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百事通

九斤聽完臉都嚇白了，連忙擺手：「東家，不可，萬一我失手將他打死，我不敢！」

柳林走過去，二話不說就給了九斤一拳，九斤還沒反應過來，又挨了一拳。九斤抹了抹嘴角流出的血漬，用手指著柳林：「你再打，我不客氣了！」

柳林沒有聽他廢話，一腳踹過去，九斤從地上爬起來，憤怒的看著柳林，捏緊拳頭，朝著柳林砸來。柳林提起七成內力，生生的扛下了九斤這一拳。

大夥都鼓著眼睛，不敢相信，柳林居然敢用身體去接九斤的拳頭。

九斤打出拳后才後悔，他獃獃的看著吐血的柳林，手足無措。「東家，這，這！」

煦雯面不改色：「你過關了！」她走到柳林身後，單掌推向他的後背，將內力輸送到柳林體內替他療傷。

那個老乞丐震驚，沒想到這個東家，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深厚的內力，自己卻還在他面前賣弄，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啊！

煦雯收了功，訓斥道：「下次再敢輕敵，你就別跟著我了！」

柳林沒想到煦雯連這個都能看出來，低下了頭：「大哥，對不起，不會再有下次了。」

煦雯看了他一眼，想責備的話又吞回去了。「自己調息一下吧！」

「下一個！」

「東家，小的叫狗蛋，會些拳腳功夫，我這就耍給你看看。」

狗蛋單腳立在地上，雙手抬起，吼了一聲「金雞獨立！」馬上又換了個照型，繼續吼道：「猴子偷桃，虎拳，蛇拳……」

煦雯搖搖頭，「下一個！」

……

「彪子哥，你快上啊！」小虎兒將他退推了出來。

「東家，我叫彪子，我有個請求，還望東家能應允。」

煦雯對這個彪子說道：「那得看你自己值不值！」

彪子點頭「是，東家！」

小虎兒在下面有些著急，「彪子哥，你在幹什麼，怎麼能跟東家提條件呢！」

彪子看了小虎兒一眼，對著煦雯拜了一禮。「東家，請賜教！」

所有人都被彪子這個舉動給嚇著了。小虎兒從人群里擠出來，將他拉到一邊：「彪子哥，你瘋了！」

彪子推開了小虎，再次站到煦雯跟前。「東家，請賜教！」

「會用劍嗎？」

彪子猶豫了一下，點頭。

「小元，給他劍！」

小元將鵠劍交到他手上，退了出去。

煦雯擺了擺衣袍，朝他勾勾手。「來吧！」

「東家小心，我要出了！」彪子的話還沒落地，拔出劍攻向煦雯。彪子的步伐很快，身形也輕靈，劍法很凌亂，雜亂無章，卻劍劍都能朝煦雯的要害刺去。可是不論彪子的劍朝那個方向刺來，煦雯都會在他的劍離自己一寸的地方才避開。

彪子使出渾身解數，明的，暗的都用上了，連煦雯的衣角都碰不到。他失落的收起了劍，朝煦雯行了一個跪拜之力。「多謝前輩賜教，可惜彪子沒這福氣。」

煦雯見他起身就要離開，喊住了他。「彪子，每個人都有他堅守的東西，或許是人，或許是物。江湖本就是一灘渾水，要麼把自己變成一團別人無法撼動的死水，要麼做一滴潔白如玉的凈水。無能之輩只能隨波逐流，生與死並無區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和小元比拳腳，若你再畏首畏尾，不肯露出真功夫，我也無能為力！」

彪子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過來看著煦雯，這東家怎知我把劍法拆開，打亂使出？

煦雯見他還在猶豫，「怎麼，不願意？」

彪子感激道：「東家，我這次不會讓你失望了。」見小元走上來，將劍還給了他。

小元接過劍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小師弟，我看好你哦！加油！」

彪子聽聞，熱血膨脹。「得罪了！」

煦雯看著打鬥的兩人，想起自己當年在橋洞下，被姬無摩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樣子，也許彪子也和她一樣，背負著太多東西，那她就助他一臂之力。

「可以了！」煦雯叫停了他們。「彪子，跟你小元師兄去旁邊休息一下。」

彪子激動的跪在地上：「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起來吧！」

彪子沒有起身，他抬頭看著煦雯：「師傅，我想帶虎兒一起走！」

「你先起來！」

「師傅！求你了！」

煦雯一掌將身後的石台給拍碎了。「這是命令！」

不止彪子，在場所有人都是張大了嘴巴，盯著碎成渣的石台。時間像被定格了一樣，停留在這一刻。

桃花用手拐了拐小元，「還不快將你師弟拉起來！」

彪子始終還是個孩子，楞在那兒，忘記了反應，還是小元過來將他給拖走了。

「下一個！」

「我叫，叫小虎兒，我會，會」小虎兒被嚇得結結巴巴的說不了一句完整的話。

煦雯搖搖頭，正要叫他走，「東家，等一下！」小虎兒連忙說道。

煦雯問道：「你能做什麼？我不養廢物！」

「東家，我會打聽消息，只要你想知道的消息，我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到！」

彪子這時反應挺快，也跟著說道：「對，小虎兒雖然不會武功，但收集消息他是最拿手的，我們暗地裡都叫他百事通！」

煦雯盯著他「那你說說最近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最新消息，天下第一庄少莊主在調查最近出現在江湖上的一名殺手，好像叫什麼邪日來著，還有就是離少主的朋友，一個名叫老五的，在查一種能瞬間殺人的毒針，還有，還有，還有有一個會彈琴的女子失蹤了，叫秦，秦什麼來著……」小虎兒一開口就說出了煦雯最需要的消息。

桃花聽見有人在查毒針，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手心裡都是冷汗。

「百事通，你過關了！」

小虎兒和彪子兩人抱成一團，歡呼著。

一直到天黑，所有的乞丐都被煦雯刷了一遍，才選出了十五個人。

煦雯讓柳林趁夜將他們帶出了青城，自己留下來處理點事情，約定在城外崗亭回合。

半夜裡，煦雯來到了崗亭，見大夥圍在火堆旁邊說笑，桃花跑到她身邊，挽起她的手臂，湊到大夥身邊。煦雯讓他們都去睡覺，自己守夜，這時沒人敢忤逆她的話，通通都去休息了。

天剛蒙蒙亮，大夥被一陣肉香味兒給弄醒了，他們一睜開眼，就見煦雯不停的翻滾著架在火堆上鹿肉。

煦雯見他們醒了，叫了一聲：「都過來吃吧，吃飽了就該啟程了。」

煦雯見大家都吃的油頭粉臉的問道：「百事通，離我們最近的馬市在什麼地方？」

小虎兒嘴裡還嚼著肉，說道：「東家，你要買馬？」

煦雯笑道：「難不成你們準備走著回去？」

十多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煦雯。小虎兒趕緊吞掉嘴裡的肉說道：「東家的意思是，給我們買馬？」

「對，不會騎馬的可以和會騎的人乘坐一匹。」

小虎說道：「過了這片樹林，前邊有個白河鎮，鎮上是有個馬市，不過馬市的東家心可黑了，人稱周扒皮。他的馬確實不錯，日行千里那是吹牛的，不過七八百里不在話下。」

旁邊的人開起了玩笑：「小虎兒，你會騎馬嗎？」

彪子認真的說道：「我帶虎子！」

桃花坐在馬車裡，一路都在擔憂，「公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煦雯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沒有的事，他們就算知道了毒針上的毒，也沒用！我們先回桃花林，別擔心！」

「公子，萬一要是被查出來了呢？」

「傻桃花，我有做過沒把握的事嗎？」

桃花傻笑，搖頭，「沒有，公子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吁！」所有的馬都停了下來。「大哥，前方有人攔路！」柳林拉開了煦雯的車簾。

煦雯牽著桃花下了馬車，見前方有十來個人堵住了去路。「敢問哪路好漢，為何堵我去路？」

「交出陳護衛！我們不為難你們！」一個中年男子說道。

煦雯獰笑：「笑話，這些都是我的人，可沒有你的護衛，去別的地兒找去，別耽誤我的時間，我可沒功夫同你們閑扯蛋。」

「少俠別動怒，你身後那白匹馬上坐著的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煦雯沒有往後看都知道是誰，讓他選黑馬，他非得要坐白馬，還一眼就被人給認出來了，真不知他這麼些年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說了，這裡沒有你的護衛，要是再擋道，就別怪我不客氣！」

「少俠可知他是何人，你就不怕給自己找麻煩嗎？」

煦雯奸笑：「我的人，我自然清楚，你們是要繼續擋道還是，要我請你們去別的地兒喝茶呀！」

「少俠，好自為之！」說完拉著他的兄弟讓開了道。

煦雯等彪子他們過去后，才牽著桃花上了馬車。

那被拉住的人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問道：「方頭兒，剛才為何要攔著我？」

「好漢不吃眼前虧，剛才那位少俠的話你沒聽懂嗎？」

「什麼話？」

「他說他要請我們去別的地兒喝茶！」

「方頭兒，這話沒毛病啊！」

姓方的男子苦笑，「這是江湖黑話，意思是讓我們去找閻王爺聊天兒！」

「方頭兒，你的意思是剛才那個少年是混黑的？」

「是對是錯，是黑是白，真真假假，誰又能說的清楚。陳護衛的事，來日方長，回去吧！」

「大哥，剛才那些人看著像官府捕快！」柳林隔著車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