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雞湯

第77章雞湯

那日的火勢也是這般大,火花四處飛濺,滾燙溫度灼燒了眼睛,一點一點將眼前的人燒得灰分煙滅。

她講給顧生平聽得那個故事是真的……

長安將燒好的雞湯端上樓時,房間門口有人鬼鬼祟祟地朝里偷看,一臉心虛的表情,他餘光看見長安臉色立刻煞白了,眼裡的驚慌藏都藏不住,慌不擇路的撞到了旁邊的柱子,腳下一滑從樓梯的上滾了下去。

他的動作迅速,滾動一半立即拽住了扶手,額頭的傷口處溢出了鮮血,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長安,滿是怨恨和惡毒。

這是搞哪出?

長安騰不出手,踢開房間的門準備進去。

「劉小姐,你晚上睡覺不怕鬼敲門嗎?」

男人執拗的聲音響起,滿腔悲憤,猶如困獸發出的最後一聲嚎叫。

長安停下進屋的動作,慢慢地轉過身,她嘴角淡開一抹淺笑,眼眸里滿是平淡,冷漠。

「你是誰?」

男人爬滿老繭的手,緊緊地抓著樓梯扶手,不甘與屈辱頓時湧上心頭,眼睛氣得發紅,嘴唇也氣得發顫。

「你殺了我娘,還問我是誰?」

神特么殺了你娘。

我殺誰了?

滿打滿算,我就殺了幾隻不會說話的野獸。

本王不吃人肉,殺人幹啥!

長安無視了,端著熱乎乎的雞湯進屋,飯桌上顧生平正等著她開飯。

「喏,給你喝。」

她才不喜歡喝湯,寡淡無味的誰想喝!

長安見他也不接過,顧自將雞湯放到顧生平手邊,忍不住提醒一句,「趁熱喝,要不然就涼了。」

「好。」

顧生平眉眼間都染上了笑意,冷硬的五官軟化了些,柔和溢滿愛意的眼神投向長安。

長安只當他眼抽了,沒事膩歪啥。

好好地吃頓飯不行么?

她抱著自己的專屬晚餐啃了幾口,忍無可忍的說道:「能好好吃飯不?你一個大男人膩歪啥?」

好了,她現在改變喜好了,不喜歡軟萌的小奶狗。

顧生平的眼眸泛著水花,微微潮濕,神情有些無助,讓人憐惜,他咬著嘴唇也不說話,就這樣直直地看著長安,好像在無聲地指責她。

長安低下頭沒去理他,老僧入定似的雷打不動,心無旁騖的啃著大肉片,對著顧生平的眼神熟視無睹。

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吃飯,吃飯!

他有肉片好吃么,我看不見……

但是她很快就敗下陣來,心裡忍不住想著,腦海里勾勒出他可憐兮兮的畫面,還不帶樣的重複著,一次次的擊破她潰不成軍的心房。

這個人他為自己付出了很多,不就是傲嬌一點,不就是柔弱一點,不就是脾氣臭了一點,不就是……嗯,這些都可以忽略,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反正自己喜歡。

長安不捨得放下手裡的大肉片,極快地看顧生平一眼,又很快低下頭。

他好可憐的樣子。我是不是不該凶他?

是不是我語氣太重了?

是不是我真的做錯了?

長安一遍一遍地在反思自己,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她錯了,得哄著小祖宗,氣壞了還不是她自個心疼。

這麼可愛,漂亮,乖巧,聽話,軟萌,反正就是賊好的媳婦,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不能作,要好好對他。

不能惹他生氣。

「表哥對不起,我錯了。」

長安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完全沒有哄人的經驗。

鬼知道怎麼做!

「食不語。」

顧生平微微點了點頭,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不可抗拒,富有警告的意思。

長安的心裡就像有一千頭草泥馬在不停地奔跑,難以言述,心情賊複雜。

我勒個大草。

長安再沒有開口說話,整個飯桌上靜悄悄地,只有輕微細小可以忽略不計的吞咽時,以及碗筷觸碰的聲音。

吃完飯長安將東西端下去,廚娘小姑娘無聊的坐在炕上發獃,見長安端著碗筷走進來,雙眼冒光,像是俄極的野獸發出的幽光。

「有勞了。」

長安遞給廚娘小姑娘,禮貌的說了一句話。

「客氣。」

廚娘小姑娘極快的接下,滿臉含笑的說,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會對自己這般客氣,頓時受寵若驚,平時消費的客人哪個不是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這個小姑面脾氣真好。

她可是聽說,以前就有個廚娘偷偷地將客人的東西轉手賣給別人,這種沒有職業道德的事做了,還有哪家客棧敢要?

小姑娘只是讓她賠償,並沒有追究責任。

要知道有些客人得理就不饒人。

雖然一直野雞幾百塊大洋是很貴,他們窮人吃不起,但是貴人沒必要說謊,當今時代還是有很多識貨的人。

更何況雪山雞有價無市,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

長安擱在廚房烤了一會火,眼睛『骨碌碌』地在食物上轉個不停,廚娘小姑娘見了捂著嘴角偷笑,見她還是眼巴巴的望著,拿過長安一直看得碟子遞給她。

長安小聲的說道:「謝謝。」

她坐在小板凳上吃著,火炕上的火越來越小,長安忍不住往裡添了木材,大鍋『啪啦啪啦地』響起來,廚娘小姑娘哭笑不得,她往鍋里倒了水。

長安一副乖巧的樣子,滿臉都是無辜的表情。

「嘭!」

突然樓上傳來一陣擊響的聲音,長安心神不寧的放下碟子,雖然顧生平早早地就打過招呼,就他那個二次殘疾的身體,她心裡忍不住擔心。

按耐不住,長安偷偷地摸上樓,剛進屋看到的就是大漢揮舞著刀子砍向顧生平的場面,周圍人多,他只顧得及著前面,長安小心臟『撲騰撲騰』跳個不停。

來不及多想,人已經將讓踢倒在地,說時遲那時快餘光瞥見一人提刀砍了上來,長安將顧生平推倒一旁,自己閃躲不及被切了一根手指。

血淋淋地手指頭掉在地上,一時間長安眼眸發紅,她一腳將人踢翻,蹲下身子撿起斷截的手指頭,從手上傳來的痛楚讓她想哭,眨了眨乾澀的眼睛。

她哭不出來,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傷口處的灼熱,她沖顧生平露出一抹平淡的笑容,似是自嘲。

我都佩服我自己。

手指斷了還笑得出來。

到底是十指連心,斷指之痛絲毫不亞於腿痛,她是什麼人?

斷根手指就會哭嗎?

長安若無其事的撿起大漢的刀,露出一根惡劣至極的微笑,在大漢看來猶如地獄之下爬出來的惡魔,恐怖如斯。

「啊!」

大漢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滾,猶如凌遲的痛叫讓人震耳欲聾,伴隨而來的是一道冷漠至極女聲,冰冷,聽不出絲毫情緒。

「扯平了。」

屋裡的人很快被一群人包圍著,他們手裡都拿著槍支密集地對準大漢們,很快就將人架了出去,場面頓時冷清下來。

長安撕下衣角包裹著手指,滾燙的鮮血瞬間染紅了碎布條,顧生平愣愣的頓在原地,隨後他疾步走到長安身旁,滿眼的都是心疼,小臉煞白,眉毛都揪在一起,死死地盯著長安的手,聲音像是從嗓子眼擠出來一眼,「疼么?」

長安對上他滿是心疼的眼神,不自覺的把『不疼』二字咽了下去,撇撇嘴,「疼。」

她嘴上說著疼,可是那表情冷淡至極,彷彿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讓人容易忽視她斷指的事實,至始至終臉上都帶著一抹淺笑,也只有被切斷手指的時候,那雙彎月似的眼睛再也看不出任何笑意。卻似笑容被凝固在眼裡了。

而此時又恢復以往的笑容,笑得眉眼彎彎,那雙好看的月牙眼,讓人覺得可愛極了。

好像她無論承受多大的痛楚,都能秘而不宣的一笑了之,都可以若無其事地,笑得一臉明媚。

她總是顯得那麼平靜,溫和,彷彿不染任何污穢,用某種極度壓抑的剋制,掩蓋內心無法抑制的暴虐,還有一絲絲難過。

即使長安笑得一臉歡快,他還是能看出那麼一絲孤僻到至極地落寞。

顧生平輕輕地,略顯笨拙的將長安抱在懷裡,抱的緊緊地,動作輕柔的拍著她的肩膀,用他最溫柔的聲音輕輕地問,「那你為什麼還笑?」

長安下意識地勾了勾嘴角,語氣輕快,「我習慣了。」

顧生平拍著她肩膀的動作突然一頓,視線對上長安的眼睛,她忽然不自在地移開視線,頭上響起顧生平固執地聲音。

「看著我,劉以歡你看著我。」

她心裡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悶悶地說道:「我不是劉以歡。」

像是在使小性子,有些任性,卻也固執。

顧生平順著她的話問道:「那你說,你叫什麼?」

「我叫長安。」

長安整張臉埋在顧生平胸前,聲音悶悶地,一種說不出來的柔軟,像是刺蝟卸下滿身尖刺的柔弱,還有濃濃地厭倦。

她心裡突然很煩躁,難道自己笑得不好看了嗎?

還是說她提不到刀了?

「長安,長安,長安……」

這個名字彷彿有種魔力,讓他念著念著就上癮了,有種奇怪的熟悉感,心裡『騰地』升起一股憤怒,但是在看到懷裡的人時又很快消失,之後是化不開的難過。

顧生平把這些劃分為心疼,對懷裡人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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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炮灰想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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