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突 襲

第二百二十章 突 襲

「那麼,首先我來介紹以下最新戰況!」作為汴河幫總部派過來的代表,馮錯顯然也帶來了最新情報,指著帥帳中十分精細的地圖(虎翼軍的地圖都是王啟倫繪製的,他在這方面的才能已經被線鈴充分發掘了出來)道:「現下江東盟的兵力部署是這樣的:東邊楚州有人馬兩萬二千人,不過都是江東小盟幫雜湊的人馬,戰鬥組織和訓練都不是很充足,與我們在東邊與他們對峙的京東小幫派聯盟相當,甚至還有所不如,因為我們在那邊畢竟還有八千梁山泊的精銳。西邊的亳州和陳州,是淮南幫兩萬八千人馬,這是容彼鷗一直經營的戰略力量,算得上精銳,不過,我們在那邊共有汴河幫和西北聯軍精銳八萬二千人,並且呈夾擊之勢,佔有絕對優勢。而在中路,也就是你們彭城的南邊的濉水對岸,是江東盟最核心的五大盟幫的精銳三萬一千人,這才是江東盟最強戰力,而且,據我們安『插』進敵方內部的細作來報,就在昨天晚上,容彼鷗親率的三千直屬人馬,包括一千二百人的全部由高級戰士組成的赤甲軍,已經全部抵達了水陸重鎮宿州(今安徽宿州市),顯然是對着你們的中路軍來的。不過,他們需要渡河而戰,因此準備時間會較長,據總前委估計,最少也要三天的時間,江東盟才會發動攻擊,而攻擊的重點應該就在你們彭城這邊。」

「那我們如何應對?是不是往這邊派遣援兵?」線鈴問道。

「援兵肯定會派的,但不會太多,因為前委計劃兩天後,也就是後天子夜亥時,便搶先在西線對亳州和陳州的淮南幫所部發動總攻,以打『亂』敵軍的整個部署,爭取戰役主動。」

頓了一頓,他又道:「其實無論容彼鷗還是我們,都知道真的打成主力消耗戰,持久戰,對我們雙方都不利,因此,他明知道西線淮南幫居於劣勢,卻不派兵增援,而是集中力量打我們較弱的中路,我們的東路是京東小幫,本就是雜湊而成,打正面戰還能堅持一陣,特別是他們對面也是雜牌軍,但一旦容彼鷗突破你們彭城,向東夾擊,那些小幫聯軍必然崩潰,這仗我們便敗了,江東盟不會損失太大,戰事也不會太持久,這對我們雙方都有利。」

「同樣的,我們明知道江東盟會在中路發動主攻,也不會將主力調來與之硬耗,而是會集中儘可能優勢的兵力,在西線發動主攻,如果我們能一舉擊潰淮南幫的主力,然後席捲東來,則江東盟主力也必然不戰而退,那樣我們也不會損失太大的兵力,並且戰事不會太持久。因此,這可以說是我們雙方的一種默契,關鍵就看是你們虎翼軍能撐得更久一些,還是西邊的淮南幫撐得更久一些,反正能堅持到最後的就是勝利的一方,線鈴兄弟,你們任務很重啊!」

「明白了!」線鈴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問道:「我馬上就派人去佈置防禦,最後再問一句,我們究竟能得到多少援軍?」

「七千,七千由汴河幫外圍戰隊組成的援軍,三日之內肯定能抵達你們彭城這邊!不過,這些人最高也才是丙級戰隊的,忠誠度也不是很高,打打順風仗還行,而你們這邊顯然會是苦戰,因此,不要對他們報有太大的信心!」

「了解,看我們的吧!」線鈴堅定的答道。

之後馮錯便留在了線鈴這邊做總聯絡員,而線鈴則在與參謀們商量之後,開始佈置防禦。既然已經確定了肯定是處於劣勢防守狀態,那麼就不會做上去就野戰的準備,這時候,濉水天險就不用白不用了,誰到知道半渡而擊的道理,何況線鈴壓根也不想做宋襄公,因此,他在濉水北岸沿河設立了延綿十餘里的哨棚,他眼下有九千人馬,六千虎翼軍,三千京東雜牌部隊,因此,他將這些雜牌部隊分散開放進河岸的哨棚里,一旦對岸有渡河的準備,便以烽火為號,而線鈴則統率六千虎翼軍駐進了彭城以南,距離濉水不到二十里的夾溝寨,這個寨子十分堅固,距離濉水急行軍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是個攻守兩便的地方。

經過這一系列佈防,線鈴有信心,在得到七千援軍后,他絕對能夠在濉水上堅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而從第二天的中午,應天府那邊就有援軍不斷開到,到了傍晚時分,七千援軍已經到了四千,剩下的預計天明之前也全能到齊,而就是這天晚上,是汴河幫與西北聯軍預定的對西線敵軍發動突襲的時間,到時候以優勢兵力夜襲淮南幫眾,說不定不到第三天早上,就已經取得了全面勝利了!。

直到這天晚上二更天,線鈴的帥帳中仍舊燈火通明,包括聯絡官馮錯在內的二十多個將領聚集在帥帳中,等待西線突襲的消息。

忽然間,遠處傳來號角之聲,接着寨中一片嘈雜,火光衝天。

「出了什麼事情?」線鈴率眾將走出帥帳,剛到門口,一個藍旗官從外面跑來,正好與這些人撞個滿懷。

「報――報!」藍旗官氣喘吁吁的道:「敵襲!有敵襲!前線傳來信號,對岸敵軍大舉渡河,集中了大量船隻,現在前面哨棚弟兄正在嚴陣以待,並請求增援!」

「在哪?有多少人!」不等他說完,線鈴便掉頭回帳。

「報――報!」他還沒邁開步子,又一個藍旗官跑了過來,道:「寨中有『奸』細混入,如今正四處放火,並有數百人突起圍攻糧營,請派兵增援!」

「江東盟可是夠狠的!」線鈴尚未答話,旁邊河洛已經道:「請將軍給我一支兵馬,我願去救糧營!」

「好!命你帶步軍右軍第三指揮去糧營增援,務要全殲來犯之敵!」對於河洛這個起碼一轉中段的高級戰士,線鈴是極端信任的,雖然他平日主要管理軍需後勤,可畢竟久經戰陣,論起戰場指揮能力絕非偏安東南的江東盟所能相比,更何況這是在他虎翼軍大本營里,區區百十來個(雖然藍旗官報得有數百人,但線鈴等久經戰陣的將領們都清楚,在這戒備森嚴的虎翼軍大本營里,是不可能一下子混進來這麼多敵人的,一定是有部分敵人在虛張聲勢,造成有幾百人的假象,實際上敵軍最多也就百來人,還要包括派出去製造假象的那一部分)『騷』擾的敵人,沒道理會吃虧。

「得令!」如今的虎翼軍只有六千人,因此重新編組過,其中步軍有左右兩軍十指揮共五千人,另外線鈴身邊還有一個馬軍兩指揮共一千人,接了線鈴的令箭,河洛立刻去寨西步軍右軍召集了一個指揮五百步軍,向寨北糧營方向救援而去。

「沒事兒了!以河洛的能耐,肯定沒有問題,大家回帥帳議事吧!」線鈴心裏着急,表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因此冷靜的率眾人回帳,並讓那報事官稟報具體敵情。

這一問才知道,原來容彼鷗與汴河幫打得竟然是差不多的主意,先是示敵以暇,讓線鈴等以為他們尚未做好渡河進攻的準備,實際上,容彼鷗親軍早已到了宿州大營中,並做了充足的準備,只有容彼鷗自己,在兩天前才帶着一些雜牌軍偽裝成他的親軍,做出剛剛到來的姿態,以『迷』『惑』汴河幫這邊,然後趁夜提前發動攻勢,以取突襲之利,畢竟虎翼軍這邊雖然兵少,但仗着濉水之利,容彼鷗也不敢保證能很快便突破河防,更何況江東盟這邊雖然訓練和裝備都跟得上,但畢竟從未真正經歷過大戰,遠遠比不上在北方與遼軍真刀真槍血戰經年的虎翼軍的戰鬥經驗。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四大參軍之首的趙秉言在線鈴全問完了之後,才補充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敵軍渡河規模如何?」

「稟參軍!」那藍旗官想都沒想,顯然是胸有成竹,毫不猶豫便答道:「敵軍共有大船兩隻,各能載百人,小船百餘只,各能載十人,一次可渡過一千二百餘人,我江邊哨棚與之相對的部分加起來只有四百餘人,前哨『能將軍』請將軍下令增派援軍,至少是收縮兩翼哨棚中的兄弟加強正面防禦的兵力。」

「他們怎麼可能有這麼多船隻?」虎翼軍負責斥候情報的一個偏將不解道:「我們一直也沒放鬆過監視,天黑前他們一共就只有大船兩隻,小船四五隻,現在大船倒是沒多,可那一百多隻小船是怎麼來的?首先想從水路開過來不可能,因為濉水東邊在宿遷匯入泗水,那裏是我們東路軍的地盤,西邊在應天府東南連着汴河,那裏是我西路軍主力的大本營,這兩邊都不可能放這麼大的敵軍船隊進來,這樣一來,這些船應該是就地現造的,可即便只是十人的小船,不到三個時辰的工夫怎麼能建造一百多艘?」

「這個――,據前線哨棚兄弟報告,敵人的小船是從后營中搬出來,四人抬一隻,應該是在營中旱地建造,然後靠人力搬運過來的。」那藍旗官顯然十分稱職,前線所有情況他都弄清楚了這才來回報的。

「靠,居然還有這一手!」線鈴等人這才恍然大悟。這便是這個世界與真實世界的不同了,真實世界中,能容十人的木船,僅靠人力即便能運送過來,也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但在這個世界中,修鍊純力量的職業,僅靠四個人就能很輕鬆的將船抬出很長距離,線鈴等一時陷入了常識誤區,忘了這個世界還能玩這一手,結果被人打了個偷襲。

「傳我的令,除了第一軍第二指揮留大寨協助河將軍,然後做總預備隊以外,其餘全軍整隊出戰!」

「得令!」眾將齊聲應是,各自回去準備。

虎翼軍不愧是訓練嚴整,裝備精良的強軍,半個時辰以後,五千大軍便已經集結在夾溝寨南邊的小山上,而這時候,從應天府調來的汴河幫的四千援軍,剛剛出營,尚未整隊,『亂』哄哄的一片。站在小山之上,線鈴極目遠眺,便見到更南邊的濉水岸邊,火光衝天,喊殺聲不斷,顯然戰況十分激烈。

「情況如何?」線鈴一點手,喚來一個剛從前線過來的藍旗官問道。

「稟將軍!敵人從二更開始渡河,很快就被我哨棚兄弟發現,經過大半個時辰,其前鋒已經登岸,正與我哨棚兄弟交戰,不過敵軍兵力不多,哨棚兄弟短時間內還盡抵擋得住!」

「你們怎麼看?」低頭沉思了一下,線鈴問他身後諸將道。

「佯攻,很明顯的佯攻!」騎兵軍指揮使常千海應道:「這濉水才多寬,若不是敵軍故意推延,怎可能半個時辰還渡不過來,而且我們前哨三千多人分佈在十餘里的河岸上,即便是臨時集中,也不可能擁有多強的戰鬥力,就這敵軍還需要鏖戰,我們短時間內還盡抵擋得住,顯然這絕不是敵軍中的精銳!」

「有理!那你以為敵軍主攻會放在什麼地方?」

「這個肯定是上遊了!」常千海肯定的道:「線將軍,咱們一起看過地形,上游八里處濉水水面較寬,流緩水淺,當時我就曾說過這裏可以涉渡,要重點提防,敵軍指揮官只要稍有點戰場常識,也能知道如何利用這一地形,因此我估計敵軍主攻必在那裏!」

「好!與我所想一樣!」線鈴點頭道:「傳我的令,全軍向西移動八里結陣,這裏就交給後邊這些人了,讓他們一定得給我頂住!否則帶兵將領提頭來見!」他所說的後邊這些人,指得就是汴河幫的四千援軍,直到此時,他們還沒有開始結陣呢!不過既然前線哨棚的人短時間內還能「抵擋得住」,線鈴也便很放心的將正面防禦交給了這些人,而自率五千虎翼軍精兵轉向上游八里預計的敵軍主力渡河點設防。

長話短說,八里地轉瞬即至,線鈴等中軍趕到預設地點時,已有斥候傳來消息――對岸果然有大批敵軍正在『摸』黑涉渡濉水,不過由於這裏河岸較寬,而且涉渡比較費勁,因此他們尚未過來而已。

「那麼,敵軍有多少人,已經過到什麼地方了?」

「稟將軍,正在涉渡的敵軍共約五千人,對岸還有不少敵軍,不過實在太黑,我們無法判斷對岸到底有多少敵軍!另外,敵軍前鋒已經臨近河岸,估計最多半柱香的工夫就能過來!」

「很好!傳令,各軍弓箭手出列,向河中攢『射』!」

「是!」中軍官立刻傳令下去。

片刻之後,河岸邊響起了弓弦聲,而河中則響起了慘叫。

按說這種毫無準頭的『摸』黑齊『射』,是產生不了多大效果的,但這片濉水的緩流區並不太長,而江東盟五千多人在這樣狹小的範圍內渡河,隊型自然就十分密集,再加上虎翼軍的弓箭手有田真這種弓箭大師主持訓練(田真被提拔為弓箭營指揮,不但指揮軍直屬的弓箭營,下邊各軍各營所轄的弓箭手,也都要由她訓練),別的不說,『射』速是絕對夠快的,再加上汴河幫別的不好說,物資給養那是絕對充足(靠着汴梁這種天下物資集散之地能缺什麼?),因此,這些弓箭手可以放開手腳去『射』箭,往往別人『射』一箭的時間裏,他們就能『射』出五箭,在這樣的箭矢密度下,隊型本就十分緊密的江東盟涉渡部隊傷亡立刻直線上升。

「嗚――」,對岸忽然響起了號角聲,就在線鈴以為對方要撤退的時候,河中的五千江東盟士兵忽然齊聲發出了大喝,接着,一支支火把亮起,河中的士兵都在就近向這些火把靠攏。

「瞄準那些火把,給我『射』!」田真嬌叱道,在這樣的黑夜裏點亮火把,那純粹就是在做弓箭手的活靶子。

可隨即她便發現自己低估了江東盟的智慧,這些舉着火把的人身邊,都跟着一個頭頂着巨盾的大盾兵,這些盾兵用絲絛與那些手持火把的裨將連在一起,即使是剛才『摸』黑的時候也不曾分散,顯然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因此,但渡河部隊遭到狙擊,而後方本隊響起強攻的號角聲后,這些裨將立刻點亮火把,作為左右士兵集結的標誌,而那些盾兵則舉起了頭頂上的巨盾,為這些裨將們遮擋箭雨。

「哼!小小盾牌就能擋得住我的箭嗎?」田真冷哼道。只見她從背囊中又抽出一張黑『色』反曲弓,正是當初與蕭合迪對『射』的那一張,一弓在手,田真玉指一捻,已經將弓弦擰轉過來,並搭上一支金羽箭,右手一松,這箭如風馳電掣一般直奔一面巨盾而去。

「砰!」的一聲,巨盾被『射』了個對穿,後面那舉盾之人也被『射』穿天靈,而那支箭猶自余勢不減,繼續前進,正中被巨盾手保護起來的一個持火把的裨將的咽喉。

「我靠,太神了吧?她帶紅外瞄準鏡了不成?」恰好目睹這一情形的線鈴驚呼道:「要不隔着這麼大的盾牌怎麼能看到後面人的咽喉在哪裏?」

「嘻!倒沒那麼誇張!」田真再次搭起弓箭瞄準道:「我們弓箭戰士眼神是比正常的要好一些,不過也做不到穿透物體,只是我們高級弓箭手有一項特殊技能,叫做『判斷』,你看,剛才那盾牌雖大,卻並沒有擋住那裨將水中的雙腳,根據這雙腳,我們的技能就會自動判斷出他站立的位置,而根據這腳的大小,又能判斷出這人的大致身高,然後給出一個模擬這人姿態的虛象,我們只要瞄準這個虛象的咽喉去『射』就可以了,『判斷』技能等級越高,給出的虛象位置就越準確――當然,一箭『射』穿兩人一盾的這份力道,可就全靠真功夫了!」

一段話說完,田真再次完成了準備,又是一箭『射』出,這一箭卻不象剛才那一下直接穿透,而是在空中劃了道弧線,繞過對面的巨盾,準確的將盾後面那持火把的裨將『射』倒。

她這幾箭建功,給河中江東盟士兵造成了不小的混『亂』,以及隨後而來其他弓箭手帶來的傷亡。不過很快,即便以田真的箭術,也沒辦法再度狙殺那些裨將了。原因很簡單,江東盟這次偷渡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可以說考慮到了各種突髮狀況。他們的士兵可並不僅僅只有空着手只裝備了巨盾純防禦的巨盾兵,還有腰間別着諸葛弩,也是雙手持稍短的大半身盾牌的大盾兵,以及左手輕盾,右手短刀的牌刀手,這些人都是具備着防禦能力的,開始他們分散在裨將周圍,一時難以結陣,可就在田真連續『射』了幾箭的工夫里,他們都已經聚集到各自的裨將周圍,層層疊疊的盾牌將那些裨將圍了個嚴嚴實實,就是穿透箭也不能全部洞穿,就是轉彎箭也無法從側面繞過,更重要的是,在這麼多人的包圍之中,田真的判斷技能,也無法再準確的判斷出那些裨將的位置。

「弓箭!」線鈴嘆了口氣道:「盾兵列陣,長矛兵跟上!」

隨着他這一聲令下,步軍都指揮常千海率三百盾兵和兩千四百長矛兵壓了上去,死死的抵住了在河中列陣的江東盟精銳,而弓箭手略微後撤向對岸拋『射』,以壓制敵方的遠程火力。

「殺!」江東盟的前鋒本就已經十分接近岸邊了,半柱香的工夫,前面的幾百人已經到了短兵相接的程度,迎着他們的是上千柄長矛。雖然江東盟前面有巨盾兵頂着,但長矛可不是弓箭,『亂』矛攢刺之下,巨盾也不可能防得嚴實,登時便是一片慘叫,鮮血染紅了濉水北岸。

但是,這些部隊確實堪稱江東盟精銳,遇到這等迎頭痛擊,卻不稍退,反而嚎叫着向岸邊衝來,試圖衝出一塊登陸的灘頭陣地,一旦讓他們建立起穩定的立腳點,憑藉兵力優勢,虎翼軍這邊便無法再岸邊立足,戰場主動權將轉移到江東盟這邊。

可是,他們面對的那可是久經沙場的虎翼軍精兵,是面對遼國鐵騎仍能結陣而守毫不退縮的真正的軍隊,在常千海的指揮下,他們形成了一條綿密而堅強的長矛陣,任憑江東盟連續衝擊,卻始終巍然不動,江東盟看上去十分猛烈的攻擊,就如浪花打在岩石上一般化於無形。雖說水滴也能穿石,但首先要有足夠的時間,其次要有足夠的兵力,至少在眼前,江東盟沒有這種優勢。

如此攻防維持了一刻鐘的工夫,江東盟損失已近五百人,仍不能取得岸上的立腳點,水中雖然能夠進行調度,但阻力太大,速度也慢,遠遠無法跟上戰場變化。按照一般規律,短兵相接中一旦兵力損失超過百分之二十,就要面臨崩潰的危險,這個世界中的人不惜命,但有人統計過,也撐不過百分之三十的損失。一般戰場上遇到這種情況,兵多的江東盟一方應該向兩方延展側翼,拉薄虎翼軍的陣型,並且靠兩翼包抄一舉擊潰虎翼軍的士氣,但是,現在是渡河戰,而且是涉渡,這一片水緩且淺的河道長度就是這麼長,根本就沒有延展側翼的空間,因此,江東盟根本發揮不出兵力的優勢,而只能在水中忍受着巨大的損失強攻。

「快了!如果對方的指揮官有戰鬥經驗的話,這一撥攻擊若還不能得手的話,就該收兵整頓了!」望了一眼戰場形勢,趙秉言斷定道。

就在他話音剛落,忽然江東盟中傳來一陣歡呼,江東盟渡河軍身後忽然影影綽綽有什麼東西在移動,只是由於他們的火把都集中在最前面與虎翼軍相持的一線,他們陣後有什麼變動就實在看不清楚了。

但是不久,虎翼軍中這些老兵油們臉『色』便齊齊一變,因為他們聽到了馬蹄聲!

「是馬軍!」曹雲飛首先道:「起碼有上千匹!」

「靠!江東盟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馬匹?」河洛也接道:「這在大宋可是戰略資源!就是汴河幫和承志幫這種北方大幫,有訓練的戰馬也就是千多匹的樣子,我們當初在前線接收了遼國豐州的物資,連瞞帶騙,扣掉上繳朝廷的以外,也不過弄到幾百匹戰馬,他江東盟這種只認識船的水鴨子們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馬?」

「呵呵!無所謂了!」見弓箭手已經沒太大作用的田真此時已放棄指揮回到中軍,聞言笑道:「玩兒別的咱們可能不行,但玩騎兵,整個大宋也未必有比我們還強的了!請將軍給我一營馬軍,我可以讓那些水鴨子們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騎兵!」

田真這個室韋族美女,騎『射』功夫都是超凡入勝,因此她同時擔當這虎翼軍騎兵和弓兵總教頭的職務,之前虎翼軍還未回朝遣散的時候,她便進行了大量的訓練,在她的指導下,虎翼軍的騎『射』技能儘管還及不上遼金兩國(人家那有天生加成)軍兵,但在大宋差不多能算最強的之一了,就是許多正規馬軍也及不上他們,再加上接收遼國地盤時,他們近水樓台截留了不少好馬,再加上原來軍中的那些通過李應搞到的好馬,如今虎翼軍兩個馬軍營,已經不再是過去那種兩三成好馬,其餘都是劣馬的情況,而是百分之百的都是良馬,至少是北國良馬,還有三成是大宛或大食的超級好馬,甚至有部分高級騎兵的備用馬匹都是大宋少見的良馬。正因為有了這些良馬,虎翼軍騎兵的戰鬥力憑空又增強了三成不止。

「喂!你們沖的時候小心點,不要離岸邊太近,收到中軍的命令立刻後退,明白嗎?」趙秉言在線鈴下了命令以後,湊過去交待田真道。

「咦?」田真愣了一下,不過這頗具軍人氣質的美女,看到趙秉言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立刻選擇了服從命令,甚至連原因都沒有問。

「線將軍,您先派人傳令,讓前線步軍準備,一旦接到中軍命令便全線後撤!」

「你這什麼意思,老趙?」線鈴還沒說話,旁邊的河洛已經出聲問道。

「呵呵!這是我跟線將軍戰前便定好的計策,不過不能說得太早了,否則泄『露』天機就不靈了!」看到包括曹雲飛等十幾員核心將領同樣略帶疑『惑』的表情豎着耳朵傾聽自己答案的趙秉言,也一反平時穩重的形象,賣了個關子道。

「shit!」除了線鈴外所有將領都向趙秉言比了個中指,不過他們也知道,這傢伙不想說得話,肯定是問不出什麼東西的,因此也都沒有追問,而是將注意力重新轉回了戰場,反正時間到了,再有什麼奇謀秘計也得拿出來,那是瞞不過他們這些老軍旅的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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