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少年出山 II

白飛摸摸他的頭髮，笑道：「好，那我們來看一看你師祖的心得的罷。wWw.WenXueMi.CoM」段一飛叫一聲「好啊」，跳上凳子，撲在桌子上，打開盒子捧出來一看，封面赫然寫著「論語」二字。他登時目瞪口呆，問道：「娘，你是不是偷錯啦？還是師祖知道了這事，將書換了？」白飛笑道：「傻孩子，是這本書，不會錯的。當年你師祖為防醫書被盜，便將貴重的醫術秘籍換了樣，都成了《論語》、《孟子》之類。」段一飛恍然大悟道：「師祖還真厲害，娘，那咱們快開始學罷。」

白飛道：「好啊，咱們便先學藥理罷。不過娘會的也不多，要是遇上不會的地方，咱們母子兩便一起參詳參詳罷。」於是打開醫書，先教段一飛藥理。段一飛天資過人，學得很快，還時不時提出幾個刁鑽難題，若是白飛不懂，便母子二人一起商討。

轉眼之間，已至酉時，段一等人用罷晚膳，便各自回房入寢，惟獨段一飛一人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心中惦記著三日碎石一事，腦海中念著：「我到底能不能在三天之內劈碎巨石呢？恐怕不成罷。不！爹爹能夠做到，我也一定能夠做到！」繼而又想：「可是我練功之時總是心不在焉，爹爹說了，須心清心靜，方能練成。那我到底該怎麼做才是呢？」愈想心緒愈亂，他翻身起來，盤膝坐在榻上，側頭仰望窗外明月，喃喃道：「嫦娥姐姐，一飛到底該怎麼做啊？你告訴一飛罷！」

明月無應，呆思片刻，忽地寒風刮過，段一飛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顫聲道：「好冷啊！」斗然間靈光一閃，想道：「練功之時我心煩躁，冷水可教人冷靜，想來冷風亦可消去我心中煩躁，那豈不是有助練功嗎？好！我姑且一試！」於是悄悄下榻，穿罷衣裳鞋襪，便溜到山頂上去，挑了一個最冷的地方，盤膝打坐，念起內功口訣，靜靜地運氣丹田，體內「熱勁」亦隨之漸漸生起。

夜風似刀，寒氣徹骨，段一飛惟有以體內「熱勁」與寒風相抗，於是便一心運氣生熱，慢慢的全副心神盡凝於「熱勁」當中。他雙頰似火，頭頂白氣氤氳，體內「熱勁」愈加劇烈，便是燒滾了的沸水一般，流遍周身筋脈，渾身說不出的舒服。段一飛立時出了一身大汗，他只覺遍體舒泰，卻不知只這一番練功，內力已大有進展。

皎皎月光下，赤紅之子正當潛心修鍊之時，忽聽得有人呼叫：「一飛！你在哪兒啊？快答應娘啊！」段一飛心頭一驚：「究竟是被發現了。」又聽得爹爹的聲音：「一飛！一飛！」他心中想道：「想來今晚練功已有小成，我明晚再來罷，可不能教爹爹娘親擔心。」忙起身奔下山去，叫道：「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段一、白飛二人聽得喊聲，疾步過去，抱住他道：「一飛！」

白飛親了親他，道：「一飛，你到哪裡去了？娘要擔心死了！」段一飛摟住她的脖子道：「娘，一飛沒事。」心道：「我先不說練功一事，待我劈碎石頭之時，好教爹爹娘親驚喜驚喜！」於是嬌聲道：「娘，一飛不過是睡不著，上山玩去了。」白飛又親了親他的左頰，道：「傻孩子，山上危險，你怎麼可以半夜上山呢？」段一飛道：「老虎都被娘你打死了，還有甚麼好怕的？」言罷打了個哈欠，道：「娘，一飛困了，咱們回去罷。」

白飛道：「好，咱們回去。」段一搖頭苦笑道：「飛兒，一飛像你啊！」白飛不怒反喜，道：「那很好啊！」忽地「咦」的叫了一聲，只聽得她問道：「一飛，你怎麼全身濕透了？」段一飛忙掩飾道：「娘，一飛玩得高興，便出了一身大汗。」白飛笑道：「娘回去給你擦擦。」段一心中卻是驚疑：「以夜間山風之寒，一飛總不至衣裳盡濕……」斗然間想起一事：「莫非他練功去了？」旋即搖頭想道：「一飛小小年紀，不至如此。」

三人回屋休息，段一、白飛二人來回奔波，已是疲倦，不久便即入睡，段一飛卻是精神飽滿，毫無倦意，心道：「莫非這便是練功夫的益處嗎？」於是心中決意愈堅：「我明晚一定還要去山上練功！」

次日早飯過後，段一便要段一飛上山練功。段一飛心中盤算著：「反正白天練功無多大益處，倒不如只在夜裡練，那我日間還可以跟著娘學功夫。」於是道：「爹爹，一飛累了，一飛想去跟娘學東西。」言罷快步入屋。

段一望著他入門，心中奇怪：「那日他死活要學武，怎麼今天卻打起退堂鼓了？莫非是他知難而退了？那倒好，我可以省心了。」他自始便不希冀段一飛學武，今日段一飛這般做法倒合了他心，故他也不多說，扛起斧頭上山砍柴去了。

段一飛入屋四處喊道：「娘，你在哪啊？」白飛從房中走出，笑道：「一飛，你今日怎麼不去練功啊？」段一飛跑過去抱住她，道：「娘，一飛要學你那打老虎的功夫！」白飛道：「好好好！娘這便教你啊。」言罷入房取出數條白布與一把「楓葉鏢」。段一飛指著「楓葉鏢」，道：「娘，這個便是你打老虎的功夫了嗎？「

白飛將「楓葉鏢」遞給他，道：「是啊，這個它叫做『楓葉鏢』，是白家的獨門暗器，可是天下第一暗器啊！」段一飛聽罷邊跳邊道：「好啊！娘，那你快教教我罷！」白飛摸摸他的髮髻，怡然道：「好，你等娘親準備準備罷。」說著取出毛筆在白布正中都點上一個圓點，道：「好了！咱們走罷。」

白飛帶著他走到一個林子里，將七條白布掛在四周大樹上，黑點皆朝外，最後一條白布卻用小石頭壓住，定在一塊大石之後。段一飛問道：「娘，你這是幹甚麼呢？快教我功夫罷。」白飛道：「不急，娘先將暗器給你分說分說。」言罷將暗器的來歷、威力、法門之類的說上一遍，再將白家獨門暗器手法教給他，道：「一飛，這門暗器手法，娘學的也不多，要是有機會，你便求你外公教你罷。」段一飛心中急著要學暗器，隨口應道：「知道了，娘！」白飛笑道：「乖！」念起爹娘，她不由心中惻然。

段一飛將手裡的「金錢鏢」把玩一番，笑道：「娘，這『金錢鏢』真是好看！來，咱們開始罷！」白飛道：「開始甚麼啊？」段一飛急道：「開始教我啊！」白飛搖頭道：「我不是已經把法門教你了嗎？接下來便靠你自己練習了。」段一飛咋聽之下目瞪口呆，道：「這……如何是終？」白飛笑道：「只要你一出手便能全射中這八條白布上的黑點，你便跟娘一樣厲害了！」

段一飛伸指自左而右的點數一遍，縛在大樹之上的白布僅有七條，驚道：「娘！你不是要我將大石頭後面的也射中罷？」白飛點首道：「對啊！八條！全要射中！」段一飛問道：「娘，那我是要站在大石頭的這一邊呢？還是那一面？」白飛笑道：「自然是這一面。」段一飛叫道：「娘！你不是要我射穿石頭，再擊中那個黑點罷？」

白飛凜然道：「一飛，白家暗器之勁先在於巧后在於狠，娘不要你射穿石頭！你想想，要是你和壞人隔著一堵牆，你打破牆只會教壞人發覺，可你使暗器繞過這堵牆去打壞人，壞人自然不會發覺了。」段一飛不解道：「娘，那一飛該怎樣呢？」白飛道：「你只要變換暗器的方向與力勁，盡可擊中八個黑點。」段一飛搔首道：「娘，一飛還是不懂。」白飛取過他手中的「楓葉鏢」，道：「好罷，娘先使一遍給你看看。」

白飛兩手各握四枚「楓葉鏢」，雙眸轉動四下環顧，深深吸罷一口氣，輕輕躍了起來。只見她雙臂相交，猛地一揮，六枚「楓葉鏢」激射出去，餘下兩枚卻扣在右手之中。段一飛心中驚奇：「娘到底要怎麼打中八個黑點呢？」卻見白飛右手一揚，其中一枚「楓葉鏢」斜射出去，直擊大石，身子墜下之時她又是一揮手，第八枚「楓葉鏢」平平前飛。「當」的一聲，第八枚「楓葉鏢」正好擊中第七枚，兩枚「楓葉鏢「登時變向而飛，一枚斜上，一枚直下。

段一飛見那七枚「楓葉鏢」皆齊唰唰的打在黑點上，連忙跑到大石後面一看，第八枚飛鏢果真亦擊中黑點，心中但覺此事不可思議，轉又想起自己將要學會這門功夫，便大聲歡呼：「娘！好厲害啊！好厲害啊！一飛也要學會！」

忽地白飛捧腹彎腰，咳嗽不斷。段一飛大驚道：「娘！你怎麼了？」忙不迭的跑過去扶住她，問道：「娘，你怎麼了？你別嚇唬一飛啊！娘！」白飛咬牙道：「沒事的，娘很快就好了。」段一飛急道：「娘！你到底怎麼了？」白飛道：「沒事的，娘不過是剛才一下亂了真氣，都是老毛病了，不打緊的，你先去練飛鏢罷。」段一飛搖首道：「不！娘，我先扶你坐下休息罷！」言罷扶著她到一棵大樹下歇息。

半響過後，白飛已見好轉，道：「一飛，娘沒事了，你好好去練習罷。」段一飛心道：「娘這般痛苦全為了我，我可不能辜負娘，我一定要練好！」他點了點頭，道：「一飛知道了，娘，你放心罷，一飛一定會練成的！」白飛輕輕撫摩他的臉蛋，道：「好孩子，一法通則萬法通，只要你練成了這白家的暗器手法，那天下間的暗器，無一是你不會的了！」段一飛喃喃道：「一法通則萬法通，難怪爹爹只學劍法不學其它兵器，原來如此啊。」白飛見他若有所思，問道：「一飛，你在做甚麼呢？」段一飛笑道：「沒甚麼，娘，一飛這便去練。」言罷拾起飛鏢，挑了個角落，著手練習。

段一飛苦練一朝，暗器功夫已是大有長進，午飯過後，他便隨娘學習藥理之道。直至深夜，段一飛待爹娘熟睡之後，便即悄悄起身上山練功。歷經昨夜修練一事，他與運勁練氣已頗有心得，此時運氣更是嫻熟，練至寅時，已是全身濕遍，雖辛苦一夜，卻是倍感精神。段一飛倒不以為奇，卻覺渾身舒服至極，心下大喜：「今日感覺更舒服，流的汗水也多了，想來是進步許多了！」此言不假，修練「天魔功」之時，「熱勁」愈強，冒汗愈多，進展便是愈快，此刻段一飛已在不知不覺間練成了「天魔功」第二重。

此夜段一、白飛二人倒是睡得安穩，並未上山找來。至卯時旦明，紅光柔和暖人，段一飛眺望霄漢，感嘆道：「日出真美啊！」斗然間念起今日便是第三天伊始，心道：「不知我今天能否劈開那塊大石頭？」低頭看著左掌，張收兩下，只覺渾然有力，大喜叫道：「我今日一定能劈碎！」於是奔下山去，扯拉著爹爹娘親來到巨岩旁邊。

段一微嗔道：「一飛，你大清早的拉咱們到這兒來做甚麼？」白飛卻奇道：「一飛，怎地你又是全身濕遍了？」段一飛嘻嘻笑道：「沒甚麼！爹，娘！一飛今日要給你們看看，一飛如何劈碎這塊大石頭！」白飛俯身伸手搭在他兩肩之上，笑道：「真的嗎？一飛真厲害！」段一愕然失色，默默念道：「夜裡他必然是去練功了！」

段一飛雙掌互擦，走到巨岩跟前，喝叫一聲，跳起數尺高，兩掌齊出，擊在巨岩頂部。「啪」的一聲，巨岩依舊紋絲不動，段一飛卻是飛出丈外。白飛急忙過去抱起他，叫道：「一飛，你怎麼啦？哪兒見疼？」段一飛起身轉頭看看臀部，繼而東摸摸西揉揉的，卻是覺得全身並無一處有疼痛之感，自感莫名其妙，不解道：「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段一飛體內雖有內功，卻尚未懂得如何發勁，故不能擊碎巨岩。然當他雙掌打在巨岩上之時，反力生起，雖是輕微而不足以教他飛出，可他體內神功已自行運轉抗力，登時產生一股震力。巨岩笨重，段一飛身輕，因此他為震力所效而飛出丈外。

白飛急道：「甚麼怎麼回事啊？一飛，你哪兒疼啊？」段一飛笑道：「娘，一飛不疼！」段一心中更無疑惑：「一飛一定是在夜裡跑去練功了，神功護體，他自然不疼，只是我尚未教他出勁之法，他必然不能擊碎巨岩。」

段一飛道：「娘，一飛再試試。」白飛搖頭道：「一飛，不用急，咱們先回去練練再來也不晚。」段一飛搖手不語，徑直走到巨岩前面，心道：「我一定要劈碎你！」鼓氣大喝一聲，雙掌橫劈，又是一聲響亮，巨岩卻是絲毫不動。他連連出掌，卻是掌掌無效。段一道：「一飛，不要再打，你是劈不開的。」

段一飛好強心起，大叫：「可以的！」左掌狠劈下去，於此刻心中意念強烈之際，體內熱氣激升而上，全身驀然間精力充沛，勁力自發而生的使將出來。轟轟巨響，巨岩碎成數堆，段一飛一**坐在地上，看著碎石喘氣，心中喜極，大聲叫道：「我劈碎了！我劈碎了！爹，娘！一飛劈碎了！」

段一驚詫道：「怎麼可能？我尚未教他出勁之法，他竟能自行窺破此法？絕無可能！」白飛昂首望他，咯咯笑道：「誰說不成的？咱們一飛可厲害啦！看你還說不說不教他武功！」段一長嘆一聲，道：「看來一飛天資確實驚人，我須好好教他。」白飛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道：「本來便該如此！」轉又回頭道：「一飛好厲害啊！回去娘給你做好吃的。」段一飛撲過來抱住她，喜道：「好啊！一飛肚子正好餓了。」

三人歡喜一日，盡說些武功之事，到得傍晚，白飛才教了兒子一點醫術，便即一起享用晚餐。段一飛道：「爹，娘，一飛之所以能劈碎大石頭，是因為一飛這兩夜都到山上去練功了。一飛今後夜夜皆要到山上去練功，好不好啊？」段一、白飛均為他找得如此練功妙法而驚喜，便答應了他，並叮囑他夜裡行走山間須倍加留神。於是段一飛便如昨夜一般的上山修練。

次日段一便將運勁之法以及「天魔功」餘下七重的口訣都傳了給他，並叮囑他先好好修鍊內功。段一飛便朝練飛鏢，午學醫術，夜修內功，他聰明過人，不久便將手中飛鏢操縱自如，更通曉藥理，於內功上亦大有進展。16977.16977小遊戲每天更新好玩的小遊戲，等你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