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雙生（71）
夜宴總部大樓，露天平台之上。
風聲肆虐，太過猛烈的風速，彷彿要將這裡的人都通通席捲下去。
淺褐色的發被夜色渲染成晦暗的色澤，黑色瞳仁里也有著剎那的灰敗，司淺旭靜靜地看著露台邊緣的陰陽師，眼角止不住的濕潤。
就在不到一分鐘之前，那個溫雅的驅魔師在他們面前，生生墜下了五十二層的高空，然後……自爆。
非非，我愛你……
真的非常地……
……愛。
因為愛，所以無怨無悔，即使面對的是絕路。
溫柔，深情，卻絕望的話語。
單非怔怔地盯著下面的火光衝天，太過遙遠的距離，卻依舊刺得眼睛很疼，眼淚卻漸漸地乾涸。
在伊武千慕墜落的短短的那幾個彈指之間，他的大腦似乎是一片空白的。
之後，感官開始復甦。
他不知道怎麼樣去描述自己現在的感覺。
很難受，很想哭，但是，哭不出來。
有絲絲縷縷的鈍痛一點一點地滲入了骨髓里，血液里，甚至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
在靠近左肋的地方，卻是更為尖銳的疼痛，撕心裂肺，銼骨揚灰，食肉寢皮，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單非有些空洞地看著自己剛才想要抓住墜落的伊武千慕而被靈力颳得鮮血淋漓的手掌。
不知道，慕慕有多疼……
百里夢鄢長吐了幾口氣，才將紛亂的情緒收斂起來，只是怎麼也掩飾不住那眼眶的泛紅。
爆炸聲平息了下來。
年輕的術士拉著有些迷惘的司淺旭走到單非身邊，低聲道：「單非，我們必須得下去看看……」
他無法容忍伊武千慕竟然會屍骨無存地流落到異國他鄉。
即使，這是大多數異能力者的結局……
娃娃臉的陰陽師有些麻木地看著他，大大的眼睛里彷彿被掏空了感情，臉色難看得可怕，蒼白如鬼。
百里夢鄢沒有再解釋什麼，銀藍色的熾魂鞭纏上了兩個人的身體，他一手抱住一個，縱身躍了下去。
風聲尖厲地在耳邊叫囂，蒼茫的夜色和繁華的羅馬聖誕街頭在眼前變幻莫測，五十二層，近兩百米的高度，不到片刻，便已經快到地面了。
熾魂鞭提前落下，在地上蜿蜒盤旋而上成螺旋塔狀，百里夢鄢一腳踏在上面，緩解了太過急速的衝擊力，輕輕巧巧地落到了平地之上。
司淺旭微微舒出一口氣，結果被撲面而來的火海熱浪嗆了一下。
夜宴總部大樓前那片空曠的平地上，已經被漫天的熊熊火光佔據了。
單非有些空洞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橘紅色的火焰在他的眼睛里烙印下深深淺淺的痕迹。
百里夢鄢雙手在胸前結印，想要撲滅眼前的烈焰時，卻突然被身旁面容靈靜的男人攔了下來。
他的神色很凝重，甚至帶著一分對於未知的本能的惶恐，司淺旭抓住愛人的手臂，輕聲道：「夢鄢，你有沒有感覺到……這裡變得很奇怪……？」
百里夢鄢愕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眸色微變，旋即回身望著夜色下巍峨的冷冷清清的夜宴總部大樓，上面只有較高的樓層里才有斑點的燈光，暗沉如融入幕夜的捕獵者。
而另一邊，則是沸騰熱鬧的羅馬都市，聖誕節的狂歡，讓那裡燈光輝煌璀璨如另一個世界。
只是，就連單非，都感覺出不對勁來了。
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防衛極其嚴密的夜宴總部大樓居然沒有任何人出來察看，而且，羅馬聖誕的狂歡的聲音，竟然一點地沒有傳過來！
那些耀眼的燈光似乎也一直不曾移動過它的位置，連同眼前的熊熊烈火，也絲毫沒有減弱它的火勢！
「時間靜止術……」百里夢鄢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沒錯！現在的樣子，就像是時間被造物主玩笑一般停止了似的！
可是，任意地改變時間的軌跡，即使不是讓它倒流而只是靜止而已，那也是只有最高等的神才能做到的啊……
驀地！
那烈烈火焰之中猛然衝出一道聖潔的白色光芒，像是無形的結界一般，巨大的壓力倏然將熾熱的火海分成兩半！
百里夢鄢，司淺旭和單非身形一滯。
火光衝天之中，一個修長的影子踏風而出，待那身影在他們眼中完全清晰起來的一剎那，狂風驟起，從四面八方洶湧而至，炙熱的火焰也被席捲得拔地而起，四周風聲嘯嘯，枝葉狂亂地搖曳起來，枯葉捲入風中，被撕裂成不見蹤影的碎片，惟有那道身影挺拔而立，紋絲不動。
隨即，幾乎是在一瞬間，那漫天火海猛然熄滅。
熱浪消失，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夜宴總部大樓前的燈光散發出清冷的光芒。
風起時被迫閉上眼睛的百里夢鄢等三人睜開眼睛後下意識地朝剛才那突如其來的身影的方向看去。
對方蘊涵的力量……強大得令人悚然失色……
就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踏空懸浮著一個渾身籠罩在聖潔的光輝之中，完美到足以讓人忘記了呼吸的男子，身後三雙純白色的羽翼更是凜然生威。
耀眼的金色及地的長發，白色的繁美的絲紗長衣，完美到了極致的容顏，猶如陽光一般色澤的眸子，長睫落雪，眉似黛煙，眼風汩汩，唇如流蔻，輪廓分明，聖雅，高貴，大氣，華麗，眉眼之間，一派不食人間煙火的淡然，只是一眼，就讓人忍不住心生敬畏，想以一顆絕對虔誠的心拜倒在他的腳下。
如果說之前的狄爵里絲和繆恩里絲擁有天使般的容顏，魔鬼似的氣息，那麼眼前這個人就是真真正正的天使了！
完美如神一般的存在……
而他的懷中，雙手環托著一個白色的光球。
「你是……」百里夢鄢最先回神，直視了對方一眼，卻飛快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莫名的，他覺得這樣似乎有一種褻瀆了這個男子的感覺。
六翼金髮的聖雅男子淡淡地掃視了他們一眼，無波無瀾的，彷彿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他變幻半點神色，他頓了頓，才開口，連語氣都是淡而飄渺，虛無得有些不真實：「Michael，神賜予我的名字。」
氣氛一凝。
司淺旭默念了一遍這個感覺似乎有點熟悉的名字，然後臉色驀然一僵，幾乎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Michael？！大天使長米迦勒！？」
百里夢鄢和單非紛紛眉頭緊擰。
Michael，米迦勒，聖經之中耶和華上帝創造的七大天使之一，位於神之左側，天堂的審判長，是六翼熾天使，同時也是掌管天堂的大天使長，代表光，明，正義，被稱為「慈悲的天使」，「正義的天使」，「神之王子」，是一位在最後的審判里數算人的靈魂的天使，引導死人走向彼岸，是除了上帝之外唯一可以和地獄的魔王撒旦，即是墮天使路西法較量的天使，擁有神七分之六的力量，如果稱他為真正意義上的神，這也不為過了。
米迦勒，這樣一個聖經中的人物，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可是，只一眼，就沒有人會置疑這個聖雅高貴的男子的身份，那是一種讓人從心底折服的氣勢。
只不過，他為什麼會突然現身在這裡？
百里夢鄢心裡千兜百轉過無數個念頭，但是還是拿不準這個可以將時間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六翼天使的來意，畢竟他隸屬於東方，也是第一次看到傳說中的天使。
嘖嘖，難不成對方是因為今天是聖誕節，所以才來到人界的吧？
Michael沒有在意他們的吃驚，只是手微微一動，托著的那個白色光球就悠悠地飛到了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單非手裡，然後光球猛然漲大，倏然之間化作一個傷痕纍纍雙目緊閉昏迷過去了的男人，落入目瞪口呆的陰陽師懷中。
那溫雅的面容……
伊武千慕……
伊武千慕！！！
單非霎時間圓目立睜，驚叫一聲：「慕慕！？」
饒是一貫從容冷靜如司淺旭和百里夢鄢，也一時間張口結舌失了話語和動作。
的確是本來以為是必死無疑的伊武千慕……
活著的還有聲息的伊武千慕……
單非顫抖著去探他的鼻息，感受到那即使微弱但是還存在的呼吸，有那麼一瞬間，他如此渴望時間就在這一刻靜止下來。
他死死地攥住溫雅男人略為冰冷的手心。
還活著……
只要還活著就好……
剛才那種目睹著對方墜落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太可怕了……
終此餘生，他都不希望會自己會再經歷一次了……
沒有什麼，比緊緊握在手心裡的東西更讓人覺得踏實和安心……
「是……Michael大人您救了千慕……？」年輕的衛家三少還有些消化不了這個伊武千慕死而復生的消息，微微遲疑地問道，目光在懸浮著的六翼天使身上轉了一轉，迅速收回。
Michael淡然地垂了垂落雪一般的長睫，嗓音空靈，語氣一如既往的虛無縹緲：「以神慈悲的名義，
賜予他重生的機遇，
命運之輪早已開始轉動，
看不見盡頭的未來，
也許會讓你們絕望，絕處逢生，
才有黎明的曙光，
由詛咒中死去，
亦由詛咒中生存，
被詛咒了的雙生之子，
是墳墓中的死靈，
卻握有生命女神的權丈，
期待六星匯聚之時，
你們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
最終的歸宿。
……」
如同教堂唱詩班的語調，又似是來自神的預言，只是在念著「最終的歸宿」這幾個字時，那淡然而悲憫的語氣之中，竟是沾染上了一分嘆息，在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聖潔大氣的六翼天使身上顯得如此不相符合。
空靈的嗓音還未完全落地，Michael就已經化作一道聖潔的白光，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司淺旭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轟鳴之聲震耳欲聾，不到一秒便沉寂了下來，彷彿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聲音的存在，變得靜寂得可怕，隨即，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慢慢揚起：
「何以為愛？
不死不休。
何以為恨？
瘋癲成狂。
詛由人生，
咒有心定，
恨由愛衍，
怨隨天滅，
生死輪迴，
請君來償。
……
………」
似乎有什麼人在唱著悠長古老的歌謠。
男人的聲線，卻顯得那麼的脆弱不堪，彷彿已經被整個世界拋棄。
遙遠而飄渺的歌謠，隔著歲月的彼岸似乎都能看見那悲傷絕望的人兒淚流滿面的模樣。
那種絕望，彷彿能夠和他的心臟產生共鳴。
心劇烈地抽搐著，疼痛一波一波地襲來，痛徹心扉。
不要唱了，不要唱了！！
……
百里夢鄢還在不可思議地看著整個世界因為Michael的離開而解除的時間靜止術后羅馬都市裡聖誕狂歡的熱鬧非凡人聲鼎沸，而夜宴總部大樓這邊卻像是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安安靜靜冷冷清清的，還未來得及感慨些什麼，就猛地察覺到身邊愛人的不對勁，剛一側身就發現司淺旭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神色籠罩在一片難言的憂愁之中。
面容秀氣的年輕術士被嚇得魂飛魄散，急忙一把接住司淺旭，對方大汗淋漓地倒在他的懷裡，細細喘息著。
「淺旭怎麼了？！」百里夢鄢抱緊他，有些手足無措。
司淺旭勻過幾口氣，攥著脖子上的星六墜，低聲道：「我又聽到未亡人的詛咒了……」
自從在多格爾城堡里，百里夢鄢第一次在司淺旭面前祭出熾魂鞭，和星六墜碰撞觸發詛咒聽到那些歌謠一般的咒文之後就沒有再聽過了，它怎麼突然會出現在耳中，而且還是在大天使長Michael，即米迦勒念出那一段預言一般的文字之後？
何以為愛？
不死不休。
何以為恨？
瘋癲成狂。
詛由人生，
咒有心定，
恨由愛衍，
怨隨天滅，
生死輪迴，
請君來償。
這是百里夢鄢和司淺旭面對無可預知的未來的起源。
也許，最終會變成日日夜夜糾纏不休擺脫不了忘卻不掉的噩夢……
百里夢鄢聽到他的話，丹鳳雙眼中瞳孔驟然一縮。
倒是司淺旭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反過來安慰自家愛人：「別想太多了，夢鄢，我們去看看千慕吧。」
百里夢鄢抓著他的手緊了一緊，默不作聲地扶著他走到依舊反應不過來的單非跟前。
娃娃臉的陰陽師抱不住伊武千慕，只能半跪在地上讓對方躺在自己的懷裡，眼神還有些迷惘地看著面前的兩人，低聲地喃喃：「剛才那個……Michael說慕慕已經活過來了……」
「非非，你沒有聽錯。」司淺旭對他肯定道。
雖然，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貴為大天使長，天堂審判長的傳說中的米迦勒大人會出現在這裡，救了一個對於他來說無足輕重的人類。
聽起來，對方好像和未亡人的詛咒有什麼聯繫啊……
腦子裡被今晚一連串的事情弄得混亂一片，司淺旭不再去想那些足夠讓腦袋爆炸的疑問，只是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夜宴總部大樓四十三層內部醫院的人過來接伊武千慕去檢查一下。
至於理由么……
司淺旭仰望了一下五十二層的高空距離，還是決定利用一下自己衛家三少的身份，把這件事徹底抹殺的比較好。
……
義大利，羅馬，一處僻靜的住處頂樓露天平台，聖誕節的肆意狂歡，離這裡似乎很遙遠的樣子。
夜幕，如墮落天使的羽翼，將整個城市都包裹在其中。
一個面目出色的儒雅男人悠閑地坐在藤製的木椅之上，旁邊的石桌上擺著一瓶開啟了的葡萄酒，他的手中也拿著一個高腳杯，輕輕晃動著，任那酒紅色的液體來回搖曳，醇厚的酒香飄散至了整個露天平台，他沒有喝，只是微微低著頭，似乎已經出神許久。
白色薄西裝，領口隨意地解開了兩個扣子，讓溫文爾雅的氣質中又添了一分平和的閑適，高大的身材，金色的細框眼鏡，鏡片之下始終一片霧氣朦朧的眸子，儒雅出色的面容，含笑的唇角，如沐春風的笑容，不會輕易奪走別人的視線，但是也無法讓人忽視。
Perpetual，對外身份是中國M市的重案組組長。
忽地，空氣之中一片扭曲，一個聖雅華麗的男子憑空出現在了露台上。
看那完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顏，正是之前現身在百里夢鄢司淺旭等人面前救了伊武千慕的六翼大天使長Michael！
不過此時的他有些不同，沒有了在使用神聖之力時需要化作的原形，而是比較接近於人類的模樣。
一身休閑白色衣衫，原本耀眼的及地金髮短至了腰上，即使收斂了那籠罩其上的光輝也掩飾不住的聖潔氣息，因為只有Perpetual在場的關係，所以沒有帶上那遮擋了大半個臉龐的墨鏡，露出其本身那無可挑剔的容顏，長睫落雪，眉似黛煙，眼風汩汩，唇如流蔻，美得甚至有些不真實。
Perpetual對這副絕美的容貌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一如既往笑如春風，金色細框眼鏡之下的眸子依舊是霧氣朦朧的，「聖誕快樂，Michael，替我向你們的聖子傳達一下我的祝福。」
「謝謝，我會的。」Michael淡淡地點點頭，隨意地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面容儒雅的男人拿過一個空杯子，倒了一杯醇香的葡萄酒遞給對方，兩個人默默無聲地碰了碰杯，各自慢慢啜飲了起來。
沉默的氣氛維持了好一會兒。
「狄爵里絲和繆恩里絲鬧得有點大了。」Michael突然開口道，只是那太過淡然的口氣讓人一點也感覺不出事情的重要性。
Perpetual繼續晃動著手裡的高腳杯，臉色不變，「哦？他死了？」
很明顯的，這個「他」，指的正是驅魔師伊武千慕。
「差點把靈魂都弄碎了。」大天使長米迦勒說得波瀾不驚。
「反正有你在，不就行了么？」Perpetual眯了眯雙眼，微笑，眸子中霧氣薄了一些，也滲透出了斑斑點點的細微的笑意。
Michael微彎了彎流蔻般嫣紅的唇，又啜飲了一口葡萄酒，酒紅色的液體沾在他的唇上，更顯得那艷色驚人，「是因為狄爵里絲和繆恩里絲的關係我才能幫上忙，下次你自己把握一下分寸。」
我能幫上你的，並不多。
后一句話，面容聖雅的男子沒有說出口。
Perpetual不置可否，只是問道：「那對雙生之子……你打算怎麼處理？」
被上帝遺棄了的孩子……
被命運之神詛咒了的惡魔……
以血腥和罪惡生存的活死人啊……
聽起來，真是悲哀啊……
「狄爵里絲和繆恩里絲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Michael淡淡地看向暗夜的天穹，「耶和華大人不會太在乎我怎麼處理他們的，他一直以來在意的只有那個徹徹底底背叛了他的男人而已。」
那個不服神的意願，而帶著無數天使反叛最後墜入地獄自封為撒旦的男人……
那個曾經被譽為光明之星的男人……
上帝創造的最完美的驕傲尊貴的天使……
曾經的第一任大天使長，如今的地獄之主。
路西法。
Michael有些出神地看著夜空，心頭滲出淡淡的迷茫。
路西法，你說你最終的歸宿是逃離耶和華大人的掌控，墮落地獄。
那麼，你說，我最終的歸宿，是什麼？
被漫長的沒有盡頭的時光，漸漸吞噬么……
……
義大利，羅馬，夜宴總部大樓，四十三層，內部醫院。
看著忙忙碌碌在檢查著伊武千幕的身體的醫生和護士，百里夢鄢和司淺旭腦子卻不停地回蕩著Michael的念詞：
「以神慈悲的名義，
賜予他重生的機遇，
命運之輪早已開始轉動，
看不見盡頭的未來，
也許會讓你們絕望，絕處逢生，
才有黎明的曙光，
由詛咒中死去，
亦由詛咒中生存，
被詛咒了的雙生之子，
是墳墓中的死靈，
卻握有生命女神的權丈，
期待六星匯聚之時，
你們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
最終的歸宿。
……」
到底，什麼是最終的歸宿?
給讀者的話:
一章發完……打點滴后的手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