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君臣

第3章 君臣

太子和太子妃近日不睦,太子妃是鎮西大將軍的女兒,今日宮宴手握重兵的鎮西大將軍也會參加。太子為安岳父之心,絕對不會放棄這個顯示夫妻和睦機會。

至於他們吵架的原因,是因為某人的祭日,妙荔捏緊了自己的衣角,她出門前已經給他燒過紙了。

心中還是有幾分惴惴,如果太子不來她的所有計劃都崩了。還好等了沒多久太子就來了,直直的往太子妃那邊走。剛好會路過妙荔站的位置,兩步就快到妙荔近前。

她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狠狠的撞到假山上,大大的「啊」了一聲,引來三方的目光。

「誰在那裏?」太子帶着些許怒氣的喊了一聲。

妙荔走出來,慌亂的與太子對視了一眼,然後手忙腳亂的磕頭。太子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抖着手把她拉起來。今日是他的祭日,他回來了嗎?

「是你?孤沒有看錯,就是你。」太子又驚又喜,一把把她摟入懷中,眼角濕潤。

妙荔忍着的噁心手腳並用不停的掙扎,一邊掙扎還一邊大聲喊,聲音清清楚楚的落在太子妃耳中,太子妃朝這邊投來目光。

遠遠的就看見穿着她早上挑好的衣服的人在和一個小廝拉拉扯扯,想起多年前的舊事,心像被什麼堵住了。完全走了幾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殿下認錯人了,奴才初次進宮,從未見過殿下。」

她越掙扎太子摟的越緊,嘴中幾近瘋狂的喊,「清哥兒,你不要騙孤,孤知道是你,你肯定是在怪孤所以才這麼說。」

還沒等妙荔分辨,就聽見那邊咕咚一聲。然後就是小宮女慌亂的叫聲,「快來人呀,太子妃落水了。」

聽到那個熟悉名字,太子妃腳下一滑落入水中。

太子聽到這才想起太子妃,放開妙荔說:「你不要亂跑,在這裏等孤。」

抓着衣服匆匆跑去太子妃落水的地方,指揮小太監打撈。

妙荔舒了一口氣,扶著假山乾嘔了好一陣,剛才她忍得好艱辛。太子就像三伏天擱了一晚上的稀飯,又酸又臭,隔好遠都能聞見人渣味。

忍了那麼久,還好目的達成了,激動的渾身顫抖。誰會聽話在這裏等他,趁著太子的注意力不在她這裏,風一樣往外周述宣那裏跑。

不是很規矩的施了一個禮,「麻煩王爺給奴婢找一身宮女的衣服。」

周述宣目睹了剛才的全過程,不知她現在又要做什麼,沒有細問,只是說:「往前走右轉,到清泉宮。」

清泉宮是周述宣母良妃生前住的地方,是皇宮中最偏的宮殿,良妃薨逝后就在沒往裏住過別的妃嬪。裏面還是良妃在時的宮人,周述宣有時在宮中留宿也住在這裏。

到了清泉宮門口,妙荔在殿外磕了三個頭才進去。

周述宣冷眼看着,為了取得他的信任做得簡直滴水不漏,進門前還不忘拜過他母妃。

妙荔換了一身宮女的衣服,拆掉頭髮又挽了個和宮女一樣的雙丫髻。洗臉重新上妝,再看見她時,周述宣覺得她像換了一個人。

英氣的劍眉變得柔和秀麗,薄施脂粉讓她多了些美艷。方才是個清俊的小廝,現在就是個美艷的佳人,判若兩人。

周述宣依然什麼都沒問,帶她回到御花園。氣氛好像和剛才有些不同,到場的官員三三兩兩的圍成一團,嘰嘰喳喳的在議論什麼。周述宣留意聽了下,都在討論太子妃突然落水的事。

沒人知道是為什麼,別說是他們,就連周述宣這個目睹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為什麼。大概只有當事人知道是為什麼了,比如說他身後那個人。

可她就像什麼也發生一樣,緘口不言,也沒有向他邀功。只是做自己份內的事,伺候他在坐好。

周述宣的位置緊挨着太子,能夠清楚的看到太子現在面如菜色的臉。周述宣一般不愛在這種人多的場合說話,不過現在他心情太好了。不惹太子不開心對不起他這麼好的心情,像什麼都不知道,故意搭話,「殿下好像心情不太好,出什麼事了?」

太子耷拉着臉轉過來,「三弟莫問了。」現在闔宮上下沒人不知道出什麼事了。

周述宣裝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臣弟愚昧,當真不知。」

此時妙荔拿了件披風披到周述宣,小心的幫他整理好。太子在一邊看得眼都直了,一晃神還以為他出現了。撈起太子妃后,他再回去,假山後已是空無一人。眼前這個與那人很相似,不過是兩個人,性別也不對。

太子搖了搖頭,移開眼睛。

周述宣注意到他的眼神,看了一眼妙荔,問:「殿下喜歡?不過是個侍妾,送給太子無妨。」

太子拂袖,他堂堂一國儲君,怎麼會問親弟要一個小小的侍妾,自降身份。

還沒等他回答要與不要,有太監扯著嗓子大喊「皇上駕到」。在場的人除了周述宣全部跪地迎接。

皇上掃了一眼宴席,本來是好好的宮宴,偏讓一個不成器的毀了,說了些表面話,「眾卿平身,值此團圓之際,莫要拘束,放懷痛飲才是。」

「臣等准旨。」大小官員才又坐下。

皇帝目光落在周述宣身上,不冷不熱的關心,「老三的腿怎麼樣了?」

周述宣微微彎著身子回話:「回父皇,還在慢慢調理。」

皇上又問:「朕看你剛才好像和太子聊得挺開心,難得見你們兄弟和睦,你們在聊什麼?」

周述宣故意看了一眼太子,目光躲閃,說:「回父皇,只是在聊些家常小事。」

遮遮掩掩,皇帝面露不悅,「今日冬至,一家團圓,有話不能和皇上說,還不能和父親說嗎?」

周述宣誠懇的回答,把錯都攔到自己身上,「回父皇,方才……兒臣自做主張,想送個侍妾給太子,太子再三推辭,然後……」

「混賬!」皇帝抄起手邊就朝太子砸了過去,「你居然還在想這種事。」

太子妃躺在床上要死不活,孩子也不知保不保得住。

皇上生氣了,呼啦啦的又跪了一大片人,齊聲喊:「陛下息怒。」

鎮西大將軍也在其中,皇上親自過去把他摻起來,「將軍快快請起。」

皇帝忌憚他的兵權,太子惹了禍,皇帝也要賠笑臉。

鎮西大將軍反而寬慰了皇上幾句,皇上才放下心來。宮宴此時才正式開始,太子藏在絲竹聲中咬牙切齒的說:「老三,孤知道你想害孤。」

周述宣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殿下哪裏的話,臣弟剛才可都是在為殿下說話。」

太子冷哼了一聲,「你如果是為了孤,你就不應該提什麼侍妾。」

「天下事情不該提的很多,殿下能提,臣弟就不能提嗎?」

如果不是太子在皇上面前告黑狀,皇上不至於他腿斷後一直都不冷不熱的,連太醫也沒有派一個。

「弟弟,你我雖是血親兄弟,到底尊卑有別。孤是君,你是臣。」

周述宣飲了一杯酒,輕輕把酒杯放在桌上,瞟了一眼上面,「現在那才是君。」

皇帝健在,以後誰是君還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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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室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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