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奴婢兩願

第4章 奴婢兩願

太子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帶着笑說:「縱然不是孤,也絕對不會是你。」一雙腿,斷了他所有的機會。

周述宣快把酒杯握碎了,不報斷腿之仇他誓不為人。

宮宴散時,天已經大黑了。不知因為開心還是不開心,周述宣今天多喝了幾杯。夜裏的涼風打在臉上,讓人神清氣爽。

已經回到王府,到了自己的地方,可以無所顧及了。

「不必回朝歸院,本王有事問你。」周述宣對妙荔說。

妙荔知道他要問什麼,「王爺不用着急,等東宮傳來消息,奴婢自會和盤托出。」

如果太子妃的孩子成功保住,那今日算她敗了,也就不能和周述宣交換什麼。

周述宣冷哼了一聲,也不在說什麼,沐浴更衣后躺在床上,望着幔頂發獃。前途無亮,今日宮宴,與他交好的那些官員明裏暗裏問他看好太子還是別的皇子。人心涼薄,他斷了雙腿,他們就急着另擇高枝了。

「王爺早些睡吧,養好身體才是正事。」妙荔站在床邊幫他掖好被子。

「要是睡覺就能養好身體,本王做夢都要笑醒。」周述宣閉上眼睛,不屑的說。

他知道自己的腿是什麼狀況,傷及筋骨,想重新站起來除非華佗在世。

「聽說招雲山上有位神醫,王爺不如去看看。」

周述宣更加不屑,這段時間他大大小小請了幾百個神醫。進門之前是神醫,進門以後一個個都是庸醫,「不去。」

妙荔像沒有聽到,自顧自的說:「漳州也有一位,號稱思邈……」

「閉嘴!」以前像木頭做的,打都打不出話來,現在卻像個話嘮,一說就說個沒完,周述宣莫名有些厭煩。

以前不過當他是個普通的男人,仰仗他穿衣吃飯而已,沒想過費心討好她。現在當他為孟家翻案之人,自然不一樣了。

被嫌棄了,妙荔不再多言,此時聽見屋外有人敲門。

「王爺,」是魏海的聲音,「東宮傳來消息,太子妃的胎沒了。」

周述宣皺眉掙開眼睛,目光在她臉上流轉不定,對門外淡淡的說:「知道了,去吧。」

知道可能是因為她,可周述宣沒有想明白到底為什麼。就因為她和太子拉拉扯扯?皇室的正妻賢德為上,太子妃不可能為吃醋就滑胎。

「你該說了。」

妙荔坐在腳踏上,垂下頭問他:「王爺可知當年太子和奴婢父親為何不和?」

這是滿朝皆知的事,周述宣很乾脆的回答,「政見不同,你父親見不得太子的小人行徑。」

「對,也不全對。」妙荔捂著臉,那是一段她再也不想記起的往事,「奴婢有一庶弟,自幼聰慧伶俐,容貌秀麗氣度非凡,全家人都十分疼愛。一日上學時遇見太子,說來可笑,一國儲君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太子居然一眼看上奴婢庶弟了。

奴婢父親怎會應允,太子就用盡手段把奴婢庶弟搶到東宮。當時的太子妃仍在閨中待嫁,不知從哪裏聽了消息,到奴婢家中大鬧了一場,氣死了奴婢祖母。庶弟聽到祖母過世,也自刎在東宮,太子和太子妃為奴婢庶弟早有嫌隙。

今日是奴婢庶弟弟祭日,奴婢打扮成他以前模樣,就是讓太子想起從前之事。東宮中人說太子妃此胎不穩,不能動氣。太子妃在千鯉池邊看見太子和一個小廝拉拉扯扯舉止親昵,定會想起當年太子的龍陽之好,不可能不生氣。」

周述宣聽她說完這一大段話,心裏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當年確實聽說過太子和哪家的少年不幹凈,不想是她家的。

不費吹灰之力害了太子的孩子,有手段。不過……

「太過冒險,本王素來穩中求勝,不做賭徒之事。」

萬幸一切都按她設想的進行,若有一步錯,後果不堪設想。

妙荔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不論如何,奴婢已經辦到了王爺吩咐的事。」

周述宣沉默了片刻,后問:「你要什麼?」他是沒有什麼可用之人了,而且他莫名的很看好她。

他自己也沒發現,他好像對她很特別。

「奴婢有兩求,幫孟家翻案。」

這是自然,她一開始就有要幫孟家翻案的意思。

「還有一求呢?」

「王爺功成之日,希望王爺放奴婢一個自由身。若無,奴婢願為王爺殉葬。」要麼生要麼死,她再不會做苟且偷生之事。

不想共富貴的人,有趣,周述宣手指輕輕的扣著床板,腦中不知在想什麼。

第二日,周述宣便命妙荔搬出侍妾院,在自己的院裏找了間空房給她。

侍妾都舒了一口氣,有人擋着她們安全多了。可王府中又有人放心不下了,秦王妃夏氏。

周述宣不沉迷女色,很少到後院中來。現在突然讓侍妾搬到他院中,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必須弄明白。沒有感情,她得把這個位置守好。

妙荔剛在新屋子裏收拾妥當,就有人來傳話說王妃讓她過去。

入府兩三年,可次次都不湊巧,妙荔還從沒見過這位王妃。聽說是個賢德大度的,不知本尊如何。

妙荔不敢拖沓,收到命令馬上就往西院走。走了約一刻鐘的時間,終於到了王妃所住的迎福院。

「奴婢妙荔拜見王妃。」

夏氏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頭來。」

同為女子,夏氏為她的容貌稱奇。膚白盛雪,晃得人挪不開眼,細長的丹鳳眼說不出的勾人,美的太有震攝力了。

妙荔也看清了她的臉,不是很出挑的臉,在衣服首飾的襯托下有幾分雍容華貴,不過不太像賢德大度之人,有些小家子氣。

夏氏過去扶起她,笑吟吟的說:「都說我見猶憐,今日我見到妹妹也恨不得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倒要與王爺爭上一爭。」

妙荔任她牽着,微微垂著頭,不搭話,她不是王爺的女人了。

夏氏自言自語一般,「王爺最近心情不好,勞煩妹妹費心伺候。

「奴婢只是做好份內之事而已。」並不想多言。

夏氏拉她在榻上坐在,親密的像親生姐妹,「還什麼奴婢,王爺可說幾時給妹妹個正經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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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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