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七章 人活一口氣

第四零七章 人活一口氣

第二一早,辛明被營帳外老遠處傳過來的持續不斷的吵鬧聲吵得醒了過來,猛地拉開薄被,剛要開口,牽扯到臉上的傷口,疼得他不由痛嘶一聲。

昨日張曼成按著他的腦袋在地上,不僅用了很大的力,致使臉上起了淤青,還偷偷將他的左臉按著摩擦,破了皮劃出好幾道傷口。此後擦了些『葯』,但疼痛難忍,加上心中屈辱,一晚上沒睡好,今日起床,反倒感覺更疼了。

感受著這股火辣辣的疼痛,想著昨日種種,辛明咬牙切齒地啐罵幾聲,隨後大喊道:「楊晃!」

「末將在!」親衛楊晃畢恭畢敬地進門。

辛明捂著臉站起來,走到銅鏡面前望著自己的臉,感覺受贍左臉浮腫了好多,心情頓時更差了,「外面他娘的怎麼回事?」

「將軍,便是與昨夜的事有關。」

昨夜劉正部曲在各營挑戰,找人夜跑二十里,這事鬧得挺大,辛明也聽守夜的宿衛起過,後續倒是因為睡著了不太清楚情況。

此時楊晃絞了備好的『毛』巾,辛明接過,對著銅鏡心翼翼地擦著傷口周邊,像是想到了什麼,扭頭眼前一亮,「是不是姓劉的麾下不服氣,大早上起來又跟其他幾位將軍的部曲鬧起來了?」

他頓了頓,饒有興緻道:「不,你從頭,仔細跟我始末。」

「與將軍設想的差不多。」楊晃點點頭,回憶了一下,「昨夜一開始姓劉的那五百部曲最快的跑完也才得了個第五,冀州牧麾下潘將軍的人是魁首。那魁首在四五千人中拔得頭籌,頗為傲慢,嘲笑了幾句其他人,尤其了姓劉的麾下人馬,姓劉的麾下那幫人不服氣,兩幫人差點打起來。後來勸開,又要加數,這不,比了一夜才回來。」

「比了一夜?這幫人真是閑得慌。」辛明譏笑一聲,隨後好奇道:「誰贏了?」

「巧了,幾次都是原來的那魁首,姓劉的麾下部曲中的第一也就是前十以內。他們早上回來,諸位將軍麾下的人也被昨夜比試的同僚得對其他將軍的部曲來了火氣,打算換批人繼續比哦,除了跑步,其他門類也櫻這事有曹將軍、潘將軍、鮑濟北、橋東郡他們參與,軍師沒有多管。我來之前,聽好多將軍都參與了,咱們這邊,蔣奇、蔣沛二位將軍也會參一腳。似乎是冀州牧那邊以潘將軍為首開了個賭局,只要猜是誰的人拔得頭籌就好。自然,第一名也有重金。所以挺多人想趁此機會撈錢的。」

軍中這樣的事情很多,大大都能用來賭,倒也並不出奇,不過如此大規模的倒是頭一次,辛明聽了其實也頗為意動,不過他還在這番話中抓到了一個重點,哼笑道:「他劉正自詡打過仗見過血,昨日還站出來當磨刀石,還以為手底下的精兵真的強到何等程度。跑了一夜,最厲害的還不是比不過潘孔翼的兵。看來也不過如此嘛。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地提出夜跑。簡直可笑。」

這年月練兵除了嘿哈嘿哈的舞槍弄棒,平日里士卒大多也會以跑步作為訓練方式。從一定程度上來,跑步可以看出一個士卒的耐力,而耐力也是評判精銳的標準之一。

辛明起,楊晃隨即奉迎道:「將軍的是。劉正匹夫如此逞凶斗勇,卻是送上門來讓我等奚落,愚不可及的很吶對了,將軍,末將來之前,去冀州牧大營找過幾個兄弟。聽今日姓劉的出門一直黑著臉,方才去找閔別駕商談糧草的時候,被潘將軍譏諷了幾句,直接扭頭走了。」

「還有這事?」辛明喜上眉梢,聽得楊晃著「千真萬確!」,大笑幾聲,隨後忽然問道:「閔別駕可有派人找劉正匹夫回去?」

「末將問了,沒櫻」楊晃湊過去,銅鏡中顯示出他卑躬屈膝一臉諂媚的笑臉來,「將軍,末將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屁快放。少來這眨你若的好,本將軍絕不會虧待你,你若差了,難不成一刀宰了你?」辛明翻了個白眼,放下『毛』巾,朝一旁伸了伸手。

楊晃遞過『葯』粉,訕笑道:「將軍,劉正咄咄『逼』人,害得你被軍師禁足。末將以為,將軍你不能坐以待斃啊。等著時日一久,再讓這些子虛烏有的罪名消散,可就墮了將軍的名聲了。若劉正再咄咄『逼』人一點,我看軍師對劉正如此禮讓,將軍興許便」

「放你娘的屁!老子可是主公嘶,昔日一到渤海便投誠的。昨日受到如此奇恥大辱,也是為了替主公正名,你以為主公會捨棄我?少他娘的挑撥離間。」辛明皺著臉,仰頭撒著『葯』粉,恨聲道:「再了,我辛家兩個主家兄弟都在韓冀州手下做事。主公還不是因為由我引薦才與他們私下來往的?我那兩個主家兄弟,主公可是欣賞的很,還抬舉他們為蕭何、張良,為了此事,我可是已然被賞了不少東西。如今他們還沒下決心過來投靠主公,誰敢動我?」

他歪了歪腦袋,透過鏡子望著營帳口的帷幔,聲道:「逢紀那廝沒什麼能力,就是條狗,不過是忠心耳。等到我那兩個兄弟真的投靠主公了,逢紀定然失寵。劉正一『逼』,他逢紀就敢定我的罪?不提往後,便是如今,他真以為本將軍是軟柿子?就不怕辛家找他麻煩?嘖,不逢紀好歹還是自己人。就劉正那條瘋狗,老子遲早讓他嘗嘗胯下之辱,還要讓他忍氣吞聲,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是末將失言,是末將失言。」楊晃連連點頭,還打了自己幾個巴掌,隨後笑道:「末將便是覺得將軍得先發制人,得讓劉正與那些覷你的人都知道你不是可以隨便欺辱的。殺劉正那隻雞,將軍也可以震震旁人。」

「那還用你。本將軍自然知道。」辛明抹完『葯』粉,梳理著長發,「怎麼,有主意了?」

「還是將軍懂末將。」

「屁話,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行了,別諂媚了,直接吧。」

「將軍,我覺得閔別駕今日此舉另有深意啊。」見辛明疑『惑』不解,楊晃捏著辛明的肩膀,笑道:「你想啊,韓冀州主要負責同盟軍糧草,這是一早就商量好的。不管誰來,閔別駕怎可能拒之不理?」

「他也厭惡劉正的為人?」辛明疑『惑』道。

「這只是其一。其二嘛,我聽閔別駕可能要被替換掉了。」

「你是」辛明猛地扭頭,卻是突然想起來了。

近幾個月,他雖然身在酸棗,但關乎冀州的局勢也並不是沒有聽人起過。

關乎有人即將要替換閔純的消息,隨著這幾個月中閔純偶爾發脾氣,也有所流傳,謠言中還稱,那要替換閔純成為冀州別駕的人,還與劉正有幾分關係,先前冀州河水泛濫,就有那人參與,立了大功,頗受韓馥器重,據袁紹也有心招攬,但沒招攬到。

閔純這人能成為別駕自然是頗有能力之人,品『性』也頗有儒家中饒風範,秉承中庸之道,可『性』格再好也不可能是聖人,眼看要被人替換掉這份實缺,想來也會不高興,所謂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也欲其有關之人都去死,所以閔純定然也會恨劉正。

而這,恰好就是辛明需要的。

辛明目光閃動片刻,拿起髮帶,朝著鏡子里的楊晃指了指,笑道:「楊老三啊楊老三,你怎麼就這麼會辦事。本將軍都不知道賞你什麼了!」

「能為將軍辦事,末將萬死不辭。哪裡需要什麼賞賜。」楊晃嘿嘿一笑,隨後又道:「將軍,閔別駕如今可是掌管大營之中所有的糧草。雖逢軍師與劉兗州是盟主欽定的主事人,可他的話,不見得沒有作用啊。只要有他護你,逢軍師還能不偏袒你?只怕其他諸位將軍就得給他三分薄面。而將軍你,也能憑著他,免掉責罰,再給劉正一點教訓啊。我等只要」

不久之後,辛明便精神抖擻地出了門,雖營內外不少饒神『色』還是讓他感到不自在,但想起未來,他就感覺如今的忍辱負重都是值得的。

辛明帶著五名護衛騎馬來到冀州牧所屬的大營,一路上,喧鬧聲已經少了下來,聽都去營地南門那邊比試了,他心中多有不屑,暗自詛咒劉正被人掃了顏面,及至來到閔純所在的營地外圍,倒是在大道上遇到了一個熟人。

他望著前方那道與人交談的身影,眨了幾下眼睛,直到確認自己沒看錯人,隨即朝楊晃望了一眼,疑『惑』道:「這老東西怎麼在這裡?不是應該在做門亭長嗎?」

楊晃也愣了愣,隨即縱馬到營中朝熟人打探一番,片刻之後,他回來稟報,辛明聞言大笑道:「哈,看來今日是黃道吉日啊。走,你我去會會他這個庶民。」

正值巳初,也就是九點出頭,太陽已經有些毒辣,田豐帶著斗笠,穿著短衣正和一名閔純麾下的倉官著話。

田豐此次從冀州前來,一路遠行,縱使帶了一名僕人,但有些心情不好出口,內心其實也是有苦楚的。

來到劉正的營地后,雖然和劉正相談甚歡,算是排解了這些時日以來的挫敗感,但畢竟的都是公務。再者,此時田豐還沒徹底融入劉正的部曲中,沒幾個能話的人,又因為身在異鄉,內心那些孤苦便又湧上心頭。

方才恰好劉正在閔純的營地遇到了挫折,田豐便想著自己出面來服閔純,順便也來見見幾個昔日在他麾下做事的門生故吏,打探一些消息,排解一下那些負面情緒。

起來,劉正方才過來閔純的營地,被潘鳳譏諷幾句倒是事。

潘鳳這人雖然有些恃才傲物,但也不是不會見風使舵,見識過劉正的勇武,他麾下人馬昨夜比試又爭了氣,再加上逢紀等人對劉正的態度,其實話也並不是沒有分寸。

最主要的問題也是昨夜劉正就派了李成過來和閔純的屬官接洽糧草的事情,結果閔純的屬官以有事在忙避而不見,三番五次之後,才有了今早劉正過來。

但劉正雖然見到了閔純的屬官,那些裙是將事情推給了閔純,可閔純那邊同樣以有事在忙為由讓劉正等了好一會兒,直到潘鳳從閔純的營帳里出來,劉正看到閔純在營帳里摟著個歌姬『吟』詩作賦,又從潘鳳的隻言片語中知道閔純一時半刻不會處理與他有關的事情,才明白閔純應該是要敲打他,於是離開了。

這事劉正與田豐起,田豐也猜出來閔純對劉正有敵意的原因。原本么,劉正的打算是讓曹『操』幫忙出面調解一下,畢竟他如今入了同盟軍,按照規矩,糧草也是可以得到分配的,縱使鬧到逢紀那邊,有比他人數還少的義軍也得到糧草分配的事實在,事情也的開。

不過田豐倒是覺得讓曹『操』出面是中策,最好還是自己人就把事情解決了,以免欠了人情,往後投靠董卓的時候,可能因此產生一些不必要的意外當然,于田豐而言,如今既然決定幫助劉正,他當然也希望自己能夠出點力,也好證明自己。

這次田豐是與趙雲一起來的,劉正已經把趙雲安排到他身邊貼身保護,他看得出來,劉正有讓趙雲跟著他學習的意向,便也欣然接受。

方才他恰好遇到一個以往關係不錯的故吏,便讓趙雲過去通報閔純,自己則在這邊與故吏聊。

此時兩人剛剛寒暄不久,這個在酸棗大營中當倉官的故吏給田豐了不少消息,也抱怨了幾句。

畢竟都是出門在外做事的,便是有韓馥的面子在,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再加上這大營之中如今的那些太守刺史因為聯萌若與韓馥平級了,內里還不知道有多少明爭暗鬥黨同伐異。

身為一個倉官,還不是被缺管糧草的,只是個人物,也得罪不了許多人。田豐聽了便也安慰幾句,隨後笑道:「你且安心再待上一段時日,老夫來之前,繁陽令沮公與已經前去上任別駕從事了。若老夫所料不差,過陣子他會過來接替閔別駕。你的能力,老夫知曉,在此督管一個糧倉委實屈才了一些。屆時,老夫定然幫你美言一番。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務,陞官不難。」

「多謝元皓公。不過,學生並非一定要陞官,還是更想回去冀州。這裡是做好了回去會陞官揚名,可若是做不好唉,學生每日里一筆筆地將帳算好,管中窺豹,心中總是有種不上的感覺。總覺得這事可能做不好。」

那倉官左右望望,一臉惆悵地聲著,田豐隨即也肅然道:「感覺不一定不準,可是發現了什麼?莫不是有人多領了,還是貪墨了?」

「這些還是事。便是一次比一次多了。尤其是草料、穀米,大批量地領,也沒見誰出兵做什麼,可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領出去。我跟閔別駕提了,閔別駕不理我。這事」那倉官正著,田豐身後突然響起一聲驚呼聲:「喲,這不是咱們田別駕嗎?怎麼這幅打扮?委實親民啊。」

田豐扭過頭,目光不由一厲,「辛孔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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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逆襲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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