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深謀遠慮

司馬懿和袁熙年紀相仿，雖有城府，卻也年輕氣盛，自然不肯服輸，看袁熙要走，慌忙起身上前阻攔道：「將軍彈弓技術比我好，心服口服，可也不見得是眼光問題吧，我覺得將軍以身犯險，極為不智，當年何進的教訓，袁大將軍都沒有提醒過將軍嗎？」不出袁熙所料，司馬懿還是年輕，沒有那麼多經驗，果然上鉤，笑道：「我都說了眼光比你好，你還不信，我敢進來就是賭仲達是個正人君子。」

司馬懿頓時無語，我能說自己不是嗎？正當司馬懿猶豫之間，只聽袁熙語氣一變，接著說道：「當然，我也不是何進，跟我一起來的可是常山趙子龍，與千軍萬馬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師從帝師王越，劍術更是世間罕見，門外有千軍萬馬，仲達還以為我是以身犯險嗎？當然為了一個絕世奇才，我覺得有必要冒這個險。」

聽到袁熙為了自己，甘願冒險，雖然這是有驚無險，但是誰能不保證意外呢！司馬懿也是非常感動，忙謝道：「懿不過一介書生，雖小有才氣，又何德何能讓將軍以身冒險呢？」袁熙見司馬懿雖然客氣，對自己的態度還是發生了改變，看差不多了就直接言語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表現一下，你值得本將冒險的價值。」

為了證明自己的眼光也不差，司馬懿也可不客氣，胸有成竹地分析道：「漢室衰落，群雄並起，天下大勢當在北方。大將軍這次攜五十萬大軍攻打許都，雖然很多人並不看好曹操，不過我卻覺得兵貴在精，而不在多，恐怕這次大將軍唯有勞民傷財，空耗北方國力。北方四周外族窺視，一著不慎，恐怕遭殃的是北方老百姓，這也是我憂心天下的原因。」

司馬懿眼光還算不錯，有點與眾不同，看出了袁紹就算能佔便宜也不能大敗曹操，一旦時間拖久了，還會被外族有機可趁。這也是袁熙最不能容忍的，要不是官渡之戰，袁熙早就去剿滅外族了，他對外族作戰遠比漢家江山有興趣。袁熙對著司馬懿的態度也恭敬起來，贊道：「仲達眼光也是夠獨特，曹操的確不是短時間可以消滅的，那不知仲達有何教我？」

在得到了袁熙的肯定，司馬懿也恢復了自信，繼續分析道：「我若是將軍，首先應考慮如何繼承北方大將軍勢力，或者是掌握軍權，這也是我們不是嫡長子最大的難題，而這個難題想來也困擾將軍吧？」袁熙點點頭，看著司馬懿認真地說道：「外族遲早剿滅，逐鹿中原亦不懼怕，只是這兄弟相爭，我實在是下不了手！」突然袁熙想通了一般，對著司馬懿恭敬地說道：「仲達既然這麼說，看來是有辦法教我了。」

司馬懿暗自得意，現在也輪到我發揮了吧。對於天下大勢，司馬懿早就熟記於心，袁熙最大的困難就是如何得到北方四州。司馬懿將自己思考好的策略說了出來：「對於大將軍之位有誰繼承，無非有三種情況。最好的也是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將軍繼承大將軍之位，就算大公子不服，不過迫於將軍威勢，不敢公然反對，也只能守在青州，而將軍得幽州、冀州和并州，休養生息，繼續發展。待江東勢力、荊州勢力、西涼勢力與中原勢力相持之時，將軍可率兵橫掃北方外族勢力，一絕後患。待北方平定，以將軍之能，逐鹿中原，問鼎天下指日可待。「

袁熙點點頭，這自然是自己最理想的情況，不過司馬懿說的讓江東、荊州、西涼如何會與曹操對抗，還是很感興趣，袁熙好奇地問道：「江東孫權雖然年幼，父兄留下不少人才，不出幾年必然崛起，必與曹操爭奪中原之地。西涼馬騰忠義，曹操把持漢庭，必不敢冒險。荊州劉表一向安於本，此次出兵也是嘴上說說而已，仲達有辦法令他們與曹操相爭？」司馬懿自通道：「這就要靠一個人，劉備！劉備此人自稱皇叔，以匡扶漢室為己任，只要將其派往劉表處，召集舊部，聯合劉表必將讓曹操頭疼不已。至於西涼馬騰，如何起兵反叛，還是要靠劉備，聽聞當初董承一黨密謀曹操，劉備馬騰均在列，馬騰人在京城，所以衣帶血詔必在劉備手中。」

聽了司馬懿的分析，袁熙才明白，劉備原來有這麼多用處，只是不知道司馬懿有沒有懷疑劉備和曹操的關係呢。於是，袁熙將自己關於劉備的推測告訴了司馬懿，司馬懿也是驚訝，真的不可排除劉備與曹操勾結，曹操靠劉備獲得袁軍消息，劉備可能獲得的利益就是豫州，還有皇叔之位，突然想到了什麼，神秘地問道：「那將軍是如何防範的？」袁熙這時也是無奈道：「我也只是加強了糧道的守衛，派人監視著劉備的一舉一動。」

袁熙說自己的眼光不錯，司馬懿現在是信了，他缺的就是自己這樣一個善於深謀之人，只見他謀划道：「將軍可以將計就計，讓劉備將屯糧之處傳信與曹操，若成，則將曹操一網打盡。若不成，讓他交出衣帶血詔，送他去劉表處。妙，妙，妙，袁熙開心地連說了三個字，自己雖有遠見，卻沒有司馬懿的謀略，沒想到還可以將計就計。

袁熙也覺得自己沒找錯人，司馬懿並非浪得虛名，繼續請教道：「剛才仲達所說的只是最好的情況，我還想知道最壞的情況該怎麼辦？」司馬懿似乎決定了出仕一般，耐心地給出了自己的見解：「大將軍是不會傳位給三公子的。將軍一定覺得奇怪，為什麼不是大將軍最寵愛的三公子呢？如果不是將軍最近的表現，三公子是可能繼續的，但是面對將軍的崛起，還有大公子的強勢，一旦年輕的三公子即位，恐怕會禍起蕭牆，但是不排除有人篡改大將軍的命令，這更是將軍的天賜良機，將軍可以藉機奪取冀州，而大公子必然不服，則一戰可得北方四州。」袁熙點點頭，劉氏的確有這種可能，就和司馬懿分析的一樣，那樣也給自己師出有名，直接掌握北方四州。

司馬懿見袁熙點頭，繼續說道：「唯一難處理的情況就是大公子即位，將軍的處境會比較尷尬。三公子與大公子一向不合，倒是難免也會相爭，三公子不敵必投將軍，將軍別可派人說服大公子罷兵。大公子有三州之地，又有將軍替他鎮守北方，他必然會接替大將軍衣缽，繼續與曹操爭奪中原。哪怕大公子不是曹操對手，也需要一段時間，將軍可以趁機消滅四周勢力。待時機成熟，率軍南下，消滅曹操，問鼎中原。再奪荊州之地，天下可定。」有了司馬懿的謀划，袁熙對未來的道路也明朗了很多，終於，袁熙向司馬懿發出了正式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