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護身符

第六十二章:護身符

來的人很快地被看清了面貌,一身素衣禪服,束髮,是個乾淨利索的中年道長。他好像就是尋找什麼而來,果然,他看見了簡決和坤神,就停下了腳步。

「年輕人,你住手!」他看簡決到沒有什麼,倒是看見了坤神在做法,於是上前阻止。中年人撲上去,勒住坤神的脖子,將他掀翻在地。

中年人把坤神的脖子勒住,迫使他抬起了頭,簡決看到,坤神雙眼發紅,紅絲已經快布滿整隻眼睛。

風吹起,就看到一張鬼神的畫像,雙眼通紅,滿臉血糊糊的鬼神此時就和坤神的造型一模一樣。

「怎麼辦?」簡決從包里拿出了縛屍繩,捆住了坤神,在他身上纏了幾道。

「上他身的是惡鬼!一定是他供養起來偷偷煉化的!」中年人一眼看穿了坤神的身份,他嘆口氣,使勁勒住了坤神,讓他不得動彈,「年輕人,你是走火入魔了!什麼都敢碰!」

中年人看了簡決一樣:「我是山上廟裡住著的,我姓吳。」

「吳道長,謝謝了。」簡決還以為今晚自己就會被坤神給折磨死在這。

姓吳的道長努力地笑笑,算是回應,因他此刻必須把坤神降服住,於是給簡決說:「在他身上用硃砂抄經文,把惡鬼給他逼出去!我不太懂他到底學的什麼邪門歪道....。」

「鬼知道現在這些邪門歪道都是哪來的!」簡決還有力氣吐槽,他回去自己包里拿硃砂,就扒開坤神的衣服,在他的身上抄寫經文。果然,寫了幾行,坤神身上開始冒出無名的熱氣,坤神痛苦地開始掙紮起來,道長緊緊皺著眉頭,「快,我快鎖不住他了!」

坤神仰頭吼了一聲,一用勁,竟然掙脫開了吳道長。

吳道長咧著嘴,咬著牙,把縛屍繩繞在了他的脖子上,吳道長喊道:「小兄弟!我包里還有墨斗線!你扯出來!這個繩子是鎖不住他的!」

簡決把毛筆叼在嘴上,去掏吳道長的褲兜,果然有一套線。「好老的工具啊。」簡決想不到,現在真的有人用墨斗線的。簡決扯出一截,繞了兩三圈往坤神嘴上套,坤神眼睛里的血絲漸漸變少了。

「啊....。」坤神叫了一聲,渾身開始發抖。

「沒辦法,請神容易送神來。」吳道長還是鎖著坤神的雙手,「全身捆,寫經文,除魔道,定心神!快,小兄弟。」吳道長摸到簡決衣服里的一道符,念叨什麼,橫著定到坤神的雙眼上,蒙住了坤神的眼睛。

坤神全身都動不了,由著簡決在身上寫滿了經文。

寫滿之後,再一直寫到臉上,道長感覺坤神是去了力氣,趕緊鬆開了坤神。簡決看到坤神慢慢安靜了下來,道長就站了起來,把那張畫著鬼神的畫像包上一枚老銅錢給燒了。然後把灰燼灑進風裡,再把銅錢埋進了一棵歪脖樹下。

「這下,那鬼也跑了,不敢再來了。」簡決挑釁地看看坤神,他把坤神眼睛上蒙著的符給揭下來,坤神已經閉上了眼睛。可能都已經精疲力盡,坤神自己慢慢地倒了下去。

吳道長背著手,踱步過阿里,對簡決說:「我要是不來,你怎麼辦呢?小兄弟?」

「隨便,天不亡我。」簡決這才問道吳道長,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

「我在寺廟住,那裡的素德師傅是我老家兄弟。他今天說道,有個年輕人拜託他超度一些子嬰靈,我才猜那就你吧?小兄弟?」

「我叫簡決。」

「是你吧?我看見那個放死胎的袋子上有符文,就感覺不對勁。這附近的老嬢說過,半夜這條路鬧鬼,有個陌生人蹲在這條路喊魂。今晚我算了一卦,覺得這條路必出事,所以趕過來看看。一看,我就看見你兩在這做法。簡決,一天到晚少接觸這些,真的,不太好。」吳道長說完,看了看地上的坤神,「唉,放我背上,送衛生所里去吧。」

今晚算是有驚無險,幸虧遇見附近寺廟來看朋友的道長。

簡決突然問他,道長正背著坤神,「吳道長,你會不會驅小鬼?我有朋友被小鬼纏上了。」

「哦?是被惡嬰一類的纏上嗎?」

「你怎麼知道?」

「你送來的袋子里就裝著啊!」道長覺得簡決一點思考能力沒有,「這條路也是...業孽太深,我有時候從這條路過,還能看見弔死鬼跟在走夜路的人身後。不過我也在,所以大部分弔死鬼不敢輕舉妄動。」

「道長你厲害。」

「你也可以啊,跟著民間的學過吧?」

「是有師傅,小伎倆而已。」

「你是不是極陰體質?」

「是...,道長你看出來的?」

吳道長不說話了,他只管把坤神背進衛生所,看見醫生還沒起床,就去小賣部買了一瓶酒,往坤神臉上身上灑了一點。「就騙別人他喝多了,拿到把自己划傷了。」

等了一會,醫生起來了,還沒睡醒。吳道長認識醫生,不然沒人凌晨三四點起床看病的。一看就是臉上一些刀划的傷口,醫生就給他清洗和消毒,一洗,就把硃砂也洗掉了。醫生還奇怪:「這臉上都是什麼啊?」接著脫衣服,看到一身的經文。

醫生看看吳道長,吳道長聳聳肩說:「他自己畫的,我能怎麼辦?」

簡決一搜坤神的兜里,發現有個錢包,裡面是身份證,他看到坤神的確是廣東人,叫錢坤。簡決暗自記下了他的生辰年月,搖搖頭,「互相傷害吧。」簡決把自己衣服扒開,胸口烏青一片,簡決嘆了口氣。

他們在診所睡了下半夜,一覺醒來,正好聽見床上坤神醒了。

吳道長先到他床邊,質問他讓惡鬼上身是有何居心?坤神竟然害怕了,他縮縮脖子,咽了口唾沫,「你們不會把它送走了吧?」

「它?」

「不說了,你們厲害!我技不如人。」坤神低下了頭,很苦惱,「被你們害死了!我的畫像也沒了!我煉了那麼久,一次都沒用過的,你們都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真的是胎神吧?專門來搞我,靠。」

「你再說?」簡決一聽心情就不好。

坤神卻轉了態度,「算命的說我命里有一劫要斷財,罷了。你去我家,可以拿到你朋友的替身紙人,你把胎髮和紙人一起燒掉就沒事了。」

簡決聽見心情才好了些,「轉性了?之前你就這麼說,我會大晚上去等你嗎?」

「今晚日子一過,寺廟就把嬰靈給超度了。你以後再去鬼道上攔截胎兒的靈就難了。」吳道長臉色並不好看,「你這就是給自己作孽。」

「拜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大家活著,多賺兩個是兩個。」坤神弔兒郎當地坐在病床上,倒還享受,一隻腳翹著,手還在指指點點:「我看你們就是愛管閑事。這樣,行行好,放過我,我就聽簡決的話,該放就放。只不過大家以後各賺各錢比較好,OK?」

簡決沒法完全去管他,畢竟簡決之前是受人之託來的。既然能完成委託,那就是好事。

坤神這個人,就是看重財路的那一類,只要你答應不碰他財路,他根本不會窮追猛打。坤神回去拿出一個盒子,實際上他有很多盒子,有些是顧客自己的替身紙人在裡面。

找到杜辛容的,竟然插著針在頭的位置,身上纏著胎髮。竟然是已經出生的嬰兒,後來被人丟掉才死去的。

坤神說,這都是去醫院垃圾桶撿到的。

簡決瞬間毛骨悚然,如果當時嬰兒沒死,那坤神像拿死嬰不就得.....

燒掉了胎髮和紙人之後,坤神連連保證,這下就真的沒聯繫了,那女孩的頭髮和指甲生辰八字這些都在紙人肚子里,燒了就沒了。

簡決不想和這些人再有聯繫,而坤神認為簡決就是他的瘟神,兩個人都對對方心有芥蒂,恨不得永生不再相見。

杜辛容得知她和小鬼再也沒了聯繫,高興得不得了。後來她聽說自己有指甲和頭髮都在坤神那,差點氣炸了。不用說就知道,肯定是李承霖那段時間假裝和她玩得親密,就很容易得到這些。

簡決回到學校,他取下床下的符,看見上面有個小小地黑色手印。很小很小,幾乎只有一個指關節那麼大。看來自己也被陰了一把,簡決燒掉了符,也沒有深究下去。

後來簡決見到了杜辛容,杜辛容面無表情地說她和楊鵬分手了,李承霖說杜辛容是因為給楊鵬下了蠱,楊鵬才會跟他在一起的。楊鵬不知道為什麼,一般人都不會信的事,讓他變得疑神疑鬼,杜辛容自己看明白了就和他分手了。

分手后,楊鵬又迅速跟李承霖在一塊了。

簡決有時候會坐在班長身邊的,他看了看班長,還是一臉認真地聽課。不過簡決在班長身邊的時候,楊鵬會笑得很拘束,身子也會不由自主地遠離簡決。雖然還是跟平常一樣有禮貌,但有什麼地方已經不對勁了。

「簡決啊,」有時候班長找他聊天,「你...最近怎麼樣?」

「還可以。」

「在做什麼啊?」

「看書啊。」

班長楊鵬還是保持著僵硬的笑,「哦,看書啊,對,是在看書。」他這麼說完,就找借口離去了。

簡決很奇怪,但是也沒問下去,畢竟自己跟班長不熟,問了也沒什麼用。

後來,是小道消息說出來的,班長知道簡決會一些民間方術,又在那段時間跟他女朋友杜辛容走得很近。現在分手了,正趕上班長競選學生會的關鍵時候,楊鵬很怕簡決背後陰人。雖然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可總歸有點影響。

這些消息把簡決都聽笑了,他自己一個人在寢室笑。他的室友都是明事理的人,有些跟簡決關係很好。有一個外地的男生叫狄揚,他說:「我覺得楊鵬有點瘋,真的。簡決,你就說吧,一個學生會,他真的削尖了腦袋。你沒看見,隔三差五去和學生會的老師吃飯,自己班上的事沒空弄,學生會讓開個會說去請假就去了。他現在還在到處試問你有沒有什麼動靜,我他媽真想讓他滾。」

其他兩個人一聽,也莫名生氣。他們寢室在班上是出了名的佛系寢室,平時只參加社團活動,業餘愛好就是圖書館或者打打遊戲。他們看不慣很多現象,也難得去摻和。

所以簡決跟他們很合得來,簡決說了:「隨他去猜吧,我管不著。」

「好像有同班同學問你,」簡決的頭上傳來另一個室友的聲音,「問你會不會下蠱。哈哈,他們懷疑你給楊鵬下蠱了,我要笑死了,一群傻叉。這種事我覺得是女生傳出來的。」

「何以見得?」狄揚湊過來問。

「我覺得我們班女生最閑唄,還有什麼見得?你想想,楊鵬在班上的仰慕者有多少?他一出事,心疼的還不是那幫女生。我說啊,她們可能就想讓人懷疑簡決,全班孤立他。」

狄揚看了看簡決,拍拍簡決的胸口,大氣地說:「我們出來不信,你別多想。」

另一個跟簡決一樣燙著頭髮的男生林開,掀開自己蚊帳加入話題說:「這又不是中學,一個個都大學生了,還玩孤立?幼不幼稚?」

「隔壁班就有這個現象啊,你以為大學很神聖?平時也就是偽裝的好,私底下搞什麼都不知道。」狄揚參加社團活動也多,在女生那裡聽了不少八卦,「哎呀,就是他們15級畢業班弄畢業設計作品,他們班作品上傳到老師那的是錯誤的,是個半程品。本來就是文件上傳錯誤嘛,結果你猜他們班說什麼?說那個上傳文件的同學是故意的!你說說,天底下還有這等奇事,我真是觀二十年大學之怪狀啊。」

林開一聽,嘖嘖稱奇,「這就是我真的不喜歡加入學生會,事太多!人太浮躁!一個個學生會幹部跟他媽下鄉領導一樣趾高氣昂的。」

「簡決,班群輔導員發通知了。」戴眼鏡的男生叫陳之傑,稍微比另外兩個安靜一點,人也很聰明。

他這麼說,其他人趕緊去看。

果然,輔導員發了讓班上團結的一段話,說大家不要私底下議論同學等等。「我靠,不會真有人告狀吧,」狄揚看來,輔導員不會隨便在班群里發這樣的話啊,「簡決,你麻煩了,明天我去給你問問。」

「可也能輔導員不是這個意思,你一問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別人怎麼看我們寢室?」林開說完,也發愁,「哎呀,這群人真噁心。」

第二天,班長楊鵬沒有上課,說是生病請假。班裡女生有意無意地看著簡決,坐得離幾個女生很近的狄揚就偷聽,原來是她們幾天前還見到簡決和杜辛容走在一起,八卦簡決是不是喜歡杜辛容,幫她來報復楊鵬的。

狄揚在女生背後咳嗽幾聲,沒好氣地提醒道:「咳咳,說話小聲點,上課了。」

女生也不甘示弱,白了狄揚幾眼,「又沒讓你聽。」

「你說什麼?」狄揚看不慣這幅神奇的樣子。

另一邊的林開把狄揚的手臂按住,「算了,狄揚,算了。你別惹事,簡決都沒說什麼。」

回到寢室,本來幾個人想好好休息,簡決就去小賣部買東西吃。

結果沒想到,楊鵬的好兄弟馬家興來這找事,他來找簡決,問話。

陳之傑推了推眼鏡,「簡決不在,我們要睡午覺了,麻煩你出去。」

馬家興是籃球社的,陳之傑他們高一個頭,一身鍛鍊出來的腱子肉。他性格也很衝動,不喜歡說廢話。於是推開了陳之傑,去簡決床上翻東西,枕頭下竟然是簡決的護身符。

「你幹什麼?這是別人的東西啊。」狄揚上去就想打。

「你告訴簡決,他要是不做虧心事,就別躲著人不見面。我告訴你們,我兄弟不是請假去醫院,他發高燒,我們幾個連夜送去醫院才穩住的。你讓他親自來說法,就讓他自己來學校的萬德樓找自己的護身符。今晚上,我們在那等他。」

「你神經病啊,我告訴輔導員了。」狄揚看著就打不過馬家興,說話還是收起了一些衝動。「你別找事,馬家興,我們...報警了。」

「你有病吧?」馬家興竟然被狄揚這一句逗笑了,「你還報警,你看警察理不理你。」

馬家興身後還跟著籃球社的幾個人,過來看熱鬧。

有人看見簡決床頭掛著的桃木劍和狗牙,笑嘻嘻地問:「誒,你們不怕啊?跟這麼個人待在一塊?不怕他下蠱啊?」

狄揚偏過頭,看到馬家興身後的幾個人,也笑了笑,惡狠狠地回道:「怕你媽。」

身後幾個人脾氣明顯不好,就要衝上來,又被馬家興攔住:「別惹事,他這小子是故意的,他們寢室都這樣,一個個平時都是悶葫蘆,可能都被簡決下蠱了吧。」

「給你媽下了蠱,你媽才會生下你這個玩意。」狄揚的嘴說得很快,馬家興一聽,臉色驟變,頭上青筋暴起,一拳打過去,把狄揚一拳打翻在地。

狄揚鼻子一下就流出血來,可還是繼續說:「你還不知道啊?可能是你爸下的蠱吧?不然你媽哪裡會願意跟著你爸那貨呢?」

「我警告你,狄揚!」馬家興一隻手直接提起了凳子。

陳之傑和林開擋在狄揚面前,「狄揚你別說了!——馬家興,你也回去,別在我們寢室這鬧?行不?簡決又不在你鬧什麼?你打人就是要得處分的!」

馬家興看見宿舍外圍滿了人,不好說什麼,喊他兄弟幾個就退了,可是手裡還是攥著簡決的護身符。

等到簡決回來,只能去醫務室看狄揚。

簡決看到狄揚鼻子已經止住了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整張臉都是陰霾,眼神充滿了戾氣。

「好啊,我去萬德樓見他們。」簡決遞給狄揚一根煙,自己點上了一根,拿在手裡,吐出出一口煙來,「真厲害啊,馬家興,二十幾歲終於學會玩校園暴力了,垃圾。」簡決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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