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與母親第一次相見

因為江小煙的暫時性回憶，柳家上下都開始張羅著辦喜事，柳老爺子讓人算了時日，正好就是三天後，雖是白事期，但並不相衝。

江小煙和柳南風的禮服都已經製作好，場景也在第一時間24小時籌辦。

柳家世代傳承人結婚都以古文化為主，柳南風也不一樣，這是榮光，和柳東雲只能在外搭台穿婚紗不同，從禮服到頭飾都是來自中國最好的裁縫和最好的黃金首飾匠人手工製作，這些在之後都可屬於江小煙一人，唯獨鳳冠是族中長者保存，留給傳承人及妻子當日佩戴。

整個婚禮很隆重，為了保持婚禮的有序性，婚禮當天前往柳公館的路口封鎖，只能以燙金請柬作為憑證出入。

不僅如此，柳南風的一行暗衛也在結婚幾日全員出動，包括天空中的兩輛直升機不時轟隆。

江小煙坐在柳公館最老的宅院里，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微微沉醉。

她從沒來過後院，甚至環柳公館跑的時候都沒看到過這院子，和柳公館的客廳相距約莫有7、8公里，也難怪她沒看到過。

木質榫卯結構的房裡，散發著沉木香，柳南風和她說是頭頂的房梁，也只有主卧是能擁有這一根粗壯的千年沉香木。

「總有一種穿越了的感覺，好奇妙。」

江小煙伸手握住柳南風的手，從梳妝台的木椅上起身。

「這裡只有柳家傳承人才能進來。小時候頑皮，和柳東雲騎單車看到過這院子，我想到沒想就踩著單車翻院牆進來了，接著柳東雲騎車就跑，這傢伙回去和爺爺告狀。我一個人在裡面還挺害怕的，因為能和先人說話，爺爺過來抓我的時候，先人就消失了，像是做了一場夢，但是這麼多年了還是記得很清晰，先人就坐在你剛才坐的椅子上。」

江小煙一下豎起雞皮疙瘩，伸手掐一下他的腰，怪嗔道「你別嚇我！」

「我嚇你做什麼，你之前去你母親的墓園不是也見到了一個月前死去的老人？老人還帶你去找了已經被移走了的墓。」

柳南風絲毫無所謂的說，江小煙翻了個白眼瞪他。

「呵呵呵呵……」

一女子空靈的笑聲讓江小煙脖子后一涼，好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摸了一下似的。

柳南風下意識把她往懷裡摟，想來他也感受到了。

接著，一身穿黑白衣服的女子出現在梳妝台前，雙手細細揉捏著手上的紅裙，而這長長的紅帳裙延伸到江小煙腳邊，他倆無法在意，因為鏡子里的那張臉，幾乎和江小煙一模一樣！

江小煙愣愣地站著，接著朝那女子走去，柳南風想拉住她，但從江小煙嘴裡，喊出了一聲「媽媽。」

女子轉過臉來看她，甜甜地笑起來。

「煙兒。」

她的聲音很輕柔，像極了溫柔的母親。

江小煙蹲下身來，笑了笑。

「好高興，第一次見到您。」

江小煙的話讓柳南風一瞬間反應過來，這是江小煙的親生母親，那個不顧死亡也要生下江小煙的江一代！

「樊畫和我說了，我的乖女兒找到歸宿了。」

江一代這時抬眼看了柳南風一眼，柳南風立刻畢恭畢敬地彎身鞠躬說了聲「媽，我是柳南風。」

江一代笑笑，把手搭在江小煙臉頰上，江小煙只覺臉涼涼的，但是又覺得很溫柔，並且從心底里騰升起一股暖流。

「乖女兒，媽媽從來沒有後悔生下你，媽媽很愛你。」

江小煙也不知怎麼回事，眼淚一顆接著一顆下來，在她手邊全化成水霧。

「煙兒也很愛你，很愛一生媽媽，愛爸爸，現在見到了，我覺得自己還是像媽媽您，好像好像。」

江小煙想要摸摸她的手，但觸碰到的時候，只是一股涼氣，江小煙也沒因此難過，她的願望，實現了。

「這套衣服，是媽媽親手給你做的，這是媽媽除了生命，唯一能給你的，媽媽希望我的煙兒永遠美麗，永遠幸福，媽媽要走了，好好照顧自己，南風，要記得好好愛我家煙兒，我今日親手把她交給你了。」

江小煙的手不自覺地被一股涼氣托起，接著才看到成了形狀的纖細手指。

柳南風上前握住江小煙的手，將江小煙拉起身來，兩人看著江一代的微笑幻化成一股紅色輕煙。

「媽媽，媽媽……」

江小煙想要伸手握住，柳南風攔下她，將她裹進懷中。

「煙兒，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柳南風低頭在她耳邊說完她才抓住他的衣角靠在他懷裡哭，柳南風朝房樑上的紅衣女人點了點頭，紅衣女人也化成一股紅煙消失。

從宅院里出來時天已經暗下來，天邊的夕陽掙扎著伸出手想抓住雲朵留下，卻還是漸漸失去了光亮。

司機開著車，而江小煙雙眼發紅，靠在柳南風肩頭，手上細細地撫摸著手上的紅色嫁衣。

「少夫人的嫁衣真美，彷彿發著光。」司機這麼說道，江小煙和柳南風互相看了一眼。

拿著嫁衣過來，一家人正準備吃飯，柳老爺子和柳林看到江小煙手上的嫁衣時幾乎同時站起身來，其他人也沒能移開眼。

柳老爺子和柳林走來把他倆帶進房裡，柳老爺子看著那嫁衣，想抬手摸摸，又不敢。

「南風，你第二次看到那人了嗎？」

柳林開口問，柳南風點點頭，又說「還看到了煙兒的生母。」

兩人一驚，柳老爺子眼睛濁濁，佝僂著背到木床上拿來紅漆小木箱，金鎖被打開，裡邊是倆摞發黃的紙。

「幾百年來，見到那紅衣先人的都是繼承柳家大統的人，而且都是在結婚前後，能與那人說上話的包括南風你在內，共三人，一生重複看到她的，僅你一人。小時候你就見過她，所以你註定是柳家傳承人，而今天還見到了小煙生母，這或許是小煙的原因。這嫁衣，在祖堂的掛畫上有相似的，泛著紅光，百年不變，那紅衣先人，其實也就是掛畫上的女子，看來這女子和小煙的母親有過交流，小煙母親才得以出現在那間屋子裡。」

柳老爺子的話雖然不著邊際，還是靈異範圍內的，但是他們幾個都願意相信。

柳老爺子將這一段記錄用鋼筆認真地記錄在一本微微發黃的本子里，接著又將盒子鎖上，把鑰匙和盒子一併交到柳林手上。

出來以後還沒人動筷，柳老爺子讓柳南風帶著江小煙把嫁衣放好再過來，江小煙的心情有些複雜，抱著嫁衣，總覺得嫁衣上散發著一種莫名的溫暖。

「沒有縫合痕迹，一體成型，微發光芒，或許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力量。」

柳南風看著她把嫁衣放下時這麼說，江小煙點點頭，又笑笑，吐了口氣。

「柳南風，以後你可別欺負我，我可是有背景的！」

江小煙一臉傲氣地說，眼睛還上瞟不看他，柳南風一笑，躬身就把她橫抱起來放上床。

「emmmm~幹嘛~」

江小煙想推開他，倒是顯得有些欲拒還迎。

「我柳南風在此發誓，將來要是欺負江小煙，天打五……唔」

江小煙很皮，小嘴也很皮，柳南風本就窩著一股火，這下可是完全沒能忍住。

兩人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熱烈，在那麼多人的死亡過後，江小煙希望的安定，終歸在他這裡找到了。

晨曦微露，涼意渺渺，江小煙匍匐在他胸口，精神有些渙散。

「啊風，如果我這輩子註定要失憶一百次怎麼辦？」

她呢噥地說，柳南風的大手揉進她濡濕的軟發里。

「無論命里如何註定，你都註定了逃不開我。我以前做了個夢，夢到下輩子的我了，我跟他說要去找一個叫江小煙的女人，然後用盡全力來愛她。」

江小煙笑了笑，有些傻呵，又很滿足，眯起眼，沉沉睡去。

男人能做的事情很少，除了抱著她向上天祈禱，祈禱她在婚禮前不會失憶。

他一點都不希望她把他當做陌生人！

時間過得飛快，江小煙這天就醒來吃了個早午飯就又回房睡覺，柳南風忙，一早上就起了床，上下都需要他確認，雖然很早之前就在為這場婚禮做準備，但總是有來忙。

這是柳氏的一大盛事，從官員到商人，從世交到遠親，連因柳如梭死去一時難以自拔的柳二爺都過來住下了，因為柳如梭的死，江小煙和柳老爺子懇求過，讓柳二爺死後後人能將靈牌供奉到柳家祠堂，柳老爺子沒拒絕她。

江小煙的朋友柳南風也派人一一送去了請柬，例如江小煙的師傅虞銘昊，福斯教授，這些她工作時認識的朋友。

這一場婚禮轟動全城，電視台的新聞出來以後也立馬引起網友們的關注。

翻翻當年wind代理總裁和柳氏繼承人半點不搭的新聞，大多數人這次轉了想法。

兩人的婚紗照已經炸翻網民圈，柳氏、wind、岑江酒店，也都在這一波浪潮中為更多人了解。

江小煙刷著手機，看著兩人的照片，心裡異常甜膩。

真希望，將這些美好，永永遠遠留存在心底！永不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