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安慶戲迷嚇亡案

第八百一十章 安慶戲迷嚇亡案

終於到了要離開泰利的日子。朱縣令,還有城裏的百姓,受過恩惠的人都來送行。

泰利縣城的卞依坊已經關門,不再生產,婉春坊縮小規模,交由許婉的父親打理,酒店還是小春打理,要不要繼續全憑她說了算。

隊伍浩浩蕩蕩地往西而去,在懷德的時候,王老虎將左護法交給仙子,交且宣讀了皇上的旨意,對花神會百位助皇上犧牲的女子進行了嘉獎。

在花神會,王老虎並沒有多逗留,在當天辦完事便離開了。

這一日,王老虎一行人到了安慶城。

這樣聲勢浩大的搬遷,王老虎分成了兩組。老夫人和家眷由家將護衛,在後慢慢而來,自己帶了張正,王彪,慕華櫻等先行一步,他要在安慶找到歐陽燕,然後一起再向西而去。他安頓好十位土家姑娘,便出客棧而去。

安慶的戲曲發達,在王老虎離開之後,又出現了幾個戲班子,王老虎要找歐陽燕還是花了一些功夫的,但是她們的戲班子起得早,沒多少功夫,王老虎就打聽到了,今日他們應該在戲枱子演戲,王老虎帶着人馬上趕往戲台。

戲應該還沒有開始,他們靠近了戲台,沒有聽到演戲之音。

「王爺,這戲還沒開始。」張正道。

王老虎道:「今天就不打攪歐陽姑娘了,最後一場戲,讓她好好地做,我們好好地做一回觀眾,你們也好好地坐着,別讓她發現了。」

進了戲台,卻只見戲迷們三三兩兩,戲馬上要開演了,這觀眾怎麼這麼少,不對,這是發生了什麼事,王老虎有一種預感,戲台出事了。

慕華櫻道:「我看這裏是出事了。」

王老虎神色凝重,他穿過戲台下的椅子,穿過戲迷觀眾,向後台而去。進了後台,這些演員還在,有是認識王老虎的,他們見到王老虎來,忙上前迎接,其中一個人道:「王公子來了,王公子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一位老者出來道:「王公子,你來得正好,出事了。」

王老虎左右看了看,卻是不見歐陽燕,問道:「你們歐陽班主呢?」

「我想與公子說的,正是歐陽班主。」聽到這句話,王老虎心裏一陣不爽,出事了,真的出事了,是歐陽燕出事了。

「快說,你們班主人去哪兒了?」王老虎道。

「王公子,就在剛才一陣兒,有官差來,將我們班主和一個小演員帶走了。」老者道。

「他們為什麼要帶走班主?」

「事情就出在昨日,我們昨天演的戲是《半路夫妻》,演到一半,有個戲迷感到不舒服,就由人陪着看郎中去了,今天聽說這人死了,家人告到衙門,說是此人看了昨天《半路夫妻》的戲,才死的,說是我們班主害死了他。」老者道。

王老虎聽了后,知道了一些原委:「原來是這樣。」他們這是想訛上一回了,「這《半路夫妻》講的是什麼故事,可有什麼恐怖,讓人心慌的鏡頭?」

「王公子,這戲曲題目《半路夫妻》,實則講的是一位書生和一位娘子凄怨的愛情故事,並無什麼讓人心慌的場景,父再去看看舞台佈景,可有什麼讓人產生不適的情況。」王老虎在老者的帶領下,來到了戲台,早先的戲台沒有現在的大,也沒有什麼特殊的佈景,舞台後面只有一幅畫,算是佈景,畫上是一間房間的佈置或是林間小路佈置,並無其他不適之處。

「王公子,你可要救救我家班主。」

「你家班主我一定要救。」王老虎道,「今天你們這戲就不要演了,與我一起去救你家班主。」

「好。」老者道,「聽王公子的,我們一起去救班主。」

「張正告訴戲迷,今天戲不演了,他們的損失明日由我來承擔。」

「是。」

戲班子百來人,跟着王老虎一起去縣衙了。

縣衙外。王老虎擊起了鳴冤鼓,「咚咚咚」的響聲,頓時響徹了整個縣衙,有衙役出來道:「何人在外擊鼓鳴冤?」

王老虎道:「我們是戲班子的人,你將我們的班主捉來,我們這戲演不了,另外,你們可有證據,說我們班主與戲迷死案有關。」

「這要問我們大老爺。」衙役道。

「好,那你帶我們去見大老爺。」

「今天大老爺不見客,如果你們想為你家班主伸冤,就明日早上來,明日大老爺會審理此案。」衙役道。

「王公子,這怎麼辦呢?」老者道。

「稍安勿燥。」王老虎讓老者寬心,並對衙役道,「好,明日就明日。」

「王公子,你要我們做什麼?」老者問道。

「大家先回去,什麼也不要做。」王老虎道,「今天大家就別演戲了,明日我們一起來替班主討回公道。」

「好。」老者讓大家都回去。

「你也回去吧。」王老虎道。

「我想為班主做些什麼。」

「不用。事情有我來做,明日,我只要你們的人全都到場,為歐陽姑娘聲援就行了。」王老虎道。

老者仍想說什麼,王老虎讓他不要說,就讓他回去了。

看着戲班子的人走了,王老虎陷入了思索,僅憑戲班子一家之言,這案子是解決不了的,他要掌握所有的一手資料。

「張正,讓我們的人馬上行動,一,查清死者是誰,他看完郎中後去了哪裏?具體的死亡時間,死因是什麼?二,他家裏有哪些人,是誰說要向戲班子索賠,依據是什麼?三,死者現在在哪裏,我要去驗屍。」

「是,王爺。」張正領命。

在今天剩下的幾個時辰里,王老虎要收集到所有對歐陽有利的資料,替她討回公道。

天亮了,王老虎在客棧里卻是一夜未眠,他看着窗外漸漸亮起的天色,知道一場大堂之戰又要來臨。

縣衙大堂。

縣太爺坐在大堂之上,歐陽燕和一個小演員被帶到了堂下,她們作為嫌疑犯,跪在地上。另外還有一個婦人,這女人應該是原告。

「袁氏,你說一說,你相公是怎麼死的?」縣令大人道。

「回大人,當天,我相公去戲台聽戲,聽說演的是《半路夫妻》,我讓相公別去,他說這戲是新編戲,而且是班主親自來演。他這就去了,沒想到看到一半,他就回來了,說身體不舒服。」

「他有沒有說去看過郎中?」

「他說去看過了,郎中給他配了些安神的葯,說他是驚嚇所致。」

「後來又怎麼樣了?」縣官問道。

「後來我給相公煎藥,我這葯還沒煎好,他就有些氣喘不過來,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不久就沒了呼吸了。」

「袁氏,所以你認為是戲班子所演之戲將你家相公給嚇死了?」

「是的,大人,請大人為民女作主。」

「傳為你相公看病的郎中。」縣官大人道。

郎中被人帶了上來,「草民是安慶郎中,見過青天大老爺。」

「你可記得前日下午時分有一個病人來看病,精神恍忽,約摸三十上下年紀。」縣令大人問道。

郎中想了一下道:「小人記得,小人記得,這人好像是受了某種驚嚇,口齒表達不清,走路也有些不穩,扶他來的人說,他在看戲看着看着就這樣了。小人記得是給他開了些安神的葯。」

與袁氏的證詞已經吻合了,縣令道:「本官也是第一次聽說,看戲能將人嚇死的。不過,現在證據如山,班主,你可有話說?」

「大老爺,我是冤枉的,我們的這一齣戲並無嚇人之處,他堂堂一男人怎會被我們的戲所嚇死,請大老爺明查。」歐陽燕道。

「大老爺正在查。」縣令道,「可是死者就是在聽了你家戲台的戲后,身體才出現了不適,到家不久便斃亡,本官也只能如實斷案了。」

「大老爺,那人是否原來就有疾病?」歐陽燕表示懷疑。

縣令問袁氏:「你家相公,原先可有疾病?」

「我家相公身體一向好好的,鄰里鄉親都知道。」袁氏答道。

「那會不會是東西吃壞了肚子。」歐陽燕再次說道。

「班主,吃壞肚子不至於在短短的時間裏身亡。」縣令道,「班主,我聽說這齣戲是你們剛剛編出的新戲,好端端的怎麼編這麼一齣戲來?」

「回大人,我們戲班子裏的戲都是些老戲,演的久了,看的人就少了,所以我們新編了幾齣戲,這戲也是其中之一,不過,這戲並無嚇人之處,請大老爺明查。」歐陽燕道。

「看戲就免了,因為你們的這齣戲,現在死了人,本官怎敢再以身涉險,這件案子簡單明了,如果沒有其他證據,本官這就要當堂宣判了。」縣令道。

「冤枉啊,冤枉啊。」縣官大人剛說出要當堂宣判的時候,堂外邊傳來了一陣冤枉之聲,縣官大人看着堂外,問道:「何人在堂外喧嘩?」

一旁的師爺道:「是這個戲班子的其他人,他們昨天就來擊鼓鳴冤過。」

「戲班子的人?」縣官道,「本官斷案,怎可以如此喧嘩。」說着,他拍了下驚堂木。「彭,彭」「肅靜,肅靜。」

堂外的人稍許安靜了下來,縣令大人道:「本官依據大明律例,依法審理此案,堂外人員休得大聲喧嘩。」

「大人,我家班主是冤枉的,你一定要明查。」在堂上的小演員也道。

「你家班主新編戲曲,將人嚇死一案,線索清晰,證據明了,本官現在宣判……」縣令大人正欲判決,堂外出現一個響亮的聲音。

「慢。」這一聲聲音響亮,與剛才堂外的戲班子人員嘈雜的聲音完全不同。

「是誰,誰阻撓本官宣判?」縣官朝着堂外的人喊道。

「我。」只見從堂外站出來一人,這人正是王老虎,他的身邊跟着王彪。

縣官並不認識王老虎,看到他從人群中站出來,所以問道:「大膽刁民,你又是何人?」

王老虎道:「我看你是個糊塗官,看不得你審理這糊塗案。所以站出來給你提個醒,順道給這班主伸冤。」

歐陽燕聽得這聲音,她轉過身,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公子。」她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在自己被人冤枉將要入獄的時候,王老虎會趕到。

王老虎朝着大堂前來,卻是被兩個衙役給攔下。

「本官沒有讓你上堂。」縣令道。

「我不上堂,怎麼來提點你,怎麼替班主伸冤?」王老虎道。

「我可有言在先,你擾亂公堂,若是你

不給我一個交待,我定不饒。」縣令說着,讓兩個衙役退去。王老虎與王彪一起上得堂來,剛到堂上,王老虎看了看歐陽燕,道:「你別說話,一切有我呢。」

「堂下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下跪。」縣令倒是發起了官威。

王老虎道:「本人是路過安慶,剛巧讓我碰到了這一件蹊蹺的事,剛才聽了大人的斷案,我覺得大人在斷案上草率了一些……」

「本官問你,你是何人,你還沒有回答本官。」縣令被王老虎質疑,索性就拿出了官威,拍了下驚堂木。

「小人的名字只是個賤名,我現在只關心的是大人的案子。」

「你見了本官,還不跪下。」縣令道,旁邊的衙役發出了陣陣「威武」的聲音。

「放肆。」王彪對着縣官大喝一聲。

王老虎攔住了王彪,對縣令道:「我只怕你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縣令笑道,「在安慶,我是父母官,在這大堂之上有我審理此案,你說我承不承受的起?來人哪,將此狂妄之徒按下。」

兩人衙役從邊上架起水火棍,王彪抽出隨身的刀,對着衙役。縣令喊道:「反了,反了,居然敢在大堂之上動刀,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王老虎道:「你才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以下犯上。王彪,將刀收起來,我倒要看看這昏官將把我怎麼樣。」

王彪收起刀。

兩個衙役上前,王老虎被兩個衙役的水火棍夾在肩部,他們在用力,想將王老虎下壓,直至下跪,但是王老虎依然不動。

王老虎道:「大人,如果我這一跪下來,你可是承受不起,到時你跪上十天也彌補不了今日此時的一跪。」

「笑話,我堂堂縣令,還會怕你恐嚇不成。」

王老虎笑了笑,將手一揚,在他肩上的水火棍也被他彈出去。「大人,這跪在地上的,可不是別人,她正是我未過門的夫人,你可知她的身份?」

「難不成你們是當今聖上?」縣令道,「拒捕,將這狂徒給拿了。」

「慢著,等我說明了此案的幾個疑點,讓大家來評評理,如果我說的不對,大人再拿我也不遲。」王老虎道。

縣令遲疑了一下,對於這個剛上堂的年青人,神情鎮定自若,他也是有點慌的,他想着,先聽他說一說,若是他胡說,到時可名正言順地治他的罪,反正他也跑不了。「好,我倒想聽聽你對此案怎麼說?」

王老虎先謝過縣令大人,然後他轉向堂上的另一個婦人,問道:「這位大嬸,你告班主的目的是什麼?」

婦女理也不理王老虎。

縣令大人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想知道這位大嬸的目的,是想讓班主伏法,還是要班主賠償?這兩者是不同的罪。」

「你回答他。」縣令大人道。

那名婦人道:「我相公看戲之後就枉死,是那戲曲的原因,所以我要讓大人給我個公道。」

「好,我知道了,你是想讓一個公道。公道自在真相里。大人,人已經死了,你有沒有上門去驗過屍什麼的?」

「驗屍?這人是給戲嚇死的,情況十分清楚,本案也沒有其他什麼枝節,還需要驗屍?」

「哈哈,這就是大人你犯的一個大錯誤,即然是命案,大人連屍都沒有驗,就要將人入罪,就要宣判,這不是昏官是什麼!」

「混帳,你敢罵老爺,袁氏在上告之時,還抬了她相公的屍體來,本官已經上前看過,雖沒有驗屍,但是這是一般的死亡案,又沒有兇器,驗什麼屍?」

「命案,是殺死也好,嚇死也好,總有一些不一樣的特性,你說你看了下,敢問縣令大人,你是怎樣看的?你又看到了什麼?」

縣令一聽王老虎有些咄咄逼人,便不理睬地道:「本官怎麼看與你無關,嚇死之人因為受到驚嚇,所以會睜大雙眼,本官一看便知他是被嚇死的。」

「看來我是冤枉大人了,原來大人真的是看過死者的屍首。」王老虎道,「除了這些之外,大人還看到了什麼?」

「還有什麼?本官看到的就這些。」

「看來大人是沒有請仵作。」

「還是那句話,不是兇殺害,為何要請仵作?」

「那麼大人就是依據這袁氏和郎中所言,就要對班主姑娘斷案了,是嗎?」

「還有何不妥嗎?人證俱在,還有什麼可疑議的嗎?」縣令道。

「這只是他們的一家之言,如果這事情另有蹊蹺,而大人又這樣糊塗斷案,將人誣陷入獄,大人,你這心裏上能過意的去嗎,這樣的冤假錯案都可以避免,為什麼我們不將他避之。」

「冤假案,你告訴我,這案子中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情。」大人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王老虎道,「大人,你可不可讓人將死者的屍體帶上堂來。」

屍體上堂,這王老虎要做什麼,縣令不明白。按照習俗,這人在三日之後,便要下葬,也就是所謂的入土為安,縣令大人沒有留屍首,就是因為他不是兇殺案,原告也沒有說他們殺人,只不過是在演戲的時候,劇情太嚇人,將人嚇死,想讓他們受個連帶責任,然後弄點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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