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因果

第七十四章:因果

中年人只想的起來他找的高人,是個戴眼鏡的,白白凈凈,也挺年輕,穿個白襯衫。

簡決奇怪:「你就是街邊遇到的?」

「是他主動來找我的,看我這樣子就知道有小人擾亂我的家人,說有個法子能讓人倒霉,以牙換牙。我也是剛剛被那老太婆罵了,一時氣不過,就試了。」中年人看見自己老媽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自己也不吭聲了。

「你這是害人!」周老太咬著牙,最後指著兒子說了一句。

無緣無故,那個戴眼鏡的人究竟為什麼要幫他呢?簡決不想了,只說回周老太的家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高人是如何在他家施法的。

「我不知道啊!」中年人才覺出一點愧疚來。

簡決去到他們的房子里,進去對應樓下的卧室上面,他發現正好對的是周老太的卧室。於是他和中年人把床搬開,床下是中空的。

床下的地板上有一些符紙,和一個布做的人偶,四肢用釘子死死釘在地上,簡決爬下去看去摸,倒吸一口冷氣,原來連七竅的位置都是一根針插入人偶裡面,布偶肚子鼓鼓的,簡決把肚子剪開,裡面是紅色字跡的生辰八字,簡決對了一下,愣在了原地。

這生辰是范含旭的!

簡決反應過來,不再發神,他有一個猜想,這個做法的人,也許就在小區裡面。

首先他知道周家和樓下起了什麼爭執,才會找上周老太太的兒子,其次他有他自己的原因,他也因為是和余老人一家有仇有芥蒂才會如此狠毒。

而且這個人認識范含旭,知道他的生辰。

他不可能是問出來的,因為范含旭的警惕性還算高,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這個年輕人,認識他家裡的長輩,才知道範含旭的生辰八字。

唯一一個被余老人家裡信任的,懂相關民間方術的,是有一個人。簡決記得清清楚楚,老太太抱怨的時候說過,「還不如去喊張老頭。」

那個姓張的老人,又到底住在哪裡?

簡決問中年人,中年人說自己不常回來,鄰里鄰居不認識。簡決斷了一條線索,他不著急,去問范惜萱。范惜萱不認識姓張的爺爺,她只說婆婆有時候喜歡去小區里聽講座。

簡決又火急火燎地下樓去,他四處去問,知道二棟四單元樓下有老年會議室,經常有賣保健品的和賣葯的會在裡面辦講座,很多老人會去聽講座。簡決進去看了看,裡面只有社區工作人員在玩手機。簡決拿了一份宣傳單來看,第二頁有個名字,是個風水養生大師,張玄德,看名字還是藝名。

再去看宣傳欄,並沒有看到有戴眼鏡的年輕人。不過在半個月前有個入佛堂的儀式,但是這個小區還是沒有看見任何入佛堂的跡象,這張宣傳單上說開幕儀式待定。

簡決隨意地跟工作人員聊天,他一問,「這個張大師,還開講座嗎?」

「不開了,早開過了。」

「哦,幫家裡老人問問。」

「你家老人也想找他的話,不如去三棟七單元六樓2號找張大師給你們家看,你可以留個電話,我們給你預約。」工作人員估計有回扣可吃,一說起推薦還挺積極。

「先不用,就是家裡老人念叨,我就過來看看。」簡決謝過,暗自記下門牌號,自己去三棟樓下徘徊了一陣。

樓下下來幾個老人,有些是去買菜的,有些什麼也沒帶,背著手悠哉地漫步走。

樓上隱隱約約有音樂聲,簡決坐不住了,還是上樓去,他要親自看看那個張玄德是何方神聖。門口的門還沒關上,他就抓住機會進去了,等電梯的時候,有兩個工人抬著一盆花也在等。按電梯的時候,簡決發現他們也是進六樓。這個小區是一直在擴大的,前半部分是老的居民樓,後半部分就是新的電梯公寓,兩極分化。

簡決出電梯,他看工人小心翼翼地抬著花盆去一家住戶,門大打開,工人直接進去,裡面就有一個聲音在嚴格地叮囑:「小心點,花葉朝外,不要朝牆角裡面...花葉,就是花盛開的方向嘛,這個都聽不懂,哎呀。」

簡決進門,極簡主義的裝修,能印出倒影來的白瓷磚地面。裡頭一個老人,他也看見了一個年輕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很明顯簡決的出現讓老人沖著他發問:「你找誰?你跟誰預約的?」

簡決一眼看到年輕人手上的桃木手串,他指了指沙發山的眼睛男,「我找他。」

「你找...修娃,有人找你。」一聽不是找自己的,張玄德沒多吭聲。

眼鏡男走過來,看見簡決,怔住了,他不記得自己認識過這樣的人,但還是禮貌地問:「你找誰?」

簡決回想了一下,「哦,社區讓我問問,什麼時候重新入佛堂。」

「再等等...你...不是社區的人吧,社區的工作人員我都認識。」眼鏡男一低頭,鏡片就反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對,因為小區的娃娃給我說了嘛,」簡決只能賭一把,「就算不小心把啥子東西整壞了,也不該這麼對別個。」簡決看見眼鏡男指著自己,平淡地說:「請你出去。」

這時的簡決一把抓住了眼鏡男的手,他拉著他的手,看了一眼手指上的傷痕,笑了笑,「果然是你。千般轉折我都沒想到下咒的人,是你。」

「你有什麼證據!」眼鏡男翻了一個白眼。

簡決聽見他那麼說,心裡就有把握了,因為一般人會反問自己是什麼事,他竟然間接性地在否認這件事。就等於不打自招。

眼鏡男在自己身邊走了一圈,把張玄德喊了進去,「爺爺你進卧室,有朋友找我。」

張玄德看氣氛有點沉悶,背著手走進去了。

眼鏡男這才說:「你到底是誰?」

「別人請來驅邪的。」

「哦,」眼鏡男這下明白了,他也沒個好臉色給簡決看,「原來如此,那個老太婆還真會想辦法,有意思。你打算幫他們家?嗯?」

「老實說,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給他們家下咒,是因為入佛堂儀式的事嗎?」簡決問他,眼鏡男掏出手機,飛快地翻了幾下,翻到一條截屏的新聞,給簡決看。

「某小區著火現場...?是那次...?」間距看向眼鏡男。

眼鏡男輕蔑地一笑,把手機收回去,「因為火災我差點沒命,你猜是誰害的?當時我要不是出去透氣,可能就嗆死在裡面了。有目擊者看到當時是一個小孩去撞翻了祭壇,你再猜猜是誰?」

「呃...,」簡決有些尷尬,「范含旭?」

「看來你知道。」

簡決長嘆了一口氣,他盡量跟眼睛男溝通,「你看,兄弟,我是受人之託,你要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不能傷及無辜啊...那是范含旭一個人的事,其他人就很無辜了。」

「他外婆,」眼睛男觀察了一下簡決,像是看到稀奇的玩意一樣在笑,「明明知道是她孫子,還出口罵我算不算作惡?她不知道她們一直在聽得講座是我爺爺,她也一直以為我是社區的工作人員,所以我想要生辰八字輕而易舉。」

「這個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過來協商的,能不能你高抬貴手...?」

「我這個人,真的很討厭,」眼鏡男一字一句地加重語氣說道,「有些小畜生,把小畜生養大的就是老畜生。」

他說完,把簡決往門口一推,就把門關上了。「你可以報警,看看警察怎麼處理。」眼鏡男給簡決說道,「可是,怨靈不會因為報警而自己消失,看你的本事了。」

「怨靈?你是通靈師?」簡決聽到熟悉的稱呼,想起來了。

門裡面沒人答話,簡決知道他說得對。布偶里封印著怨靈,身子釘在地上,想活動只有往下鑽,往下鑽就會去到樓下的那一家,加上有人的生辰束縛,就會不自覺地去找生辰八字的原主。怨靈是不會自己消失的。

簡決回到樓下,他坐在一張涼椅上歇息。有點困,昨晚沒睡好。

事情前因後果搞清楚了,可是...如何降服被封印在樓上的怨靈呢?被釘子釘得這麼死,而且怨靈的本體萬一還在眼鏡男身上呢?

「嘖,范含旭,這真是一報一虐啊。」簡決只想到了范惜萱,小姑娘人還不錯,可惜了。自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家人被怨靈纏身啊。

可是,簡決沒想到,自己再去找余老人的時候,是他老婆開的門,一開門就不打算讓簡決進去,「小夥子,你都來了一天了還沒有搞定,我們不說多的,你是不是還想拿錢嘛?」

「我...。」簡決一時語塞,「就今天,今天就能解決了!」

「我們屋頭請不起這些,你莫來,我孫子說你問他這些那些的,你是想幹啥子?還有啊,屋頭就我和我屋老頭孫子,丟了東西你是脫不到爪爪(脫不了干係)的哦!」

老太太看簡決一直看在門口,沒打算後退,很不耐煩地加大音量,「好了好了啊,你個人走!個人走!」說完就把門給關上了。

這時的范惜萱真會好回家來,她看見簡決,也一直在樓下聽剛才的對話,范惜萱小聲地說道:「大哥哥你走嘛,我外婆是這個性子。你的錢一定要找我爺爺要,不要讓我外婆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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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網鬼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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