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偷水泥

聞言，羅小美臉上吃了一驚，然後認真審視我了好一會。

我心想「死啦死啦」，我嘴就是賤，非得把不該說的說出來，那樣顯得自己很城市很大義嗎？不過我卻並不後悔，即便重新選擇的話，我可能也會把我的情況說出來，因為我不是五年前的那個我了。

然而，羅小美並沒有我想像中的臉色鐵青，一副不孕不育的樣子把我罵一頓，最後將我掃地出門。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地扭過身子，略帶興趣地問我：「剛從裏面出來？因為什麼進去的。」

如果是把殺人的原因講出來，羅小美會不會直接報警抓我？就算不會，她這樣的小姑娘恐怕也得嚇一跳吧？所以我笑着搖搖頭：「不想講，還是算了。」

柳眉顰蹙，顯然羅小美對我的話不太滿意，但她也沒有逼我，而是很有意思地挑起嘴唇：「不願意講的話也沒關係，我們啟祥公司對員工的社會背景沒有太大要求，沒有問題就趕緊簽了吧。」

她的意思，就是丫不管我犯事沒犯事，只要沒讓逮住就可以幹活。

我恍然明白，啟祥公司的業務本事就是不太上枱面的東西，如果換了碩士、博士那種三好公民，他們還真不一定做得來。

而對於我這種有案底的人，啟祥公司不說討厭，喜歡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因為我的身份拒絕呢？

我大筆一揮，「唰唰唰」把自己的名字寫了出來，不過看起來跟狗爬似的，連楊冪的十分之一都沒有，讓我臉都紅了起來。

雖然最終合同是簽了下來，但我總感覺羅小美那平易近人的笑容上，總有着一絲憂愁，也不知道是我神經過敏還是什麼的。

我沒想太多，簡單敲定了工作，後面就容易多了。

回家跟葉楓看了整整一天的甄嬛傳，等第二天帶着熊貓眼來報道的時候，羅小美領我去見了幾個人，並告訴我，讓我以後跟着他們就行，有問題也全部都問他們。

這個人叫宋猛，長的三大五粗，明顯是社會上出來的人。據說宋猛兩三年前在QY市混的很落魄，但為人兇狠夠哥們，進了啟祥之後依靠着狠勁迅速上位，落了不小的名聲，經過兩年的發展儼然成了啟祥公司貨車隊的老大。

宋猛面帶yin笑地送走了羅小美，大大咧咧地問我：「叫什麼名字，以前在哪裏乾的？」

我在監獄裏面那些年認識不少宋猛這樣的人，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反感，因為我並不比他們高尚多少：「陳賢，第一次出來幹活。」

點點頭，宋猛跟我扔了根紅旗渠：「中午跟我接趟貨，會開車吧？」

我心裏有點發虛，又不好意思丟人：「偶爾開過。」

哪知宋猛拍拍我的肩膀：「沒事，撞不死人就行，哈哈哈，啥事報老哥的名號。」

現在是夏天，中午正是最燥熱的時候，我有些不明白宋猛為什麼不選擇早上涼爽的時候幹活，可是，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就明白了。

我們的任務是將廠里的水泥運到工地，貨車隊帶上我一共有五個人、五輛車，宋猛帶着我們來到啟祥的廠里后朝我使了個眼色。

每輛貨車大概能裝10噸的水泥，裝載完畢后，宋猛卻拐彎帶着我們到了其他的地方。

「猛哥，那是誰啊？」一名看上去挺精明的瘦子指着我問道。

宋猛一揮手：「沒事，新來的。」

那瘦子不再問了，而是把我們貨車上的水泥一點點往他開來的車上倒，不大會，宋猛他們四個人的車就倒出去了八噸左右的水泥。

「愣着什麼，趕緊的。」

開車到我旁邊見我遲遲沒有動彈，那瘦子不耐煩地說道。

宋猛的臉色有些難看，語氣有點濃濃的威脅：「趕緊卸貨。」

我心中暗叫糟糕，上班第一天就遇到了這樣的事，看樣子麻煩不解決不行了，於是板着臉問道：「你們是要偷水泥嗎？」

那瘦子一怔，看了看宋猛，見對方臉上出現怒意之後，非常聰明地對我吼起來：「他娘的你怎麼說話呢！猛哥做事用你插嘴？小心風大閃了舌頭。」教訓完我，那瘦子自己跳下貨車跑到我這邊打算開閘搬水泥。

當瘦子的手剛摸到貨車的時候，我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嚴肅地說：「我是給公司開車的，其他事我不想管，你們也最好別招惹我。」

監獄是什麼地方？尤其是死刑監獄，在那裏的絕大多數都是窮凶極惡之人，三天兩頭爆我菊花讓我撿肥皂，在裏面呆了幾年如果沒學到點本事，就算不讓釋放我也得死到裏面不可。

所以讓我那麼一掐，瘦子的臉當即就紫了起來，疼得他半天說不出話。

宋猛見小弟挨打，叫住其他三個人就過來修理我：「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揍死他！」

一個打一個的話，即便是宋猛那麼強壯的人我都有信心撩翻，可一窩蜂的衝過來，我沒跪舔已經說明我很牛逼了。

「跑還是不跑？」

跑的話我第一天出師不利，丟掉工作是肯定了，不跑的話又得讓人揍一頓。

我萬分猶豫的時候，一聲嬌喝在耳邊響起：「你們都幹什麼的！大街上聚眾鬥毆嗎，全部都跟姑奶奶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