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打個鳥?

2.打個鳥?

聶珵記得典籍里提到過「活青子」,通常是以一種極其繁瑣的術法,將活物煉成可供驅遣的殺人兵器,活物本身的攻擊力越強,煉成后便越兇猛,故此便有等級之分。

像眼下這個,如果聶珵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個低階的玩意,畢竟高階活青子根本不會暴露行跡,且多會被人操控行事,目標性很明確,更不可能給人逃進客棧的時間。

但話說回來了,甭管等級高低,關鍵是,他聶珵在對付活青子這方面就是個毫無經驗的辣雞,他在無心台整日懶散,心思都花在今天夜宵吃點啥上,他最拿手的,無非就是逮個兔子打個鳥。

打個鳥?

聶珵突然一愣,緊接着閃過剛才那壯漢被攻擊時的畫面,心想這玩意生前可不就是個鳥嗎!

目光緊盯着眼前冷不丁掠過的黑影,泛著怨氣的凶風在周圍躥來躥去,卻似乎並不急着對聶珵下手,反而更像在挑逗玩鬧。

不過聶珵可等不到它玩夠了把自己也嗑出一個血窟窿,聶珵就乾脆彎腰撿了幾顆小石子,一邊注意對方的動靜一邊給自己洗腦,心說這玩意再邪門,它也就是個鳥,烤一烤指不定還能吃。

這麼一想,聶珵終於放鬆了一些,然後可能是心理作用,感覺那玩意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就在黑影懸停在半空的一剎那,聶珵早已準備好的左手食指迅速將石子連番彈出。他右手雖然半廢,但好在左手還算靈活有力,尤其,當把對方想像成一盤烤鳥的時候。

「啪」地一聲,伴隨幾根絨毛飄落,一團灰不溜秋的東西狠狠摔落在地。

聶珵瞪了下眼,看着地上撲騰著的小麻雀,沒想到自己還真能把它給打了下來,一時竟有些崇拜自己。

聶珵順手撈起地上一把鐵鍬,就要上前再補上兩鏟子。

結果聶珵剛湊過去舉起手,就見那小麻雀突然恢復狀態,起飛之前彷彿還看了自己一眼,眼底竟帶了幾分不可置信,翻譯過來就是:你這個負心漢怎麼可以打我!

聶珵被這一眼瞄得心裏十分不服,表示你這是個什麼鬼眼神?你特么一嘴就嗑死一個人我打你兩下你還委屈了?

權當自己眼花,聶珵緊攥着手裏的鐵鍬,然後便看見那小麻雀又化身一道黑影,這次竟朝地上的乞丐直直衝去。

可能方才被打下來的時候多少還是傷到了,小麻雀的動作略為遲鈍,聶珵一鐵鍬扔過去,雖然沒打着它,卻也讓它暫時調轉方向。

不過聶珵忘了控制鐵鍬的力度,鐵鍬落下去的時候「咣嘰」拍在乞丐腦袋上,給乞丐一下就拍醒了。

只見那乞丐似乎有點茫然地坐起身,卻沒知覺一般,對自己一身的傷痕毫不關心,就悠悠地轉了頭,看向聶珵。

聶珵此時不經意間和乞丐對視,對方滿臉血污和泥垢,看不出究竟長什麼模樣,卻唯獨這隻還算健全的右眼,雖然沒什麼神采,但是烏黑明凈,彷彿一潭清澈的死水。

莫名地,聶珵心中一緊,眼眶酸澀,像是要流下淚來。

然後愣神的瞬間,眼前一道黑影再次閃過,來不及聶珵細想,動作已比腦子先一步做出反應,兩個大跳撲過去,飛身扣住距離乞丐只剩咫尺之隔的小麻雀。

小麻雀看起來雖與尋常麻雀沒有分別,但是在聶珵身下用力掙扎之時,力氣卻大得詭異,聶珵只覺得入手一片冰涼冷硬,陰森徹骨的寒意激得他頭皮發麻,下意識地雙手發狠,只聽一道細微的爆裂之聲,緊接着空氣中傳來幾乎刺破耳膜的凄厲哀鳴,怨氣消散,腥臭的黑血從聶珵指間緩緩溢出。

「……」

聶珵一頭虛汗地保持着狗吃屎的姿勢,遲遲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麼徒手捏爆了一隻活青子。

說好的自己只是一個辣雞呢?

這玩意也太脆皮一些了吧?

重點是,好特么噁心啊啊啊啊啊!!!

聶珵絕望地閉上眼,他需要靜靜。

然後,他約莫趴了半柱香的功夫,只覺得味道更刺鼻了,還隱約摻雜了一股爛菜葉子的餿氣。

聶珵疑惑地睜開眼,一抬頭,便見那乞丐幾乎貼在自己的臉上,兩人鼻尖碰著鼻尖,而乞丐看自己抬頭,傻了吧嘰地咧嘴一笑。

這是聶珵下山後和秦匪風的初遇,晴空萬里,藍天白雲,一陣微風襲來,秦匪風額前的碎發撫過聶珵的臉,聶珵鼻翼翕動,瘋狂地吐了。

聶珵就邊吐邊納悶,為什麼自己要拚死救一個餿烘烘的二逼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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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風破浪里個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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