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流
「嘿嘿嘿，小公子，咱們星圈原來可不是像現在這樣窮酸，聽說啊，原來啊，熱鬧着呢～有個大修仙門派～哎呀……好酒……」一個頭髮花白，其貌不揚的老僕，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大模大樣的和祝寒隔桌坐着，一面品着手中美酒，一面一臉陶醉的說着，一把長把掃帚靠膝立着，穿過老人的臂彎，斜靠在肩膀上。
「劉老，你又說些不知道哪裏聽來的瞎編段子，咱們這裏原來要是有個大宗派，怎地現在一點痕迹都沒有呢」韓雀兒利索的擦著一個瓷花瓶。
「丫頭！我老劉活了一大把年紀，還能騙人嗎？你沒聽說妖族有仙殿嗎……」劉老神情一肅一副認真的表情，看着屋子裏似笑非笑的兩人，一口喝光了杯中酒，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輕輕一推，笑眯眯的看着祝寒：「小公子，想不想聽仙殿的事情～」
「想」祝寒一笑，拿過酒壺來，給劉老斟滿。這劉老是遁天舟上新招的雜役，和韓雀兒一起照顧四層的活計，遁天舟的四層只有祝寒和韓林兩個住，實在沒什麼活，老劉看祝寒和藹，常常跟着韓雀兒來送果盤吃食，順便「閑聊」，一來二去和祝寒已經很是熟悉了。
「嘿，這仙殿嘛～自然是仙人住的地方，仙人除了每天練功還煉製丹藥，煉製的丹藥幹什麼呢，仙人自己是用不到的～所以啊，就餵給那些阿貓阿狗吃，結果這些阿貓阿狗吃了仙丹就變聰明了……於是便有了妖族～」
「嘻嘻，劉老～您就甭忽悠了～公子又不是小孩子，雀兒怎麼沒聽說過有什麼仙丹是可以讓動物變聰明的？您老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快來幫我搬東西吧」韓雀兒收拾完了，照例把祝寒床上的被套扒下來，換上乾淨的，這屋子裏的細軟，無論用不用，每天都要換的，東湊西湊湊了一大桶，老劉緊忙喝光了酒，道一聲：「來嘍來嘍，小公子明天聊～」兩三步到了近前，一手拿了掃帚，一手輕飄飄提起桶來。
「嘻嘻，您這老酒壺還真有力氣～」
「那可不，老頭我年輕時，可是靠力氣吃飯……」
等這一老一小兩個出了房間，屋子裏又靜了下來，每天這個時候是祝寒固定修鍊的時間，韓雀兒便利用這個時間打掃其他的房間，洗洗涮涮。
祝寒盤腿坐在塌上，靜心想了想，離開苦泉星一個多月，聽說再過三五日，在南斗停留一兩日，補給完畢便可直達無相星了，自天魁星啟程到現在半年時間，祝寒體內的氣只進行心脈的局部循環，也起到了不錯的效果，整個人氣血充盈起來，這半年祝寒的力氣又憑空長了幾十斤，視力，聽力，感覺都提高不少，按照這樣的速度，即便自己不修鍊，五六十歲的時候也鐵定進階宗師了，哈，無數人窮盡一聲追求的境界在自己卻是如此易得，這真的是件好事么？師傅可是告訴過自己，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除非是自己的老爸祝烈山，不然這樣平白的好處落在自己身上，總有一天自己也會面對那些常人不願意麵對的事情！到現在，祝寒十五歲了，經歷了這麼多的生死磨難，心智要比同齡孩子成熟一些，祝寒現在自然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太多古怪，是什麼人動了手腳！如果不是祝家的人，那才真叫讓人寢食難安，也許，在未來便會有什麼超出自己認知的事情發生……祝寒決定再見到祝烈山的時候一定得把這些事情弄清楚，還有那個仙殿，有機會或許應該去看看……
※※※
一間不大的四方石室，幽暗的燈光下，塊塊青磚呈現出綠中帶藍的顏色，這樣的地方，如果不是牢房，必然是專門用來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聲音傳來，牆壁一側，沉重的石門被推開，續而又關上，靜了一下，石室中響起兩人的對話：
「啊旺，消息準確么？」
「主子，錯不了，韓家這個新上位的四公子，整個一紈絝子弟，買了上千金幣的東西送人，這還不算，聽說他嗜酒如命，又好色，宴席的時候當眾調戲侍女～把他三叔，韓三爺氣的當場發了火，嘿嘿嘿，原本韓三爺還要帶了這四公子歷練歷練，一氣之下，自己去辦事把他提前打發了回來……」
「嗯……二房的四公子，只要不是特別出色，跟本進不了韓家的核心，出來收貨已經是不錯的差事了，自暴自棄，貪圖享樂也算正常，只是韓三爺這樣的人精，做事怎麼可能這樣草率，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詐！？」
「主子，您該不會是說，韓家使的調虎離山之計，那批貨根本不在這艘船上吧。」
「哼！也不是沒有可能，只不過小傢伙既然送上門來了，總要招呼招呼，即便貨不在船上，該留的也得留下來！我們虞遙家的東西是好拿的么！？」
「對，就算拿不回貨，也得收點利息！主子，那到時候船上的人……」地上的影子一晃間做了一個手劃在脖子上的動作，頗為滲人。
「還是不要了，韓家也是三大家族，總要給他們留着臉面，這批貨雖然重要，但是也不至於為了它和韓家撕破臉皮，好了，該準備的都準備好，明天人一到，立刻通知我，我要親自會會這位四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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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鐵扇一合，一個模樣三十幾歲的人將雙腿向桌子上一搭：「明天又是一場惡戰……宗師……不知道我們兩個打不打的贏……」
「是你一個，死了，我會收屍的」一個老太坐在靠窗的陰影里，沒有任何語氣的說道。
「燁香主，你說他會在船上吧」這屋子裏坐着的模樣三十多歲男子和七八十歲老太便是自由域赫赫有名的紅葉堂香主：笑面虎和柳葉刀。
「笑面虎，你不要低估女人的直覺」
「那你說明天動手，要不要順便連那個小公子也一併解決了？」
「哈，殺得了吳，隨你」老太好像聽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冷笑一聲。
「你笑起來也不醜，為什麼不多笑笑，天天笑十年少」
「像你？老妖怪」
……屋子裏陷入一片寂靜
※※※
南斗星空港，一艘私人遁天舟內。
「大哥，你非要這麼做？得罪了韓家哪有好果子吃？」船艙里四個壯漢，個個身材魁梧，太陽穴飽滿，氣息沉定，武功不俗的樣子。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只要傷了姓吳的，我就有三成把握最後勝出！」
「可是……」
「沒什麼可是！成王敗寇！只要我贏了，向韓家示好，他們一樣會支持我！」
「大哥！你現在只差一步了，再等幾年，還不是手掐把拿，何必冒險啊」
「哎～你們以為我沒想過，你們三個蠢蛋，宗師是那麼容易成就的？差一步就是十萬八千里！這一年多，無論我如何修鍊，始終不得寸進，再等幾年，過了四十六歲身體巔峰，想不退步都是不可能的，宗師，那是永遠也別想了！只有得了韓家這樣的家族支持，才能想別的法子成就宗師！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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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
「師弟，在遁天舟上悶了一個多月，憋壞了吧，不如出去走走？」遁天舟尚未落地，韓林便來到祝寒房間，看他的樣子彷彿坐了一個月的牢獄，急待脫籠。
「好啊」想想再有半個多月就可以和父母相見，祝寒不由得一陣激動，原本丟了錢袋，兩手空空，可是在飲源食府，那女管事又賠給自己一個錢袋，打開來看，乖乖，真夠大方的，裏面居然有二十個金幣！有了錢，不如在南斗星買點小點心特產回去，也好讓爹媽高興。
遁天舟一落地，韓林就拉着祝寒帶着人迫不及待的下了船，直奔港外。可惜沒走出多遠，便聽一聲：「公子請留步」祝寒扭頭望去，卻看見一個身穿錦袍的妖狐笑盈盈的走來，在飲源的時候，妖狐，祝寒也見過一些，各個嘴巴鼻子尖尖，看起來有些好笑，不過這一個看起來卻好像有些不同，頗有幾分氣度，韓林等人也駐足打量。
「公子可是韓家的四公子，韓林公子？」那妖狐不緊不慢的上前來，不卑不亢的問道。
「你是誰？」韓家一人上前一步，將韓林擋在身後。
「呵呵，在下虞遙家，虞遙旺旺，我家主子虞遙辰偶遇公子，看公子氣度不凡，又是從韓家的遁天舟上下來的，猜想是新進從古塔回來的四公子，所以特地差小的來問候，若是四公子，既然來了南斗星，我虞遙家自然要盡地主之誼」韓林順着虞遙旺旺所指看去，在自己身後不遠，一群人抬着一頂散轎，上面端坐一個妖狐，正微笑着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