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災禍

五姨似乎被我說動，她嘆了口氣，無可奈何道：「等我去拿藥箱。」

待我們趕到納蘭靜雪那裡時，他的情況似乎變得更糟了，面如金紙，氣若遊絲。五姨先為他把了脈，然後，仔細地查看著他的傷口。

靜雪沒有反抗，事實上，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虛弱讓他看上去很乖很溫順，像一隻任人擺布的哈奇士。少了之前讓人討厭的冷冰冰與高高在上。

等五姨看完傷口后，她的神色變得憂慮起來。

「怎麼樣？還有救么？」我急忙問。

「很難說，他的傷不重，只是……劍上有毒，我看不出毒的來路。」五姨皺眉，她的注意力開始轉到納蘭靜雪的臉上，她端詳著他的臉，他的衣飾，以及任何一個可以獲取訊息的細節，「如果這位納蘭公子肯告訴我他是怎麼受傷的，也許，我們還有幾成機會。」

我挪到納蘭靜雪旁邊，轉述了一遍，「五姨想知道你是怎麼受傷的，或者，你知道自己中了什麼毒么？」

總不至於是喝了有毒奶粉，囤積了三氯化氫吧？

「鬼門。」納蘭靜雪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五姨本來伸向藥箱的手突然頓住，她猛地抬頭，望著納蘭，「你說，那些要殺你的人，是鬼門中人？」

納蘭安靜地看著我們，他的眼神便是默認。

五姨猛地站了起來，順便將我也扯出了山洞，我猝不及防，一跤摔在地上。

「這個人我們不能救。得罪鬼門的人，全家雞犬不留。而能請得動鬼門來追殺他的人，權勢更不容小覷。小蟲，不是五姨怕事，是我們不能讓你出事……」她的話音還沒落，前面的主院突然響起了敲鑼的聲音，那是老爹正召集全家，預備開家庭會議。

那老色－鬼終於捨得從十六姨的溫柔鄉里出來了。

「你爹正叫我們呢，我們得馬上趕過去了，不能讓他被別人發現。」五姨說著，就要離開。

我趕緊抱住她的腿，期期艾艾道：「五姨，你可不能走，你一走他就死了，至少……至少先給他隨便吃點解毒藥吧。」就像武俠片里的那種靈丹妙藥什麼的。

五姨無奈的望著我，我涎著臉，像橡皮泥一樣粘著她，就是不鬆手。她

嘆了口氣，終於掏出一個藥瓶遞到我手中，「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他最

好馬上離開。」

「這是什麼？」我寶貝一樣搶過來，問。

「牛黃解毒丸。」五姨回答。

我瞠目結舌，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五姨，你也是穿的？」

「穿什麼？」五姨瞪了我一眼，顯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把這瓶葯給他，我們也算仁至義盡了。」

我趕緊「哦」了聲，連滾帶爬地鑽進山洞，把那個瓷瓶遞給納蘭靜雪。

他自然聽見了我們的談話，神色卻仍然很平靜，但不像之前那樣疏遠了。

「謝謝你。」接過瓶子時，他低聲說。

「謝什麼？」我推了他一下，「好兄弟，講義氣，說謝謝太見外。你放心，我肯定會說服五姨來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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