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視察

「好。」「好。」「好。」

沈佳妍在這片叫好聲中慵懶的起身，拉開窗帘。只見一群人層層的圍在一起，也不知是誰幹了什麼，就又是鼓掌又是叫好的。嘟囔了一句，一大早的惹人清夢。雖是這樣說著，眼底的好奇卻也絲毫沒有掩飾。

近前一看。蘇訣一腳踢碎了士兵手中的罈子，旋身踢向第二個罈子。此時的蘇訣少了平時的談笑風生，也少了訓練時的一本正經，凌厲的招式，又快，又准，又狠。就連沈佳妍也不禁拍手叫好。

「看見了嗎？」

「看見了。」我們異口同聲的說著。

「在近身廝殺中，腿的作用可以用一句成語來概括，舉足輕重。格鬥，是偵察兵的基本功，而腿腳上的功夫就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一定要穩紮穩打，明白了嗎？」

「明白。」

「嗯，老嚴，帶他們去訓練，我去洗把臉。」

「是。」

沈佳妍盯著蘇訣遠去的背影，說不出的感慨與惆悵。記憶中的少年只怕是早已物是人非，時間還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

「砰。」「砰砰。」

「壓子彈壓得俺手都疼，打了有幾千發了吧。」

「這好槍手都是靠子彈喂出來的，這叫什麼記憶來著。反正就是打多了，就有感覺了。槍打得好的，都不靠瞄準，靠什麼，靠的是感覺。唉，感覺最重要。」

李老三嘖嘖兩聲，「你現在說話是越來越有水平了。」

林峰看向不遠處正在打槍的沈佳妍，彎起嘴角，一臉嫌棄的說道：「還不是那丫頭念叨的，天天在我耳邊拽名詞，敢誰不知道她學理科似的。」

「呵呵，你啊，你啊。」

口哨聲響起。「全體起立。」

「軍區首長明天來視察。這每年呢領導來視察，選的都是那些個老兵油子，都成熟人了。」蘇訣看向站在最邊上的三個新兵，舉起食指點到，說：「今年的規矩改改，明天彙報，把他們三個也帶上，不能讓軍區機關那幫首長看笑話，說我們猛虎三連竟用那些軍事尖子來糊弄事。你們三個明天給我好好表現，讓他們看看，我蘇訣帶的新兵是什麼素質！」

「是。」

「別有壓力啊，我不要求你們是最好的，但一定不能是最孬的。」

三個新兵挺直脊背，「是。」

……

「向右看齊。」「向前看。」

遠處，一輛軍車向這裡駛來。我們的目光追逐著軍車，直至停下。

車上率先下來一個人，軍裝穿的筆挺。其他人也陸續下了車，跟在剛才那人的身後。

「部長。」蘇訣打了個軍禮，那位首長也回了個軍禮。

「請。」

「嗯。」

蘇訣回頭看向走在最後的那個人，彎起了嘴角。那個人也彎了彎嘴角，走至蘇訣的身邊。兩人對視幾秒，緊接著舉起各自的左手，握拳交疊在一起，異口同聲的說著：「同生共死。」相視一笑。

「怎麼今天這麼有空，還親自到我這來視察？」

一臉的驕傲與不羈，話說得倒是好聽。「張部長的命令，我怎麼敢不來啊，混口飯吃的嘛。」

蘇訣一拳兌了過去，「你小子，還是老樣子。」

「你們兩個別嘮了，趕緊過來。」

「是。」

嚴格向前一步，打了個軍禮。

「首長同志，猛虎三連，考核前集合完畢，請指示。」

「請稍息。」

「是。」嚴格回頭，「稍息。」

張部長瞅向蘇訣，「那咱們就開始吧。」

蘇訣答道，「是。」看向嚴格，「開始。」

「一組，出列。」

沈佳妍，林峰，李三向前一步站定，左轉，跑向射擊場。

張部長看著正校準的三人，轉頭對蘇訣說：「怎麼都是列兵，你這連隊沒人了？」

「列兵也是猛虎三連的兵。部長，要想了解猛虎三連的真實情況，列兵是最能反映真實的。」

「好，這倒是新鮮。我倒要看看你帶出來的新兵能有多厲害。」

「開始。」

「準備，多能射擊。」

「預備。」沈佳妍三人跨起槍，食指放在扳機處，眼睛看向前方，一臉的嚴肅。

「開始。」

沈佳妍三人動了，像三隻猛虎，敏捷迅速的向前衝出，扣動扳機，左右掃射。步伐一致，訓練有素得叫人實在看不出是新兵。射擊完畢，來回拉了拉槍栓，端起槍，立定站好。

張部長拿起望遠鏡看向他們各自射擊過的靶子。李三的靶子個個命中，八環數目比較多；而林峰的相較之下強一點，偶有十環，九環居多。張部長的視線轉移到那個最為瘦削的身影，拿起望遠鏡看向靶子，猛地放下手，又舉起來看了一遍，有些難以置信。恢復神色，將望遠鏡給了蘇訣。

蘇訣舉起望遠鏡看向沈佳妍射擊過的靶子。十環，十環，十環，個個十環……蘇訣放下望遠鏡，勾起嘴角，大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張部長伸出食指指向那抹瘦削的身影，轉頭問蘇訣，「他真的是新兵？」

「是。」

「蘇訣，你不會是讓一個老兵換了軍銜糊弄我吧！」

「呵呵，部長，我蘇訣是什麼人，您還不知道嘛。再說了，我犯得著嗎？」

張部長笑了笑，「讓他們跑步過來。」

「是。」

「向後轉，跑步走。」

「立定。」

張部長打量著三人，最終將視線停留在一臉迷彩的沈佳妍身上。走向他，問道：「你，多大了？」

被點了名的沈佳妍，粗著嗓子答道：「報告，十九。」

張部長也沒感覺出什麼不對勁，笑了笑，「好，後生可畏啊，你是我見過唯一一個這麼年輕就能打得這麼好的速射神槍手，繼續努力。」

「是，謝謝首長。」

張部長伸出拳對了兩下沈佳妍的肩膀，也是用了幾分力道，沈佳妍硬生生的接住了。張部長的臉上露出笑容，「力氣倒是挺大，就是瘦了點，蘇訣你這的伙食不行啊，給他們多加點菜。」

「是。」

「齊銘，別光在這站著，打的怎麼樣啊。」

冷酷的聲音響起，「還不錯。」

還不錯？什麼叫還不錯啊！沈佳妍抬頭看向站在首長身後叫齊銘的這個人，一身幹練的07式迷彩服，寬腰帶加身，綠色的貝雷帽，綠色軍用圍巾，刀削般的臉上戴著的進口防彈軍用眼鏡，說不出的帥氣。少校軍銜，左胸前掛著中國陸軍特種部隊的標牌，右壁上掛著狼牙特種大隊的臂章。難怪那麼狂，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真******讓人不爽!!!

沈佳妍的一臉鄙夷讓陸齊銘盡收眼底。不自量力的傢伙，那麼想著，身體也不自覺地向她走去，大手有力的拍打在沈佳妍的肩膀上。

沈佳妍儘力撐住，卻還是忍不住的小腿打轉。這個傢伙，竟給她難堪。利落地伸出腳，直衝陸齊銘的小腿。怎奈何？!他可是陸齊銘!這點花拳繡腿根本就不放在眼裡。腿腳快速的反應，還趁機撂了沈佳妍的橛子。眼看著眼前的人禁不住的往後倒，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的腰……

陸齊銘一愣，這腰未免也太細了些……又向著那細白的脖徑探去，沒有喉結……

「女人!」陸齊銘用只能倆人聽見的聲音肯定地問。

直到沙啞性感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沈佳妍才回過神。近在咫尺的距離，讓男人身上的汗味充斥於她的鼻尖。這味道不算難聞，卻充滿屬於男人的陽剛。沈佳妍只覺得血液在腦中轟的一聲炸開，整張臉都燃燒起來，不禁慶幸，還好塗了厚厚的迷彩……她有些慌亂的掙扎，卻掙不開男人鐵箍一般緊緊箍住她纖腰的臂膀……

張部長本是開個玩笑，卻不曾想陸齊銘真的回答，還引得這一出「好戲」，不由得笑道：「好了，別鬧了。不過真是稀奇啊，被你誇過的人還真沒有幾個。」看了看手錶，「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還要到別的連隊轉一轉，好好訓練。」陸齊銘也放開手，轉身，像什麼也沒發生似地，安然離去，徒留身後小鹿亂撞的沈佳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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