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西門清

青年名叫西門清，西門這個姓氏，在百家姓中屬於小姓，但是由於一位「風流倜儻「大官人出現后，這個姓氏的知名度就澄澄往上漲。今年25歲，出生在巴蜀地區的一個邊遠小鎮中，與大多數掙扎在社會底層的青年一樣平淡無奇，江湖人稱「屌絲」。在用這個名字平穩的渡過了單純如水的小學初中時期后，隨着一部水滸傳的反覆重播，因為清與慶諧音，於是就光榮的多了一個新名字「西門大官人」。

更巧的是班上還有一位名叫金蓮的女同學后，整個高中時期就有點尷尬了，間接就導致了這位女同學整個高中時期都沒人找她談戀愛，其實那女同學挺漂亮的，特別是在高中的素顏時代。

如果以現在的單身男女需求度來說，扔在單身人群，絕對會有一幫人為了她爭得頭破血流的。至此以後這女同學每次看西門清的眼神就都很幽怨了，西門清每次在接收到金蓮同學的眼神后，都還在心裏想：沒男朋友可以找他啊，他堂堂西門大官人，金蓮配官人絕配啊，嘿嘿！但是他從來沒敢說出口，也不知道怕什麼。

當然這不能說西門清慫，其實西門清在高中時代還算是個學校的風雲人物，剛進高中的時候，由於發育較晚，只有一米五的身高和一副可愛清秀的面孔，外加一張抹了蜜的嘴，深受女孩子的歡迎，被女生們當成弟弟各種寵愛，零食、小吃從來不缺，每天早上桌子上都有女朋友給他買的早餐，連作業都有人幫着做，生活費用完了總有一大幫姐姐們養著，當時看傻了班上多少男同學。

這無疑就使西門清多出了很多課餘時間，就跟所謂的后三排學生一起廝混，整個高中時期打架、抽煙、通宵上網、翻牆、逃課等等事件不計其數，可謂劣跡斑斑。別看西門清個子矮，長得也人畜無害的，但是打起架來賊狠，很快就有了除了西門大官人以外的另一個綽號「瘋子」。

據西門清自己總結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要想不被欺負就得比欺負你的人更凶，這也是源於西門清的初中時代，他是農村的孩子，在鎮上讀的小學，以區上第4名的成績考上了縣裏的初中，剛進初中因穿着破爛等原因，被同學各種瞧不起，一個星期讀五天書，被同學勒索敲詐7、8次，本着息事寧人好好上學的態度，西門清也就忍了，直到有一次一個同學向他要錢沒有，就向他臉上吐了口唾沫后，他爆發了，拿起板凳就把那人打了個滿面桃花開並威脅他不準告老師后，總結得出的道理。

西門清雖然幹了所有「壞」學生都乾的壞事，但是這小子的成績賊好，在擁有1500多名的學生的年級，他的成績每次都能很穩定的殺到前20名內，特別是他的數學老師對他評價極高，他也挺對得起這位老師的，全省奧數比賽，他拿了個二等獎回來。屬於成績相當優異的尖子生，這可就讓那般每天加班熬夜學習的同學眼睛都看紅了。

就是他拿奧數獎的那次，星期一早上學校開朝會，校長在台上對他進行了一系列的肯定和表揚，並讓全體同學向他學習，隨後讓他上台領獎並發表獲獎感言后。學校又通報批評最近一次與校外人員打架鬥毆事件，並讓當事人上台檢討。他拿着檢討書又上去了，當時校長在主席台旁邊臉上是抽了又抽，估計要不是身份在那兒，估計都得衝上去揍人了，轉過頭狠狠瞪了眼他們年級的年級主任，眼神在責怪他說怎麼不告訴他呢，這特么多尷尬呀。

台下很多的學生也認出了這是剛剛上台領獎的那個人，在下面是笑得是前俯後仰，老師極力的控制場面，最後也都跟着一起笑了起來。

西門清倒是很淡定讀完下去了，顯然不是第一次了。又是據他總結，努力讀書是為了更快的混日子，打架上網是為了體驗生活交朋友，不然高中不是白讀了嘛，他可不想成為書獃子。

其實這是在西門清初中那次把同學用板凳收拾後事情敗露，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談話」的時候，因為當時西門清成績還不錯，所以妹子怎麼批評他，就簡單的說了兩句，倒是那個被打的同學被老師狠狠的罵了一頓，最後這事意外的以西門清的完勝而告一段落。

老師總是偏心眼的嘛，總是護著成績好的同學，這種情況真是比比皆是。這個問題引起了西門清的重視，所以再怎麼胡鬧，西門清的成績一直都不錯。最後總結得道理就是「在老師心中成績是衡量對錯的唯一標準，一定要努力學習把持成績才能佔到便宜。」

按理說這樣西門清也能考上個好大學，然後風風光光的奔赴外地上大學，然而事情就是這麼神奇，在高考前兩月，這天正好是觀音菩薩一年中第一個生日（農曆2月19），恰逢周末，西門清約同學朋友一起翻牆去縣城裏的大佛寺散散心，也為自己的高考，求菩薩保佑保佑。

因為大佛寺屬於景點要門票，西門清都是翻牆進入，從來沒有走過正門。典型的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

當西門清他們一路打打鬧鬧快要把寺廟逛完的時候，最後在大佛腳下蒲團跪下來拜上一拜就打算回學校了，拜完正起身站直身體，就見一老頭兒站在西門清旁邊，一臉猥瑣的笑容望着西門清。

穿着一襲青衫，花白的頭髮，臉上帶着說不出來的笑意，微笑着說要幫西門清算命，西門清理都沒理他。嘴裏說了一句「沒錢」，轉身就要走。

老頭一把抓住了西門清的胳膊，說不要錢，免費的。西門清想着還有這好事，本着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心裏，就在旁邊不願的掛攤前坐下把手遞給了老頭，接着把出生年月日報給了老頭兒。

老頭兒是馬上閉上眼右手掐指巡紋，嘴裏念念有詞，接着搖頭晃腦，沒一會兒睜開眼對西門清說，

」你這命好啊，30歲必當大富大貴，桃花運盛，美人事業是兩不愁呀。」

西門清心想是不是要說但是了，果然老頭兒緊接着就說：

「但是25歲前命途不順，易招小人暗害，特別是今年有一大災要過，過不去可能命喪當場，小友不妨在這大佛寺中點一佛前燈，也好保你平安度過此劫難。」

「要錢嗎？」

「當然是要的，點一年不過也就360而已。」這老頭兒在西門清眼中好像終於漏出了奸商的獠牙。

「滾犢子，你特么不是說不要錢嘛，作為一位優秀的祖國花朵，馬克思主義接班人會相信你這鬼話嗎，哼」西門清嘴上胡扯的說完，站起身就要走，心想老子一個生活費才350，你他么要我花360點一個破燈，我要是相信你，那我就是瘋了。

「小友莫急，你想想是命重要還是錢重要呀。」

「錢！」西門清頭也不回都走了，害怕再留下來實在忍不住吐這老神棍一臉唾沫。「小友我們相見及時有緣，你雖然不信，我卻實在不忍你受此劫難而命喪此劫，我就幫你在佛前點一盞，只待日後相見，結個善緣。」老頭兒還在後面不依不饒的說道。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個老神棍，你個烏鴉嘴，下次見面小心把你攤子掀了。」西門清說着就和朋友走遠了。

波瀾不驚的渡過一個多月後，離高考還有10來天，晚上10點過，西門清下了晚自習正一個人在校外尋覓吃的，他不愛吃校門口那些東西，晚上總喜歡到與學校相隔兩條街上的一家一對老夫妻開的夜宵攤上吃，這裏賣點麵條、餛飩、醪糟湯圓啥的，味道很好，價格相當公道，吃熟了后，每次老夫妻對西門清給的量就更多了，真是好人呀。

只是西門清的同學都不愛來，閑路遠。西門清想給這老夫妻吆喝點生意都不行。這天也是，西門清正往夜宵攤那邊走，快接近的時候，路過一條小巷外面，兩撥人正在小巷裏面打架，西門清本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格，遇到這種事也見怪不怪，所以也沒啥好奇心想留下來看看熱鬧的想法，當然也沒像一般學生那樣遇到這種事遠遠的繞開過去，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從外面打算走過去了。

突然巷子裏的其中一波人好像打不過，嚷嚷着就往他這邊跑了出來，一個人正好跟他撞了哥滿懷，可能這人把他當成另外一波的在外面攔路的，上來就在西門清肚子上捅了三刀，由於當時燈光太暗，西門清也沒看到那人手上有刀，據醫學研究證明當一個人受到重創的時候往往是感覺不到疼痛的，至於是哪部醫學研究證明，請自己查找，也不建議大家親自試驗，請珍惜生命。

反正西門清當時是沒有疼痛的感覺的，莫名的被撞了一下，西門清又是不怕事的性格，加上高考前壓力大，正惱火呢，瞄準那個準備轉身跑的人的屁股，一腳把那人蹬了一個狗吃屎就摔在了地上，那人掙扎著爬起來繼續跑，西門清錯愕了一下，對着那人的背影就喊道：

「就你這尿性，還出來學人大家呢，回家喝奶比較適合你。」那人頭也不回的繼續跑，也不搭茬，一雜眼就沒影了。

也許喊得太用力了，受傷的地方終於感到了一點疼痛，西門清伸手在肚子上揉了揉，就感覺手上黏糊糊的，肚子上潮乎乎的，抬起手藉著微弱的路燈一看，腥紅一片。

「卧槽，龜兒子，別跑，我他媽要弄死你。」西門清大喊著就抬腿要往那人逃跑的方向追過去，只是剛跑沒幾步就感覺一陣眩暈，馬上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救命呀…..」西門清大聲喊出最後一句，然後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倒地前一秒，西門清腦袋還在飛快運轉，胡思亂想。但是沒考慮過自己會不會就此死了的高深文藝，就想着終於知道那小子為什麼跑這麼快了，跟要他命似的，這是要我的命呀。

還有就是千萬不能被自己爸爸知道了，這要是被爸知道了，不得弄死我啊，甚至在想跟誰借錢把醫藥費結了，這次醫藥費1000夠嗎，不夠怎麼辦呀。

古董借兩百,書記借兩百……正常人這時候應該怕得要死了吧，西門清也怕，不過只有對此事被父親知道后的恐懼。顯然西門清對他爸的恐懼已經超過了死亡，大腦裏面裝的啥也實在搞不清楚。

倒地后還是那離得不遠的夜宵攤老闆，聽見西門清的大喊救命，聽到這熟悉的生意，也意識到出事了，在老伴的催促下，急忙的跑了過來，看見西門清倒在地上，肚子上地上全是血，趕緊摸出一款老舊的洛基亞，報了警並呼叫了救護車。

正因為夜宵攤老闆的好心，才及時把西門清送到了醫院得到了救治。經檢查，腹部大出血，一刀傷到了胃，一刀傷到了腎，一刀傷到了大腸，但是幸運的是都沒有捅穿，只是傷到了器官，所以情況比較嚴重。經過10個多小時的搶救，終於給整回來了。

出了手術室的醫生，對西門清的父母感嘆到，這是他職業生涯第一次看見一個人出了2000CC的血，還沒有休剋死亡。居然還在馬上就行麻醉手術的前幾秒醒了過來，更他扯犢子，說怕疼，囑咐他一定要全身麻醉，不然就投訴他。真是第一次看見心這麼大的人。

當西門清意識恢復清醒的時候，已經是高考前3天不到了，在不顧父母反對的情況下，毅然決然的選擇拖着重傷的身體勉強進入考場考試。

不過每場都還沒有考完就疼暈過去了，不過在西門清的堅持下，還是每場都考了，只是都沒堅持到最後，於是乎那年高考的考場裏面，就出現了這樣一個畫面，一個打着吊瓶，纏着繃帶的青年，一邊答題一邊齜牙咧嘴，最後倒在一頭栽在考桌上，樓下操場上挺著一輛的救護車，樓層拐角兩個護士在那兒待命。青年倒下后，護士馬上進入考場把人台上擔架，到樓下上車奔向醫院。

最後連監考老師知道西門清的情況后，都對其不忍心，考試中途違反不能與考生交流的條例。和顏悅色的勸西門清。

「要不就算了，別人是高考決定命運，你是用生命在完成高考呀，等下次吧，快回病房去。」

「不，老師，作為祖國.嘶.的花朵，優秀的馬克思主義接班人，要貫徹革命前輩不怕苦.嘶.不怕累不怕痛的優良傳統，嘶.嘶.嘶」其實西門清就是再也不想忍受殘酷的高三生活了，齜牙咧嘴說完，就一頭扎在了課桌上。

老師都無語了，心想你都這二缺得行了，還在這兒跟我臭貧呢。不過也趕緊小跑到外面叫來醫護人員給抬了出去。

就這樣西門清落榜了，沒有發揮出正常水平，以比平時少了一百多分的成績剛剛達到二本線上。分數出來后所有人都心想這小子都這樣了還能考上二本呢，真是老天不公，也為他感到惋惜，要是正常情況下，肯定能走很好的大學。

所以都勸西門清再復讀一年，明年隨便也能考個重本呀，不過遭受到了西門清堅決反抗，絕不復讀，絕不再忍受一年殘酷的高三。就連西門清的父親出馬，也沒有把他拉回來。

捅了西門清的人也在不久后被抓着了，後來因為對方未成年，對方家長提出庭外和解，西門清他爸同意了，賠了一筆錢后就不了了之了。具體賠償了多少錢，西門清也不知道，他父親也沒有告訴過他。

西門清在醫院待了一個多月，出院后兩個星期他就開開心心的收拾東西去省會益州讀大學去了，絲毫沒有因為落榜和受傷（可以評為2級殘疾人）而影響到他沒心沒肺的性格。

可是西門清不知道的是，這才是厄運起頭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