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零一章 善惡皆有報

正文 第一零一章 善惡皆有報

濟州城北大街,一輛華麗的馬車在一座大宅高門前停了下來。顏俊卿從馬車裡下來,若有所思的走進了那座大院。

「鄆城縣古家莊,那這個古浩天,豈不就是那個名滿京東的玉面孟嘗。」

顏俊卿自言自語著往裡頭走去,在貢院外他突然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得到確認后,他當時真有些意外,這麼個傳奇人物,本以為也就是江湖上的豪氣漢子,沒想到竟然是科考場上揮灑自如的翩翩少年,而且自己還和他奇迹般的結識了。

就這麼一路想著走著,突然前頭竄出一個人來。

「解員公,在想啥那?」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路邊的假山後,突然冒出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娘子來。

「死丫頭,嚇我一跳。」顏俊卿被驚了一下,轉頭笑罵了一聲。

「姑父他們都在裡頭等著那,只我出來迎你,還挨了罵,真是不識好人心。」那小娘子嘟嘟嘴瞪了他一眼。

「好了,表兄給你賠禮就是。」顏俊卿佯作行禮的樣子。

「這還差不離,我且替你通報去。」

小娘子展顏一笑,便如初開的花朵一般,美不勝收。

看著其輕盈的背影,顏俊卿搖搖頭,卻是一臉的溺愛。

且說古浩天回到客棧之後,整整泡了半個時辰的澡,換了兩大桶水,才一身輕爽的出來。蕭讓他們本欲出去慶祝一下,但八日的「囚籠」生活,古浩天已經身心俱疲,眾人見其興緻不高便推到明日,這晚古浩天吃了一點淡粥小菜,與蕭讓他們閑話了科考的一些事情,便酣然入夢了。

次日晌午,古浩天剛剛起床洗漱完畢,便聽卞祥稟報有客人來訪。他心裡仔細想了一想,濟州好像沒什麼熟人,這考試剛過,怎麼就有人來訪呢。匆匆到了前廳,只見坐著得卻是貢院里剛剛認識的顏俊卿。

「顏兄,科場連日辛勞,怎不先歇上兩日,恁早卻到我這兒來了。」古浩天快步迎了上去。

「還不是你作的怪,大名鼎鼎的玉面孟嘗,與我對坐整整八日,我卻後知後覺,這讓我如何能安心歇下。」顏俊卿風趣的說。

「甚麼玉面孟嘗,都是江湖上的謠傳,你看我可有一丁點像。」古浩天故意做了個鬼臉。

「如今倒真是不像。」

顏俊卿見古浩天這麼隨性,也沒了拘束,湊趣的說道。

隨即兩人對視一下大笑起來。由於古浩天剛剛起床,也未用餐,正好又有顏俊卿在,便叫上蕭讓諸人,出去找個酒家,把昨晚的酒席給補上。

酒席之上,古浩天與顏俊卿邊喝邊聊,從天文到地理,從官場到民生,從外患到內憂,兩人無話不談,但各自對對方都有了更深的認識。

顏俊卿學識淵博,涉獵甚闊,難能可貴的是,沒有一些儒生那種死氣沉沉的暮氣,古浩天很是欣賞。而古浩天的知識融通古今,觀點新穎,理念超前,往往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顏俊卿本以為自己學識不凡,在「江湖名人」古浩天面前絕對輾壓,但隨著交談的深入,他發現自己非但沒有絲毫的優勢,反而很多方面跟不上對方的思維,甚至有些話題自己根本就搭不上話,不由的暗暗心驚,心想這位年紀輕輕的「江湖名人」將來必定會成為「士林名人」,不禁暗自慶幸,這次科考無論其他,單單結識這個玉面孟嘗便是賺了。

一場酒足足喝一個多時辰,大夥才興盡而散。

「浩天兄弟,二日後九月二十五日,濟州士子於城北的菊園相聚賞花,兄弟務必光臨。」顏俊卿臨別時發出邀請。

「在下不通詩詞,到時怕壞了大家情致,就不去了。」

古浩天知道這類聚會,大都是文人們買弄才情的場所,自己這方面又不擅長,不去也罷。

「兄弟怎這般說,都是今科士子的聚會,那有什麼詩詞好壞,況且那處菊花實是艷麗非常,休要推辭。」顏俊卿不肯放過。

「既如此在下到時赴約就是。」古浩天無奈,只得應了。

喝了半日酒,回到家時,顏俊卿已經有了五、六分酒意。

「表兄一身酒氣,在那裡喝的許多酒。」迴廊里,顏俊卿又遇上了那位精靈俏麗的小表妹。

「表妹,你且猜猜,我今日和誰一起喝酒了。」顏俊卿餘興未了,調笑起表妹來。

「你一堆的狐朋狗友,我那知是那位不堪的人物。」這個表妹也是尖嘴利牙。

「這一個卻不是一般的人物,是我在貢院剛剛結識的一位好友,想不到年紀輕輕,創下恁大的名氣,還有這般非凡的才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人不可貌相,莫非你這位新友人,貌丑無比。」表妹取笑道。

「非也,我這位友人劍眉星眸,氣宇軒昂,卻是貌勝潘安。」顏俊卿把友人的相貌誇了一番,「只是他只有十二、三的年紀,我才說人不可貌相。」

「十二、三的年紀,劍眉星眸,氣宇軒昂。」那表妹聽了表兄的話,默念兩遍,卻突然問了一句。「那少年一邊耳垂可有黑痣。」

「這個我那看的恁地仔細。」顏俊卿奇怪的看著表妹,「你且問這做甚。」

「不與你說了。」那表妹突然生氣了,轉身只管走了,卻是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

「這丫頭,今日怎麼啦。」顏俊卿看著遠去的倩影,有些摸有著頭腦。

午間一場暢飲,又是半日酣睡,古浩天總算把貢院里欠下的睡眠補了回來。晚來無事,他便讓蕭讓帶路,去看看濟州的夜景。

上次來濟州,卻是帶著任務,雖有幾日時間,但日日如打戰,沒有片刻的空閑,這次卻是難得清閑,於是眾人隨著蕭讓興緻勃勃的出發了。

濟州的繁華城東為最,城東的繁華又在湖邊河沿。傍晚時分,各式商鋪飛檐翹角下的紅燈籠依次亮起,整條街浮動著暗紅色的光暈,追逐熱鬧的人們,穿行於清涼的晚風中,放鬆著各自的心情。

從河岸到湖濱,古浩天等人悠閑的漫步著。各式各樣的招牌下,鱗次櫛比的商鋪在眼際逐漸延伸,樂聲、鬧聲、吆喝聲,聲聲入耳;茶樓、酒樓、尋歡樓,樓樓醒目;倒也是一幅盛世景象。

一行人且行且玩,便到了一處叫做聽濤樓的茶樓,只見它處於湖河交匯的地方,倒是一處觀景的好去處,眾人便信步進去。夥計引上二樓,找了一處臨湖的雅座,上了香茗、糕點,大夥便一邊品茶一邊觀景。

「小官人,此處與西湖相比那邊更美?」潘金蓮觸景生情想起了白蛇傳里的西湖。

「各有所長,西湖秀麗如閨中女子,此處浩瀚似關西大漢……」

古浩天的話音未落,鄰座突傳來一個誇張的聲音。

「諸位,你說這世間為父母的無不望子成龍,然而似這等不知深淺的長輩,本次秋闈鄙人算是見識了。」

「王兄怎有此說?」

「爾等不知,本次鄉試,在下號舍對面正好坐著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子,四場八日,除了吃便是睡,餘下的一點時間卻咬著筆頭對著試題發愣,我等久讀聖賢之書,欲過科舉尚且萬難,而無知俗夫卻把這等浮浪之徒送來與我等為伍,真是對讀書人的侮辱。」那姓王似是深惡痛疾的感慨了一番。

「竟有這等子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這貢院如今變得人人都進的了,真是我等讀書人的不幸啊!」

……

隨後一伙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言語卻一個比一個離譜,好似不痛斥一番,就顯示不出自己讀書人高人一頭的身份似的。

古浩天坐在鄰座聽著聽著,漸覺得有些不對,這些人好像就在講他一般,於是尋個借口離座繞過去一看,卻見那個坐在中間洋洋自得的男子,正是考場上坐於自己對面號舍的那個三十餘歲儒生。不由的恨的牙根發癢,這個老小子自己沒有半分得罪於他,卻竟然在此惡意的誹謗於他,還把他的長輩拿來詆毀,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他盯著那伙人,眼珠子一轉便計上心來,回到座位后,他對時遷悄悄的說了幾句,時遷便起身去了。

時間約莫過了一刻鐘,卻聽得鄰座有人喊添水,便有夥計提著水壺過來續水。這時只見時遷也回到了座位,隨即古浩天與卞祥和阮小七使了個眼色,兩人方才已經心知,便離座出去了。

且說那一伙人又高談闊論了一會,便有一人說肚子不適要去茅廁,然而他這一說,另幾個便似傳染了一般,都有了反映,一時都忙著起來欲往外走。誰知雅座門口正巧立著兩個大漢在爭執,把出口堵的嚴嚴實實,幾個書生左鑽右擠均不得出,這時也不知是那一個首先忍不住,把一肚子的污穢漏了出來,隨即另幾個也如漏氣的皮球,齊齊的開起了染坊,一時間茶館里臭氣熏天。

「兀那讀書人,咋恁不要臉,怎把茶館當作茅房了,莫非把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正在此時,門口爭吵的兩個漢子,突然停了下來,破鑼似的喊了起來。

人們正被這突來的臭氣熏的噁心,這時聽到喊聲便一齊圍觀過來,個個捂著鼻子指指點點,便似看猴戲一般。卻說那四、五個人一身臟物立在那裡,恨不得腳下立時有個洞鑽下去。

「此仇不報,俺勢不為人。」

只見那個姓王的悲呼一聲,用袖子遮著臉便朝著樓梯奔去,於是在一樓人的起鬨聲中,那幾人拖著一路污漬奪路而去。

人群之中,古浩天遠遠看著解氣無比,他心裡冷笑:娘的,再清高的聖賢之徒,還不是敵不過些許巴豆粉,須知老子也是一個講究善惡有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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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莊園主之稱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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