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皇帝駕崩

082 皇帝駕崩

作者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我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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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朝桌上望去,只見這容貌瑰麗的女子扔出的物品不是別的,乃是一塊巴掌大的金餅,看這塊金餅的大小厚薄,少說也有半斤重。這半斤是八兩,八兩黃金就抵得上八十兩雪花白銀,那就要喝八十杯白酒。

那青年沒想到自己看中的這個女子出手居然如此闊綽,又掂量這酒杯,倒滿了少說也有半兩重,四十兩,也就是兩斤半白酒喝下去,自己橫豎也得喝死過去。

憶然見他獃獃站在原地,冷笑了一聲:「哼!不夠你喝的嗎?」說罷,從懷中又掏出一塊同方才一模一樣的金餅扔在桌子上,同樣「砰」地一聲擲在地上。

圍觀之人又是「轟」的一聲驚嘆,眼睛齊刷刷地望著那過來挑事的年輕人。

那青年此時已是呆若木雞,望望桌上的兩塊黃中透出赤紅色的金餅,又看看眼前站著的絕色女子,彷彿正在一場噩夢當中,舌頭好似打了結一般說道:「這……這……這……」再也說不出第二個字。

秋儀之在一旁看得十分爽快,但想著這裡畢竟是天子腳下,又是眾目睽睽之中,這位挑釁找茬的年輕人也是朝中哪位大人的兒子,不好把事情鬧僵了,於是笑著打個圓場道:「我家小姐同幾位開個玩笑,還請諸位不要放在心上。若沒有事情,還請迴避,我們這飯還沒吃完呢!」

那青年已被逆轉的形勢唬住了,好像並沒有聽清秋儀之的話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反應。還是他帶來的一個隨從反應稍稍快些,接過秋儀之遞上來的梯子,便對這年輕人說道:「少爺,恐怕是我們認錯人了,這就走吧!」

那青年這才反應過來,也不顧圍觀人群已鬨笑成一片,口中不停地說道:「好,好,快走,快走!」說著轉身就要往銷香館門外走去。

一旁的憶然卻道:「怎麼?想走?你剛才不是挺厲害嗎?我們想走你不讓走,你現在想走了?沒那麼容易!」

那青年帶來的另一個隨從卻是跋扈慣了,沒有他的同伴那樣識時務,咧著一張大嘴問道:「怎麼?你還想怎麼樣?」

「沒怎麼樣,你家主子方才說的,一兩銀子一杯酒,給我喝。」憶然指著桌上的黃金和酒杯,語氣既輕柔又堅定。

這隨從被憶然的話頓時激怒了,見對方不過是一個女子,嘶啞咧嘴地喊道:「你們少給老子在這裡得寸進尺,看老子給你們點顏色看看!」說著,挺身就要向前行兇。

可他向前沒有挪動半步,就被一隻大手一把抓住肩膀,死死按在地上,再也不能行動。

秋儀之抬眼看去,見出手的不是別人,就是憶然的護衛兼幫手也魯。原來也魯不知是聽從安排還是自作主張,自打憶然郡主同秋儀之一同出去遊覽京城洛陽,他便一直遠遠跟在兩人身旁,直到有人撒野,這才出手阻止。

秋儀之見也魯出手,唯恐事情越弄越大,忙道:「不可傷了此人,放他們走吧。」

也魯聽是秋儀之吩咐,又見郡主沒有什麼異議,終於鬆開了鐵鉗般的一雙大手。

那被輕鬆制服的隨從,一下從地上跳起,罵道:「你暗箭傷人算什麼好漢!有種一對一,老子讓你見識見識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說罷,揮拳就要上來打也魯。

也魯聽了,扭頭看著那隨從,一雙深深嵌在眼窩之中的小眼睛似乎要射出光來,用力瞪著那人。

這隨從被也魯這樣犀利的眼神看得心中發虛,硬生生收回了拳頭,卻對自己的同伴叫道:「老王,你還愣著做什麼,我們兩面夾擊,打死這個不知好歹的混蛋!」

那略微懂事些的隨從聽了,知道眼下是騎虎難下,便「哦」了一聲,揮拳就從也魯身後打來。

兩人的行動都在也魯掌握之中,只見他蹲了個馬步,攤開雙手,在縱身上前的兩人胸口推了一把。這也魯手上力道極大,被他這麼用力一推,這兩個隨從當即向後退開了半步。也魯不待招式用老,又兩隻手分別抓過那兩人揚起的手腕,使勁向自己胸前一拽,這兩人的右手剎那間同時脫臼,再也無力打人了。

圍觀看客見半路中殺出這麼個胡人模樣的男子,又只用一招就制服了兩個撒野的奴才,都覺得心中暢快,紛紛叫起「好」來。

秋儀之見事情已經鬧大,正盤算著怎樣脫身收場,卻見一隊官差走進銷香館來,大聲喊道:「吵什麼?吵什麼?奉上頭命令,今日起,這間場子關門歇業!」

眾人聽了,瞬間肅靜下來,腦袋齊刷刷地轉過去盯住說話的人看。秋儀之見那隊伍領頭之人並不是武將打扮,而穿著一身六品文官袍服,看面相也有這幾分書卷氣,心想:莫不是那個人見這邊起了糾紛,暗中報了官?但京城處理此事的要麼是京兆府的捕快,要麼是勸善司的爪牙,衙門怎會安排一個文官來?

正當他不解之時,銷香館內已出來一個半老徐娘,滿臉堆著諂媚的笑,迎上來對這官員說道:「喲,這位老爺。我們銷香館一向是遵紀守法,照章納稅。剛才也不過是兩三個客人喝醉了酒,嗓門大了些罷了。何必勞您大駕,親自上門封店呢?」一聽,便知她是銷香館內的老鴇子。

那官員不過三十歲,倒也有些書生氣,嫌惡地瞥了那老鴇一眼道:「哪個有空來你這妓院磨蹭。告訴你,聖上駕崩了!奉旨,京城所有茶樓酒肆統統停止營業,擺攤賣藝的也在其中,你這青樓也當然概不例外!」

秋儀之遠遠聽見「駕崩」二字,腦海之中「嗡」的一下一陣懵懂,趕忙撥開人群,走到那官員跟前,作了個揖道:「請問這位上官,方才在下隱約間聽到『駕崩』二字,是否是在下耳背了?」

那官員看秋儀之面目清朗,說話也合著規矩,不敢小覷,問道:「你是誰?打聽這些作甚?」

秋儀之再揖道:「在下不才,乃是渤海國進貢使臣聘的通譯。此話不是在下冒昧,卻是渤海國使臣派我來問的。」說罷,便用目光指向憶然和也魯的方向。

那官員順著秋儀之的目光望去,果見兩個胡人模樣的人站在那邊,倒也沒懷疑,用十分莊重的語氣說道:「告訴他們,大行皇帝已經駕崩,廟號穆宗、謚號恭皇帝,還請幾位使臣留意。」

秋儀之聽了,滿腦子思索著下一步的對策,又問:「不知又是哪位皇子繼承大統?」

「乃是先皇次子繼位。」

秋儀之聽到這話,頓時眼冒金星,一下癱軟在地上。

那官員見狀,連忙親手將秋儀之從地上扶起,讚歎道:「這位公子雖為胡人辦事,但畢竟是我大漢子民,對大行皇帝果然有一份忠敬愛戴之心。本官聽到噩耗之時,也是同樣狼狽。然而你我都有重任在身,還要節哀辦事為好。」

他哪裡知道秋儀之對這死皇帝沒有半點感情,只為義父師傅絞盡腦汁想出的辦法、自己深入虎穴實施的計策,竟因皇帝突然駕崩,統統成為鏡花水月而感到遺憾絕望。

秋儀之長嘆一聲,心想:義父將寶全部壓在皇長子鄭昌身上,如今卻是他的對頭次子鄭爻即位,今後朝廷政局必將風起雲湧,義父在這驚濤駭浪之中能否保全自身,剎那間成了迫在眉睫的大問題。而秋儀之自己,也不過是幽燕王府這條大船上的一塊木板罷了,若是船沉了,自己也斷然沒有獨活的道理。

想到這裡,秋儀之腦門上已經滲出一層虛汗,卻不能對眼前這位官員說,只道:「這位大人見笑了。卻有一事需要打聽,這渤海國的忠順王,是否需要進京奔喪?也好讓在下同那幾個渤海使臣交涉。」

那官員朝秋儀之看了一眼,沉思了一下,說道:「你要是問別人,或許還未必知道。在下正是禮部的一名主事。天朝皇帝駕崩,外藩派使臣進京奔喪是有成例的,你們進貢的使臣在京倒也方便,只要上呈一份報喪弔唁的奏章即可。至於忠順王本人則未必來京。若是親自來此以示忠孝之心,我等也當一盡地主之誼。」

秋儀之裝作聽得極為專心的樣子,又冷不丁地問了一句:「那幽燕王爺是否也會進京?」

「那是當然。」這禮部官員隨口答道,又甚是警覺地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秋儀之忙故作慌張地回答道:「這個……渤海國一向同幽燕王府友善,若是幽燕王爺也來京,到時候有些禮儀上的問題,也好向他老人家請教啊!」

這禮部官員聽他這番解釋倒也合情合理,便說:「這個本官也聽說過。然而京城不比廣陽,眼下也不是太平光景,你們渤海國還是不要去打攪幽燕王爺。」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張名帖,遞給秋儀之道,「這是本官的名帖,若在禮儀上有不解之處,可到禮部來找我。」

秋儀之接過,見帖子上寫著「禮部典儀司主事葉慶涵」幾個字,便拜謝了。

葉慶涵同秋儀之交代了幾句,又反覆囑咐銷香館的老鴇子立即關門歇業,否則就以大不敬罪論處,這才轉身離開此處,到下一家去宣旨去了。

銷香館中的客人都已聽清了葉慶涵的話,雖然戀戀不捨,卻也沒一個想去刑部大牢蹲上一年半載的,紛紛結了賬,又同相熟的妓女告個別,離了此處。

不到一盞茶功夫,門庭若市的銷香館已走了個「門前冷落車馬稀」,只空留下老鴇子呆坐在樓梯上望著滿屋不知所措的妓女龜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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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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