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人間煉獄
俞隱冬一步步逼近阿慈,「我怎麼可能會是於風眠那樣的人,他卑鄙無恥,他一看就知道是魏鳴一夥的!!」
阿慈雙手悄悄握成了拳頭:「你好像很痛恨魏鳴?」
「我當然恨他,是他毀了我的一切!!」
阿慈暗自抽了口氣:「可是你的臉,和於風眠很像……不,是一模一樣。」
俞隱冬低笑:「因為那個傢伙在學我啊,他以為只要跟我一樣,他就會是我了。天大的笑話,他永遠都不可能超越我,即使他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將我囚困在這裏!」
阿慈:「其實你現在也可以逃出去,我不會告訴他。」
俞隱冬:「逃?不,我怎麼能就這樣跑掉?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阿慈:「你這樣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其實是你軟弱,害怕,不是他囚困着你,是你囚困着自己。卻又不斷的為自己找理由與借口。」
「住嘴!!」俞隱冬發狠的扣過阿慈的脖子,怒斥着:「你懂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沒有資格妄加評論。」
阿慈一陣窒息,喘不過氣來,眼見阿慈將要昏迷過去,俞隱冬慌忙的放開了她,將她抱在懷裏,滿是心疼:「你知道我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就是你,為什麼?為什麼非得一次次激怒我呢?」
看着她脖子上發紅的勒痕,俞隱冬語氣里滿滿都是自責之意。
阿慈大口的喘著氣兒,意識漸漸沉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醒來的時候,阿慈發現自己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昨晚的一切顯得那樣不真實,就好像是一場夢。
可是脖子上隱隱傳來的疼痛,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並不是夢,而是真實的。
她從床上爬起走進了浴室,脖子上的勒痕越發的明顯起來,但好像抹了藥膏,阿慈摸了摸脖子冗長嘆息了聲。
此時雪莉敲了敲門,阿慈換了衣服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進來。」
「阿慈小姐,用早飯的時間到了。」
「嗯。我就下去。」
雪莉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勒痕,擰起了眉頭,問她:「這是怎麼回事?你脖子上怎麼會有一道勒痕?」
阿慈:「遇到了一個瘋子。」
雪莉:「啊?」
阿慈:「沒什麼,已經解決了。」
阿慈同雪莉一道下了樓,此時於風眠如往常般,已經坐在了餐桌前。
他抬眸瞥了眼阿慈,「你脖子上的傷怎麼來的?」
阿慈:「別問了,我不想再回憶。」
「那好吧,如果遇上什麼麻煩。有需要可以和爸爸說說。」
阿慈狐疑的瞥了他一眼,默默的吃着早飯。
快要吃完時,阿慈才道:「今年的寒假,我想去S城一趟。」
於風眠一點也不感到驚訝,只道:「正好,寒假也沒有別的事情,我跟你一道兒去。」
阿慈顧慮的看了他一眼:「你……」
「嗯?」於風眠抬頭看向她。
「沒什麼,我只是關心你的腿。」
「一到這個天氣,就有些疼,但還在能承受的範圍內。」
「哦,其實我是不建議你跟我一起去的,S城很落後,而且我要去的地方,並不發達,要是有個萬一怎麼辦?」
於風眠有些不高興:「怎麼,這麼快就嫌棄你爸爸是個廢人了?」
「有點兒。」阿慈漠然著臉:「你的腿疾確實是個麻煩啊。」
於風眠石化在當場,阿慈也沒有說上一句安慰的話,拿過背包說道:「我上學了。」
「啊~」於風眠有點不爽:「像你這樣不乖的孩子,路上不要玩水。」
阿慈睨了他一眼,那眼神有點一言難盡。
於風眠心頭酸酸的,第一次被人嫌棄得這樣徹底。直到阿慈走後,於風眠才滿是疑惑:「是不是現在小寶貝已經用不上我了?」
雪莉失笑:「阿慈小姐長大了,明年就十八歲了呢。」
於風眠有些感慨:「這麼快?想當初她來我這兒的時候,這麼點高。」說着比劃比劃了一下。
雪莉:「先生是個很好的父親。」
這句話對於風眠來說是值得驕傲的認可,「我也覺得。」
雪莉:「所以先生不用太過擔心緊張。」
於風眠憋得臉有些紅,「我不擔心,也不緊張,這小混蛋沒心沒肺,你沒聽到嗎?她嫌棄我!」
雪莉哭笑不得:「沒有的事,阿慈小姐是真的很喜歡先生。」
「看不出來她哪裏喜歡爸爸。」
「先生要是這樣一直糾結的話,那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於風眠長嘆了口氣:「那我要不要跟她去S城?」
雪莉:「這個……先生想去的話,那就去吧,其實阿慈小姐只是擔心你。」
於風眠冷哼:「我需要她擔心?你可不知道我給她收拾了多少爛攤子,行吧,你去收拾行李。」
雪莉眨了眨眼睛:「離寒假還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先生。」
於風眠:「早點做準備有什麼不好?」
雪莉:「呃……是,沒有什麼不好,我這就去準備行李。」
天氣越來越冷了,解決了孫靜宜這個麻煩后,阿慈全身心投入了學習中,她本身學習能力強,所以學得很快。
在考試前一個星期,梁湛特意來找過阿慈,問她寒假有什麼安排。
阿慈告訴他打算去S城。
梁湛聽后,便知她去S城的原因,想了想問她:「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阿慈沒多想便拒絕了他:「不用了,已經多了一個麻煩。」
「啊?」梁湛不解。
阿慈:「於風眠會一起去。」
梁湛失笑:「原來是這樣,於先生跟着一起去的話,或許會有更多的把握。」
阿慈一臉凝重,沒有說話,梁湛深吸了口氣,說道:「阿慈,你還在生我的氣?」
阿慈疑惑轉頭看向他:「生什麼氣?」
梁湛埋下了頭有些難受:「你以為我感覺不到?你在疏遠我,對不對?」
阿慈:「沒有。」
梁湛拽過她的手腕,擰著眉:「阿慈,你看着我的眼睛說,你是不是在疏遠我?」
阿慈有些煩了,甩開了梁湛的手:「不要自尋煩惱。」
梁湛見她要見,焦慮道:「我說過,我喜歡你!」
阿慈頓住步子,「我不考慮這些問題。」
梁湛無奈:「我知道,你還有很多自己的事情需要做,但是我只是希望,你別將我拒於千里之外。只要回到從前,只要回到從前……我就別無他求。」
阿慈冷冽的雙眸凝視着梁湛,黑得瘮人的瞳孔讓梁湛所有的心思都無所遁形。
「你也曾說過,你喜歡阿柔姐姐。」
梁湛:「是,我是喜歡阿柔,但是跟對你的感情是不一樣的。阿慈……我希望你能明白。」
阿慈沉默了許久,才道:「我不會明白,也不想明白,梁湛。我走了。」
「阿慈!!」梁湛一臉凝重,看着她離開的背景不由嘲諷一笑,「你直覺這麼靈敏,看來是嗅到什麼了吧?疏遠我,便是已經開始在懷疑我了。」
寒假的第一天,阿慈便與於風眠坐着火車,趕去S城。
他們要了VIP包廂,所以旅途還算愜意。
於風眠帶的東西很齊全,就差沒有把他那架鋼琴給搬了過來。
阿慈一臉無語的盯着他,「你怎麼不把山莊一併帶出來?」
於風眠抬頭瞥了她一眼,「要是能像蝸牛一樣帶着走,也未償不可。」
阿慈暗中翻了一個白眼,躺在了床上開始看書。
於風眠看了眼窗外的風景,說道:「看樣子晚點會下雪了。」
阿慈輕應了聲:「已經十一點了,爸爸不睡覺么?」
於風眠:「平時都是雪莉扶我上床歇下的。」
阿慈放下了手裏的書,起身去扶他,扶他的時候,阿慈特地注意了他的雙腿,似乎還能得點力。
將他扶到床上,阿慈並沒有走開,而是指了指他的腿:「你的腿,是怎麼回事?」
於風眠:「意外,很多年了。」
阿慈:「我想看看。」
於風眠一臉凝重,氣氛有些緊張,阿慈又問了句:「不能看嗎?」
於風眠:「你可從來沒有這麼執著過。」
阿慈:「現在執著也不晚。」
於風眠笑笑:「隨便,你看吧。」
阿慈慢慢將他的褲管擼了上去,他的腿很纖瘦,也很白,屬於汗毛比較稀疏的那一類人。
「現在還會疼嗎?」說着阿慈按了按他的小腿,又問:「會有知覺嗎?」
「會有一點知覺。」於風眠面不改色的回答著。
阿慈與他的視線相遇,誰也沒有躲閃,良久,阿慈這才收回了視線,將他的褲管放下。又替他掖好了被子,這才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繼續看書。
於風眠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氣,似乎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態。
阿慈看了他一眼,關掉了燈,兩張床隔得不過兩米遠,阿慈側身躺着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側顏。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突然,那人睜開了眼睛。
阿慈心臟漏掉了一拍,警惕的盯着他。
於風眠咂了下嘴,扭過頭對阿慈說了句:「你這樣盯着我。都快盯了半個小時了,你還不睡?」
「啊……」阿慈嚅了嚅唇:「我,看着你睡。」
於風眠不在意的笑了笑:「看着我睡?難道我的臉能催眠?」
阿慈:「看着你,安心。」
於風眠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這話爸爸愛聽,要不要爸爸給你唱首搖籃曲?」
阿慈嫌棄的扯了扯嘴角:「還是不要了吧?我欣賞不了。」
於風眠:「前段時間雪莉還說我是一個很合格的好爸爸。」說着,頗感自豪。
阿慈有些嫌棄:「你就那麼喜歡當別人的爸爸?」
於風眠:「不,我只喜歡當小怪物的爸爸。」
阿慈的嘴都嫌棄得快扭曲成了S型,「啊,真是奇怪的愛好。」
於風眠詭異的笑了笑:「這樣很有成就感啊。把小怪物養大,然後讓她只聽自己的話。」
阿慈:「你是寂寞壞了吧,才這樣無聊。」
於風眠:「其實也有點寂寞。」
阿慈:「所以你才這麼堅持要跟我來S城嗎?不惜成為我的累贅。」
於風眠臉色微變:「你已經把爸爸當成了累贅了嗎?」
阿慈看他那吃癟的模樣,僵硬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經意的弧度。
「只是隨便說說。」阿慈打了一個哈欠。
於風眠:「要睡了?」
阿慈:「有點。」
於風眠:「爸爸給你唱搖籃曲。」
阿慈:「不要。」
於風眠:「爸爸的歌聲很好聽。」
阿慈:「我拒絕。」
於風眠:「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啊,這個固執的老傢伙!阿慈往被子裏躲了躲,蒼白的臉上竟然浮起了一絲紅潤。
那一晚竟相安無事,阿慈不免長長舒了口氣。那傢伙最近好像安份了很多,沒有再出現了。
下了火車,老莫拉着行李走在前面,雪莉推著於風眠走在後面,阿慈跟在了於風眠身邊,看着人山人海,阿慈有些不適。
快速離開車站后,幾人找了一間酒店入住,S城是個十八線開外的小城市。設施環境都比較落後。
唯一的優點是傳承了古城特有的氣息,倒是一個散心的好地方。
來小城的那天傍晚下起了雪,阿慈說要出去走走,便一個人出門了。
於風眠看着窗外久久,此時雪莉送了一杯咖啡進來:「先生,您要的咖啡。」
「放着吧。」於風眠一臉嚴峻。
雪莉將咖啡放到了桌上,絲絲熱氣在微冷的空氣中消散。
「先生在擔心阿慈小姐嗎?」
於風眠默然的端起咖啡,攪了攪香醇的咖啡后輕啜了口,「倒不是擔心。給她一點點教訓也好。」
雪莉疑惑:「先生為何這樣說?」
於風眠:「鄭毅擇,是個亡命之徒,與她所認知的對手完全不一樣,正好她的性子現在比較莽撞,有時候力量會凌駕於她的小聰明之上。」
雪莉:「那先生不怕阿慈小姐會受傷嗎?」
於風眠表示自己並不在意:「不擔心,不怕。」
雪莉一臉不信,「好吧先生,那我先出去了。」
「嗯。」於風眠放下了咖啡杯擰起了眉。
阿慈串街走巷,打着著鄭毅擇現在的下落。這座城市很小,而且鄭毅擇這人,惡名遠揚,阿慈很快順藤摸瓜找到了他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間深隱在巷子裏的酒吧,雖然是白天,但似乎也還在營業。
阿慈推門走了進去,頓時裏面還吵鬧的人群安靜了下來,紛紛回頭看向阿慈。
那些人大都紋了身,看上去都不是什麼好人。
阿慈自若的走到吧枱前。問:「賣酒嗎?」
才剛問出口,一陣鬨笑起響起,其中一個打扮得很潮的女孩走了過來,拍了下阿慈的肩膀:「小妹妹,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裏可不是奶茶店啊。」
阿慈:「那你們賣酒嗎?」
「這丫頭腦子有病嗎?」有人戳了戳她的腦瓜。
「MD!吵死了!!」突然酒吧的小閣樓上傳來一聲怒吼:「你們就不能小聲點兒?」
頓時酒吧里的人安靜了下來,從閣樓里走出一個男人,那男人留着寸頭,一臉痞氣。
大冬天只穿着一件兒背心,手臂上紋著一隻猛虎的紋聲。那雙狹長的眼滿是殺氣。
看到阿慈時,他怔愣了片刻:「哪來的小丫頭,滾!」
阿慈抬頭凝視着眼前的男人,問道:「你是鄭毅擇?」
男人擰著眉,反問:「你認得我?可你不是S城的人。」
阿慈:「認識。」
鄭毅擇大步走到了阿慈跟前,他長得很高,阿慈站起身也只到他的胸口。
鄭毅擇彎下身,一臉戲謔的笑着:「小丫頭,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是回去吧!」
阿慈:「你不問我,為什麼會來找你?」
鄭毅擇:「找我幹什麼啊?」
阿慈:「我聽說你打架很厲害。」
鄭毅擇嘲諷一笑:「是啊,哥我打架特別厲害,對付像你這種小丫頭片子,一個手掌就能把你給捏碎。」
阿慈:「我給你錢,你幫我教訓人。」
鄭毅擇:「哦?給多少?」
阿慈伸出了五根手指頭,鄭毅擇疑惑:「五千?」
阿慈:「五百。」
又是一陣鬨笑響起,鄭毅擇憤憤的拽起阿慈的衣服,面目猙獰:「小丫頭。你找死是不是?」
人群有人喊道:「阿擇別衝動,一看就是腦殘小妹妹看劇看多了,受了委屈拿零花錢找幫手的。」
鄭毅擇丟開了阿慈:「我看你是拿不出什麼錢來,不如……拿你自己做交換?啊?」
說着輕薄的摸了把阿慈滑膩的小臉蛋兒,還別說,手感挺好的。
阿慈退後了一步:「那你要多少?」
鄭毅擇一把拽過阿慈,二話不出的將她給丟了出去:「滾!別再讓老子看到你,見你一次抽你一次。「
阿慈邪性一笑,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藏在了暗處,觀察著鄭毅擇的動向。
下午他們什麼都沒幹,晚上酒吧的人多了,他們便開始偷人的錢包。
阿慈守到凌晨,他們幹完了活兒從酒吧出來,散了之後便各自回去了。
阿慈悄悄跟在了鄭毅擇身後,來到一條很隱蔽髒亂的小巷子裏。
看到他走進了一間破舊的屋子裏,屋子裏的燈亮了,過了半個小時便又熄滅。
阿慈回了酒店。鼻子凍得紅紅的,回來看到於風眠還沒有休息。
他們選的是這裏最好的酒店,訂的總統套間,有三房一廳。
此時也已經是凌晨兩點了,阿慈看了於風眠一眼:「你怎麼還沒睡?」
於風眠:「太冷,睡不着。」
阿慈:「可以開暖氣。」
於風眠:「不喜歡開太久的暖氣。」
阿慈:「哦,那我睡了。」
於風眠放下了手裏的書,「等等!」
阿慈回頭看了眼於風眠:「爸爸還有事?」
於風眠:「見到那人了?」
阿慈點了下頭:「見到了,好像也不難對付。」
於風眠:「你用了好像這個詞。而不是肯定句,那麼還是有一定的難度了。」
阿慈暗自抽了口氣:「我能做到。」
於風眠:「我從未懷疑過你做不到,但是你終究是女孩子。」
「所以呢?」
於風眠:「你是我養的小怪物,所以,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讓任何人碰你。」
阿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輕應了聲:「好。」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聽話的阿慈,於風眠心情頓覺很好:「那你去睡吧。」
阿慈轉身回了自己的卧房,次日一大早,吃完早餐又離開了。
她來到了鄭毅擇的家,直到他離開家后,阿慈上前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只見有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開門了。
「請問,你找誰?」
阿慈盯着那小姑娘看了許久:「找鄭毅擇。」
「哥哥剛才出門了。」小姑娘聽到是找哥哥的,不由得放鬆了警惕。
阿慈看了眼屋內:「就你一個人?」
小姑娘:「還有媽媽在家。」
「我能進去等你的哥哥回來嗎?」
小姑娘抿著唇猶豫了半晌:「哥哥叮囑過,不讓陌生進家裏的。」
阿慈:「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哥哥的朋友?」小姑娘歪著頭打量著阿慈:「可是沒有聽過哥哥提起過你。」
這小姑娘年紀雖小,但是行事很警惕,看樣子是長期在不安的環境下長大,才會有這份警惕之心。
「哦,那我就在你家門外等吧。」
說着阿慈正準備蹲門口,那小姑娘似乎有些不忍心,說道:「你進來吧,哥哥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阿慈回頭看了眼小姑娘,默然走了進去。
家裏,真的很窮啊。而且還散發着一陣陣惡臭。
阿慈左右環視了一遍。「怎麼沒有見你的媽媽?」
小姑娘抿著唇,絞著十指:「媽媽生病了,不能出來見客人。」
阿慈:「生什麼病?」
小姑娘看了眼桌上的葯,阿慈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都是一些腆酒消毒水,還有治療重度燒傷的藥膏。
突然從一間昏暗窄小的卧室里傳來一陣痛苦的申吟,小姑娘一下了子神經綳起,趕緊跑了進去,也顧不得阿慈。
阿慈隱約聽到屋內傳來的驚呼聲:「媽媽!媽媽!你怎麼樣了?」
「小慧。小慧啊……你讓媽媽死了吧!讓媽媽死了吧!!」
「媽媽是不是疼了?媽媽不要死……」
阿慈緩緩走到了門口,看到了散發着腐爛惡臭的床上,蠕動着一個體無完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