連則突然來到了歸煙的房外,他手中撐著一把傘輕輕敲響了房門。

歸煙和陸景止早就穿戴好了,兩個人坐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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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丞相,夫人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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