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傳技

第四章 傳技

「曾把真心付與卿,換得冷顏一廂情」——碧言子

窗外陽光明媚,一縷陽光射了進來,中沉正在穿衣服,望著師兄整齊劃一的床鋪,便知道師兄帶領弟子們去出早操了,穿雲弟子作息非常規律嚴格,自創派千以年來皆是卯時作亥時息。

中沉和中輕入門剛好是天際山招收新門徒的時候,所以和其他師兄師姐們分開訓練。但他們之中也有一些資質平庸的師兄師姐,每年新訓都會和新門徒們一塊鞏固學習,那個死

子嬰寧就是其中一個師兄,算來在天際山也有四五年了。可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不思進取也就罷了,還背後亂盡嚼舌根。

吃罷早餐,中沉在早之前和妹妹約定好一起上早課的地方如約等待。

中沉低頭仔細端詳著師兄所贈的「無言」心中不甚歡喜,雖是木劍卻如獲珍寶般愛護,沉浸在喜悅當中的中沉忽被一聲呼喚打斷……猛的抬頭一看……

中輕笑道:「哥,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我都第三遍叫你了」

原來是妹妹,可能真的是想的太入神,居然什麼也沒聽見,連忙解釋道

中沉笑著道:「對不起啊妹妹,是哥哥的錯,哥哥想的太入神了」說完慚愧的抬起手撓了撓後腦勺說著將手中的「無言」揚起來「妹妹你看,這是昨晚大師兄送給我的。」

中輕注意到劍柄上刻著「無言」兩個字……

中輕:「它叫「無言」?」

中沉:「沒錯,當年大師兄學習御劍術的時候就用的這把」

忽然聽見空中傳來陣陣鐘聲,兩人仔細一聽,方覺不妙。

中沉道:「糟糕,是課鍾,快走中輕,我們要遲到了」

遠遠的就聽到胡欒槳在訓話,來到訓練場果真不錯,兄妹倆悄悄地想人不知鬼不覺地混入人群,誰知道被眼尖的胡欒槳發現。

胡欒槳喝道:「隱中沉顯中輕,你倆個不提前到場也就罷了,入列不知道跟先生我說一聲嗎?我今年怎麼就帶了你們這一批沒禮貌不上進的門徒呢」

中沉見狀,立刻嬉笑道:「先生,路上耽擱了,不好意思,現在請求入列」

中輕也道:「是啊是啊,先生,第一次,您就大人大量原諒我們吧!」

只見胡欒槳撫了撫鬍子,笑道:「現在知道打報告啦?這態度不是挺好的嘛,早些說不就可以了嘛!現在?哼哼」

只聞胡欒槳哼哼冷笑兩聲,立馬反轉臉色,把那副古板又刻薄的樣子表現出來。

胡欒槳道:「現在遲了,你倆給我到前面來,今天不讓你們嘗嘗戒尺的厲害,你們是不知道我的手段」

中沉和中輕兩人走向前去……

胡欒槳憤怒道:「給我跪下,把手伸出來。」

兩人齊刷刷得將手伸出來,只聽到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中沉受了這戒尺十五下,當時就紅腫了起來,眼看著胡欒槳的板子就要打中輕,只見飛快一雙手將板子抓住。

中沉滿頭冷汗道:「是我的原因才誤了時間,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打我妹妹,所以」

胡欒槳憤怒道:「所以什麼」

中沉道:「所以還是打我。」

胡欒槳一聲譏笑道:「好啊,有骨氣,我喜歡,那我就成全你」話音未落便是一頓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中輕望著哥哥,眼眶裡淚水在打轉,但是並沒有哭出聲來。心想,此生能有一個如此疼愛自己的哥哥死而無憾了,想到這低頭微微一笑,悄摸悄的握住哥哥的右手。

可能是兄妹倆心連心的原因,中沉並沒有顯露出一絲疼痛,對著妹妹會心一笑,還眨了眨眼。

下面眾弟子看見隱中沉鮮血淋漓的左手,一個個不禁打了個寒顫。胡欒槳這招殺雞儆猴看來是奏效了,誰讓兄妹倆剛巧碰上了呢。

打完胡欒槳道:「在這裡跪一個時辰再繼續訓練御劍術,仔細著點,可別辜負了「無言」這兩個字。」

說罷轉身便走,邊走還邊道:「我們那個時候哪裡還像你們這般輕鬆,還吃飯睡覺,一天練不成就加班加點的干,別的師兄們睡著了,先生還盯著我們繼續練。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給先生,先生高興了,才有好日子過,好日子都是自己爭取來的,醒醒吧孩子們,別再發懵了。」

眾弟子聽此話,無一敢懈怠,都在苦練御劍術,隨後一個弟子興奮的嚷道:「我成了,我學會了」一人罷一人又起,就這樣接二連三的大部分都學會了御劍術。

中輕低頭道:「哥」

中沉道:「別說話,哥知道你要說什麼。」

中輕:「…………」

中沉道:「妹妹你放心,只要哥哥在你身邊,就絕不允許你受到任何傷害,一點都不行,一點都不行」

解禁后中輕連忙拿出手帕裹成四指寬給哥哥纏上,不讓傷口感染。

中沉道:「沒事兒妹妹,一點都不疼。」

中輕埋怨道:「騙人,我還不了解你,回去之後我給你拿點葯,在這期間不許你碰水,聽見沒有。」

中沉俏皮道:「知道了,姐,你是我姐姐,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嘛,快別玩了,趕快訓練吧,別人都超過我們了。」

中輕道:「我早就會了,哥你呢?」

中沉欣喜道:「真的嗎?你會了?哥也會了。」

那討人厭得死

子嬰寧道:「你們兩個磨嘰半天幹什麼,還想被打嘛,大師兄怎麼會把「無言」給你這個臭小子」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一名紫衣女子,腰間一把紫色鳳戲流雲的佩劍格外引人注意。

紫鳶師姐:「這麼熱的天誰還吃生薑啊」

旁邊一名小師姐道:「紫鳶師姐,哪裡有人吃生薑啊?我怎麼聞不到?」

紫鳶師姐:「沒人吃生薑,怎麼一股子辣辣的味道。」

頓了半天的嬰寧終於察覺到紫鳶在說他爭強吃醋,礙於面子又不好說,氣的牙發出滋滋響聲。

嬰寧憤怒道:「慕紫鳶,別以為你是中雲子師叔首徒就可以血口噴人,我,我……」

紫鳶師姐:「我…………說你了嗎?怎麼還不打自招啊!」

嬰寧氣的語無倫次道:「你,你,你你你!哼」氣的轉頭便走……

紫鳶師姐:「以後再遇見這樣的人,不必客氣,真不知道什麼是規什麼是矩」望著兩兄妹道。

望著眼前這個凌厲而又霸氣的師姐,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該如何答謝這位紫鳶師姐。

中沉笑道:「多謝紫鳶師姐解圍,小師弟隱中沉見過紫鳶師姐。」說罷擺頭望向妹妹,妹妹領會到哥哥的意思,忙道,

中輕道:「謝師姐,小師妹顯中輕見過師姐。」

誰知這位紫鳶師姐並沒有給好臉色,只是道:「你二人與我都是穿雲派嫡系弟子,與其他弟子不同,況且小師弟你是掌門師尊的徒弟,我應當與你以禮相待,既然你叫我師姐,不管怎麼樣,我年歲長於你,今後你二人遇到什麼困難,儘管來我中雲殿「循規閣」找我,嫡系弟子們應當上下一心,如果連我們都內部矛盾,叫別的門派如何看我們!」

隱中沉心知這個師姐是個好人,只是有些孤傲,高冷,而且規矩甚多,畢竟是中雲子師叔的徒弟。

中雲子乃是天際山最高執掌穿雲派八百派規的人,其首徒慕紫鳶便是掌罰派中眾弟子言行舉止的監督官。地位僅次於皇甫鈺,兩人更是攜手將派中風氣與處事完善至極。

慕紫鳶看見中沉小師弟手上的傷,便道,

紫鳶師姐:「那戒尺乃是「烙罡木」製成,板板擊心,難為你了小師弟,回去之後需得好好處理,若是損傷掌紋變了命理情況可就不容樂觀了。」

中輕聽了內心甚是緊張焦急,看著哥哥若無其事般,心裡又有股子火,這人怎麼這般不愛惜自己身體。卻又有些自責,如果不是替自己挨了多餘的板子,恐怕也不會如此嚴重。

中沉笑呵呵的道:「謝謝師姐關心,小傷,一點也不疼。」你看,說話間將手來回翻了翻,殊不知內心早已經痛如針扎,卻還死要面子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紫鳶師姐道:「我可不管,跟你說你注意些是了,反正疼的不是我。我有事先走了,你們倆照顧好自己。」

中沉道:「知道了師姐!」

慕紫鳶走後,兩人練習了一會兒便離開訓練場回去了。

暮色降臨,四下寂靜無聲,吱呀一聲「靜蘭閣」的門被人打開了。

皇甫鈺操課一天甚是疲勞,回到屋裡輕輕關上門,拿東西取佩劍皆是輕拿輕放,怕吵醒了師弟。

皇甫鈺有些詫異,往回小師弟都會等自己回來以後才睡,就算是亥時也要見到人才肯入眠,為何今天這麼早就睡了?

皇甫鈺安慰自己道:「許是今天乏了!」

他哪裡知道中沉今天被打了,況且還是老古板下的手。只以為師弟是累了,所以提前睡下。

這一夜中沉何曾睡著過,直到天明才稍稍小憩一會兒。枕頭上濕了一大片,就連身上的中衣都濕漉漉的。小小年紀竟能忍著疼痛一夜不吭聲。洗漱穿戴整齊正準備出早操的師兄看見還未起床的師弟。

皇甫鈺一臉寵溺的笑道:「小懶蟲快起床啦,要遲到了!」順勢去抓蓋在師弟身上的被子,誰知被子一掀開,皇甫鈺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到。

只見中沉渾身濕漉漉的,那隻已經結起紅褐色血塊腫的像豬蹄一樣的左手,無力的放在已經被鮮血染紅開始發硬的床單上。

皇甫鈺摸了摸師弟的頭,有些發燒,見他滿臉冷汗,皇甫鈺一個健步衝到衣櫃面前,找出一套全新的中衣給師弟換上。

脫下臟衣服丟在一旁,皇甫鈺給師弟換上新的中衣后,見他如此虛弱,嘴唇乾白,情急下顧不得一切了,冒著元丹受損的危險強行注靈。

將師弟扶起來后相對盤腿而坐,只見皇甫鈺運靈發功,一股一股淡藍色的靈流順著皇甫鈺的劍指緩緩注進師弟的心口處。肉眼可見,靈流在中沉的身體里四處遊走,這一股子暖流使中沉倍感舒適,本來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半柱香后皇甫鈺嘴唇發白,滿頭大汗,呼吸急促,心跳也開始加速,但中沉與之相反,面色逐漸紅潤,豬蹄一樣的左手也開始消腫……

一個時辰后,只見皇甫鈺盤腿坐在床邊,任仙袂低垂,閉目養神,調理真氣。

適才給中沉強行注靈,由於中沉年歲尚小,不得不蠻橫用靈流衝破二脈三穴,用力過猛,此時的皇甫鈺有點頭暈目眩。

好在沒有傷到筋骨現已無大礙,只需好好護理左手的傷口不讓其感染,不久便能恢復。

只見眼前一片模糊,逐漸清晰起來,微睜雙眼的中沉轉過頭望向坐在床邊的師兄,用剛包紮起來的手,輕輕地扯了扯師兄寬大柔軟袖口道

中沉:「師兄……」

被這一聲極蘇的聲音打斷,皇甫鈺欠著身子,撫摸道

皇甫鈺:「還難受不難受?」

見師弟搖了搖頭,又埋怨道:「為什呢不告訴我?為什麼非要自己扛著?你知不知道,你只有告訴我,我才能保護你,你明白師兄的苦心嗎小師弟?」

中沉委屈道:「師兄我知道錯了,」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麼喪,雖然強忍著淚水但還是讓人忍不住心疼。

中沉用試探的語氣道:「先生那邊?我……」

皇甫鈺知道他心裡打鼓有點害怕胡欒槳的戒尺,安慰道:「放心吧,胡授技那我已經替你請了病假!這半個月你就好好養傷吧!」

中沉惆悵道:「馬上就「同爭」大會了,我……」

隱中沉知道自己如果再休養半個月「同爭」大會上肯定要輸,他自己心想不怕輸,但就怕給師傅師兄丟臉……

中沉道:「師兄,如果再休養半個月,大半時間都耗費了,「同爭」大會上我怕自己不能夠贏。」

皇甫鈺笑道:「怕什麼?有師兄在,過幾天等你傷好了,師兄教你幾招……」

話語間走進來一名拎著食盒的護境弟子,說白了就是維護派中生態環境的護系弟子,這些弟子們歸幻法子真人管理。

環寶恭敬道:「大師兄,方才秋薌送來一個食盒,說是小師妹托上官師姐做的。」

秋薌是「輕炊殿」一名三階弟子,與八階弟子上官甜蜜是師徒關係,沒想到吧,不靠譜師姐還有徒弟……後面驚喜還多著呢233333333

皇甫鈺接過食盒,對環寶笑道:「有勞環寶師弟了,你去忙吧!」

環寶畢恭畢敬揖了一禮退出閣外繼續打掃室外環境。

皇甫鈺打開食盒道:「我就猜到是甜蜜制的「甜蜜湯」,她呀,不管別人求她做什麼好吃的,都只會做這一個湯」

盒中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寫道:「哥,此湯名叫「甜蜜湯」,上官師姐說喝了以後甜甜蜜蜜,會忘記所有痛苦,我可是求了好半天,師姐才答應給我做的,命令哥全部喝完。」

皇甫鈺在一旁笑道:「小師妹被甜蜜騙了,她呀巴不得整個天際山弟子們天天喝她制的湯呢,這丫頭,越來越鬼靈精了。」

中沉捧著湯,拿起湯勺,正準備喝,望了望師兄,把送到嘴邊的湯伸到了皇甫鈺嘴邊,開始還寒暄,誰知道後來師兄弟倆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的不亦樂乎。

三天後……

中沉的手傷已經大好,原來皇甫鈺醉翁之意不在酒,多請了幾天假,為的就是讓小師弟有足夠的時間學習秘技。

況且讓皇甫鈺開私課也是碧言子的意思,這樣還沒等徒弟開口,師傅先發話了,果然師徒連心啊……

皇甫鈺持劍神鷹遨雲道:「小師弟,接下來的十天內,我教你「摧雪」中的前三招壓制對手,此秘技共有十三招,剩下的十招以後再慢慢學,這十天無論如何也要學會冰封、遇遲和吹雪這三招。隔了半天又說,這也是師傅的意思,師傅希望你能在十天內學會前三招,雖然時間有點倉促,但我會盡心儘力的教你,小師弟你要好好的學。」

豈料隱中沉悟性極高,且天資聰穎,皇甫鈺只演示了兩遍,中沉便牢記在心,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熟練並嚼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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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在這裡要感謝潔哥給予了靈感和啟蒙,作者本來就愚笨,好在潔哥這個老師很到位,講解批評很透徹,所以漸漸打開了門,在黑漆嘛唔中,作者小心翼翼的在摸索2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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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中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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