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講」

第29章 「第二十九講」

?谷慈注視著眼前這個目光燦燦的女子,又看了看身邊的沈清和。

楊氏先前還擔心他會一直一個人,如今看來似乎沒什麼好擔心的。

段紹琴依舊笑靨如花,拿出一張濯城的底圖,正色道:「沈大人,其實來之前,我便去龍騰巷那邊看過,從那血跡的深淺能看出方向,出了巷外一邊是大街一邊是民宅,想要儘快處理掉屍體,兇手很有可能在這一帶出現過。」

她說完用手指輕輕點著民宅所代表的那塊位置,眉間洋溢的自信不亞於平時的沈清和。

「哦,這裡住的人這麼多,敢拖著個屍體出沒還沒被發現,兇手真是太有膽識了。」他冷不丁諷刺道,「如果去詢問這裡的人,便會知道阿常看到兇手之後,有一輛馬車經過。查案靠的並非想象力,證人不是擺設。」

段紹琴似乎有些尷尬地將地圖收起。

沈清和走到厲知府邊上,低聲說了句什麼,隨後道:「既然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他望著谷慈道,「你應該回去喝葯了。」

谷慈跟著他出了二堂,沉默片刻,問:「你……認識那位段大人嗎?」

沈清和回頭道:「誰?」

「就是剛才那位姑娘。」

「我對蠢人沒有印象。」

谷慈嘆了口氣,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肩膀,無奈笑道:「不是所有人都像趙捕頭他們那樣了解你,以後可不要在別人面前說這樣的話了。」

沈清和看了看她,「我說的是事實。」

「可是設身處地想想,別人會不高興,不是嗎?」

谷慈以為他又要諷刺什麼,誰知他卻問:「那你會不高興嗎?」

她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誠懇地點頭道:「會的。」

「那好,我會注意的。」

他雲淡風輕地應下了,谷慈則是停下了步伐,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許久才又跟上去。

迴廊那一頭的段紹琴默不作聲地進了屋。

下午,谷慈在家看書的時候,迎來了一名訪客。

她原以為是沈清和找她有事,前去開門之時才發現是段紹琴敲的門,不免有些驚訝。

「谷姑娘好,沒有打擾到你罷?。」段紹琴微笑道,「我對濯城實在不熟,所以問了你的住址,有些事還得麻煩你了。」

谷慈連忙請她進屋。

「段大人有地方住嗎?」

「這個不必擔心,我住在官驛。」段紹琴擺擺手,笑容明朗帶著英氣,「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叫我紹琴便好。」

人生地不熟想來找個本地人不是什麼稀奇事,但衙門裡都是本地人,谷慈也大概明白她前來的意圖。

「紹琴姑娘可知,沈清和就住在對面?」

「厲大人已經告訴我了。」段紹琴點點頭,不禁有些感慨,「自沈大人離京,我便再未見過他了。」

谷慈前去給她倒了杯茶,隨後想起什麼,問:「不知他與孫大人之間……有何過節?」

段紹琴接過她手裡的茶杯道了聲謝,明眸微動:「那是快兩年前的事了,當年江陵有一樁兇殺案,孫大人起初抓錯了人。我當年不過是個小令史,覺得此案有疑點但孫大人卻沒肯繼續查。後來沈大人重審了一遍案子,這才抓到了真正的兇手。」

事情的來龍去脈谷慈大約已經猜到了,只是有些難以想象沈清和有官職在身時,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跟個小孩子一般。

「那時根本沒有人相信我的話,直到沈大人破了案,這才真相大白。我被破格升到了主事;只可惜孫大人,恐怕這輩子都沒有再陞官的機會了。」

段紹琴一邊喝著茶,一邊細細打量著她。

眼前這個姑娘頗有江南女子的柔美氣質,相貌秀氣玲瓏,清甜可人,總是面帶笑容,一看便知是個好脾氣。

段紹琴又與她閑聊了幾句,問的都是關於濯城的事,有和案子有關的也有和案子無關的,末了突然道:「谷姑娘可有打算賣掉這間房子?」

「……啊?」谷慈一時沒反應過來,「我從小就是住在這裡的,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段紹琴依舊是客客氣氣的模樣:「如果你有這個打算了,可否告知於我?」

谷慈莫名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莞爾道:「倘若哪天我想賣了,會告訴紹琴姑娘的。」

段紹琴滿意地點了點頭,也不再作逗留,先告辭了。

谷慈送她出去的時候,沈清和似乎是聽到動靜走了出來,段紹琴與他問了聲好,隨後便離開了。

他似乎還是沒有從上回水青青的身上領悟教訓,該明白的事依舊不明白。

谷慈嘆了口氣,故意提醒道:「我想紹琴姑娘應該是來找你的呢。」

沈清和奇怪道:「為什麼要來找我?」

谷慈搖了搖頭,知道他無法理解,「你以前真的是大理寺少卿嗎?」

「是的。」沈清和凝視著她,「剛才那個人與你說什麼了嗎?」

「沒什麼。」谷慈擺手道,「紹琴姑娘說,有意買我的房子。」

沈清和聽罷突然一愣,「你要搬走了嗎?」

「沒有啊。」谷慈聳聳肩,「她突然這麼一提,我都有些驚訝呢。」

沈清和似乎是鬆了口氣,想了片刻,正色道:「不論她出多少錢,我都可以出她的雙倍。」

谷慈這下倒是驚了,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為什麼?難道你也缺房子嗎?」

「不。如果你真的想賣,我一定會買。」他的神色有些複雜,卻是無比認真,「我不需要新的鄰居。」

谷慈大病初癒之後,已許久沒去姑姑那裡了。

以往姑姑隔三差五便會來看她一次,這麼久沒有露面,倒是令她有些擔心,遂捎了些補藥前去看一看。

她到時,姑姑家的門是虛掩著的,裡面似乎傳來爭吵聲,還有愈演愈烈的跡象。

這個姑父向來嗜酒如命,一喝高了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常年不著家。她連忙推門走了進去,恰好遇見正要出門的方竹卿。

對方看見她時愣了一下,見她要往裡面走,趕忙拽住她的袖子。

「小慈姐姐,別進去,爹又喝多了。」方竹卿臉色發白地搖頭。

「萬一他對姑姑動手怎麼辦?」

方竹卿連忙搖頭:「沒有,這個時候他不敢的。」

谷慈一開始沒理解那句話的意思,待姑父摔門離開的時候,她才見到卧病在床的姑姑。

在她的印象里,姑姑一直是個生龍活虎的人,這段時間以來總是不遺餘力地給她找親事,說病了就病了,委實令她一時接受不了。

「姑姑,大夫怎麼說?」

「哦,就是天氣變了沒注意,染了風寒罷了。」姑姑擺擺手,笑吟吟道,「這幾天沒去看你,那位沈公子沒有欺負你吧?」

「沒有。」都這個時候了,關心的卻是她,「剛才姑父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借錢跑去喝酒沒法子還,就來我這兒發了通脾氣。」似乎是怕她擔心,姑姑又樂呵呵地補充道,「常有的事,過一會兒就消停了。」

谷慈心裡一緊,轉頭看向方竹卿,果然是不動聲色地皺著眉頭。

她又與姑姑閑聊了幾句,沒有提自己生病那回事,說了些衙門裡的趣事,隨後又叮囑姑姑注意身體,走前讓方竹卿送送她。

「竹卿,你與我說實話。」她輕輕帶上門,神色凝重道,「姑姑到底怎麼了?」

「大夫也不知道,說是風寒,但癥狀不完全像。」方竹卿咬著唇道,「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想帶著娘搬出去,可是找不到合適的地方。」

谷慈不假思索道:「可以上我這裡來,我一個人住,房子也嫌大,不如你們就搬過來。」

方竹卿突然低下頭,面頰似乎微微發紅了,搖頭道:「不……這太麻煩你了,我會照顧好娘的。」

見他堅持,谷慈也沒再勸什麼,將補藥的用法一一細說了遍。方竹卿記下之後,靦腆笑道:「姐姐真厲害。」

谷慈揉了揉他的腦袋,轉頭望著姑姑家的屋子,心中卻泛起了酸澀。

沈清和上一回去衙門,便是讓厲知府調查城中的玉石作坊,隨後他又去了趟符家,從符傑那裡要來了一份名單,上面記的全是有意買進那批玉石的人。

不止是先前見到的四位,一共有十人。

除了盧子洵與另一人是純粹為了興趣而收藏,故而沒有作坊,其餘都是做玉石生意的。趙翔派人分別去這八家詢問,風風火火地走了。

沈清和似乎也要動身的樣子。谷慈不由問:「你要去哪裡?」

「還剩下一家。」他露出淺淺一笑,「符家才是這件事的根源。」

谷慈陡然反應過來,叫上兩名捕快同去,一旁的段紹琴道:「不如讓我隨同吧?我還有許多事想向沈大人請教。」

谷慈默默點了兩下頭。

段紹琴一直都顯得很隨和,但孫嶺一瞧見沈清和就頭頂冒煙,撇撇嘴表示不去,繼續調查瓏妃那方面,還能不能找到什麼仇家。

符家的這間作坊不算大,估計是剛賺了錢還沒工夫裝修。這回符傑沒有露面,倒是符夫人早早在外等著了。

佟氏領著他們進去,面色比先前好了不少。

「外人近來準備新修一間作坊,到時還得再多請些工人來。」佟氏解釋道,「不知諸位大人想看什麼?」

沈清和沒有回答,環視四周,這裡的確是間小作坊,工人也僅有三五個,地方也不是很乾凈整齊,後面連著倉庫,門緊閉著。

段紹琴莞爾道:「符夫人,不知佟玉秀是否有參與符家的玉石生意?」

佟氏對這個問題顯得有些驚訝,「我與玉秀多年未見,況且她是宮裡的人,更別談在外做什麼生意了。」

談話間,其中一個捕快伸手去推了下倉庫的門,但沒推開,遂將沈清和叫了過來。佟氏似乎對這裡也不熟悉,喚來一名工人才知,這間倉庫向來不怎麼用,但應該沒鎖。

沈清和掃了一眼地上。

「把門撞開。」

那兩個捕快應聲,正欲撞門,豈料那扇門卻陡然間「砰」地一聲打開,繼而是一個黑影突突竄了出來,是個身材矮小的男人,猛地往外狂奔。

這一幕來得突然,幾人都未反應過來,眼見他朝著谷慈那邊撞了過去,手裡銀光閃爍,竟是握著一把刀子。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了qaaaaaaaaaaaaaaaaaaq

妹紙們對不起!昨天瘋了一樣斷網,找人修凌晨才好,只能先發信息給基友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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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人難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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