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鐵板魷魚

第二夜:鐵板魷魚

晚上九點,人流開始減少,霍白站在灶台邊炒菜。

「老闆,三串烤雞翅,二十串羊肉一半辣一半不辣,一串秋刀魚兩串烤年糕兩串花菜都不要辣,再來三串烤魷魚!多撒點孜然和白芝麻啊。嗯……要不就先這樣吧,不夠我們再點?」

一個穿着牛仔長裙的女孩子熟練的向霍白點完餐之後,又回頭問了下她身後另一個有着一頭烏黑長發的女孩子。

來的是三個女孩,她們是霍白這的常客,穿着牛仔長裙的聽她朋友叫她不不,有着一頭烏黑長發的女孩子叫五冬,剩下的那個女孩子一向沉默寡言沒怎麼說過話不不和五冬喊她月半。

「誒,老闆你又進新口味的汽水啦?我拿五瓶。」

不不抱着五瓶汽水走到霍白面前,「老規矩,多退少補。」一張嶄新的百元大鈔被一隻白皙的手塞進了霍白的錢箱。

霍白往鍋里扔了一把小青菜,「知道了,你們自己找位置坐去。」

不不抱着汽水和已經坐下的小夥伴們匯合,而正在炒菜的霍白突然感覺有水滴滴在了他的臉上,分神看了一眼天,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老闆,你快點啊,下雨了都!再多放點蔥花。」再次往鍋里撒了一把蔥花,就把鍋里的炒年糕起鍋打包交給了等在一邊的客人,客人給了錢提着打包袋蹭蹭兩步跑遠了,好像天上下的不是雨是刀子。

霍白把滿是醬汁的鍋往放着清水的大桶里一扔,拿着毛巾一邊擦臉一邊把雨棚拉了起來。

塑料餐桌上還有幾桌坐着客人沒有離開,霍白拉完雨棚走回灶台邊拿了一個塑料筐去冰櫃里拿不不她們之前點的烤串。

不不她們來之前就有人點了烤雞翅,然而烤到一半的時候那人有事又說不要了,原本霍白還有點發愁現在到好一下解決了。

霍白從一邊放廚具的大箱子裏拎了一塊鐵板擱在烤架的最邊上,隨後把烤串在烤架上一字排開,最左邊是素的,最右邊是羊肉串秋刀魚和烤雞翅,拿着油刷給蔬菜正反刷完油,又拿起一旁的剪刀挨個把雞翅骨頭相連的地方給剪開,剪開之後順手在表面劃了幾剪刀方便入味。

霍白剪完雞翅轉頭又去處理秋刀魚,秋刀魚的魚皮被劃開露出裏面白色的魚肉,這秋刀魚只有三個人里的月半愛吃,月半吃烤秋刀魚喜歡配着薄荷葉子一起烤,霍白也嘗過這麼做的味道,然而他並不喜歡。

當然顧客是老大,她喜歡怎麼吃他就怎麼做沒什麼好糾結的。

剛好,這時候鐵板已經夠熱了可以做鐵板魷魚,霍白從灶台上的蔬菜框子裏掏出了一個紫皮洋蔥,拿着菜刀切成碎丁。

「老,老闆,結賬!嗝!啊哈……老闆……嗝,你這是,切,切,切洋蔥?辣――不辣――眼睛啊?」有一桌客人吃完自己走過來結賬,看見霍白在切洋蔥忍不住打趣,一張嘴就是一股刺鼻的酒味,顯然是喝大了。

霍白抬頭示意他身邊趕過來扶着他的人把錢塞灶台邊上錢箱裏,低頭繼續切洋蔥,「不辣。」

喝醉了的人見霍白冷淡忍不住嚷嚷,「你……你也,也看不起我!我,我可是有,有……」,那人的朋友見他想要撒酒瘋,趕緊給了錢就拉着他離開了。

「兄弟,咱不是還要去下一家么,走走走,兄弟我陪你!」

「嗝,下一,一家,走――這家老闆看……看不起,嗝,我,我們走――」

「喂,兄弟?醒醒?斷片啦?」

那兩個人冒着毛毛細雨漸行漸遠。

霍白抓了一把洋蔥碎撒上了鐵板,「呲啦――!」洋蔥粒一碰到炙熱的鐵板就發出了美味的聲響,沒一會兒霍白就聞到了洋蔥特有的一種香味。

趁著最底下的洋蔥沒有焦,霍白快速的剪去了魷魚的眼睛和身體里的一些軟骨。

剪好的魷魚放在洋蔥上熏了一會兒,滾燙的溫度讓有些透明的魷魚肉變得微微泛白,這時候最底下的洋蔥帶上了焦糖色,霍白把洋蔥鏟到一邊,隨後又用鐵鏟把魷魚使勁的在鐵板上按了按,期間不斷發出『滋――滋――』的聲音。

這時候的魷魚差不多已經熟了刷上醬撒上調料就可以吃,霍白卻從不這麼干。

原本已經焦糖化的洋蔥碎被扔進了他腳下的垃圾桶,新鮮的洋蔥碎在鐵板上翻滾,魷魚夾在鐵板和洋蔥碎之間,霍白一邊用鏟子按壓一邊拿起調味罐撒著調料。

時不時還給一邊烤架上的烤串撒點香料翻個面繼續烤。

「老闆,好了沒,好了沒?餓死了快。」坐在塑料餐桌前的不不聞着空氣中燒烤的香味問道。

霍白悶悶的答了一聲,「馬上。」

鐵板上的洋蔥全部帶上了琥珀一樣的焦糖色粘在了魷魚上,霍白看差不多了才刷上醬料,抬手撒了一把白芝麻又移到炭火上略微烤了烤,這鐵板魷魚才算是完成了。

霍白把魷魚和烤好的烤串裝盤給不不她們端了過去,秋刀魚被單獨裝盤擺在了月半面前。

「老闆,謝啦。」五冬握着手裏的汽水瓶笑着對霍白道謝。

霍白點點頭,轉身擦著汗走向灶台,雖然外面還在下雨可是天氣也沒見有多涼快,他呆在燒烤架旁邊就和呆在火爐旁邊沒什麼兩樣,熱的他滿頭大汗。

霍白走出雨棚,站在外面讓無力的毛毛雨落在身上感受那一點點細不可察的涼意。

感覺自己沒那麼熱了,霍白才走進雨棚拿着抹布收拾灶台,收拾完又蹲在地上把還沒洗的那幾口鍋都給洗了。

坐在餐桌前,面對着面前香氣四溢的燒烤,不不和五冬都沒有先吃,她們兩個不停的勸著月半多吃一點。

月半對她倆的話充耳不聞,一副不肯合作的態度。

「月半,怎麼了?你這幾天都沒吃什麼,你看你都瘦了,快吃點吧,好不好?」不不拿着羊肉串伸到了月半面前。

月半扭頭不看在她面前努力散發香味誘惑着她的肉串,乾巴巴道:「我不餓。」

五冬皺眉,「月半你到底怎麼了?你都好幾天沒吃過什麼東西了,這樣下去你身體受不了的。」

五冬見月半不說話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不確定的問道:「還是說……你……」

「閉嘴!」月半一聲大呵嚇住了五冬,「我才不要你們兩個假惺惺!」

霍白也是第一次聽見月半用這麼大的聲音說話,這三個人怎麼了?之前她們三個人好的和一個人一樣,怎麼突然就鬧起來了?

聽了月半的話不不有些生氣,「月半,你什麼意思?假惺惺?你居然說我和五冬假惺惺?」

月半轉頭看着努力壓抑自己怒氣的木木冷笑了一聲,「呵,說的就是你們兩個。」

五冬一開始確實是被月半的怒喝嚇到了,但是沒一會兒她就反應了過來,「月半,我知道你最近心情有些不好,有什麼不開心你說出來我們作為你的閨密會幫你的,你不應該這樣隨便撒氣。」

月半轉過頭看着坐在她另一邊的五冬,「我為什麼要說出來?把不開心的說出來讓你們兩個高興高興,找優越感么!」月半越說越生氣,最後隱隱帶上了哽咽的嗓音。

不不換了個座位和五冬坐在了一起,月半滿眼都是諷刺的看着不不,「你們都一樣的,說什麼把我當朋友,其實就是把我當跳樑小丑逗樂子用的!」月半紅着眼睛強忍着不讓自己在五冬和不不面前哭出來。

不不氣的差點跳起來狂罵月半,卻被五冬給攔住了,不不拿過桌上的汽水灌了兩口給自己順了順氣,『啪――!』的一聲重重的把汽水瓶擱在了桌面上。

「我坐過來就是為了讓五冬在我忍不住的時候攔住我。」

「隨你怎麼說都好。」月半低頭,她額頭前的劉海遮住了她大半個眼睛讓人看不清表情。

五冬捧著汽水瓶的手緊了緊,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些,她並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沉不住氣,從而徹底的失去月半這個閨密。

「月半……」

凳子倒地的聲音響起,月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月半,月半,別叫我月半!你們是不是一開始就想好了這個外號來諷刺我很胖?很醜?啊?」

月半終究還是忍不住,她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們從來沒那麼想過!」不不也站了起來,她撐著桌子紅著臉瞪着月半,那是被月半氣的。

「我算是明白了,你這是覺得我和五冬拿你當陪襯是吧!我不不自認做事光明磊落,你到是說說我和五冬什麼時候看不起你了?又是什麼時候讓你來襯托我們了!」

「別人都告訴我了!她說你們兩個和她說和我做朋友就是為了讓我做綠葉來襯托你們這兩朵紅花!」

不不聽了這話還沒有怎樣,五冬先是被氣笑了,「黎胖!你是不是小學沒畢業啊!這麼明顯的謊話你都信?!你信別人居然不信和你做了這麼多年朋友的我們?你腦子裏是不是只有水?」

不不一聽五冬的話,雖然覺得解氣但還是有些擔心月半聽了不舒服,「五冬,你別說了。月半她……」

「行了,是不是我的表現一直讓你覺得我好脾氣不會生氣啊?」五冬站起來甩開不不伸過來的手,踩着高跟鞋走到了低着頭的月半面前,「我剛剛說的話你聽了是不是特別難受?難受就對了!我和不不一開始聽你說的那些話也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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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大排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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