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蛛絲馬跡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蛛絲馬跡

次日中午古浩天才醒了過來,首先映入眼帘的卻是潘金蓮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

昨夜古浩天出事後,朱貴感到古家莊人手不足,連夜派人去梁山搬救兵,山上眾人聽了以後群情洶湧,都要求下山報仇,最後還是聞煥章和周侗作了決定,由馬勥帶三十名親衛營隊員,另調縻勝、孫安二位營長及段景住等人,聞煥章親自帶領下山,著阮小七連夜行船趕過來,留周侗坐鎮山上。潘金蓮聞訊,死活要跟過來,聞煥章也只得同意了。

「蓮兒,你怎麼來了?」古浩天虛弱的喚了一聲。

「小官人你醒了!」潘金蓮驚喜的叫了一聲,隨即眼淚止不住的涌了出來,「嚇死蓮兒了。」她緊緊的攥著古浩天的手,哽咽的說道。

「什麼時候了?」

「快午時了,哦,小官人你且歇著,俺去叫大夫。」此時潘金蓮方才想到大夫,連忙抹一把臉,轉身出去了。

片刻,高大夫、古楨、李氏、聞煥章等便一齊進來,高大夫細細把了脈,又看了傷口,有些詫異的說到:

「小官人的體質卻是異於常人,只一夜多的時間,這傷口竟然已經長好,脈象也趨於平穩,看來無須旬日,只怕四、五日即可康復。」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但古浩天心裡卻清楚,之所以恢復這麼快,除了平常練武體質好外,這恐怕有二仙山三顆藥丸的功勞。

「高大夫,卞祥可好?」古浩天首先想到便是這個生死不離的兄弟。

「卞祥也只是受累過度,又受了些皮外傷,將養幾日便好,無須擔心。」高大夫回道。

「昨晚之事,可有眉目?」古浩天聽說卞祥沒事便放下心來,這才問起昨晚之事。

「此事已經派人去縣衙報了官,朱督頭也帶人去看了現場,莊裡相關人手也都已經派了出去,只是不能急於一時,你先養好身子,再談不遲。」

聞煥章見古浩天身子還很虛弱,且此事一時也急不來,便讓大夥先散了,只留古楨夫婦和潘金蓮在房裡守著。

且說徐處仁這日上午接到古家人的報案,說古浩天兩人昨晚回家途中,被人設計截殺身負重傷,登時火冒三丈。在他看來此事不僅僅針對古浩天,也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臉,這分明是給他這個知縣下馬威啊!他叫來朱仝命令他即刻帶人嚴查。

朱仝也是當地的地頭蛇,他自然想到吳縣尉,也想到其在鄆城縣幾十年所培養的那些黑白勢力。可是他不敢輕動,他手下的那些捕快前些日還是吳縣尉的下屬,誰知那個是其心腹,稍有不慎反而打草驚蛇,但他又不能就此罷休。

當晚十里香生意正好,滿堂的食客都在議論昨晚的暗殺事件。古浩天作為鄆城縣當前的偶像級人物,他的遭遇讓眾人義憤填膺,罵聲不絕。朱仝也來到了十里香,朱貴把他迎進了雅間,朱貴上午就被聞煥章遣回縣城打探消息。

「這縣城近日不甚太平啊!」朱仝喝了幾杯酒,似有些醉意。

「誰說不是。」朱貴應了一句。

「不想吳縣尉前腳剛走,那些個殺才就不安生了,莫非俺朱仝就殺不得人。」朱仝邊喝邊發牢騷。

「督頭可是遇上難處了?」朱貴試探著問。

「朱掌柜有所不知,吳縣尉於鄆城縣掌治安捕盜之事幾十年,黑白兩道莫不敬畏於他,如今他突然去職,那些腌臢潑皮便如搬去了頭上的一座山,原本壓的死死的如今又活過來了。那惡虎幫可曾聽說,先前見著吳縣尉便似孫子一般,如今又還魂了,聽說前些日又出來鬧事,老爺日後只怕沒安生日子過了!」朱仝抱著酒瓶不著邊際的說酒話。

朱貴靜靜的聽著,心裡卻暗暗的記下「惡虎幫」三個字。朱仝今日過來貌似借酒澆愁,但在朱貴看來他在此節骨眼上過來,是另有深意的。欲再問那朱仝時,卻發現他扒在桌子了睡著了。

當夜朱貴便趕回了古家莊,恰好時遷和段景住也回來了,幾人在聞煥章處碰了頭。

段景住相馬有幾分本事,故聞煥章帶他過來就是為查馬匹來源,而他果然不負所望,查出了一些痕迹。

「那馬兒是西軍退下來的戰馬,俺今日走遍城裡的馬車行,只在城西一處叫做四方車行的鋪子里看到一樣的馬匹。」

「俺早上便循著昨晚那些人去路去找,可能當時他們去的匆忙,前面一段足跡甚明顯,只是到了西門外時,便再難分辨。」時遷天微亮就查尋足跡去了。

「俺查得那惡虎幫也在西門。」朱貴彙報了朱仝晚上的異常后,也把打探到的情況說出來。

「西門——惡虎幫,看來癥結便在此處了,各位暫莫驚動於他,只在外圍盯緊,且看那些人與他們來往,取得實據再動手不遲。」聞煥章低頭思量了片刻,便有了計較。

鄆城縣西門邊上有一家四方車行,車行掌柜姓王,而實際上他還有一個身份便是惡虎幫的副班主,四方車行不過是惡虎幫設在縣城的一個眼線。

此刻王掌柜正在內室與兩位漢子在飲酒。那兩人均四旬左右的年紀,一臉兇相。

「前日失手,幫主惱怒異常,囑咐你近日小心,莫露了馬腳,只是下次恐很難再得手了。」左邊的一個中年男子嘆道。

「在下曉得,那古家小子果然名不虛傳,手下也有一些能人,那日若非大意恐也沒那麼容易得手,就說那個叫卞祥的,實實是一個硬茬,俺們十餘人攻他半個時辰,他還護著一個傷員,卻還是不能得手。」王掌柜也感慨道。

「甚麼鳥的硬茬,若非那廝運氣好,只須再半刻鐘,老爺便把他倆剁成肉醬。」

右邊那疤臉漢子右手還綁著繃帶,口氣卻硬的很,這廝是惡虎幫的頭號打手,那日正是他帶人設伏,沒想不但未成功,自己還掛了彩,實是栽了個大跟斗。

「王掌柜的馬車,當不會有破綻吧?」中年漢子也不接其話茬,只問那王掌柜。

「這倒無須擔心,俺這馬是西軍退下的老馬,尋常人平日也見不著。」王掌柜對這事倒很自信。

「時下風緊,大夥都當心些。」那中年漢子又吩咐了下。

三人一直在車行里呆到傍晚,另兩人才從後門悄悄出來,只見他們上了一輛馬車,繞過幾道街巷之後進入了一處廟宇的後門。這廟宇規模宏闊、檐枋彩畫,卻是縣城有名的城隍廟。

當夜十時許,一個輕靈的影子悄悄的潛入城隍廟的後院,那人正是時遷。

且說聞煥章等人傍晚聽到彙報,說兩個漢子在四方車行呆了一天後,進入了城隍廟的後院,其中一個還手臂帶傷,便料定城隍廟可能是惡虎幫的一處窩點,故此由時遷今晚過來探探虛實。

城隍廟前後三進,最後一進的院子是放雜物用的庫房,故於前兩院之間有一道院牆,僅一門相通,平常都落鎖不讓閑人進來。時遷此刻潛在院子后牆邊的一棵老槐樹上,他發現這院子甚大,主房大約有七、八間,前、后各有一門,都設有門房,分別有黑衣人守著,想不到這外頭看來毫不起眼的一個雜院,裡頭卻別有玄機。

此時時遷已經斷定這兒必是惡虎幫的窩點了。他仔細觀察了一會,發現大廳左側的一處房間里亮著燈,門口還守著人,正待過去一探,卻聽得樹下的假山有動靜,連忙又潛了下來。

「老六,咋去了恁久,老爺快給尿憋死了。」

「看到兄弟們賭錢,手癢壓了兩把,這不回來了嗎,你且自去。」

時遷這才發現那假山下頭竟然還有暗哨,心想差點不小心著了道,於是多了個心眼,又細細得察看了一遍,發現前院也有一處假山,應該也設有暗哨,這兩處一前一後剛好把整個院子監視起來。不過時遷是此道高手,自然有他的手段,只見他在黑暗中騰挪了幾次,便竄上了那屋脊,又似狸貓一般爬到那亮光的屋頂,扒開一個瓦縫看下去,卻見裡頭坐著三個人,上首坐著的是一個三旬左右的年青人,相貌倒是不錯,但一臉的陰森讓人膽寒,下頭坐著的正是下午在四方車行的兩人。

「如今不比往常了,吳縣尉不在衙里,沒人替咱們遮著,那姓徐的老頭又咬著咱們不放,老四,近日風緊,你帶那十餘個兄弟到莊子里避避風頭。」那年青人陰沉沉的說道。

那老四正是那個手臂受傷的疤臉漢子,他張嘴似想說什麼,但對著年青人冷冷的目光,又垂下頭去。

「即刻就走。」年青人又喝了一句,那老四無奈站了起來嘟嘟囔囔的出去了。

「老三你吩咐下頭弟兄近些日都收斂些,莫惹事端,不然都剁了喂狗。」年青人轉頭又吩咐另一位。

時遷伏在屋脊上半晌,卻不見那老四從前後門出去,心裡奇怪,剛才年青人令其即刻就走,莫非另有通道。正疑惑時卻發現右首房子里傳來一些雜聲,他爬過去往下一看,卻見是下面有一張供桌,一個神座,上頭有個關帝爺的塑像,那十餘個黑衣人都在裡頭,只見那老四把神座前那香爐往右轉了一下,那關帝爺的塑像居然往右平移,下頭露出一個洞口,十餘人魚貫而入后,那塑像又自動回歸原位。

又潛了一會,院子里各處燈都息了,再無動靜。時遷把屋頂的瓦片打開一個小口,於腰間拿出一條繩子在橫樑上系個活結,探身下去回手又把瓦片歸位,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不愧是行家裡手。他照著老四的動作,把塑像移開跳了進去,發現裡頭是一條長長的地道,摸索了一會找到開關把塑像歸位,便順著地道前行。這地道剛剛可一人直行,每隔一段還有油燈照明,時遷行走約一柱香時間后便發現路面開始上升,便知快到出口了,他小心的潛行過去,一會便看到一扇木門,貼著門邊聽了一會,外頭並沒有什麼聲音。也是他藝高膽大,只見他稍使一些手段便把門輕輕打開,裡面只是一個堆木頭的房間,並無人守著,想來這惡虎幫的人對這頭比較放心,不屑用什麼手段。

時遷悄悄的探身出去,發現是一處兩進的院子,自己所處的正是兩進之間的廂房,他又潛行察看一番,見那些黑衣人都在蒙頭大睡,正待退身而去,卻突見前院停著四、五輛馬車,心想這些人莫非還要去往別處不成,於是便找地方小憩片刻,且待天明時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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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莊園主之稱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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