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半夜

第七十二章:半夜

簡決住在余老人家一晚上,得知了水漬是五天前出現的,那時候樓上鄰居並沒有回來,早在幾天前就出遠門了。

旭旭還是時不時盯著簡決看,他問:「你是大學生?」

「是啊。」

「你會不會寫小學生的作業。」

簡決知道他下一句話要幹嘛,「不會。我成績很差。」

還不容易有點好臉色的旭旭馬上垮下臉來,竟然嘲諷道:「你可真是瓜的,連小學生的作業都不會做!還白吃白喝我屋一天。」

一聽他的口吻就知道他天天跟他外婆學了很多支人損人的話,簡決輕笑了一下,沒理他。旭旭就去找姐姐幫他寫作業,姐姐很文靜,平時一句話也不說,但是看見旭旭的要求還是堅決搖頭:「你個人自己寫。」

旭旭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婆婆!姐姐不幫我寫作業。」

廚房裡的老太太一手拿著炒勺,一手叉腰,發出很大而不耐煩的聲音:「哎呀!萱娃子!你弟弟不會做作業你就幫他做嘛!你懂點事嘛,我還要做飯,你當個姐姐要當好嘛!」

叫小萱的女孩嘆口氣,自己把弟弟作業拿過來,弟弟一聲歡呼就去屋裡看電視了。

簡決這時候坐過來,想問小萱,可是這個小姑娘有些怯意地看著自己,看起來是很謹慎陌生人。簡決就逐漸給她打開話題,「你名字有個萱字,人看起來倒很文靜。」簡決說一句,小姑娘就抬眼看他一眼。

「我叫你萱萱行嗎?」

小姑娘把作業本遞過去,簡決看見了她的名字,「范惜萱...我有個朋友名字里也有個萱字。」簡決說完,范惜萱抬起了頭。

「范惜萱小朋友,我需要問你一些情況。今晚我就要住進去了,我並不清楚,那間卧室之前發生了什麼。」簡決認為這個小姑娘比男孩更靠譜,而且一般話少的人,暗自掌握的信息很多。他們都不浮躁,所以簡決喜歡安靜的人。

果然,小姑娘跟她外婆說出門買筆,然後眼神示意簡決出去。

在外面街上的文具店,小姑娘才說:「那個卧室,本來是留給我弟弟睡的,然後我去跟爺爺奶奶擠一間屋。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屋頂上突然多了一點水漬,旭旭娃就做噩夢,夢到一個女人從天花板鑽出來,掐他的脖子。後來爺爺說他裝怪,就自己去住,結果一下床就感覺到頭暈,摔倒在了地上,還崴了腳。晚上,又是做噩夢,我和婆婆去看他,我爺爺滿臉的汗,被嚇得坐在床上,還是我婆婆掐人中,灌熱水,才緩過來的。外面的婆婆都說是屋子頭鬧鬼,喊我爺爺去請道士來看一看,沒想到就是你。」

「我是不像。」簡決透過鏡子倒是欣賞了一番自己的髮型,把范惜萱看笑了。

「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辦?」范惜萱繼續問。

簡決細細一想,「你們樓下住著誰呢?六樓上。」

「是周婆婆,之前她在樓下養雞,搭了一個雞棚,可惜有一天那些雞被人澆水死了。」范惜萱這樣說,露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表情,彷彿有一點怨恨。

簡決看著她有心事的樣子,拿下她一直握在手上的青花瓷外表的筆,「你跟我說說,到底是誰澆的水,我就買這支筆送給你。」

「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都知道雞是被人用水澆死的了。」

「那是門口的婆婆說的。」范惜萱還是不肯說。

簡決為難了,「你要是不說,那是不是就表示...那個人說出來不太好,尤其是對我這樣的外人?」

范惜萱想立刻離開,她剛一轉身,簡決就用一種明白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了,看來就是你弟弟了。」

范惜萱驚訝地瞪著簡決。

「我之前聽你婆婆爺爺鬧架,看起來,你婆婆不願意承認?」

「不是她,是我弟弟自己不承認,可是同小區的娃娃給周婆婆說了。樓上那家人來鬧,我婆婆跟他們鬧了一架。反正死不認賬,我婆婆讓我不要出去亂說,就說不是我弟弟乾的。」范惜萱全盤托出,說完就跑向了家裡。

簡決緊跟其後,把一支筆給了范惜萱,自己去小區其他地方了,范惜萱不解地看著簡決的背影。

簡決去問麻將館的人,瞎聊,門口坐著不少老人。他們對旭旭的評價普遍一致:沒有姐姐懂事。

有老婆婆說起樓下周老太養的雞,也是搖頭:「多好的雞啊,一個個母雞還下蛋,說死就死了,我還買了一隻來養。我住一樓,人家雞棚就在我窗戶外面搭起的,你說我都沒說的啥子,曉不得是哪個烏龜這麼看不慣。」

「就是嘛,把周老婆婆氣得心臟病都犯了,本來還說養幾隻她兒子這些回來弄起吃。」其他人說完也是一陣唏噓。

「周老婆婆住院去了?」有人問。

「那不是。」另一人肯定地說,「她兒子親自送起去的。」

簡決想不通,一般來說很多事都是民事糾紛,但樓上那家人有怨有仇,卻提早去醫院了,哪裡有空來設計樓下呢?

回到余老人的家裡,簡決進到了卧室里,他看見自己的頭頂一個人型的水漬張開了雙手雙臂。看了一會,外面在喊開飯,簡決一面道謝一面過去坐著吃飯。飯桌上,老太太試問簡決:「小夥子,你這個是不是不靈就不收錢?我看別個張老頭也懂,他都不收錢。」

簡決震驚了一下,他沒想到老太太把話說得這麼直,很快地,他對老太太笑笑,「這是余大爺請我來看看的,先把你家裡的事解決了,咱們再談錢嘛。」

本來繞過去話題,老太太放下了筷子,不依不饒地問:「小夥子,你是大學生哇?你在哪裡去學的這些哦?」

「你在說些啥子!」余老人紅著臉,「你讓人家吃完飯行不行?」

「我是要問清楚撒!」老太太理直氣壯地敲打著桌子,責怪起老頭來,「我啥子都曉不得那我幹啥子?啊?你說嘛?說句不好聽的,還不如去找張老頭,至少知根知底,哎呀,說這些。我不怕得罪人,我反正有啥子問啥子,你要是曉不得,你就莫開腔。」

簡決似乎習慣了,還是吃著飯,沒管。老太太繼續問,他也說:「慢慢看,明天說。」老太太的意思,簡決是知道的,信不過自己,二來怕自己騙錢。這些都很正常,簡決一般也是事後付款。

晚上,他在卧室里躺著玩手機,聽見有人敲門。原來是范惜萱,她進來看看,看見簡決就在玩手機,她坐到床邊,問他:「你不怕哇?」

「那你進來幹什麼?」簡決反問她。

「我覺得這個房間是我的了,因為你就算把鬼趕跑,我弟弟也不會來住了。」她看上去有點小竊喜。

「你不怕啊?」簡決笑著問。

「看你本事哦,如果你真的能幹,那我就信你,我不怕撒。不過我婆婆覺得你是個騙子,你是嗎?」她竟然直接來問自己。

「我不是,至少我是做事的。」簡決如實回答。

「我也覺得你不是,那你晚上要好生(小心)點,畢竟這個屋裡,有女鬼。」

「誰看見的?」

「我爺爺和我弟弟。」

簡決點點頭,「我大概知道了...對了,你婆婆煮飯剩下的米湯在哪裡?」

「廚房,蓋著的,你要喝啊?」

「用一用,記住,晚上這個卧室有什麼敲門的聲音,你別理會,自己睡自己的。」簡決囑咐她,自己翻身下床去拿米湯去了,「記住啊,尤其是敲門聲,不要理會。」

「好。」范惜萱說完,外面老太太的聲音傳來:「宣娃子你跑到那屋裡去幹啥子?」范惜萱吐吐舌頭,連忙應聲跑了出去。

簡決去廚房取了一碗米湯來,放在外面陽台,自己把一道符燒了,燃燒在米湯里,用手指攪和,取出一根紅線,把紅線泡在米湯裡面,泡的粘稠。撈起來,紅線去捆住卧室的門把手,還有門框,全部黏上紅線,就在門角的位置,再纏上幾圈。然後在卧室門裡面那一面畫了一道符文。

做完這些,簡決至少能保證那東西會被困在裡面,到時候就不得不對自己下手,一旦對自己下手,自己就能摸清底細了。

時間到了半夜,那家人在另一間主卧室都熟睡了。

簡決做了一個怪夢,夢裡一片朦朧的紅色,詭異而妖嬈。模糊地看見一個女人坐在床頭,質問自己為什麼鎖門,簡決渾身都動不了,只能在心裡默念正氣歌壯膽子。他好不容易醒來,卻發現還是鬼壓床的狀態。

他看見,那個人型的水漬,以一種趴著的姿勢,已經蔓延到了門上!可惜封了門,它出不去。

黑暗中,床邊鬧鐘有一點點的光,簡決是看見了,同時也聽見輕微的,「框框」地敲門聲。

「哐哐,」「哐哐,」簡決確認自己沒有聽錯,水漬的確是在敲門!

樓上有問題!這種方術,自己貌似只見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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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網鬼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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