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洗髓淬體

「我……有病？什麼病？」

牧凡有些愕然，不明所以。

「沒病的話，怎麼那麼喜歡自殘？拿剪刀戳手掌，真厲害啊，還把我的小妹給嚇哭了。」

「要是沒本小姐的話，你估計現在已經被野獸給吃掉了，竟然連謝謝都不跟我說一聲，剛醒就逃走。」

「我好不容易做一次好事，你要是死了，萬一老天遷怒於我怎麼辦？我會受天譴的！」

「你……真是氣死我了！早知道我那天就不該把你救回來，真是一個大麻煩。」

「……」

看著眼前喋喋不休的肖雨晴，牧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張古靈精怪的面容，是那麼的熟悉。

重生……真好！

「喂，你怎麼還笑啊！你難道覺得我很好笑嗎？」

肖雨晴氣得不行，這傢伙臉皮也太厚了吧，自己都說到這份上了，竟然還笑。

「啊……不是。」牧凡趕忙搖了搖頭。

「算了，氣死我了！」肖雨晴咬了咬嘴唇，稍微壓了壓心中的怒火，嘟囔道：「這次要不是方叔對長海市畢竟熟悉，你就攤上大事了，知道嗎？」

「對了，茵茵，我要去找茵茵。」

牧凡猛然想起林茵茵，急忙從床上下來，可是胳膊根本使不上力，整個人直接滾落到地上。

生死咒的副作用，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你就不要給我添麻煩了。」肖雨晴把牧凡扶了起來，道：「你放心，那個女孩子已經回林家了，暫時不會有事的。」

「啊？回家了嗎。」

牧凡這才心安了許多，緊接著問道：「那蘇家呢？」

經自己這麼一鬧，他不相信蘇家會善罷甘休。

「這……」肖雨晴眸光一顫，下意識咬了咬嘴唇。

從她的表情可以判斷出，事情恐怕並不簡單。

「告訴我！」牧凡死死盯著肖雨晴的臉龐。

肖雨晴猶豫了一會，小聲道：「原來蘇家跟林家是打算先訂婚，等林茵茵大學畢業后再結婚，可是剛剛傳來消息，十天後將會在長海河畔，舉辦林茵茵跟蘇峰的婚禮。林家人……已經同意了。」

「什麼！」

牧凡身子一顫，拳頭緊握。

「你……你別衝動，我會幫你想辦法的。」肖雨晴生怕牧凡魯莽行事，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道：「林小姐說了，讓我好好照顧你，你可千萬不要讓她擔心啊！」

牧凡咬著牙，渾身都在顫抖，甚至能夠從他眼神中，感覺到無盡的憤怒，像是積攢已久的火山，隨時都會噴發。

他耗盡千年歲月，重生歸來，為的就是把林茵茵找回來。

上一世的悲劇，他怎能容忍再次上演。

絕對不行！！！

「放開我吧，我不會去送死的。」

牧凡深深吸了口氣，讓心情稍稍平靜下來。

蘇晨的出現，超乎了他的預料，沒想到蘇家竟然也有人修習武道。

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就算把林茵茵從林家帶出，也沒辦法正面抗衡整個蘇家。

所以，他要先提升修為才行。

只有擁有強大的實力，才能夠保護心愛的人。

十天……足夠了！

…….

深夜，月光透過窗戶灑入。

牧凡盤膝而坐，雙目緊閉，身上不斷傳來噼里啪啦的響聲，宛若爆竹燃放一般。

彷彿成了一座雕像，就連毛孔的呼吸，都漸漸消失，一動不動。

唯有臉龐上不斷滲出的汗珠，證明他還活著。

若是有神匠族的人在此，定會驚人發現，牧凡正在修鍊的便是他們族內至寶，《大天鍛體術》。

此法可以催動體內骨骼擊打周身，以蠻力淬骨，洗髓。

比起普通的洗髓，淬骨之法，效果更好。

不過，施術者要承受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因此除了骨骼被就異於常人的神匠族外，很少有人能夠練成《大天鍛體術》。

「嗚……」

隨著時間的推移，牧凡的身體變得火紅，像是剛從煉丹爐中提出來。

他臉上痛苦的表情，也越來越明顯。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四個小時……

……

終於，在天蒙蒙亮時。

一聲鏗鏘之音，在牧凡身體內轟隆而起。

他睜開眼睛，雙瞳如炬，炯炯發光，有種說不出的神奕。

渾身上下，猶如脫胎換骨般，再無先前那般消瘦孱弱的樣子。

「這大天鍛體術果然神奇，能夠在一夜之間令我洗髓，淬體。就連身上的傷也好了七七八八。」牧凡感受著身體裡面的力量，喃喃自語道。

照這樣下去，相信用不了幾天，自己就能步入後天境。

到那時想要打敗蘇晨，可以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牧公子，小姐讓您去一趟前廳，有客人找您。」屋外，響起了傭人的聲音。

「客人？」

牧凡有些困惑。

什麼人回來找自己呢？而且還找到了肖雨晴這裡。

他換了件衣服，跟著傭人去往前廳

……

此刻，前廳坐著兩個熟悉的人影，正是先前在華陽大酒店的那一老一少。

「寧大師，你認識那個傢伙嗎？」看著面前的老者，肖雨晴一臉疑惑。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位江南都赫赫有名的武學宗師，竟然會為了牧凡，一大清早登門拜訪。

「一面之緣，呵呵。」寧遠山縷著鬍子，微笑著道。

「您真要收他為徒嗎？據我所知，您已經好久沒收過徒弟了。」肖雨晴詫異道。

寧遠山點了點頭，道：「那位少年是個難得一見的武學胚子，只要悉心調教，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是嗎？」

肖雨晴咬了咬嘴唇，陷入了沉思。

如今牧凡得罪了蘇家，在長海市恐怕很難立足，如果拜入這位寧大師門下，至少有了自保護力，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爺爺，您幹嘛要親自來，要是那傢伙知道您要收他為徒，一溜煙跑去見您了。」寧小雪嘟著小嘴，滿不情願地抱怨道。

一大早就被叫醒，她到現在還有起床氣呢。

都怪那個臭小子！

「小姐，牧公子來了。」

就在這時，傭人帶著牧凡來到了前廳。

肖雨晴站了起來，介紹道：「牧凡，這位是通文武館的寧大師。」

「寧大師？」

牧凡眉頭微微一挑，對方面生的很，自己並未見過。

不過，他還是拱了拱手，道：「不知道寧大師，找我何事？」

「喂，你走運了，我爺爺要收你為徒。」寧小雪拍了拍牧凡的肩膀，道：「快點拜見師父吧。」

「收徒？」牧凡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丫頭，不得無禮。」寧遠山訓斥了寧小雪一聲，然後縷著鬍子道：「這位小友，你可知道昨日跟你交手的蘇晨，是一位武者。」

牧凡點了點頭。

「普通人經過洗髓，淬體，便可以吸納天地靈氣進行修鍊，從而成為一名武者。」寧遠山微眯著眼，徐徐道來：「武者一途，分為後天境，先天境，黃極境，玄極境，地極境，天極境六個境界。」

牧凡面色不變，這些東西他早已經心知肚明。

在天極境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只是普通武者不曾觸及，因此並未在武道界流傳開來。

只是這個舉動，在寧遠山看來，倒成了另外一種解讀。

「不錯，處事坦然，鎮定自若，心性極佳。」

寧遠山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道：「昨日見你天賦異稟，老夫心生愛才之意，所以想要收你為徒，傳授你武道。」

說完，寧遠山摸著自己的鬍鬚，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在他看來，面對如此不可多得的好機會，牧凡肯定會當場拜師。

「多謝好意，不必了。」

但是，牧凡的回答卻讓寧遠山一愣，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寧小雪瞪大眸子，道：「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我爺爺可是輕易不收弟子的，你是傻子嗎？」

寧遠山臉色有些不悅，他可是江南武道界的泰斗，黃極境武者，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想拜在自己門下。

如果不是看到牧凡年紀輕輕就能夠掌握微操這種招式，他才不會萌生收徒的念頭。

可是，竟然被對方當場拒絕。

「年輕人，凡事還是要三思而後行，雖然昨日蘇家看在肖小姐的面子上，放了你一馬，可肖小姐終究護不了你一輩子。」

寧遠山畢竟是一方泰斗，心性老成，他接著道：「若是你拜入我門下，蘇家斷然不敢尋你麻煩。老夫保你一年之內踏入後天境，三年之內勝過蘇晨！到那時也可親手報昨日之仇。」

「不必了，我跟蘇家的恩怨，自己會解決。」牧凡淡淡地回道。

三年勝過蘇晨？真是笑話。

十天後林茵茵就要跟蘇峰成親了，牧凡怎麼可能等三年。

「自大，浮躁！」

寧遠山老眸怒瞪，終於忍不住了。

他本以為牧凡是一塊璞玉，但沒想到竟是如此頑固的朽木，真是看走眼了。

「你難道真以為在酒店裡你僥倖傷了蘇晨，就能勝過他嗎？武者跟普通人的差距，猶如天壑！是你根本想象不出來的。」寧遠山訓斥道。

見狀，肖雨晴也趕忙勸阻道：「牧凡，你還是好好考慮下吧，寧大師也是一片好心。」

「此乃洗髓靈液，可以助你一個月內成功洗髓，淬體，是武道界至寶。只要你願意拜在我門下，我就把他送給你。」寧遠山從懷中拿出一瓶丹藥，放在了桌子上。

這瓶洗髓丹藥可是他花了大價錢才弄到的，原本是想留給寧小雪洗髓，淬體，現在拿出來可是下了血本。

他就不信，面前這個年輕人，能夠經得起這種誘惑。

「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瓶丹藥，我不需要。」牧凡看都沒有看那丹藥一眼。

「你……你腦子壞掉了吧，這可是洗髓靈液啊！」肖雨晴雖然沒有修習武道，但也耳濡目染，自然知道洗髓靈液的作用和功效。

眼睜睜看著牧凡把這種寶貝往外推，肖雨晴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是啊，你知不知道這瓶靈液多貴啊？」寧小雪也在一旁氣得不行，就差沒衝上去咬牧凡一口了。

牧凡淡淡道：「武道一途，根骨為基，若是通過外物幫助洗髓，淬體，日後修為的上限也會被限制。所以我並不需要這種丹藥的幫忙。」

「這……」寧遠山一時語塞，心中則是無比詫異。

他沒想到，牧凡竟會對武道洗髓，淬體，如此了解。

正如後者說的那樣，雖然洗髓靈液能夠幫助使用者順利洗髓，淬體。可同時也會限制使用者未來的修為境界。

不過，他心中早已對牧凡的態度而不滿，冷聲道：「真是狂妄！，莫非你認為，沒有外物的幫忙，你可以成功洗髓，淬體嗎？」

要知道，多少人窮其一生，都沒辦法完成洗髓，淬體。

年輕人傲一點沒什麼，但目空一切的不自量力，就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當然。」

牧凡微微點頭，嘴角一揚：「因為……我已經完成洗髓，淬體了。」

「什麼！」

寧遠山的臉色，一下子扭曲到了震撼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