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到新兵連

有一個人曾經告訴過我：「當你遇到困難，迷失方向的時候，不妨回到起點，想一想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所以我又一次回到這裡，我夢開始的地方——新兵連。

那個時候的沈佳妍還是一個剛步入大一的學生，在學校里也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然而她並不快樂，每天都無所事事，渾渾噩噩……宿舍沈佳妍戴著眼罩，手裡拿著一個飛鏢，卻遲遲沒有動作。

耳邊的聲音越發清晰，「難道你就想這樣度過餘下的一生嗎，做一個萬眾矚目的設計師，登上熒幕，成為青年人心中的偶像，這就是你的夢想嗎﹖不，你應該還有另外一個夢想，加入中國人民解放軍，接受最嚴苛的訓練，把自己鍛煉成一把鋼刀，成為祖國和人民最忠誠的戰士，一名像你父親一樣的特戰隊員。你將永恆沉默，你的名字將不會在任何媒體上出現，沒有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將不存在，就算你犧牲了，也不過是一抔黃土。一邊是鮮花和掌聲，一邊是孤獨和犧牲，要哪種你自己選擇……」

沈佳妍動了，下一秒飛鏢已落在遠處靶心的中央。摘下眼罩，沈佳妍笑了，或許她該知道怎樣選擇了……

理髮店沈佳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阿忠叔，幫我剪個超帥的短髮。」

阿忠叔親昵地撫摸著那一頭長發，「平時不是不捨得剪的嗎﹖」

「因為，我要去當兵啦……」

車裡是清一色的大男人，沈佳妍縮在角落裡，壓低帽檐。突然間有些後悔，自己真是中了那個為老不尊的傢伙的圈套，竟然就這麼鬼迷心竅地來了，還把他安排在這種地方，故意的吧。沈佳妍已經可以預料到自己今後的生活會是多麼的有趣……到了目的地，不得不下車到操場集合，新兵的那股子好奇和興奮勁還沒有過，一個個熟絡地聊著家裡的事，完全沒注意到前方那一張張逐漸變黑的臉，就敢欠了他百八十萬是的。

旁邊的人拉了沈佳妍一把，「老鄉你……」

嘴裡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沈佳妍的臉的時候已然僵住，「女的。」很好，成功的把所有人的視線轉移了過來。

沈佳妍一時間被盯的頭皮發麻，硬著頭皮，故作淡定的說，「請問，有問題嗎﹖」

「沒沒。」

接著又各自陷入討論，不過這一次的話題全是她。有些挫敗的沈佳妍抬起頭，卻對上了一雙鷹眼，不禁一陣發麻……

「安靜。」

「安靜。」

「全體，立正，請稍息。」

「大家好，我叫鄧軍。你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是猛虎團，而我是這的團長。對於你們今天的表現我很生氣，雖然你們穿著軍裝，但是卻沒有一點軍人的樣子。我不忍心看到穿著軍裝但是沒有一點兵樣的人站在我眼前，你們來到這就別給我提什麼和平年代，你們來到這就是為了準備打仗的。猛虎連的榮譽是先輩們用鮮血鑄成的，我們不能給他抹黑，明白了嗎﹖」

「是。」

「很好，一連一班長，下面的事交給你了。」

「是。」

「下面開始點名，點到名字的取自己的連隊集合。」

「葛鴻語，一連二班。」

「是。」

「楊明輝，一連二班。」

「是。」

「沈佳妍，一連三班。」

「是。」我跑向自己的連對站好。

「林峰，一連三班。」

「是。」

那個叫林峰的也跑向連隊集合，站在了沈佳妍的旁邊。讓徒有一米七的沈佳妍顯得有為的矮。此時的沈佳妍對旁邊的人尤為好奇，並沒有注意到一股鷹一樣厲的目光。

「那個兵，那個兵。」

「叫你呢。」

沈佳妍被突然回過頭的林峰嚇了一跳，「啊，什麼。」

「這裡，這裡。」

沈佳妍轉過頭看向滿臉笑容，越走越近的的班長心裡格噔的一下，下意識的挺胸收腹頭抬高。

「想什麼呢，叫你半天了都沒聽見。」

沈佳妍堆滿笑容「沒想什麼。」

班長摸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許是沒帶過女兵的緣故，見到這麼燦爛的笑容，也不由得有些緊張，不過這也就幾秒鐘的時間，抬起頭來，「回答問題之前先說報告明白了嗎？」

「是。不對，報告，是。」

「嗯。」又退了回去。這一舉動嚇壞了沈佳妍，剛還一溫順的小貓，下一秒就成了大野狼，換誰也受不了啊……

「講一下，我，嚴格，你們的班長，接下來的三個月將由我來操練你們，我想你們會有一個難忘的新兵連生活。好了，話不多說，所有人繞著操場三公里，算是我給你們的見面禮。」

我們都一動不動的站著，五公里，真是一個不錯的見面禮。看到我們都一動不動的站著，班長又掛起了那春風迎面的笑容，卻讓我們都感到寒風凜冽的刺骨。

「還等什麼呢，向左轉，跑。」

奈若何，向左轉，出發。我們就這麼跑了起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或許是覺得同情，又或許是覺得熱鬧。但大部分的原因可能還是因為這裡唯一的女孩子吧。雖說當兵的學歷都不高，可不代表他們就傻，一個女孩子被安排到這裡，越級的規定，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後面有人，不由得一個個都帶著看好戲的態度才圍成了一團，然而後來的事情卻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兄弟，你說咱這是造了什麼罪，攤上這麼個班長。」

「就是就是，你看人家的班長著慰問的，多親切。」

「兄弟，可不能那麼想，俺爹和俺說吃虧是福。新兵連多受點苦，以後好分個好點的連隊，兩年兵過後也好有點念想。」

「呵呵。」

兩個人都加快了步伐，一下子就離他遠了許多。

「哎，等會俺。」一股勁也追了上去。

一下子被趕超過去的沈佳妍不禁失笑，抬頭瞅了一眼這人，身上的軍裝整齊的不出一點褶子，一股子山東的味道，卻也說不出的憨厚老實。沈佳妍不禁瞅了瞅跑在最前面的人，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啊。搖了搖頭，「這世道。」

隨著圈數的增多，開始有人掉了隊。畢竟是新兵，還沒有接受正規的訓練，更何況有些偷工減料的也都佯裝著體力不支紛紛倒下了。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這不過是一個老兵對我們這些新兵蛋子的下馬威罷了。還剩三圈，人員大幅度的縮減，就剩下三個人了。此時的沈佳妍堅持著，至於為什麼堅持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許只是在想著盡最大努力就好，又或許是麻木的只知道向前跑就好了吧……

同樣情況的或許不止他一個，沈佳妍抬頭看著依舊勻速跑的林峰，這麼多圈下來竟沒有一點的體力不支，依舊是氣定神閑，對比了一下自身，滿身的汗，呼息也逐漸加快，要不是軍人家庭出身，恐怕也早倒下了……這個傢伙究竟是什麼東西制的啊。沈佳妍又看向一旁的班長，一開始還是在最外圈的，這麼快就挪到了第二圈，和林峰並駕其行，雖是這樣說，可趕超的趨勢是一點也沒有啊，純粹是為著那點面子不得不犧牲自己那把老骨頭啊。不過應該也沒那麼老，呵呵，班長現在得多後悔當初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啊。此時的沈佳妍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一雙雙由厭惡到欣賞的眼光，完全遊離。

還剩最後一圈，林峰的速度又提快了不少，我和班長也在奮力直追。額，雖然我還是拉得最遠的……

還剩半圈，周圍的呼聲越起越高，老兵們都有些攔不住他們的熱情，要知道如果林峰贏了的話，那砸的可不只是嚴格一個人的臉，而是所有老兵的驕傲……眼看著終點就要到了，沈佳妍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停了下來扯著嗓子，「峰哥，不能輸。」

她的聲音終歸蓋不過周圍的吶喊聲與口哨聲，可前方的人卻像是聽到了一般，回頭瞅了一眼，又別過頭去猛地沖了起來，所有的人都很有默契的閉上了嘴，屏息以待，只差幾步，就只差幾步，林峰先達到了終點。

「耶，耶，耶。」

沈佳妍激動的跑到林峰的身邊，一手抓住他的手高舉，「贏了贏了。」臉上掩不住的興奮。在這鴉雀無聲之中尤顯突兀，緊接著所有的新兵高舉手中的帽子扔了起來，喊聲一陣大過一陣……

新兵連的第一天就這樣結束了。大家都很高興，回到宿舍的時候也都討論著今天這場別開生面的比賽。沈佳妍回到自己的宿舍，躺在床上說不出的感慨萬千。或許真是來對了……

我們的軍人生涯就這樣開始了，跟想象的一樣，這裡有嚴厲的班長，鋼鐵的紀律，艱苦的訓練；跟想象的不一樣，班長過於苛刻，對於我們這些九零后的小皇帝，這無疑是一次莫大的考驗。。。。。。每個故事裡都有一個強者，什麼都懂，什麼都會，什麼都是第一名，比如林峰；每個故事裡也都會有一個千年老二，不服氣，不認輸，比如我；當然的，每個故事裡也會有這樣的一個人，長得很憨厚，老實的不成樣子，熱心的要命，卻也笨得要死，有著很好笑也很好記的名字，比如李鐵柱，在家排行老三，也叫李老三……

「抓緊時間，快，一個個的磨蹭什麼，都給我裝滿，快。」

「腦子有病啊，人家都能輕裝跑十公里，讓我們裝這麼大的石頭。」

「他是想我們現在裝的沉一點，以後跑得更快。」

「小丫頭片子，哪都有你，就你知道。」

沈佳妍大有一種不怕死的態度，「我就知道。嘿，我一個丫頭片子都沒說什麼，你這個大老爺們有什麼可說的。」

「要俺說，你們倆就別抄了，都是難兄難弟的。」

「有你啥事，顧好你自己得了。」

「三哥別介意，他就這臭脾氣。」

「唉。」

「都檢查好自己的背囊，不要給我短斤缺兩，步兵生存的第一條法則是，你現在裝的越多，做任務的時候就跑得越快；如果你現在給我缺斤少兩，以後就跑不動，會死人的，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沈佳妍偷笑。

「集合，快。」

「前後對齊，向右看齊。」

「向前看。」

「目標，那個山頭，出發。」

我們背著幾十斤的行囊出發了，帶著小時候跑越野的心情出發了，不再是整齊劃一的隊伍，是一群九零后的孩子，帶著九零后特有的那股子精神，那股子不放棄的毅力，那股子唯我獨尊的銳氣，出發了，張揚而猛烈的宣告著，我們是青春，熱血的集合體，向著遠處的山頭，帶著不踏平不罷休的勁頭，出發了……

「你給我讓開。」

「你不會往那麼點跑。」

「憑什麼是我，你怎麼不。」

「丫頭片子，不管你了，我先撤了。」

說完，提起速度，猛烈地刮過。

「喂，哼。」

沈佳妍也提起速度追了上去。

「你這個傢伙，敢小瞧我。」

「呵，追上的挺快啊。」

「那是。」

「意思是上次故意跑慢的唄。」

沈佳妍一愣，隨即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

「沒有，上次沒怎麼吃飽，一口氣沒上來，岔氣了。」

「呵呵。」

最終的結果顯而易見，我們一塊到的終點，不分先後。而最後的那位，顯而易見的，當然是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