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巧遇之遇

第四回 巧遇之遇

()霧蒙蒙,林密密。

血月高掛,荒廢已久的血獄林突然冒出縷縷螢綠sè煙霧,枯死的高大樹木,寸草不生的地面,四處是累累白骨,連風都吹不起,雲朵都不曾飄過,只有血sè的月亮。

詭異,神秘,亦毫無生機。

猛然,竄出一道模糊身影,身手矯健,輕功非常,飛馳的身影如同鴻雁,起身眨眼間跳到兩丈多高的樹冠上,右手一翻,瞬間白光一閃,手中便出現一張金sè神弓,那人輕喝一聲,搭箭,拉弓,然後向樹林深處shè出。目標不中,轉身又是兩箭,連續三出箭的度盡在彈指間。

只聽林中有「嘣!」的一聲悶響,命中目標。

人影迅從樹上飄然而下,飛尋找shè中的獵物。

林中一戴鬼面具的男子被一支羽箭shè中右肩,羽箭將他死死釘在一顆枯樹上,他雙腳離地,苦苦地想掙脫下來。

「鬼面,依你的功力是掙脫不開封印之箭。」

聲音清脆悅耳,竟然是一女子。

那掛在樹上的男子鬼面忽而笑道:「你追我怎麼久,究竟想幹什麼?」

「血獄殿,如何進入?」

冷冷不帶一點語氣的話,語畢人已到。

這人影分明是剛才身手矯健的拉弓之人。此女子身穿黑sè斗笠,零散的頭中是一張白皙jīng致的臉,右手拿弓,身背箭囊。

鬼面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女子,冷然道:「你不會得到答案的!」

遠處女子不語,右手緩緩抬弓,左手拿箭,搭箭,揚弓,冷冷道:「血獄殿的入口?」

鬼面用手握著羽箭,努力要拔下來,口中依舊道:「你是進不去的!」

一聞「嗖」的一聲,羽箭出,毫不留情,直中鬼面的左肩,頓時血流如注,深入骨髓的疼痛,痛的讓鬼面冷汗直冒。

身體的重量全依靠兩支羽箭的支撐,縱然滿身血漬甚是狼狽,但鬼面錚錚傲骨依舊不肯吐露半字。

見鬼面不語,女子又抽出第三支羽箭,真氣貫入羽箭中,箭身出絲絲殺人的寒意。

女子面無表情道:「血獄殿的妖人都該死!」

沒有耐心等回應,羽箭便狠狠出。

眼看鬼面就要喪身箭下,就在這時,暗處突然飛出一道駭人劍氣。

「叮噹!」

一聲撞擊之聲后,那隻飛快出的羽箭竟然應聲而斷!

「姑娘,生的如此俊俏,何必這麼凶呢?」

清朗聲音,盡顯從容。

女子順着聲音望去,至黑暗枯樹后,緩緩走出一着裝華麗身背長劍身形修長的錦衣男子。

只見男子悠悠抬手,瞬間從指尖出兩道白光,打在鬼面身上的兩支羽箭上,兩支羽箭盡化為粉末,又轉身接住掉下的鬼面。

舉手間優雅飄逸。

鬼面身受封印之箭的重傷,但依舊強忍着痛咬着牙對錦衣男子道:「多謝先生出手相救!」

站在旁邊的女子此時贊道:「能破封印之箭,你有些來頭!」

錦衣男子聽完這句話,咧咧嘴尷尬笑笑,擺手忙道:「不敢,是在下得罪姑娘了。」

深知此人功力高強,修為不淺。女子心中亦不想鬼面就此逃脫,心中不甘,手中再次揚弓,弓弦之上,搭四支羽箭,在黑暗中著白sè寒光。

錦衣男子一手攙著鬼面,眼看那支著白芒的箭要衝自己來,搖頭苦笑道:「姑娘吶,不可!聽在下解釋!」

見男子不肯拔劍,女子厲聲道:「少廢話,出劍!」

語落,四支羽箭同時出,羽箭呼嘯而來,不容人思考。

錦衣男子眼見形勢不對,扶著鬼面,施展輕功,身影如同光影一般急移動,男子如同驚鴻掠影,四支羽箭,四個方向,四種不同攻擊路線,不容人有半點遲疑。

只見男子輕盈轉身,利用後背長劍劍柄,接住兩支飛馳羽箭,借里使力,只聽「鐺!鐺!」,四支羽箭,兩兩相撞,盡斷。

好快的度,好秒的方法。連站於旁邊的女子都忍不住暗暗讚歎。

但女子不甘,又快揚弓出八支羽箭。

四化八,剛剛定住身體的男子終於忍不住喊道:「姑娘啊!血獄殿和你有什麼仇,與在下無關吶!」

八支羽箭,呼嘯而來,男子一手將鬼面推開,右腳隨之輕輕踏地,身體便如同輕羽飄然飛起,八支羽箭亦迅接踵而至。只見男子在空中快轉動身體。以背上寶劍抵擋羽箭,邊轉邊喊:「姑娘,在下是替別人辦事,先停手然後慢慢說!」

「叮叮噹噹」羽箭皆打在他後背的長劍上。

錦衣男子急急道:「姑娘啊,這樣會誤殺好人!」

女子不語,繼續揚弓,神弓又搭八支羽箭。

這八支羽箭來勢洶洶,突然箭頭一閃竟然化成十六支,攻擊更強。十六支飛馳的羽箭,不停變化著方向,羽箭交叉飛馳,織成一個球形天網,將錦衣男子困於其中。

羽箭皆是受人意識所控,若沒shè中目標又會迴轉繼續shè殺。

男子輕嘆一聲,右手向下一翻,手心向地,後背長劍「錚」應聲出鞘,長劍祭出,霎那間,寒光四shè,劍氣四散。那由羽箭織成的球網,瞬間爆裂,頓時塵沙肆虐,灰塵滾滾。

不見人,卻能感覺到氣息,女子轉身又預抽箭,突然眼前一晃,只覺自己頸出冰涼寒氣。

塵埃落定。

正是那錦衣男子,右手拿着自己的羽箭,只自己羽箭的矛頭對着自己的喉嚨。

女子不由一愣,沒有人能從她手下脫逃,但就剛才交手來看,這個男子還有保留。亦沒有人能從她手中取走羽箭,但這人卻是手拿她的羽箭。

錦衣男子輕嘆一聲,無奈道:「現在終於安靜下來,肯聽我講了?」

說罷,將手中羽箭輕彈,羽箭便穩穩跳到主人的箭囊中。

錦衣男子繼續道:「你這個姑娘真是脾氣壞的很!」

一句話,三分埋怨,三分教育,三分是講事實,還有一分是淡淡的訓斥。

女子轉身不說話。

男子搖頭,嘆道:「唉!在下今生最怕和女人動手。」

女子亦不語。

男子搖頭,自暴自棄介紹道:「算了,算了。在下沐清風,現住在天雲樓,你也可以叫在下天雲樓主。不知道姑娘你大名?」

半響女子才道:「巫女,瓔千珞。」

沐清風驚訝道:「巫女?!姑娘會巫術?那是否也能看出不祥戾氣?」

瓔千珞轉身,答非所問道:「你與血獄殿什麼關係?」

沐清風一笑道:「關係?沒什麼關係。」

瓔千珞道:「可你明明出手幫了鬼面!」

沐清風一愣,道:「原來他叫鬼面!哎呀!姑娘你真是冤枉在下,當時他掛在樹上,血流不止,在下是不忍見他痛苦,所以才搭把手,而且以向姑娘道歉。」

瓔千珞怒道:「你......」

瓔千珞突然想到什麼,話說一字停住,立馬轉身四處張望,又急急走到原來交手地方,四處尋不見人影,轉身對跟來的沐清風怒道:「鬼面人呢?!」

沐清風低頭支支吾吾,道:「剛才,剛才就已經走了.......」

瓔千珞緊握神弓,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麼?」

沐清風壓壓嗓子,道:「姑娘......」

瓔千珞冷冷道:「你還說沒幫血獄殿?」

沐清風道:「姑娘吶,要說幫,在下也是在幫你。」

瓔千珞牙咬切齒道:「你剛才故意拖延時間放走鬼面,現在又狡辯!今天你若不說出血獄殿的入口,瓔千珞就是拼上這條命也絕不放過你!」

沐清風一愣,連忙道:「姑娘吶,沐某問你,你進入血獄殿想幹什麼?」

瓔千珞轉身,道:「報仇!」

沐清風問道:「那你的武功修為比血獄殿主人高嗎?」

瓔千珞咬着銀牙道:「打不過也要拼個魚死網破!」

沐清風聽罷,連連搖頭,勸道:「哎呀!你...你這不是以卵擊石嗎?沐某敢保證,你還沒到血獄殿大門口,就變成『死魚』了。」

瓔千珞緩緩道:「雙親被血獄殿人所殺,恩師亦然。瓔千珞此仇必報!」

沐清風道:「姑娘,莫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相信你父母恩師地下有知,都不會贊同你這種做法。姑娘為何不找一個好的方法?」

瓔千珞轉身問:「有什麼好方法?」

沐清風喜道:「眼下就有個好方法。」

瓔千珞道:「什麼?」

沐清風道:「姑娘可曾聽說過神兵誅天?」

瓔千珞道:「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也略有耳聞。」

沐清風笑道:「哈,沐某就是為神兵而來的。這裏瘴氣太重,血獄殿眼線眾多,不適合談話。我們先離開再說。」

瓔千珞揚手收起神弓,略略思考後,應允道:「好吧。」

隨後二人一前一後消失在血獄林的濃霧中。

乾淨的石板街,簡樸的房屋,淳實的人面,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鄉鎮。

明媚的陽光照着這小小的鄉村,街面上熙熙嚷嚷的人群來來往往。一家酒舍的青布招牌上寫着「杜康酒舍」四個大字。酒舍里,一位身穿斗篷的江湖行者正口吐飛沫地講著江湖武林中生的傳奇。

酒舍角落裏坐着一位手拿拂塵的儒雅公子,白衣勝雪,藍簪似珀,袖口處自是有水波紋秀邊,襯著白皙秀美的臉,絕對的俊逸不凡。

他就這麼坐着安靜喝着茶,有意無意聽着江湖行者添油加醋地講著神兵誅天的強大威力。

即使這樣的安靜,即使躲在這樣不起眼的角落裏,還是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閣下氣質非凡,定不是常人,敢問閣下大名?」

未染塵抬頭,一個手拿摺扇,身着儒服,頭戴巾,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

放下手中茶杯,未染塵道:「玉川清泉,未染塵。」

男子「啊!」一聲叫出口,驚訝之餘亦是按不住心中喜悅,抱拳道:「在下一介書生,文言兮。久仰閣下大名,不想在此遇見,真是奇遇,天意啊!」

未染塵含笑,還禮道:「不知一介書生,文先生有何指教?」

文言兮亦不可氣,向前幾步,俯身坐於未染塵對面,道:「指教談不上,見先生獨自坐於此處,有心無心聽着江湖傳聞,在下好奇故上前一問。」

未染塵談談道:「喔?」

文言兮哈哈笑道:「酒舍中人都被那『神兵誅天』引了去,唯獨先生從容飲茶,先生好興緻!「

未染塵笑道:「哈,從容在心。若有心,何處不從容?」

文言兮抬手拿杯,自倒一杯,品一口,悠悠道:「先生眼看天下大亂,依舊可以自在從容?」

未染塵抿一口茶,宛然一笑,道:「咦!文兄真是憂天。上有乾,下有坤。天未榻,地未陷,何來大亂?」

文言兮朗聲笑道:「豈不聞高瞻遠矚,未雨綢繆?」

未染塵依舊含笑,道:「高瞻遠矚自有賢人觀望,未雨綢繆自有能人籌劃。」

文言兮搖扇,盯着未染塵慢慢問道:「喔?那未染塵是真的未染塵啰?」

未染塵不答,反問:「文先生窺視未某多時,就是為此一問?」

文言兮道:「在下有心結交未先生,不知先生能否成全在下這個小小的心愿?」

未染塵含笑道:「哈!承蒙文先生能看的起未某,未某豈有不允之理?」

文言兮拿上桌上茶壺,給未染塵填滿,又為自己加滿。端起茶杯,哈哈笑道:「那文言兮今rì就以茶代酒,先敬閣下了!請!」

未染塵將拂塵搭於肩頭,拿起茶杯,道:「請!」

飲完,未染塵將杯放於桌上,眼中略帶困擾之sè。

文言兮飲盡杯中茶,道:「即是朋友,何不將心中所想之事說說?」

未染塵一愣,嘆道:「文兄這個也看出來了?」

見文言兮點頭,未染塵嘆道:「不瞞文兄,未某眼下便有一急事上手,可惜一直沒有好的人選。」

文言兮疑惑問道:「何事?」

未染塵道:「雖一件小事,只是此事至關重大。未某又有雜事纏身,分身不得。未某見文兄雖書生打扮卻是內力渾厚,氣宇軒昂,眉宇間透露豪氣,想來乃是有文有武有膽有識之人。不知文兄可否一助?」

文言兮呵呵笑道:「要人幫忙也不必將這麼多好話聽。能幫助朋友,文言兮義不容辭。說吧!」

未染塵亦笑道:「文兄真是豪爽之人。那未某就講了。」

文言兮點頭,未染塵緩緩道:「有此地向西走,約二十里處,有一地方名叫千里林。有兩人,一高瘦人叫賈半仙,一個略矮些叫吳一亦,文兄只需與這兩人接頭即可。屆時,這二人自會向文兄說明是何事。」

文言兮點頭道:「在下記住了。請放心!」

未染塵神情凝重道:「文兄,此事事關重大。所託之物,除你們三人以外,切勿讓任何人靠近。切記切記!」

文言兮疑惑道:「到底是什麼,讓朋友你如此謹慎小心?」

「這......」未染塵轉身,便不多語,似有難言之隱。

文言兮見他不語,也知定是不能多說,起身道:「也罷,文言兮就替朋友走這一趟!」

未染塵轉過身來,囑咐道:「文兄一定要小心,將此物安全送至地點,時候未某自會向文兄說明,眼下實在是不能多語。還望文兄海涵!」

文言兮道:「朋友之間說這話就見外了,文言兮定不辱使命!」

未染塵謝道:「未某真是感激不盡!」

文言兮笑道:「哈哈,感激的話先不按下說。待事情完成之後,未主人,能否讓我這個剛認識的朋友看一看三尺秋水的景sè?」

未染塵含笑道:「那是自然,屆時,未某在三尺秋水煮茶恭迎朋友!」

文言兮行禮告別,道:「請!」

語畢,便離開了酒舍。

未染塵目送文言兮離開,拂塵握於手中,神情憂慮,喃喃道:「希望事情能儘快見分曉。」

說罷,自己也離開了酒舍。

楓亦寒一行來到千機城,只見千機城大門緊閉,不由心生疑惑。但為防有詐,楓亦寒千里傳音,緩緩道:「聚賢閣閣主,楓亦寒前來拜訪千機城之主一笑紅塵!」

清脆傳音,頓時響徹大地。

楓亦寒眾人來到千機城能否找到神兵誅天?

一笑紅塵究竟是何人?為何能獨佔整個千機城?

文言兮應未染塵所託,未染塵口中所託之物究竟有何重大意義?

敬請諸位繼續觀看《鴻蒙神兵》第五回一探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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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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