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一探千機

()千機城一座久不經江湖風波的千年古城，是西北之地重要組織之一。

整座千機城依山而建，三面環山，只有一面約莫兩丈的敦厚城牆高聳，有山上引下的護城河繞城而流。千機城易守難攻，能在西北荒涼之地聳立千年而不倒，實力自然不容小覷，更是隱藏的秘密與傳奇。

幾道流光一閃，飄然落地的幾道身影，來者正是楓亦寒幾人，為調查神兵失蹤一事，聚賢閣閣主楓亦寒親臨千機城。見到的卻是朱門緊閉，整座千機城毫無生氣。

無月見此情形，心中疑惑，向前跨幾步，正yù朗聲自報，後面楓亦寒卻拍拍他肩膀，道：「初次與千機城城主見面，莫要失了禮數，我親自來。」

無月見楓亦寒雖然位高權重，但卻是謙虛有禮，心中甚是敬佩，便點頭退到一邊。

楓亦寒向前跨一步，朗聲緩緩道：「聚賢閣閣主楓亦寒，今rì特來拜會千機城城主一笑紅塵！」

平穩聲音頓時回蕩山谷，這一聲音清晰脆朗足以傳遍整座千機城。

此時，一渾厚蒼老聲音傳來，

「山村野夫，怎敢勞煩楓閣主大駕，快快有請！」

語畢，朱紅大門吱吱呀呀緩緩打開，裏面走出十幾人列隊相迎，為的一中年男子對楓亦寒抱拳行禮道：「在下千機城總管葉城。城主在內恭候閣主！諸位請！」

楓亦寒轉身對無辰點點頭，無辰亦點頭會意。

隨後楓亦寒、無月等人便有引路人進入千機城。

剛穿過朱紅城門，便可看見城內四角皆聳立四根石柱，石柱高十幾丈，有飛龍紋柱。自然之青石鋪地，中間有一雙耳大鼎。

有幾人站於zhongyang，為的是一白白須的老者，一張威嚴沉重的臉孔，剛強眼神。見楓亦寒等人，趕忙相迎。

步履沉穩，可見修為不淺。楓亦寒見此人武功不凡，想必便是千機城城主一笑紅塵，拂塵在手，抬手作揖，贊道：「城主風采凜然，氣宇軒昂，真不愧為一城之主！」

人影一閃，楓亦寒手被扶住，卻是那位白老者，一笑紅塵。

一笑紅塵一手扶起楓亦寒，一手拍拍楓亦寒右肩，朗聲笑道：「哈哈！風神如玉，神采飛揚，我中原武林有楓閣主主持公道，何愁不威震四方！」

楓亦寒勉強笑笑，道：「楓亦寒慚愧！」

一笑紅塵搖頭笑道：「楓閣主謙虛了，快快隨老夫進殿！」

然後，一笑紅塵便拉着楓亦寒進殿就坐。

眾人就坐，茶水及至，縷縷茶香，頓時瀰漫大殿。

一笑紅塵面帶笑容，道：「閣主初來千機城，請諸位一品此茶。」

楓亦寒將拂塵搭於肩頭，一手拿起茶碗，一手掀茶蓋賞sè，點頭贊道：「湯sè鮮紅，清澈透亮，如同紅玉。」

又抬手細細品一口，然後緩緩道：「茶香四溢，不同以往。」

一笑紅塵扶須點頭微笑。

楓亦寒又品第二口，道：「焙香茶香，相得益彰。」

一笑紅塵此時開懷大笑，問道：「哈哈！然後呢？！」

楓亦寒微微笑，再品第三口，道：「滋味幽甜，深厚回涼。」

一笑紅塵點頭讚歎道：「好一個楓閣主！想不到，楓閣主竟然是一個品茶高手！」

楓亦寒放下茶碗，笑道：「不敢，在城主面前，楓亦寒獻醜。」

一笑紅塵朗聲一笑，問道：「那要楓閣主用三個字形容此茶，楓閣主用哪三字？」

楓亦寒手拿拂塵，不假思索道：「奇、寒、異。」

一笑紅塵扶須朗聲笑笑，介紹道：「真不愧為閣主！能品得出此茶有寒氣，楓閣主非凡人！不錯，此茶正是來至於西北白澤雪峰之巔，應雪峰地火而生，sè澤朱紅似火，卻是至寒之茶。茶樹每百年只能採摘一次，每次能產茶的數量都不過半兩。茶樹通體朱紅，又生長在雪山中，在茫茫雪山中遠遠望去彷彿一朵紅霞，故稱雪裏飄紅。」

楓亦寒道：「不想此茶竟然是如此之奇特可貴！今rì能嘗得此茶，真是楓某的榮幸！」

一笑紅塵道：「哈哈！楓閣主何必客氣！即是遠道而來，老夫定一盡地主之誼。但不知閣主親臨所謂何事？」

楓亦寒將聚賢閣一事一一告知一笑紅塵，並說明來意。不曾想一笑紅塵聽完竟是一驚，道：「閣主啊，老夫只是聽聞神兵再現之事，當時神兵出現，整個西北之地皆受波及。千機城當然也在其中，但關於奪兵一事與老夫有關，真是莫須有啊！」

此時連無月都詫異，問道：「城主也不知神兵被奪？！」

「不知。至中原大混戰之後，千機城便多年不問江湖之事，想來諸位也是知道的，這些武林江湖之事，千機城向來是不聞不問的。而且.....」，一笑紅塵似乎有些難言之隱一時頓住，但稍加思索后緩緩嘆道：「實不相瞞，千機城最近也遭變故。因為老夫的一些私人恩怨，牽連了整座千機城，千機城亦是無暇他顧。」

楓亦寒一陣疑惑，道：「哦？」

一笑紅塵嘆道：「也怪老夫當年交友不慎，千機城這些變故都是老夫的一位朋友所致。」

楓亦寒道：「雖有唐突，但不知城主所提之人是誰？」

「馭劍，魚子默。」

「魚子默？！不知可是那位居住在風鈴渡的風鈴主人，魚子默？」

「正是此人。」

楓亦寒詫異道：「江湖上多傳此人生xìng孤傲，不喜與人交往，而且還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不涉武林事，城主怎會與此人相識？」

一笑紅塵微微苦一笑，眉頭略皺，搖頭對楓亦寒無奈道：「閣主有所不知啊！風鈴主人哪裏是孤傲？分明是xìng格乖張，人都不喜與他相交。不瞞閣主，今rì之茶便是他親手烘焙，前不久送於老夫的。」

聽一笑紅塵這樣說，楓亦寒等人皆是一愣，不曾想這個風鈴主人竟是如此人物，轉眼看看千機城眾人，說到魚子默時個個都是眉頭微皺，想來一笑紅塵所說不假。

一笑紅塵起身苦笑道：「當年老夫、魚子默還有崑崙派掌門易坤皆是生死摯友。除去xìng格，魚子默年齡雖小，但才華橫溢，武功高強，茶藝一流，特別是對劍法劍術更是有登峰造極的悟xìng，可謂是奇才，更是有『馭劍』之稱。」

雖事隔多年，一笑紅塵眼中依舊流露着對魚子默滿滿的讚許與欽佩。一笑紅塵扶須踱步，緩緩道：「一生中能遇見像魚子默這樣的人物成為摯友，是老夫的榮幸。但是他......唉！也許是對頂級劍法有着炙熱的追求，他竟然覬覦千劍十二式。」

楓亦寒等人又是一驚，一笑紅塵苦笑道：「想必閣主也是知道，千劍十二式是千機城鎮城之劍法，只有歷代城主才能修習。老夫不是小氣，但此劍式關係到千機城的興榮，縱然是摯友老夫也不能徇私，誰想他竟然趁老夫練功毫無防備之時偷襲老夫，意圖奪取千劍十二式。老夫被他突襲一掌身受重傷，千機城眾人亦不是他的對手，幸好易坤及時趕到才阻止他妄意行為，救老夫一命。見事情敗露，一時也無法取得劍式，魚子默這才離開，而後歸隱從商，號稱風鈴主人。」

一旁無月滿臉驚訝之sè，不可思議道：「想不到如此神人也能做出如此令人指之事！」

楓亦寒略略思考，道：「如此看來城主所言千機城近來之變故，想必是魚子默又來奪取劍式。」

一笑紅塵點頭道：「然也，依魚子默之xìng格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無月對楓亦寒道：「如此看來牽出神兵一事，恐怕也是魚子默有心嫁禍。」

一笑紅塵驚訝道：「無月公子何處此言？」

無月道：「神兵天賜，雖不知其真正的來歷，但威力無窮是總所皆知，人人皆想擁有。假借神兵失蹤轉嫁給千機城，言稱神兵被千機城所得，武林中人則不管消息是否真假，都會來千機城一探究竟。若遇上明理之人，解釋便好，但若是遇上不通事理只管硬搶之人，則少不了一些苦鬥，這樣以來千機城便沒有餘力在保護千劍十二式。魚子默亦可乘虛而入，奪走劍式！」

聽無月一說，一笑紅塵一愣竟然是連退三步，搖頭辯道：「不可能，既然擁有神兵，那為何還要奪取劍式？」

無月起身思索后，道：「或者神兵不是被魚子默所得，他只是知道神兵失蹤，然後嫁禍千機城；亦或者魚子默神兵與劍式都皆要。」

一笑紅塵聽罷嘆一口，不可置信垂頭不語。

此時楓亦寒略甩拂塵，開口道：「不管是哪種情況，神兵在千機城內一事很快就會傳遍江湖各處，縱使風鈴主人不出面，怕是那些奪兵之人也能給千機城帶來一場不小的浩劫。」

千機城眾人此時也都在議論紛紛，葉城先道：「不管是誰來，我葉城誓與千機城共存亡！」

一呼百應，千機城眾人都願意與千機城共存亡。千機城眾豪士都是至小在千機城長大，見千機城遇此劫難，皆是萬萬不能棄城不顧的。

一笑紅塵凜然對千機城眾人道：「老夫至任千機城城主以來，雖不曾有所建樹，但亦不能將千機城毀於老夫之手，諸位請放心，老夫就是死也不會讓千機城有半點損失！」

見千機城眾人豪氣衝天，楓亦寒、無月等人心中皆是欽佩。

無月對楓亦寒道：「閣主，既然如此，無月便留於千機城照應。若有人前來取奪神兵，無月為聚賢閣之人亦能出面解釋調教，若來者不聽言勸，無月亦可出手相助。」

一笑紅塵見無月如此要求，便靜下一聽楓亦寒表明立場。如果楓亦寒點頭，那就表示聚賢閣願意一助千機城，有聚賢閣出面制止，想來千機城勝算不少。

楓亦寒見狀，心中略略思考到：一來，千機城正邪未明，的確還需要深一步的探查；二來，武林眾人若是為了神兵而自相殘殺，則是他最不願見到的；再三，聚賢閣突失兩大高手，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而無月無辰武功高強但畢竟年少，鍛煉一番也是好事。略略思考後楓亦寒望望無月，仔細叮囑道：「莫要魯莽，萬事須小心！」

無月見楓亦寒如此關心自己，心中亦是感動，重重點頭道：「閣主放心！」

一笑紅塵一聽此話，高興一把握住楓亦寒，一把抓住無月，連連謝道：「老夫就代表千機城一謝閣主！」

說罷抱拳俯身行一大禮，楓亦寒趕忙扶起一笑紅塵，道：「城主不必如此，這也是楓亦寒分內之事！」

一笑紅塵道：「閣主請放心，老夫一定護無月公子周全！」

楓亦寒道：「那楓亦寒就先謝過城主！還有一事，神兵關係甚大，也請城主多多費心。」

一笑紅塵道：「請閣主放心，一經得知與神兵有關一切的消息，老夫定會告知閣主。」

楓亦寒看看眾人道：「既然如此，叨擾多時，楓某就先告辭。」

一笑紅塵道：「那就讓老夫送送閣主。」

楓亦寒點頭應允，隨後走出殿仍是不放心無月，邊走邊叮囑他萬事小心，莫要逞強，有事便信給他。

無月點頭，心中知道楓亦寒牽掛自己安危，亦是感動萬分，道：「閣主，自己也需多多保重！」

楓亦寒笑笑點頭，抬手抱拳辭了眾人便轉身離開。

千機城不遠處無辰正等著着急，忽見楓亦寒與幾個隨從歸來，便笑着迎上去：「閣主總算回來了，咦？無月師兄呢？」

楓亦寒將事情告知無辰，沒想到無辰立即道：「無月師兄獨自留與千機城，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要不我留下做接應如何？」

楓亦寒笑笑點頭，道：「我正有此意！」

無辰xìng急，道：「那無辰現在就進城！」說罷便要辭了楓亦寒向千機城走去。

楓亦寒拉住他道：「不要急，留在城外不更好嗎？」

無辰一愣，見楓亦寒滿臉笑容突然恍然大悟，高興笑道：「對啊，師兄在明，我在暗，這樣辦起事來會更好！閣主好聰明！」

楓亦寒點頭微笑，道：「孺子可教！」又轉身對旁邊幾人道：「你們就先跟隨無辰，眾人皆要小心行事！」

幾人抱拳應道：「是，閣主！」

無辰憨憨笑道：「閣主放心，無辰定會將事情辦好。」

楓亦寒笑道：「嗯。那我先行回聚賢閣，你們要多加小心！」

無辰道：「閣主也要保重！」

楓亦寒點點頭，也轉身離開。

千里林，林密密。

可就在林中一處，卻是一片狼藉。高大的樹木，有被劈成一半的，有歪歪斜斜躺在地上的，原本長有茂草的地方，焦黑一片。地上裂痕縱橫，暗紅的血跡，時有時無的腥氣，如同鬼蜮。

就在這麼一塊奇怪之地，既然還有倆人。一高一矮，正是賈半仙與吳一亦。

吳一亦挨着秦假仙道：「老大！為什麼未染塵去了這麼久都沒回來？」

賈半仙拿出手中銹劍，仔細檫著道：「急什麼？你以為找個幫手那麼容易嗎？」

「老大，為什麼是我們守在這裏？你剛剛和未染塵說了什麼悄悄話？」

賈半仙聽罷，哈哈yīnyīn一笑，道：「這個嗎......嘿嘿，你老大我這麼聰明自然是不會做虧本買賣。」

吳一亦歪頭疑問道：「老大，你與誰做買賣？」

賈半仙抬手打吳一亦，教育道：「當然是未染塵，我們來這裏已經是虧本，以後要記住，我們「江湖二人組」是不做虧本買賣的！」

吳一亦捂頭道：「老大，我知道了，知道了！」

賈半仙停手道：「知道就好，我讓未染塵教我一套劍法！」

吳一亦委屈問道：「老大為什麼不是銀子？！老大，我比較喜歡銀子。」

「笨了！銀子時時有，劍法劍術就不一樣了。再說，你老大我也想要銀子，可是未染塵那個窮鬼也不一定有。」

「老大，可是未染塵手中連匕都沒有，怎麼能教你劍術呢？」

「沒帶劍，又不是不會劍法。放心好了，依未染塵的為人是不會騙人的。但是如果他敢騙我們，我們就到三尺秋水喝他的玩他的，直到把他的三尺秋水吃空空！」

吳一亦眼睛一亮，笑道：「哈哈，老大這個想法真不賴！」

轉身看見不遠處的東西，又靠到賈半仙的邊上，顫顫道：「但是，老大，那個棺材好恐怕！」

「吳一亦！」

吳一亦還沒有反應過來，賈半仙抬腿就是一腳。

賈半仙整整衣服，道：「不許嚇唬你老大我！」

此時，突然有一道人影瞬間飄過，吳一亦哇一聲叫出來，

「老大！」

賈半仙一見飄過一道人影，也是頓時也嚇了一跳，驚道：「媽呀！」

向前一把抓起吳一亦，起身就跑，但沒跑幾步，賈半仙一個一不留神，腳底打滑連同拉着吳一亦，兩人皆是摔在地上。

涼風微吹，加著陣陣寒意。

突然，一個聲音飄過來。

「二位何必如此慌張？」

林中突然傳來的聲音，四處皆尋不得人。賈半仙嚇的全身冒冷汗，戰戰兢兢道：「冤...冤有頭債有主，你...你...你不要嚇唬我們......」

忽聞輕笑一聲，人影一閃，賈半仙吳一亦皆是捂眼不敢看。

千里林，千里林，突來的人究竟是誰？

千機城，千機城，又將怎樣面對空前浩劫？

雲霧繚繞，連綿山巒。

未染塵隻身來到釺釧山，山中忽隱忽現的山中之古城，又有怎樣的神話？

楓亦寒一行千機城，引出風鈴主人，又將如何面對？

沐清風，瓔千珞又將給武林帶來怎樣的變故？

泱泱中原，藏龍卧虎，神兵誅天將會引出何種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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