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君士坦丁堡(四)

第二百九十二章 君士坦丁堡(四)

隔著方桌胡文楷麻木了,這就是戰後迷茫一代嘛,這麼簡單直接。他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讓了讓,她的手指划著他的下巴落了下去。

「珍妮弗,我們去跳舞吧。」胡文楷不由分說的拉起她走向舞池。

舞池很高雅是用實木鋪成的,比利時姑娘溫順的跟著他走進舞池。胡文楷帶著她輕輕在舞池裡蕩漾起來,這女孩應該沒有受過專業訓練,舞步總是相差節奏一點,就相差那麼一點不能完美的合拍。

現在是1922年,歐洲這些小國家家庭只要有點地位的絕對會請舞蹈教師訓練子女舞蹈的,這隻能說明珍妮弗家是後起的暴發戶。

「奧格雷,你是法國人?」珍妮弗貼著他耳邊小聲問著。

「我護照是法國人。」

「那你到底是哪國人呢?」珍妮弗刨根問底的追問起來。

「其實啊,我是一個飄遊浪蕩的壞男人,我不是紳士,我專門騙取單純女孩子芳心的,並且以此為生。」胡文楷開始胡侃起來。

「咯咯,奧格雷你說的太幽默了,騙了多少女孩子了?」

「說起來慚愧,沒有騙成女孩子卻將口袋裡錢全讓女孩子騙走了。現在女孩子太狡猾了很難騙。指望今晚能騙到一兩位。」胡文楷架著她右臂,頭朝下眼睛俯視著她。

「奧格雷,你今晚註定要失敗,我和克莉絲汀娜身上只有兩百美元了,賓館嚇得都不敢住,怕明天買不成回家的火車票。」珍妮弗笑個不停。

尼瑪這些女孩子還真會玩窮游,沒有錢了就搭訕有錢男人。不過還好還知道將最後兩百美元扣住買車票,想想不對啊,這時空的兩百美元相當於後世兩萬美元的使用價值。

「你們就不能找個便宜點旅館住下了,然後做普通列車回歐洲?」

「不幹,我們倆就是奔著東方快車的,不坐上東方快車會有遺憾的。」

真他媽固執,這口氣與後世小女孩要蘋果手機有什麼區別。不過想想200美金大概也夠兩人坐上四人見的小包廂了。

胡文楷不想接話了,這話接不了除非他同意帶著她們使用自己高等包廂去巴黎。

珍妮弗也知道不適合提出這要求,奧格雷說他可是和自己未婚妻一起去巴黎的,帶上她們真不合適。

胡文楷此時的腦袋裡冒出克莉絲汀娜和珍妮弗抱著行李箱在伊斯坦布爾火車候客廳躺著第二天車票的情景。

「鮑曼他明天一早離開伊斯坦布爾,他旅館還有兩天費用可以給我們使用。」珍妮弗彷彿知道奧格雷腦袋裡想什麼主動解釋。

他不由得放下心來說:「別想那麼多,好好享受今晚佩拉宮的酒會。」

「嗯。」珍妮弗身體柔軟的靠過來,放在他右肩上的手勾住他脖子。

說享受酒會可沒有讓你享受起我來,胡文楷在陌生的環境下心情也放開,帶著她在舞池裡順著方向慢慢的跳著舞。

「奧格雷,你很帥,很有品味。」珍妮弗在舞曲快結束時突然在他耳邊幾乎是呢喃。

難怪後世國內好多人將歐洲舞會形容成擇偶場,遇到心動的不論男女都會直言不諱的出說來。

回到自己檯子,鮑曼和克莉絲汀娜已經坐下喝起酒來,方桌旁站著兩男三女,看樣子是來遲沒有座位了。

胡文楷隨意的說:「朋友,不介意的話可以拼在一起。」

這出門在外都是旅遊,能給予方便的他從不吝嗇,他話音剛落下,五個男女伸出手好像是介紹自己的名字,但酒會太吵雜一點也聽不清楚,胡文楷只得不停的握手和點頭。

侍者出現的很迅速,在檯子上放下五隻酒杯,他加了兩瓶紅葡萄酒。

蹩腳的英語變成了通用語言,最終搞清楚了是奧地利人,說德語的奧地利人,兩對夫妻和一位女性的妹妹。克莉絲汀娜德語說的非常流利充當起翻譯來。

巧得不能再巧,這兩家是奧地利聯合鋼鐵集團的董事,胡文楷自然熱情起來,這家公司他本來就準備去德國時順帶考察。

典型的日耳曼血統,女人輪廓分明,藍色眼睛金色捲髮。胡文楷向侍者招招手,請侍者上兩瓶白蘭地和一瓶伏特加。水果和糕點鋪滿小方桌。

對於他的策略是先交朋友后談生意,再說和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談的,天汾的鋼鐵進入歐洲必將積壓他們的生存空間。

酒是最好的催化劑,明明很陌生的一群人頻頻舉杯一會功夫熟悉起來,胡文楷在他們眼中必定是一名浪蕩公子形象。誰會對陌生人這麼大方,當他們知道鮑曼和兩位小姐中午剛剛認識,奧格雷和她們是兩三個小時前認識時,五個人張開嘴發出驚訝的聲音。

奧格雷先生是在歐洲除了阿黛爾認識外,沒有一人知道他的身份,胡文楷怕什麼呢,他無所謂的端起酒杯向眾人示意。

「人生苦短,每一寸時光都是上帝賦予我們珍貴的禮物,我可不敢苟且糟蹋時光,享受它每分每秒。為了享受乾杯!」

沒有想到一個浪蕩公子說出這麼一番話語,這幾個奧地利人只得附和著他舉起酒杯抿了一口。

靠著海邊的好處是夜晚涼爽,佩拉宮酒店一層的雕花窗戶全部打開,海峽涼爽的風吹散室內渾濁的空氣。酒會大廳中央懸挂的水晶吊燈輕微晃動起來,響起節奏感鮮明的快三舞曲。

紛紛起身去展示舞姿,這類型的舞曲本來就出自於維也納,這幫奧地利人天生是華爾茲的舞者。

克莉絲汀娜挪了座位移到胡文楷身旁說:「奧格雷,這幫奧地利人是不是和你有潛在聯繫?」

「何以看來?」

「你至於對陌生人如此熱情,人家是夫妻不是像我和珍妮弗一樣單身女人。」

「克莉絲汀娜,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

「我喜歡有夫之婦,覺得特有挑戰感。」

克莉絲汀娜一臉驚訝表情隨即明白過來是奧格雷在有意戲弄她。對他翻了一眼說:「你覺得我信嘛?你可沒有看我那樣色迷迷的眼光看著他們的夫人。」

「克莉絲汀娜,我色迷迷的看你了?」

「反正我認定是色迷迷的看我了。」克莉絲汀娜笑起來,心中得意的想只許你戲弄我,難道我就不能戲弄你。

胡文楷從方桌上拿起一杯酒遞給克莉絲汀娜,自己也拿起一杯,兩個酒杯碰了一下。

胡文楷兩眼神情的看著克莉絲汀娜那雙黑色帶有亮光的雙眸,一動不動的極具侵略性的盯著。

克莉絲汀娜開始還不敢示弱,眼神一點也不退卻迎著奧格雷的眼神對視,奧格雷的身體緩慢的向她靠近,隨著身體的靠近她發覺那眼神是如此的瘋狂,簡直將她攝入進去。

她膽怯了,也退卻了,眼神垂了下來,將手中的酒杯抬起輕輕喝了一口。

「克莉絲汀娜,這才是色迷迷的看你。」低沉的法語在耳邊響起。她身體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臉上泛起紅暈,慌張的回應著:「嗯,我知道。」

這個奧格雷侵入性太強了,自己的心在砰砰跳,她感覺心臟好似懸挂在體外在急劇挑動。

不知道是氣氛的感染還是酒的作用,克莉絲汀娜感覺今天自己是太輕浮了,本來和珍妮弗倆人在佩拉宮餐廳吃完飯隨意找個小旅館渡過這晚,沒有想到自己會跟隨奧格雷來到酒吧。

錢是沒有問題,她可以發電報給家裡從郵局支取旅遊支票,是珍妮弗一定要用固定的錢遊玩伊斯坦布爾和坐東方快車回家。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會今天沉淪在奧格雷的懷中,想到這她有種立刻起身離開這裡的感覺。

舞曲結束人陸續回到座位,珍妮弗不滿鮑曼踩到她腳好幾次,嘴裡嘟囔著鮑曼跳舞笨手笨腳。克莉絲汀娜不住的給珍妮弗使眼色意思是該走的時候了。

「克莉絲汀娜,今晚不跳到最後一曲友誼地久天長,我是不甘心離去的。」珍妮弗手指夾著女士煙,鮑曼殷勤的替她點著。

那個夫人的妹妹好像再做翻譯,將珍妮弗的話翻譯成德語。

兩位夫人對克莉絲汀娜說舞會剛剛開始,這舞會是東方快車啟程的前奏,他們也是莫名而來,明天下午的東方快車。

克莉絲汀娜說她們沒有票,奧格雷有明天的高等車廂票,但他會和他未婚妻一起乘坐此趟列車。

在這兩個夫人的勸說下克莉絲汀娜也不在堅持離去的想法,安心叼起一個煙對面的男士立刻掏出打火機幫她點燃。

八個人操著不同的語調居然聊起來,那個夫人的妹妹叫海倫妮,擁有後世網球運動員一般的健壯身材,一頭火紅的捲髮。

她問起胡文楷職業,對於職業胡文楷沒有必要扯淡。

「海倫妮小姐,我有一項業務和貴家族重疊,鋼鐵。」

海倫妮驚訝的看著他,迅速回頭對兩個男人用德語說起。

他從口袋裡摸出香煙,遞過去給那兩個奧地利人,奧地利男人看了一眼香煙,嘴裡發出天汾兩字古怪的發音。

胡文楷微笑的點點頭,對面兩個男人立刻站起身來伸出手好像要重新認識胡文楷似的。

胡文楷只得起身握手,對海倫妮說一個月後去貴公司考察,我會讓歐洲辦事處提起發函過去,今晚盡情跳舞喝酒吧。

聽胡文楷這麼一說,倆人臉上露出神采奕奕的光彩,點點頭很迅速坐下來,心想明天同一列火車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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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的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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