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馴奴（4）
正欲踏進稽查督大門的念笑，右眼連續跳了許多下，他推開門，牽著帝宸的走了進去。
荷花池裡的荷花全部敗落，原本整潔的庭院多了許多落葉，平添了一絲寂寥，推開大殿門，灰塵撲面而來，那感覺就像封存許久的破廟，蜘蛛網都出現好幾條。
「我才多久沒回來，稽查督就變成這樣了。」念笑自嘲一笑，眼底多了一絲傷感。
帝宸緊握著他的手，無聲安慰。
兩人走進正殿，看著昔日燭光通亮的大殿，此時黑漆漆一片，破碎的神像散落一地，像是被人丟的碎石，燭台倒在地上，卷宗燃燒后的灰燼散落在高台上。
念笑彎腰將燭台撿起來，放回原來的地方，帝宸點石成金將用法力重塑菩提的佛像。
「呲啦——」用火摺子將蠟燭點燃，念笑仰頭看向菩提祖師，眼底帶著敬佩，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單就這千年他為三界所做貢獻，便值得眾人朝拜。
轉身去往偏殿，平日里最喜歡坐的椅子上留有一張紙，念笑快步上前，將紙張拿起來，是其三的筆跡。
小二爺：
若是你看見這封信，我已經被天帝抓走，稽查督祖師神像一破，眾人便紛紛逃走，天帝帶人將許多文官抓走，我…
信件沒有寫完，想必是沒有時間寫了，念笑蹙眉，陰沉的臉殺意凌然，「帝天屹，你真是作了一手好死！」
帝宸走進來，拿過念笑手中信件，反覆看了幾次，「要去救？」
念笑看著房裡的椅子，道：「其三是我的文官，稽查督是天山的祖業，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帝宸攬過念笑的肩膀，煞有其事道：「我猜就算他不是你文官，你也回去救，單憑稽查督和天山的關係，你就不會坐視不管。」
他的小十七，還是一如既往的重情重義。
「風流鬼在地府嗎？」念笑問道。
帝宸目光還停留在信上，回答道：「在，你是想讓他去傳話，對嗎？」
念笑點頭，「他之前是稽查督的人，讓他去給天帝傳話，三日內將稽查督人換回來，若不還第四日我便登門去要。」
老賬新賬一起算，帝天屹欠下的命該還了。
帝宸點頭，傳音讓二言通知柏一辭去辦此事，並留意司北的下落。
等他吩咐完事情，一轉身發現念笑不見了，走出偏殿，看見念笑蹲在大殿側邊的柜子前，身邊還有一個白色燈籠。
「十七，你想好稽查督以後怎麼辦了嗎？」帝宸拿起一個白燈籠，將燭火點燃。
念笑站起身，手裡提著另一個白燈籠，態度散漫道：「都說是祖業了，那就不能荒廢，神族不配合就換天帝，三界誰不配合，我就弄死誰。」
師傅和祖師留下的唯一東西，他必須守在，三界需要稽查督，他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好，我知道了。」帝宸拿過念笑手中的燈籠，往外走。
念笑跟在身後，笑道：「你知道什麼了？」
帝宸回頭，認真道：「誰欺負你，我就做掉誰，你護著稽查督，我護著你。」
念笑勾唇，腳尖點地直接蹦到帝宸懷裡，雙手摟著他的脖子，雙腿纏在他腰上。
唧一口，眉眼彎彎道：「阿宸，你可真好。」
帝宸挑眉，掛著一個小拖油瓶往外走，將燈籠掛在外面后，念笑鬆開腿準備從帝宸身上下來。
「十七，上山容易下山難。」帝宸雙手托住某人的小屁屁，阻止他下去。
念笑眼底劃過一抹精光，正欲伸手去撓帝宸的痒痒，便被突然現身的黑影，嚇了一跳。
「魔帝大人，十八層地獄出事了。」二泡身上染血，髮絲凌亂的跪在帝宸面前。
帝宸將念笑放下來，問：「說！」
二泡：「惡鬼少了近萬，十八層地獄的禁錮被破，不少惡鬼在地府遊盪。」
念笑一聽，忙問道：「通往人間的出口封閉了嗎？其他幾層的情況如何？」
惡鬼出逃若是禍害人間，那將是生靈塗炭的浩劫。
二泡：「封閉了，我與南方將軍合力將出口封閉，將軍在封印中受傷，風流鬼不在地府，所以來請魔帝大人主事。」
念笑抬眸看向帝宸，兩人相視一眼，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
地府，鬼門關前。
黑霧籠罩的陰鬱之氣更甚，惡鬼的尖叫聲在漆黑中更顯詭異，潮濕的空氣帶著一絲腐蝕的味道，像是發霉的屋子令人作嘔。
飄蕩的惡鬼與地府的鬼差搏鬥，相互撕咬的模樣像是喪失理智的孽畜，兇狠殘暴。
黑白無常將受傷的郁荼護在身後，各種拿出武器斬殺眼前前仆後繼的惡鬼，陰森駭人的鬼氣將三人包圍起來，郁荼右眼綁著白色繃帶，臉上染著血跡，胸前大片的血痕讓他的臉色更加蒼白。
「別管我，你們先衝出去。」郁荼站起身，企圖將眼前兩人推走。
黑白無常原本是不待見郁荼的，但剛才危機之時，郁荼以一己之力封住兩道人間通道，若不是他，此時的惡鬼早就遊盪在人間，禍害蒼生去了。
黑無常：「郁將軍，保護你是我們的職責，二泡大人已經去通知魔帝大人，援兵很快就到，您在堅持一下。」
白無常收付一個惡鬼后，小聲嘀咕道：「也不知小二爺能不能與魔帝大人一起來，畢竟這裡的惡鬼有一部分也是小二爺送來的。」
郁荼聽見白無常的嘀咕，目光不自覺的染上一抹溫情，「地府出事，他一定會來。」
那個人即便現在不是鬼王，卻也不會坐視不管。
「砰——」白無常被三個惡鬼推到，黑無常見狀連忙上前幫忙，郁荼的身前沒有人，惡鬼們虎視眈眈盯著他，一個虎撲準備攻擊郁荼。
「嘶啦——」一道幽藍鬼火照耀整片地府，直接包裹住惡鬼之魂。
念笑冷著臉出現在郁荼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翻后，「越來越有出息了，封印兩個門都能重傷，你怎麼不上天啊？這千年的飯都吃狗肚裡去了？」
郁荼被罵的眼眶紅紅，傻笑的看著念笑，「王…你不生我氣了？」
念笑沒說話，餘光落在他眼睛的繃帶上，抬手用鬼火將他護住，「別死了。」
郁荼點點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安靜的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者念笑背影，一旁的黑白無常看見念笑的幽藍鬼火都要嚇尿了。
白無常剛湊到念笑身邊，便被鬼火的威壓鎮住，小碎步的挪了挪，遠離一點念笑后，才問道：「小二爺，你這火是什麼騷操作？難道夫妻同居還可以雙修鬼火？」
念笑：「……」
黑無常一把捂住自家媳婦的嘴，將人拖走，繼續打惡鬼，秉承著少嗶嗶多幹活的理念，安穩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