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憂心

第30章 憂心

菖蒲面容悲愴而又堅決:「本宮雖然因為中了百花散的毒而憂心不已,但至少頭腦是清醒的,更不會平白無故放了害本宮的人。這一點無需你來提醒本宮。」

若容被蘇如緣一個眼神示意退了回去。

蘇如緣耐著性子問菖蒲:「妹妹當初是內侍女官,想來不會冤枉好人。」

「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蘇如緣依舊端著笑:「是啊。但是妹妹說不是古蘭,可有證據?」

「百花散乃是宮中禁藥,古蘭一個侍女姑姑從何得來?"

"如果她有心毒害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會想方設法的。"

"奇就奇在這裡,古蘭跟臣妾無冤無仇還冒死用百花散來害臣妾,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說這話的時候菖蒲是看著蘇如緣眼睛說話的。

蘇如緣緩緩收斂笑意:"這個本宮就不知道了,該問古蘭才是。"

菖蒲也沒有一絲笑意:"所以臣妾懷疑這件事並非古蘭所為。而是,另有其人。"

"妹妹可有證據?"

"當然。"菖蒲掃視了一眼所有人,"姐姐猜,那個人是誰?"

"本宮猜不透。"

菖蒲道:"那個人就是慧蘭之前的心腹。"

蘇如緣:「溫婕妤說對了,安妃中了百花散的毒還不忘給古蘭開脫,連本宮......都很佩服。」

若容得知古蘭要被放出來,連忙道:「不行!不能把古蘭放出來!」

蘇如緣微微慍怒:「你雖然是監察姑姑,但內侍局還輪不到你做主。」轉而吩咐,「把古蘭帶出來。」

看著古蘭渾身是傷,在場的人都倒抽一口氣。

菖蒲悠悠道:「看來新一任內侍官甄選后,這監察局的規矩得好好整頓整頓了。」她意味深長地看著若容,「如果你有幸擔任內侍女官,這一點可別輕視了。」

回到仁明宮,若容緊隨蘇如緣走進內殿,迎面而來一杯茶砸到她臉上,若容來不及擦拭就撲通一聲跪下來:「皇後娘娘恕罪!」

蘇如緣面無表情地道:「一件簡單的事現在變得這麼複雜,本宮該說你蠢還是說你沒本事?」

「事情的一切都滴水不漏,但奴婢沒想到安妃娘娘會來這麼一招。」

蘇如緣咬牙切齒:「她不止把古蘭從監察局救出來,還弄死了阿暮。本宮的百花散就是讓阿暮著手辦理的。依本宮看,唐菖蒲已經知道了百花散的內幕。」

若容慌忙搖頭:「不不不,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安妃是不可能找到證據的。」

「阿暮的事怎麼解釋?」

「一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而且安妃如果知道是我們所為,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夜裡。

菖蒲從身後抱住孫聞,他下意識覆上她的手:「怎麼了?」

「臣妾救了古蘭,會不會令皇上感到為難?」

她自然明白目前的形式及孫聞的處境,自己跟蘇如緣簡直是以卵擊石,而她除了像這樣親密地問他,別無他法。

孫聞溫沉道:「這沒什麼,只要你開心。」

她貼得他更近了:「這一次是臣妾任性了,下一次再不會了。」

她隆起的肚子貼著自己的臀部,孫聞感到體內一陣欲熱,不禁挪了挪身子:「很晚了,睡吧。」

「嗯。」菖蒲應到,「睡之前臣妾請皇上轉過臉來。」

孫聞輾轉過身,看到菖蒲穿著粉紅絲綢睡袍,一頭烏黑的頭髮垂下來隱隱約約勾勒出白皙的脖子,他暗暗握拳深吸了口氣。

菖蒲冷不丁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孫聞忽然臉紅了:「你......」

「謝謝你,皇上。」

菖蒲懂得自己的地位,也認定孫聞看在百花散的份上會縱容自己一次。

她知道自己就是太聰明。

見她用如此千嬌百媚的手段對待自己,孫聞低咒了一聲:「該死!」轉身將菖蒲壓在身下,「你就非要勾起朕的念想嗎?」

「臣妾......」

菖蒲就這樣枕在他臂彎里,歪著腦袋問:「什麼事?」

「朕之前給你的錦囊還在嗎?」

「錦囊?」

剛才還是和顏悅色的孫聞看到菖蒲這麼猶豫一下子沉下臉來:「你該不會是丟了吧?」

菖蒲在他懷裡推搡了一下:「臣妾還沒緩過勁來,皇上就忽然說到錦囊的事,總得想一想不是?」

孫聞斜睨了她一眼:「你別凈在朕面前跟別的人一樣裝模作樣示好,有時候叫人看了反胃。」

菖蒲立刻收斂神態,這個男人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說她是妖精,這麼快就說噁心。

「你這會兒緩過勁沒?」孫聞把她的腿擱在自己身上,「如果還沒,朕可以再讓你*一次。」

「緩過勁了緩過勁了。」菖蒲忙抽回腿,「皇上賜給臣妾的錦囊怎麼會丟呢,還在呢。」

「那錦囊你要收好。」

「因為裡面是皇上給臣妾的下場?」

「就當是吧。」孫聞有些含糊其辭,「你別弄丟就是。」

「臣妾記住了。」

孫聞低頭看到枕頭上的刺繡,問:「是你繡的?」

菖蒲竟紅了臉:「閑來無事的時候綉了點忍冬上去。」

他用手輕撫了一下紋絡:「看不出來你的針線還挺細緻的。」他又看到枕頭下面的東西,拿出來,「這又是什麼?」

「皇上還給臣妾。」

孫聞舉起來:「這是……肚兜?」他看到紅色錦緞上綉著幾個小童子,可愛至極,內心一陣異樣的柔軟,「是你做給肚子里的孩子的?」

菖蒲輕嗯了一聲:「臣妾想趁早做點衣物準備起來,等肚子再大點就不方便做了。」

他將肚兜攥在手心裡:「你心裡一定很想看著這個孩子出世吧?」

菖蒲緘口。

孫聞輕輕地,緊緊地,擁她在懷裡,低首親吻她的臉頰:「他是朕和你的孩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菖蒲把臉埋在他寬闊的胸膛里:「臣妾不怕去永巷。」

「朕不願看到你去永巷。」孫聞沉聲道,「朕要保護好你和孩子。」

菖蒲悵然若失:「可是孩子註定是與別人不一樣了。」她竭力忍住悲戚,不讓眼淚流下來。

孫聞握住她的手:「每月的初一十五,朕陪你去太廟祈福,求上天保佑朕這個孩子平安無事。」

內侍官甄選那日,孫聞、蘇如緣、菖蒲都到場主持,整個內侍局的氣氛尤為特別。

古蘭因洗脫嫌疑重新有機會參與甄選,但她還沒完全恢復,整個人氣色虛浮,令人堪憂。畢竟是個勁敵,因此若容少不了暗下了幾分功夫。

菖蒲作為前一任內侍女官,自是最主要的評判,她清了清嗓子:「新一任內侍女官由內侍局監察姑姑若容和侍女姑姑古蘭之間選出來,你們要進行三場比試,皇上,皇後娘娘和本宮是主判官,定以公平公正來進行甄選。」

若容和古蘭跪下來行禮:「謝主隆恩。」

「第一場比試是記錄內侍局每月要事。」說著,菖蒲擊了擊掌,立刻有宮人抬來几案和筆墨紙硯,菖蒲伸手示意她們二位分別坐下,「身為內侍官,必須擁有驚人的記憶力清楚知道內侍局近三年來的大小事宜,下面請二位姑姑開始記錄這三年的事宜,半個時辰后誰記錄的精確仔細,誰就算勝出。」

若容和古蘭立刻提筆奮筆疾書。

蘇如緣坐在上頭對孫聞說:「還以為安妃會考她們琴棋書畫之類的,沒想到考得是這些。」

孫聞露出讚賞的笑意:「內侍官要的是能力,琴棋書畫再精通也成不了氣候。」

蘇如緣賠笑道:「是,臣妾也覺得安妃安排地很好。」正巧菖蒲走過來,她伸手去拉她,「聽說昨天皇上陪妹妹去太廟祈福了,今天大著肚子又要主持內侍官甄選,這樣折騰真是辛苦妹妹了。」

菖蒲在位置上坐下來:「姐姐費心了,這點事臣妾不覺得累。」

「看這肚子沒準是個皇子,」蘇如緣很期待的樣子,「太醫說了什麼時候生沒?」

「說了,說是七月底八月初的時候。」

「那時候正熱的慌。」

「是啊。」

兩個人有說有笑聊著天,但是大家心裡都在關注著下面的若容和古蘭。

香燒到一半的時候,若容已經換了一張紙,遠遠望去古蘭才寫了一塊,大家交會了眼神。

眼看香快燒完了,若容又換了一張紙,而古蘭還在寫第一張紙,周圍的人不禁替她捏了一把汗。

內監看著最後一滴香灰燃盡,道:「時間到。」

孫聞、蘇如緣、菖蒲三人起身去看。

若容的字是方正小楷,詳細記述了三年內的三百零九件事宜。

再過去看古蘭的,幾個人神色微變:「這是……」

古蘭抬頭看了看菖蒲,隨即低下頭:「奴婢用圓盤的方式記錄這三年來的大小事件。」

菖蒲讚許道:「每個圓盤表示一個年份,圓盤裡的一圈一圈表示月份,大小事宜用蒼頭小楷在圓圈周邊記下來,方式特別且簡潔清晰。皇上和皇後娘娘覺得呢?」

孫聞哈哈大笑:「這個朕說不好,得看誰記錄得多。」

菖蒲也道:「自然,誰記錄得多才勝利。」

內監一數:「古蘭姑姑一共記述了三百四十八件事宜。」

蘇如緣的神色已經暗暗沉下來,轉身回到位置上坐下來。

只聽菖蒲微笑道:「第一局,古蘭姑姑勝出。」

古蘭欠身:「謝主隆恩。」

菖蒲低語:「古蘭看來我沒有看錯你。」

第二場比試是刺繡,亦屬於內侍官必須掌握的長項。

這幾天菖蒲一直不忘傳授古蘭蘇繡的針線和訣竅,古蘭是聰明之人,心領神會巧奪神功。

因此對於這一場,菖蒲很有信心古蘭能夠勝利。

她順手拿過一盞茶喝起來,才喝了一口就被孫聞搶過去:「你做什麼喝朕的茶?」

菖蒲這才發覺自己拿錯了茶盞,略有些臉紅:「臣妾眼拙,看錯了。」

孫聞從邊上拿給她:「這才是你的。」

掀開茶蓋聞到一陣紅棗香氣,原來他不知何時已經命人換了一樣茶。看他的神色,倒像是沒事人一般。

有一種異樣的,難以言喻的感覺縈繞在菖蒲心頭。

「啊!」只聽古蘭驚叫了一聲。

菖蒲抬頭看到她驚慌失措的神情:「怎麼了?」

古蘭哆嗦:「奴婢……奴婢少準備了絲線。」

菖蒲也驚了一下,從位置上站起走過去,低聲問:「針線我都給你準備齊了的,怎麼會少?」

古蘭轉身看了周圍:「奴婢都看了,少了紅色線。娘娘,能再給奴婢點嗎?」

菖蒲看到若容低頭刺繡,幽幽道:「針線都是準備好的,少了本宮也幫不了你。」

「這……」

一邊的若容聞言抬頭:「古蘭,我的線能不能給你?」

古蘭看著她:「是你對不對?」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古蘭氣極,被菖蒲一把拉住:「在這節骨眼上不要惹是生非。」

「可是這刺繡。」

菖蒲深吸口氣:「還有下一場。你好好做準備。」她轉身回到座位上。

蘇如緣故意問:「妹妹,古蘭她怎麼了?」

「聽說少了一種顏色的綉線,問臣妾要,臣妾說不能給。」

「妹妹可真公正嚴明。」

「皇後娘娘謬讚了,臣妾是憑心做事。」

她們對於謊言已經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古蘭眼睜睜看著若容在這一場比試中勝出,宣布成績之後,若容戲謔道:「你以為,有安妃娘娘幫你就能穩贏嗎?在內侍局,憑的是實力。」

古蘭反問:「你覺得在刺繡這一場比試中,你是憑實力贏得我?」

「古蘭,這一回除了比我們的實力,更是看身後的主子誰更強大。」若容睨了一眼,「安妃娘娘是個有手段的人,但是皇後娘娘會坐以待斃嗎?蘇家在朝中的勢力,就連皇上都得敬他們幾分。」

古蘭微微一笑:「你覺得皇上會喜歡勢力龐大的家族?」

若容一愣。

這時菖蒲在上面說:「最後一場與其說是比試不如說是考察。本宮已經向皇上請令從內務府調來幾名人員徹查若容和古蘭的寢室,從她們衣物,賬目……一樣一樣仔細考察,身為內侍女官必須公正清廉,本宮希望二位屋子裡沒有『不幹凈』的東西。」

蘇如緣立刻意思到狀況不妙,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這怎麼能行?」

「身為內侍官就應該公正清廉,徹查她們二人的寢室莫非有什麼問題?」孫聞轉過頭問蘇如緣,「皇后覺得這樣不妥?」

蘇如緣用餘光掃視了菖蒲一眼:「臣妾覺得徹查寢室沒什麼不妥,但若有人故意在若容和古蘭的寢室里動點手腳……就不大好了。」

「這一次的比試是由安妃主持的,朕之前問比試內容她都不肯相告,可見她為人處事還是十分公正嚴明的。」

蘇如緣頷首:「臣妾自然信得過安妃,就怕有些人信不過。皇上應該知道,自古以來後宮之中充滿玄機的事數不勝數。」

「這……」孫聞沉吟,「皇后所言倒也有理。」

菖蒲在他身後道:「恕臣妾大膽,雖說這是後宮的事,但今日徹查若容和古蘭的寢室,是由內務府專門派人負責,臣妾覺得應該沒什麼大礙。」

蘇如緣提醒她:「妹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菖蒲淡淡一笑:「臣妾……」

「要不由皇后提議最後一場比試內容吧。」孫聞忽然一說把菖蒲沒說完的話擋了回去。

蘇如緣自己也驚了一下:「皇上讓臣妾來定筆試內容?」

孫聞和顏悅色:「內侍局在後宮舉足輕重,而你又是後宮之主,怎樣選舉內侍官你也應該有所定奪。」

蘇如緣用眼神示意菖蒲:「這……不大好吧。」

孫聞朝後睨了一眼:「安妃應該不會介意的。」

菖蒲平靜地,微微欠身:「臣妾覺得皇上這個提議非常好。」

得到了孫聞的支持,蘇如緣的身份就等於得到了肯定,她想了想:「妹妹剛才說徹查她們的公正清廉,本宮覺得倒是不錯,既然徹查寢室的方法不可行,不如……就把內侍局的所有人召集起來,讓她們決定由誰來擔任內侍官,可好?」

孫聞問菖蒲:「安妃覺得呢?」

菖蒲撇開目光不理會他:「由誰擔任內侍官,內侍局的人最清楚不過,臣妾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蘇如緣轉過身吩咐:「把人都召集起來。」

趁不注意的時候,孫聞去拉菖蒲的手被她擋了回去。

這時蘇如緣回過頭來問:「妹妹,你心裡中意誰來接任內侍女官?」

「誰當都好,只要能妥善安排內侍局的工作。」

話雖這麼說,可菖蒲心裡已經明白,孫聞說出那句話就等於默認了蘇如緣心裡的人選。

她很失落,無比的失落。

在蘇如緣的主使下,內侍局的人大多表明態度支持若容。

古蘭自然敗了下來。

毫無轉圜的餘地。

在菖蒲遞交內侍官印璽的時候,若容不由勾起一抹勝利的笑:「想必這個結果大大出乎了安妃娘娘的預料的之外。」

「於本宮來說,無論是誰擔任內侍女官,都可以。」

若容輕哼一聲:「話雖這麼說,但剛才若不是皇上鼎力支持皇後娘娘,只怕接手印璽的人就不是奴婢了。」

菖蒲淡淡一笑,沒再說話。再轉過頭去,看到蘇如緣正抱著彥兒和孫聞說說笑笑,那一幕讓她心生刺痛。

她走回位置上,平兒會意給她披上披風:「起風了,娘娘早點回去吧?」

菖蒲點點頭,朝孫聞和蘇如緣欠了欠身:「內侍官一事已經定下來,臣妾也該回去了。」

蘇如緣端著笑:「今兒個真是辛苦妹妹了。」

她低著頭:「臣妾不辛苦。」

孫聞:「你身子不便,朕送你回去吧。」

未等菖蒲開口蘇如緣又接道:「是啊,妹妹有孕在身,讓皇上送回東宮吧。」

走出內侍局,龍輦抬上來,孫聞對菖蒲說:「到東宮的路程不短,和朕一起……」一句話沒說完,菖蒲已經走開了。

他連忙追上去,去拉她的手:「菖蒲,你聽朕說,這件事……」

「你有苦衷,臣妾得理解你!」菖蒲狠狠甩開他的手,眼睜睜地看著他,「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讓臣妾全權負責選舉內侍女官的事?」

「皇后她……」

菖蒲指著內侍局大門:「對!她是皇后!她生下了彥兒!而臣妾不過是您的俘虜,就連肚子里的孩子都註定是不正常的!」

「事情不是這樣的……」

菖蒲勾起一抹冷笑,反問:「那麼事情是怎樣的?兜了這麼大一個圈,皇上不就是想在這件事上成全皇后嗎?臣妾根本就是一顆棋子!」她竭力保持冷靜,眼淚卻早已濕了臉頰,「看在孩子的份上,以為你會有那麼點仁慈,結果是臣妾異想天開了,你永遠都不擇手段。」

孫聞硬生生地扶住她的肩膀:「朕只有不擇手段才可以保全想要保全的人。」

「你想要保全的人只有你自己。」

「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朕?」

「因為你不是孫啟!」

「你有苦衷,臣妾得理解你!」菖蒲狠狠甩開他的手,眼睜睜地看著他,「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讓臣妾全權負責選舉內侍女官的事?」

「皇后她……」

菖蒲指著內侍局大門:「對!她是皇后!她生下了彥兒!而臣妾不過是您的俘虜,就連肚子里的孩子都註定是不正常的!」

「事情不是這樣的……」

菖蒲勾起一抹冷笑,反問:「那麼事情是怎樣的?兜了這麼大一個圈,皇上不就是想在這件事上成全皇后嗎?臣妾根本就是一顆棋子!」她竭力保持冷靜,眼淚卻早已濕了臉頰,「看在孩子的份上,以為你會有那麼點仁慈,結果是臣妾異想天開了,你永遠都不擇手段。」

孫聞硬生生地扶住她的肩膀:「朕只有不擇手段才可以保全想要保全的人。」

「你想要保全的人只有你自己。」

「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朕?」

「因為你不是孫啟!」

孫聞的手驀地鬆開,愣怔地看著菖蒲,良久陰鷙一笑:「朕不是孫啟,一個靠著女人才苟延殘喘的生存的手下敗將,也配跟朕相提並論?」

他是發了狠來侮辱孫啟。

菖蒲邊流著淚邊道:「是,他是一個手下敗將,可他值得讓我心甘情願為他付出……」

「啪!」孫聞控制不住一掌摑在她臉上。

這一記響亮的聲音,連身邊的奴才都嚇呆了,福榮寶囁嚅:「皇上……」

孫聞自己也是措手不及地看著菖蒲。

她步步逼近:「這一巴掌實在太輕,」她拿起他的手抵著自己的脖子,「你應該一下子掐死或者處死臣妾才好,從得到我的那一天開始,你不就盼望著親手解決我嗎?」

孫聞抽出手,轉過身:「無論朕怎麼做,你都恨朕。」

時至今日他才真正明白過來,他考慮再多,付出再多,用情再深,都永遠得不到她的心。

菖蒲在他身後輕輕道:「你心裡明明知道誰是使用百花散的幕後主使,卻不聞不問甚至想不了了事,那你為什麼不索性下令賜一碗墮胎藥呢?只要你賜了,臣妾一定喝。」

風吹亂了她的髮絲,一臉的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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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難纏:王爺在上,妃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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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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