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雷霆
?第二天，夜楓藍早早起床，出門時看見路邊的鐵蘭和鐵木，鐵蘭和夜楓藍一樣拿着柴刀，背着背簍。而鐵木則是背着一張跟他差不多高的大弓和一打羽箭。從他們不耐的表情看來，估計已等候多時。
夜楓藍走過去，鐵蘭對着他微微一笑，鐵木沒有什麼反應，甩手就在夜楓藍腦袋敲上了一下。隨後朝外面走去，鐵蘭對着張張嘴，沒有出聲，看嘴型應該是「活該」，夜楓藍咕噥一聲，也跟着走去。
途徑村口，看見旁邊山丘上挺立着一棵數百丈高的紅楓古樹，不時有楓葉落下，隨風散落在村子四處。紅葉村就是由此得名。
聽村裏的的老人講，傳說樹中沉睡着神靈。每次路過，總是嚇得小孩子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吵醒了樹中的神靈，會遭到責罰。但夜楓藍為了某件事情，曾悄悄的在樹上尋找過，卻並沒有找到所謂的神靈，所以也就沒多少害怕。
「鐵木，你說這棵老樹活了多少年了？」
「誰知到呢？或許只有村裏的三個太爺爺才知道吧。」
「我問過那三個老傢伙，他們也說不知道。似乎當年老祖宗來的時候就存在了。」
「不要老傢伙老傢伙的亂叫，別整天沒老沒少的。」鐵木對於夜楓藍的口無遮攔有些惱火。
「好吧。」見到鐵木生氣，夜楓藍也很識時務的沒有反駁。
「你說，為什麼它的葉子總是紅的呢？山裏其他的楓樹春天都是綠的，到了秋天才會變紅，可是它卻不一樣。」鐵蘭問道。
「誰知到呢，可能這棵樹是個異類吧，不然也不可能活這麼久。」夜楓藍無聊道。
「哦？那倒跟你有些相似咯！」
「為什麼這麼說？」
「都是異類啊？」
「切，我才不是呢。」
……
三人說說笑笑來到山腳，此時天已大亮，東邊露出一片霞紅。然而山中卻還是一片迷霧籠罩，稍遠一點都看不清楚，鐵木率先踏上山路，鐵蘭跟上，夜楓藍最後。
山路曲折，無數茂林，遮天蔽日。鐵木三人如脫兔般穿行其間，一個時辰就已爬上山腰，到了他們砍柴的目的地。
「你們小心些。」說完這句話，鐵木就像往常那樣鑽入樹叢，往其他方向摸索而去。不一會兒就沒了身影。夜楓藍他們也不遲疑，撂下背簍，取出柴刀，在四周尋找乾枯的樹枝。
夜楓藍熟練地揮舞著柴刀，樹枝簌簌的下落。鐵蘭則是在樹下飛快的整理落下的枝條，然後放進背簍。
夜楓藍如一隻猿猴班在幾棵樹木之間騰挪攀爬，同時手起刀落，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弄夠所需的數量。
坐在樹枝上，遙望遠方。今天天氣晴朗，此刻朝陽懸空，視野較為清晰。
只見遠處群山連綿起伏，層巒疊嶂，巍峨高聳，直插天際，山澗雲霧繚繞，難識真容。
不時清風陣陣，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斑駁的樹影一晃一晃，夜楓藍抬頭看向遠處的山嶺，幾隻蒼鷹盤旋上空，發出尖厲的叫聲。那叫聲如同有魔力一般，刺破長空。同時也撥動了某人的心弦。
蒼鷹那種可以無拘無束，於天地間自由翱翔的姿態令夜楓藍心馳神往。漸漸的，夜楓藍出了神。望着遠處的山和天空一動不動。
「想什麼呢？」
鐵蘭爬了上來，坐在夜楓藍旁邊的一根樹枝上。但夜楓藍沒有回應，依舊看着遠方。對於夜楓藍這個反應，鐵蘭也沒什麼特別反應。
她知道夜楓藍就是這個樣子。平時嬉笑怒罵，有自己或者一個人的時候，卻總是發獃。
索性鐵蘭也不說話，坐在樹枝上，陪他一起看着遠方的山。同時也等待鐵木的歸來。
「你說山那邊是什麼呢？」夜楓藍的聲音中充滿了好奇與嚮往。
「什麼？」
「你說山那邊是什麼呢？」
「我聽阿爹說山那邊還是山。」
「不對，山那邊是海。」
「凈胡說。」
「我沒胡說。」
鐵蘭小手指了指對面的山嶺，然後又指向遠方的群山。
「那你看山那邊，哪兒有海啦？」
「就是有。」
「你知道海長啥樣么？」
「聽席老師說，大海一望無際，全部都是水，而且還是藍色的。」
「那肯定很漂亮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我們的聖湖好看？」
「能比么？一個是湖，一個海。海比湖大，肯定比湖要好看。」
「你又沒見過海，你怎麼知道還比湖好看？」
「我就是知道。」
鐵蘭癟癟嘴，不跟他一般見識。夜楓藍又道：「我們生存的這片陸地就是與海相連的。」
「真的呀？」
「我想去看看。」
此時，一隊人馬正從遠方慢慢趕來。
……
一個時辰后，鐵木拎着兩隻野兔和山雞來到樹下，招呼著夜楓藍他們下來。鐵木把獵物遞給小蘭，自己背上了滿是木柴的背簍，夜楓藍也背上小一號的背簍，一起下了山。
「鐵木，今天收成不錯啊。」
「嗯，還行。等天氣再暖和些，應該能打些好傢夥。」
「那下次帶上我唄。」
「等你長結實些再說吧。」
「難道我不夠結實嗎，你看我手上全是肌肉。」夜楓藍抬起枯瘦的胳膊比劃着。
「就你那樣還結實，跟個竹竿兒差不多。」鐵蘭在一邊嗤笑着。
「切，那叫精幹，沒聽說過濃縮的都是精華么。」
……
一路上，即使背上背着東西，但也比來時走得輕鬆很多，早上山霧瀰漫，路邊滿是露水，打濕了褲子很不舒服。而現在，艷陽高照，空氣清新，清風習習，鳥鳴清脆，是那樣的悠然閑適。
「你們看，是紅纓果。」鐵蘭指著前面崖邊的古樹。順眼望去，青蔥的樹上果然掛着幾顆紅彤彤的小果子。
「紅纓果不是冬天就該沒有了么，現在初春，竟然還有幾顆。嘿嘿，看來咱們運氣不錯。」夜楓藍把柴簍往地上以讓，在手上吐了兩口唾沫，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小楓，還是算了吧，結著果子的樹枝很細，又在崖邊，很危險的。不然你以為為什麼現在還沒被摘。」鐵木有些擔心的說道。
「沒事兒的，放心吧，我技術高超著呢。再說小蘭也很想要吧？」
「那你小心點。」
夜楓藍很快的就爬上了主幹，而後小心翼翼朝崖邊的那節樹枝移去，但意外還是發生了。因為春季天氣濕潤，樹上滿是青苔，十分溜滑。夜楓藍一個沒留神，腳下一滑，頓時就掉了下去。
「小楓……」鐵木和鐵蘭頓時慌了神。
雖然石壁只有幾十米，但對於小孩子來說，那也是極其危險的，下面是一條小路，沒有任何可以緩衝的東西。夜楓藍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上面的鐵蘭和鐵木離自己越來越遠。
「要死了么？」夜楓藍心裏冒出了一個這樣的疑問。
突然，一陣低沉雷鳴聲從下方傳來，只見下面竄出一道身影，在空中輾轉騰挪，把夜楓藍一把抱住，在石壁上踏了幾步，然後飛快移動到地面。
看見夜楓藍被人救下，鐵木鬆了口氣，拉着小蘭往崖下邊趕去。
對於轉眼間被救下的夜楓藍，還沒反應過來，獃獃的望着眼前的人影，本能的把對方抱着，腦子裏一片空白。
「小弟弟，你沒事吧？」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夜楓藍耳邊響起。
夜楓藍被這聲音驚醒，一張傾城的面孔呈現在自己眼前，粉色的長發，清澈的雙眸，精緻的臉頰下一張微微張開的小嘴，嘴角還掛着淺淺的弧度，看得夜楓藍腦子裏出現了短暫的恍惚。但轉瞬間就被興奮取代，滿臉崇拜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興奮地說道：「姐姐你會飛耶，好厲害。」
那女子一愣，隨即淡淡一笑：「我可不會飛，那只是一種特殊的空中疾行而已」
突然，四道身影轉瞬而至。一個四周被黑霧籠罩的黑影，一個是扛着鐵石巨錘的光頭大漢，一個是手拿匕首的矮小男子，最後的是一個手拿摺扇的陰冷男子。
「我沒看錯吧，隊長居然笑了。」光頭大漢有些吃驚。
「是啊，我還沒見隊長笑過呢。」
「切，可惡，我都還沒享受過隊長的擁抱呢，哎，算了，一個小屁孩兒而已，跟我沒法比的。」陰冷男子恨恨的安慰自己，不過轉眼又變作一副豬哥樣子，在那兒傻笑：「我的隊長大人笑起來還真好看，不愧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嘿嘿。」
聽着這話，眾人一陣鄙夷。不一會兒，後面又出現了十多個人，或是帶傷，或是彼此扶著，看樣子這支小隊剛經歷一場慘烈的戰鬥。
這時鐵木和鐵蘭也從上面趕了下來，看見對面的眾人，鐵木和鐵蘭對視一眼，兩人的眉宇間都露出了一絲凝重。
「嘿，鐵木，小蘭。」看見他們下來，夜楓藍揮手示意，隨即跑到鐵木和小蘭的身邊。
「小楓，你沒事吧？」小蘭拉着夜楓藍的手，仔細打量夜楓藍身上，理了理夜楓藍衣服，關切地問道。
「放心吧，我沒事，前面的那個大姐姐救了我。」夜楓藍說着指了指後面的來人。
這時後面的眾人緊隨而至，鐵木望向前方，面對來臨的眾人，鐵木神色有些戒備，更是下意識往前一步，把小蘭和夜楓藍護在身後。
看出鐵木的戒備，前面的鎧甲女子示意隊伍停下，然後走到鐵氏兄妹面前，禮貌的問道：「小兄弟，你好，我叫雷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