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復仇,櫻萘花再次盛放

最後的復仇,櫻萘花再次盛放

木枯顏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陰暗潮濕的地洞里。

她不知道這是哪裡,周圍一切都是陌生的。

此時此刻,她手腳被鐵鏈束縛著,動彈不得。猶記得在車上昏迷那一刻,一根極細的針穿透車窗玻璃,刺在她身上,暈眩陣陣襲來,她眼瞼極重,還未來得提醒常宏,便暈倒過去。

「嘖,你醒了啊!」

木雅樂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木枯顏眼皮緩抬,朝對面看過去。

這一看才知道,在這陰暗的地方,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還有木雅樂,和四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

木雅樂走過來,站在木枯顏面前,兩根手指捏起木枯顏的下巴,用了幾分手勁,「沒想到吧明小姐,你最終落在了我的手上。」

木枯顏下巴吃痛,臉上卻是面無表情,「雅樂小姐什麼時候與我有深仇大恨了?我竟不知。」

『啪!』

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木枯顏臉上。

那一瞬間,鮮紅的五指印清晰的留在木枯顏臉頰上。

「本來,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木雅樂面容猙獰,一點也沒有平日的優雅貴氣。

她又捏住了木枯顏的下巴,高高的迫使她揚起,對視著她的眼睛,「明顏,你知道嗎?你真的像極了我曾經恨過的一個人,她跟你一樣,讓我討厭讓我恨,讓我想不顧一切的毀掉。」

「不過……」

木雅樂語氣變得幽深,「不過,她是搶了我的人生,而你,是搶了屬於我的男人。連我木雅樂的男人你都敢覬覦,所以你真是該死。」

木枯顏臉頰隱隱作痛。

她嘴角拉扯了一下,鮮血順著唇角流出來,痛感來得更強烈。

「原來雅樂小姐,是因為木少將才對我心生嫌隙。」

「何止是嫌隙!」木雅樂睚眥怒視,「我是要殺了你,知道嗎?」

木雅樂想從木枯顏的眼睛里,看到害怕,看到恐懼。

可是她什麼也沒有看到,那黢黑一片的瞳孔,深不見底,倒是讓她看見了一絲絲久違的熟悉,隨之漸漸轉化為了恐懼。

手了一松,木雅樂後退數步,收回盯著木枯顏眼睛看的視線,讓自己鎮定下來。

木枯顏已經死了。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木枯顏這個人存在。

就算存在過,那也只是以前。

「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輕易入了紀斯哥哥的眼,唯有你。因為你的出現,奪走了紀斯哥哥的所有溫柔,我看得出來,紀斯哥哥是真的對你有意。」

木雅樂繼續說:「要知道,紀斯哥哥是一個一心一意的人,他從不濫情花心,如果他情根開竅了,那他喜歡上的那個女孩該是多麼的幸福。

而你,長相平平,什麼都沒有,哪點配得上我的紀斯哥哥?又如何能入得了紀斯哥哥的眼?

我守護在紀斯哥哥身邊多年,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他。既然不該發生的正在開始發生,那我就要把這一切都扼殺在出發點,只要你死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了你,那紀斯哥哥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木雅樂很瘋狂。

她對木紀斯的愛也瘋狂。

只不過,她這是病態的愛。

她只是想佔有,靈魂是唯一的,身體卻早已出賣自己的靈魂。

所以,哪怕她再愛。

她也不配。

只是,她從未意識到這一點而已。

「沒人跟你搶。」

木枯顏平靜的看著木雅樂,「木雅樂,你喜歡的東西,從來沒有人跟你搶,所有的所有,都是你自己不顧一切算計來的,你的心狠手辣,我早就領教過,不是嗎?!」

一滴一滴的血,從木枯顏的嘴角滴落在地上,綻開了一朵朵血紅之花。

嘴裡扯裂的傷痕,無法癒合。

就像,她曾所受的傷痛,哪怕經年累月,也不可能治癒。

木雅樂心跳突然加快,看著木枯顏的視線里,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你……」

「不記得我了嗎,木雅樂,我是你妹妹啊。」

木枯顏邪惡的揚起嘴角,這一揚,嘴裡流出來的血就更多了。

鮮紅的血,染紅了她的唇瓣,乍看,有著奪人心魄的魔力。鮮血濃稠,拉出一根極其細的紅線,她的容顏變得蒼白,添了幾分病態的驕作,和幾分妖冶的詭譎。

「你……你是,你是……」

木雅樂斷然不敢相信,眼前此人,她口口聲聲認為搶了她紀斯哥哥的異國使者,竟然是,是……

此時。

木枯顏的手臂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滋生出密集的藤蔓。

那些藤蔓,從她身體里的心臟開始蔓延,最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啊——」

木雅樂尖叫著後退。

「怪物,她是誰怪物。」

退出幾米遠的木雅樂,躲在那幾個紅衣人的身後。

隨著一聲聲鐵鏈斷裂的迴音,木枯顏被禁錮的身體,從那石壁上脫落。

她嘴角噙著妖冶的鮮紅,一步一步,朝著對面的木雅樂走過去。

紅衣人還不明情況,但她們接了木雅樂的任務,也要保證木雅樂的安全。

只不過,對面這人太過詭異,紅衣人一時間心裡也沒底。

「不是的,你不是木枯顏,你不是,你怎麼可能會是她,她都已經死了。」

木枯顏纖長的手指尖上,是一節節根須藤蔓。

她緩緩抬起手,落在自己的側臉頰上。

沿著那層薄薄的邊緣,她把多日來一直戴在臉上的那張假皮面具撕下來。

薄如蟬翼的假皮面具脫落,最後落在地面上。

洞口照射下來的光,剛好定刻在那張假皮面具上。

那張絕世容顏,美得極為攻擊性的容顏,毫無遮掩的展現在木雅樂眼前。

那一刻,對木雅樂來說,世界都是無聲的,她什麼也聽不到,只有一雙不甘和過度震驚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對面那人身上。

那張臉,是刻在骨子裡的熟悉,哪怕,已經快兩年未見過。

但她,始終是記得。

是……木枯顏。

木枯顏啊……

「你,你怎麼會是她,怎麼會……」木雅樂顫抖著聲音,不敢相信。

那幾個紅衣人,聽到木枯顏這三個字,露出瞭然。

原來是木風烈的那個懦弱女兒。

「雅樂姐姐。」

隔著一定的距離,木枯顏空悠悠的嗓音響起。

「不!」木雅樂死死的摁住耳朵,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木枯顏居然沒有死,不僅以另外的身份活得好好的,現在,還蟄伏在她身邊。

她想做什麼?

「雅樂姐姐,你在害怕嗎?」

木枯顏緩緩的抬起了手,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純粹天真,一如曾經那般:「我以前就是這樣稱呼你的,你說,我們是最好的姐妹。你對我很好很好,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我,把你的關心也都給了我,你還說讓我信你,我們是永遠的好姐妹。」

「不止如此呢,你還為我受了傷,我聽信了婉沁的話,不辭辛苦,依然前往茲獨村為你取蛇頭草救治你,到後來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你早就為我編織好的一張大網,就等著我往裡面跳,你說是不是?」

瞬行之間,木枯顏來到木雅樂面前。

她抬手,掐住木雅樂的脖子。

就連旁邊的紅衣人都沒看清,木枯顏究竟是怎麼做到。

她太不尋常了,手臂上還有長出了可怖的根須……

「啊……你……」

木雅樂被掐住脖子,漲紅了臉。

不止如此,木枯顏掐著她脖子的手,指尖里的根須刺進了木雅樂的脖子里,迅速蔓延開……

痛翻江倒海的襲來,她驚恐的盯著面前的木枯顏,說話艱難,「不是這樣的,枯顏,你聽姐姐解釋,痛,我好痛……」

「好啊,你說吧。」

木枯顏微的一鬆手。

那些根須抽出時,也帶出了鮮血。

木雅樂痛苦的捂著脖子,大量的血沁過手心溢到手背,臉色更是肉眼可見的變得蒼白。

木枯顏收回視線,甚至,嘴角還揚起了淺笑,「雅樂姐姐,你看,我還是那麼信任你,以前是,現在也是呢,我聽你解釋。」

不得不說,木枯顏這樣的神情,顯得太過可怖。

就像是……戒毒多年的癮君子突然聞到了罌粟花的味道,變得不計一切的瘋狂。

這幅樣子,讓木雅樂怎能不害怕?!

「枯顏,你聽姐姐解釋,姐姐不是故意的,都是婉沁,是婉沁她慫恿我這麼做的,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想這麼做的。你可是我的妹妹啊,我最疼愛的妹妹,我怎麼可能捨得傷害你啊……」

說著這番話的時候,木雅樂眼裡流出了悲戚的淚水。

她滿是自責,滿心愧疚。

連旁人看了,都會心疼她這樣的女孩。

真是……演得太像了。

「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是我錯怪雅樂姐姐了。」木枯顏笑容天真無邪,沒了剛才那煉獄厲鬼的恐怖模樣。

可不知怎的,木雅樂更加恐懼,更加害怕了。

以前,木枯顏不是這樣的。

她的那種純粹,那種天真,是寫在眼睛里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她看不穿,也猜不透。

「枯顏……妹妹,你相信姐姐,姐姐真的不是故意要那樣做的,這都是婉沁一個人出謀劃策,你看,連跟隨你一起去茲獨村的人都是婉沁,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儘管看不穿猜不透,木雅樂的求生欲還是十分強烈。

此時這副模樣的木枯顏,太讓她害怕。

她的脖子還在流血,傷口還在痛。

「跪下。」

木枯顏淡淡的聲音一出。

木雅樂登時呆若木雞。

「怎麼?姐姐不願意嗎?」木枯顏笑問。

「枯顏,你怎麼能讓姐姐給你跪下,枯顏,我是你姐姐啊……」木雅樂的驕傲不允許她跪下。

木枯顏抬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上面紅痕還在,「可是剛才,姐姐還打了我一巴掌,我讓你跪下,怎麼了?」

木雅樂神色仍然獃滯。

她一動不動的站著。

意識到什麼,她厲聲對兩邊的紅衣人吼道:「你們還看著做什麼,趁現在殺了她,我加十倍傭金。」

紅衣人本來就是領命辦事。

她們雖然穿著凋亡屬下才會穿的紅衣,但其實,她們根本不是真正的凋亡屬下。不過是國際上的一些雇傭兵殺手。有時候只要稍微匿名偽裝一下,就能接到不錯的任務。

比如,她們用著與凋亡沾邊的名諱,接下了木府大小姐的雇傭,這是一筆傭金十分豐厚的任務。

聽到木雅樂說加十倍傭金的誘人命令,紅衣人不再猶豫,迅速朝木枯顏圍過去。

木雅樂趁機躲開。

四個紅衣人,把木枯顏團團圍住。

看起來,木枯顏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被困在其中。

「原來,姐姐的好就是這般好,我懂得也不算晚。」木枯顏咯咯的笑。

全然沒有一點危機感來臨害怕。

「木枯顏,你怎麼還能活著呢,你就該死掉,你早該死了。」木雅樂睚眥怒視,對木枯顏的恨意,絲毫不掩飾。

她還說:「本來我只是想除掉明顏這個人,沒曾想,竟然都是你們,此生我最恨最討厭的人,你真是陰魂不散啊,那麼今日,我就要親眼看到你去死,動手殺了她。」

話落下。

剎那間,圍著木枯顏的四個紅衣人,出手極狠。

隨著轟隆的一聲響。

轉眼,那四個紅衣人震退在地,一個個捂著胸膛,口吐鮮血。

「你們……」木雅樂震驚的看著地上那四個紅衣人,再看看對面什麼也沒做過的木枯顏,「你……」

「姐姐,你剛才跟我說,害我的事,都是婉沁逼你做的,是嗎?」木枯顏忽然問。

木雅樂一怔,很快回道:「本來就是她做的,與我無關。」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我的命呢。」

木雅樂指著她:「因為你該死。」

「不。」木枯顏搖搖頭,臉上的笑意早已不見,只有那妖冶詭譎的深沉:「我什麼都沒做過,卻成為了你口中的該死之人,而你呢?你和婉沁狼狽為奸,做過的太多了。哦,應該說,婉沁就是你手中的一把利刃,為你殺出一條血路。」

木雅樂獃獃的望著木枯顏。

「木雅樂,你最近一定沒有去看過婉沁吧?但你應該知道,婉沁已經廢了。可卻不知道她是怎麼廢的。那我告訴你,婉沁啊,她是被我親手廢掉的。是我一根根挑斷了她手筋腳筋,挑斷了她身上所有能活動的筋骨,讓她淪為一個不能自理,不能說話的廢人。」

親耳聽著木枯顏說出這些真相,木雅樂除了震撼,更多的還是害怕。

她只知道婉沁出事了,從華都回來之後就變成了一個不能自理的廢人。

當時,她只當婉沁是在華都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哪怕是死了,也不足為惜,她早都想讓婉沁死了,敢跟她搶紀斯哥哥的人,都該死。

之後婉沁就出事了,這也正好,她不用再弄死她,一輩子當一個廢人,也挺好。

現在知道婉沁出事的真相,木雅樂后脊背陣陣發寒。

「還記得你吃過的骨灰餅乾嗎?正巧,也是我送的。」

木雅樂瞪大了眼睛,一聽到骨灰餅乾,那是她揮不去的噩夢。

她吃過骨灰……

「你,居然都是你,原來你一早就逃了出來,只是蟄伏在華都,如今還以華都外交官的身份回來,你就是為了報復我。」

一語成讖。

木雅樂終於猜透了一切。

「你看,你比婉沁聰明多了呢。」木枯顏伸出手,手中的根鬚根根蔓延變長,瘋狂的朝對面的木雅樂涌過去。

無數的根須編織成了一塊網,把木雅樂包裹在其中。

窒息,如滔滔江水湧來,木雅樂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撕扯著,拽拖著,呼吸由淺變深,最後越來越微弱。

當玉晴空和奉萬裡帶著數十紅衣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

「主上。」

「那是主上……」

玉晴空和奉萬里同時出聲。

「主上有危險。」奉萬里正要上前。

玉晴空攔住他:「等等,不是主上有危險,你看——」

遠處,木枯顏的身體,被盡數的根須藤蔓覆蓋,繁複交織,密集延伸,直到,那些藤蔓炸開,從中開出一朵盛放的櫻萘花。

櫻萘花本就世間極少,現如今更是花已開絕,任何地方都再也找不到一朵櫻萘。

而她,是世間的最後一朵櫻萘花,因為花朵的本性極其兇殘,也被稱為食人花。花根生長在西域之地,后被轉移在東亞的土地上。

沒落地生根之前,她的生命極其脆弱,經不起任何一點風吹雨打,稍有不慎,便會凋枯死亡。

可是,她被帶來東亞之後,努力的存活下來了,成為了世間的最後一朵櫻萘。

鮮紅的花瓣極薄,一瓣一瓣慢慢盛放開來,美得如痴如醉。而櫻萘花對面的木雅樂,身體正在一點點分裂開,直至消失,木雅樂臉上布滿了痛苦,那種身體被活生生撕裂的感覺,是這世間最痛苦的刑罰。

那些最後的黯淡光芒,全部被吸納在那朵櫻萘花身上。

直到——

木雅樂的身體徹底撕裂。

直至被徹底吃掉之後,還未徹底綻放的櫻萘花,終於完整的盛放,連帶著她身上的花瓣也跟著這一次綻放,凋落了幾瓣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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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魔頭:晚安,神秘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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