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全村人都在安排你們

第七章 全村人都在安排你們

不知是什麼人,把他們關在了屋裡。不過兩人也不慌,只是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紛紛鎖起眉頭。

「這種老式的木頭門是中空的,就是兩塊木板上了紅漆,不是很堅固。」簡決敲了敲木門,如是說。他回頭望了一眼柜子,柜子里的木偶還是咧著嘴,一動不動。

李仲樓點點頭,示意簡決讓開,後撤一步,借力抬腿,一腳重重地踹了過去。一聲巨響之後,門出現幾道木材裂開的空隙,裡面果然是中空。緊接著對著裂開的部分狠踹,門幾乎都爛成兩半了。

「哼。」李仲樓看到透進來的光,冷哼了一聲,「簡決,這個村子......。」

「這個村子把我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簡決接話道,「今晚必須撤走,不然無法保證那些學生的安全。李哥你幹活的工具帶了多少,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回去聯繫網站的同行?找幾個道士來破法?」

「不用了,該收拾收拾,找找線索,再報警。」李仲樓直接上手去撕開門上一些薄木塊。

可是除了撕扯木板的撕裂聲,屋裡竟多了一些瑣碎而模糊的木頭摩擦聲。簡決在李仲樓身後,他怔住了,低頭一看,倒吸一口冷氣。

「李哥......。」簡決壓低著嗓子對著李仲樓低吼。

李仲樓才看到,一隻缺著頭部的木偶抱住了簡決的大腿!不僅如此,柜子里其他木偶正窸窸窣窣地活動開,一隻只爬了下來,包圍著兩人,面帶標準的微笑,瞪著無神的眼睛,慢慢接近。

有的人偶竟有半人之高,直接走出了木櫃。它們臉上卻是神情悲傷,眼神木訥,身上的布衣穿得有模有樣,首飾眼鏡樣樣俱全。人樣有了,可就是沒有一點靈魂感,這種木偶最容易引起人的恐怖谷效益。

簡決深吸一口氣,他中指的繩結還沒結下來,封住了他的元神。雖然這時的簡決恐慌無比,但頭腦清醒,他一腳甩開木偶,向門外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隔間,卻看見主屋的天花板上吊著密密麻麻地皮質布袋人偶!刀馬,天神,武將,戲旦.....各式各樣的角色都在天花板上慌著身子。

此時,門外突如其來響起了嗩吶的聲音,接著敲鑼打鼓,一曲台下戲將要在屋內上演。曲調還在前奏,屋內的布袋人偶卻蠢蠢欲動。

簡決破口大罵:「有病啊!BGM都備好了。這個村子算是和我結仇了。」

大門是新的,加上上了一串鐵鎖,李仲樓踹了一腳就知道,大門都根本不動彈。

「嘻嘻嘻嘻.......」頭頂的人偶傳來滲人的笑聲,聲音忽近忽遠,似幻覺又清晰,一直繞在兩人耳畔徘徊。

而裡屋的木偶也全部擠在裡屋破掉的門洞里,一隻只伸長著手還要繼續往外爬。「咯咯咯」地木頭關節摩擦聲令人不寒而慄,木偶自己本身沒有意識,它們都是憑著本能要去做什麼...

戲曲聲與布偶的怪異笑聲混雜在一起,循環著,迷迷糊糊地好像令人眼前出現些幻境:一些青衣在揮袖舞動。

突然,一聲鈴鐺的脆響拉回了簡決朦朧的萬千思緒。李仲樓一隻手滿是鮮血,另一隻手拿著引魂鈴,嘴裡還叼著一串守靈鈴。他額上都是汗,為了穩定心神,他自己把傷口划裂開,疼痛使其回過神來。

簡決幫著取下守靈鈴鐺,掛在大門的門框上。現在的靈堂很少見到守靈鈴,最早是怕孤魂野鬼看見一家人為逝者流淚,想起自己的家室來,從而一時糊塗跑去靈堂擾了先人清靜。有時候人們會掛一串細小的鈴兒,來提醒那些孤魂別來這裡。

李仲樓包里還有一沓符籙,他隨後把幾張天雷鎮邪符貼在了隔間的門上,用腳抵住一些木偶不然它們爬出來。而簡決掏出羅盤,蹲下放在地上,儘力靜下心來,幾根手指不自覺地盤算起什麼。

「莫到是鬼神~,是非多,人間誒~亦不自在~。」門外的曲調來自川劇的民間改版,只是一些老人平時隨意地哼出,沒有具體台本,大體意思也是訴說一些人生雜事。只是此情此景之下,曲目腔調陰陽怪氣,毫無感情可言。

屋裡的人偶也跟著有樣學樣,咿咿呀呀地跟著曲調舞動自己的手腳來,此時,吊著的人偶離地面更近一步,快到簡決他們的頭頂上。

「破法會嗎?簡決?這個符我用的功效不大,怕是抵擋不了一會。」李仲樓從包里掏出一柄長刀來,豎著朝木偶劈了下去。「這齣戲,」劈下后,他狠狠地抽出刀來,「不能讓他們唱下去。」

「鬼神是非多.....,人間不自在..?一會洋木偶,一會閩南人偶,不倫不類。」簡決還是覺得很吵,而且是一種擺脫不了的吵鬧。他內心煩躁,只能罵上兩句。

簡決環視了一眼屋內,看到一面白牆上貼滿了報紙,他蹲著爬過去,撕下報紙,撕出一大塊地方,牆面上赫赫然用硃砂紅筆畫著一道符,足足佔有一整面牆之大。

「鬼下六道符!」李仲樓看見那道符,愣了愣,隨後忍著疼笑了一聲,「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什麼門派道人搞出來的,原來是邪門歪道亂整的。」

「歪的?」連簡決都嘴角一勾,「媽的,跟咱們一樣水平,還在這村子里裝大神,養殭屍。李哥,有辦法了。」簡決拿出自己那瓶水,朝牆上潑過去,那瓶水是專門用來清洗符籙的,潑過去即使洗不掉,也能糊一片。

隨後,簡決又拿出一件銀器的小瓶子,出口極小,倒在地上只能留下一小股水流。不過那裡面裝的是液體散發著酒精的味道。

簡決自己用瓶子傾斜,倒下液體,在地面上學著畫李仲樓的天雷鎮邪符。符畫完畢,簡決拿出打火機,點燃,藍色的火焰瞬間蔓延開來,形成真正的天雷符。火光一起,天花板的布袋人偶晃動著身子,發出細微的慘叫來,一隻只開始互相碰撞。

「還可以燃一會,幸好帶著這個用。不過那些木偶怎麼辦?」簡決正問著,卻見李仲樓一把將他護在身後,讓他後退。簡決才發現那些木偶身上道道刀痕,也絲毫不覺痛,它們死死盯著簡決他們,爬出了門洞,一步步走了過來。

簡決也掏出自己的桃木劍,刺穿一道符,在地面的火符上引燃,念念有詞地揮舞過去。

木偶的笑慢慢消失,嘴巴一張一合,像是有誰在拉動它的線。

「我靠,民間的好說,這洋玩意不吃你這套。」簡決看到,地上的火符也快燒完了,天花板上的布袋人偶也躁動不安著。

「你有槍嗎?」李仲樓忽然問他。

「別開玩笑了,我最多有個魔仙棒.....。」簡決咬咬牙,「擺法陣,做法吧!」

門外的唱戲聲漸行漸遠,「閻王不收陽間鬼,留不得陰間人誒~。」

「我唱你仙人板板!」簡決他們被逼到牆角處,眼見火已經熄滅,他只能硬著頭皮上。

「等一下.....」李仲樓再次看了看四周....「木偶鬼,陰間人.....,鎖魂陣!以前的人要煉化人偶像活人一眼動起來,就要取知曉命格的活人三魂!這個房子的陣法可能是鎖魂陣,那道鬼下六道符,是用來鎖陣的一種。這裡應該還有其他的!」

「羅盤太亂了,我堪輿學得之爛看不出來啊。」簡決這樣說著,卻還是閉上眼睛,自己飛快地喃喃道,「劉家溝...東邊水,水火不容,神木村,西面環山,相剋。中部是祠堂,靈牌安魂,卻是邪神鎮守,各路神像被埋在地下是面朝下,翻不了身,開不了眼。天象異常,無風大亂...遊魂無度身之處,只能依附於童身苟活,成為怨縛胎;殭屍目前見到兩名,皆沒有入七竅封魂現象,即使復活,也無三魂......。」

「我明白了!整個村子都是鎖魂陣!媽的!」簡決睜開眼睛,可是,如果有心術不正的老道煉這種陣,他的目的是什麼?

李仲樓聽簡決這麼說,才明白。他也想起,自己還帶著那尊地下挖出的菩薩像,於是畢恭畢敬地拿出。因為是瓷器的佛像,不容易沾染髒的。所以這一尊,就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

「菩薩保佑....。」簡決把菩薩放在牆邊,點上香,立在牆面,放在菩薩的一邊。然後他拿出一串開過光的佛珠,放在菩薩像前面。

「你超度,我擋一下煞氣。」李仲樓明白簡決要幹什麼,他橫下心,伸張一下受傷的手掌,借著血跡,就在門上畫符。

一直天花板的布袋人偶突然跳下來,面目猙獰,咬住了李仲樓的脖頸。李仲樓並不反抗,不慌不忙地帶上自己的血絲玉。只一下,人偶抬頭,四肢無力,被李仲樓抓著扔在了地上。

兩道符,一扇門一道,左右對稱,門中間就是守靈的鈴鐺。

惡鬼他們超度不了,可鎖魂陣里的鬼,都是迷路的可憐人。

李仲樓把刀收回刀柄,刺入兩張符紙,「開。」說完對準門縫,只手刺入。震動引起守靈鈴鐺響了響。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簡決嘴裡念叨著,他不知道有用與否,只是乞求菩薩,您是村裡最後一尊神像了,您是瓷身菩薩,不染黑狗血的「破」,這可能就註定您來普度眾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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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網鬼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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