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鳩佔鵲巢

正文 第12章 鳩佔鵲巢

「主人不是一直嫌它長得丑么?今天怎的盯著它瞧了這麼久?莫不是瞧出了什麼不尋常?」見琥珀坐在清池邊緊盯著八怪瞧,漣溪不解的問道。

八怪就是清池中的那隻烏龜,若是不算連翹樹的話,它便是琥珀在鬼宮除了漣溪外唯一見到的活物了,「八怪」的名字也是琥珀取的,不過原本是想叫「阿丑」的,只是後來又覺得太直接了些,聽起來會有點傷……龜。

只見琥珀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

「那主人可是覺得八怪它快開智了?可以修鍊了?」

琥珀又深沉的晃了晃腦。

漣溪蹙了蹙眉,「那是……?」

「心情大好時瞅它,我發現……其實它丑也丑得挺別緻的。」

漣溪:……

八怪:……

許是受傷的原因,暗夜這一去時間花得還挺久,到傍晚時分才回來,琥珀為了留著肚子大吃一頓,愣是半天未沾半口靈果,等暗夜回來時,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面對著一桌子的飯菜,只差沒讓哈喇子流得滿地都是。

一個時辰左右,在琥珀不顧形象的一頓狼吞虎咽、風捲殘雲過後,換來的卻是撐得走不動道。

無意一掃,琥珀瞅到了暗夜那緊湊的眉宇,呃…想來暗夜是因為身上有傷,疼的罷!

再瞧瞧漣溪,整個人已是瞠目結舌了,呃…不重要不重要!

琥珀直接忽視暗夜與漣溪,然在他們無比糾結的神情中摸著圓滾的肚子出門去消化消化。

漣溪見琥珀走路的樣子著實難看了些,便趕緊過去扶著,琥珀也未拒絕,的確撐得需要人扶一下。

月圓得甚好,琥珀抬頭望了望天,不禁想起了人間,好在靈界的天與人間的看起來同樣寬廣,亦有星星、有月亮,應當是同一片天吧,大概只是所在界面不同。

琥珀覺得現如今的自己也蠻好,不會像在凡世般有那麼多的瑣事煩惱,只是……不曉得方亞其怎樣了?

他那樣的人,應該不會悲傷吧!

都說百年才修得共枕眠,心裡雖是對方亞其失望,但總歸夫妻一場,如此突然的離開了,又怎會真的無動於衷呢!

這麼想著想著,琥珀又是一陣長吁短嘆!可好一會過去了,漣溪同暗夜卻像個木頭樁子似的,這與琥珀原本預想著他們見自己心情不佳,應當會來關心、安慰下自己的,結果卻是證明自己是何等的自作多情。

在一路無言的氣氛中,琥珀由衷的認為睡覺都比面對著這兩個朽木強,可一個很傷腦筋的問題又出現了,睡哪?

自上午那床讓暗夜躺過之後,琥珀便不想再進那房中了,更不敢睡那床,倒不是有多嫌棄暗夜,純粹是心理作用,一想到暗夜渾身是血的躺過,閉上眼都有點滲得慌。

「暗夜」,琥珀回身喚了句。

暗夜上前一步,「小姐有何吩咐?」

「晚上我睡你那去。」琥珀從容且淡定道。

「小姐莫要開玩笑了。」

琥珀一臉嚴肅的望著暗夜,「你看我像嗎?」

只見暗夜瞬間石化,那表情要多僵硬便有多僵硬,緩了緩方道:「小姐,這……不妥。」

不妥?有何不妥?琥珀可是經過一思再思才決定的,鬼婆那定是不能睡的,漣溪那又著實簡陋,其它的一些亭院不是死過人便是無人住,恕琥珀膽小,所以思來想去暗夜那最是適合。

琥珀料想暗夜是怕床讓自己佔了他沒得睡,咱是那麼不厚道的人么,便好心講道:「那你睡到我床上吧!」

「小、小姐…這……」只見暗夜緊了緊手,臉色看不到,但不熱的天氣,他額間竟然在冒汗。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琥珀道完拉上漣溪便走,瞅著暗夜的反應好似不大願意來著,所以得先下手為強才是。

夜風有些大,漣溪的手有些僵,臉色也有些白,沒走幾步弱弱的開口道:「主人,你真要……」

「小姐」,漣溪還未言完,身後的暗夜便突然喚道。

琥珀又回身瞅瞅暗夜,「怎的,還有事?」想了想又強硬道:「這事免談,我睡定了。」

「可……我……我還有事情需要去見師父,小姐自己先去休息可好?」

琥珀聽罷,走近拍了拍暗夜的肩,暗夜一顫,半露的臉上看著竟有些微紅,只聽琥珀嘆息道:「婆婆不是受傷了么,若無要緊事就莫要打擾她老人家了,等明個她出來了再講也不遲啊,再說你自己不也一身的傷,早些去雲閣歇著吧!我有些困了,就先回你那屋睡去了。」

雲閣是琥珀住的亭院。

呃?暗夜一愣。

琥珀不甚懂暗夜這麼個表情,是不想睡雲閣?便道:「你若不想睡我那也沒關係,你自己去找個地住便是了,不過你的床我是要定了。」

暗夜緊湊的眉宇鬆開了些,道:「小姐你……你想要的只是我的床?」

「我覺得我那個床太娘氣了些,比較中意你的那個床。」講完琥珀又覺得好像哪不大對勁,頓了頓方覺,暗夜問的那個意思好像挺有深意啊!

是在暗示個啥?

究竟是自己未講清楚還是暗夜另有想法?

琥珀回想了一遍,自己講得挺條理清晰、簡潔明了的呀,如此看來,暗夜此人思想果真不大純潔啊!

可眼下令琥珀困擾的是,既然暗夜敢當面講出這麼內涵的話來,莫不是以前的自己還同暗夜有過那麼一腿?所以他一直表現出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則完全是因為自己只要他的床未要他的人?

可瞧今日暗夜醒來時的反應也不像啊!難不成是因當時受傷太重,又見自己失憶了,才會有所收斂,這一到晩上便本性暴露?

這麼細細想來,琥珀覺著這可能性還蠻大的,嘖嘖嘖~~兔子還不吃窩邊草,琥珀晃了晃腦袋,深深覺著自己該好好反省反省,然一臉痛心再痛心的對暗夜講道:「從前的事我記不得了,但現如今的我不好男色這口,你若是真有什麼想法,不如問問漣溪好了,我估摸著她可能比較喜歡你這個類型的。」

琥珀就這麼一講,漣溪原本略白的臉緋紅了,但暗夜有些微紅的臉卻煞白了,真是奇了個怪了。

早晨醒來,神清氣爽。

不得不說琥珀對暗夜此處住所甚是滿意,很素雅也極其的乾淨整潔,不似雲閣那般花哨、幼稚,琥珀都想不明白,先前的她怎麼是那麼個品味。

「不穿了。」琥珀對正要給自己穿外衣的漣溪講道。

「主人為何?」

「泡澡啊,你那個潔身術雖不錯,但我想試試大木桶泡澡的感覺。」講出來也不怕丟人,因為對潔身術好奇,所以來這麼些時日了,琥珀竟一次澡都未洗過,此時心情甚好,便想到了這麼一出。

「主人可直接到清池中去啊!」漣溪提醒道。

「清池?」

漣溪點頭,「主人以前便常常在清池中洗澡戲耍的。」

「那你和八怪豈不是老喝我的洗澡水?」

漣溪一臉鄂愣,無言以對,從前還真未想過這麼個問題。

瞟到漣溪吃癟的表情,琥珀也覺得按這麼個邏輯來講,著實聽得不大舒服,便道:「你還是去弄個木桶打點水吧!」

「那主人為何不回雲閣洗呢?」

琥珀又放眼瞧了瞧這住所,「你說暗夜此刻在不在雲閣?」

「公子定然不在的,他怎敢睡到雲閣去。」

琥珀一聽面露喜色,「如此再好不過,你趕緊去把我的衣裳和要用的東西全都拿來。」

「主人你……奴婢明白了。」

琥珀瞅著漣溪變化的表情,難不成自己鳩佔鵲巢的意圖這麼明顯?

在漣溪出門之前琥珀又提醒道:「木桶中,你記得多摘些新鮮的花瓣放進去。」

從前在人間,浴缸泡澡是常有之事,但琥珀從未試過用大木桶泡澡,講真,這感受比用浴缸舒服多了,唯一不足的地方便是有些麻煩,進桶去得拿個凳子墊著,桶中還得放個凳子接著,當然,接完了便用來坐著。

其實凳子的問題倒也不是個什麼事,關鍵是當你大清早光著身子在凳子上踩著進出時,那個感覺彆扭了些,尤其是像婢女還站在一旁盯著你瞧的時候。

所以對於漣溪堅持要給琥珀沐浴更衣時,琥珀也就表現的寧死不屈罷了。

泡得全身有些泛紅了,琥珀才從木桶中起身,可系好肚兜,穿好褲衩后,琥珀瞥著左一根又一根的帶子,里一層外一層的衣裳,開始犯愁了。

琥珀不曉得該不該喊漣溪來,起初漣溪堅持要給琥珀沐浴更衣的一個最大原因,便是擔心琥珀不會穿衣裳。

每日早晨起來衣裳都是漣溪幫忙穿妥當的,琥珀自己從未完整的穿過一次,而此刻的問題是,琥珀在趕漣溪出去前信誓旦旦的挺漣溪反覆強調,此等小事,自己完全可以搞定。

在所謂的面子面前掙扎了片刻,琥珀最後仍是決定保住面子,做為一個主人,便應該在自己選擇的寧死不屈上堅持到底。

可在反反覆復的穿戴且穿戴未妥中,琥珀才瞧明白,其實面子就是個自討苦吃的東西,這從琥珀氣得通紅的臉上與扔在地上的衣裳上,完全可以看出。

自己穿戴不了,偏又拉不下臉來喚婢女,無奈,琥珀只得乾等著,料想著漣溪差不多也該回來了,到時自己佯裝成才剛洗好的樣子,那樣便能不失面子的完美化解。

果不出一會,門外便有腳步聲傳來,也未確認來人是否漣溪,琥珀便迫不及待的朝門處喊道:「進來」

門被徐徐推開,暗夜在瞧見琥珀的那一刻直直的愣住了,然後半露的臉上,噌的一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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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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