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行走的恥辱
十四年後。
天牧國，北溟城。
夜。
「白善，你只是個體內連輪海都沒有的廢材，別說無法修鍊，連理論知識測試都在學院中期期墊底。」
「我天賦覺醒時，體內輪海開三脈，身為黃金班學員，十六歲成為一名靈士。」
「你以為像你這種如同被人踐踏在腳下的泥土，也配痴心妄想追逐一顆註定被眾人所矚目的星辰？」
「與我而言，你的愛慕不僅低廉，對我來說更是一種恥辱。」
男子冰冷的話語，帶着一種極其厭惡感，字字扎心。
靈雲學院外院學生宿舍區，一間普通寢室中。
回想白日身為外院天才的秦琅在學院的小廣場上，當着所有同院學生的面，在眾目睽睽之下以一種睥睨的目光進行藐視，毫不留情的拒絕且打擊自己，白善默默嘆了口氣。
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看來在自己夜晚的第一人格還沒出現的時候，白天活動的第二人格又給自己惹了很大的麻煩。
以往愛慕那個外院天才秦琅也就算了，最多也不過就是犯犯花痴，追在人家的屁股後面跑。
但這一次竟然直接就拉住人家的袖子在廣場上當面告白。
真是，色膽蒙了心。
這種雙重人格的癥狀已經持續了將近十年的時間。
這是十四年前那場災難之後所留下的後遺症。
從四歲開始，白善的體內就分裂出了第二重人格，會在白天佔據自己的身體行事。
只有到入夜，自己的主人格才奪回身體的掌控權。
要說這第二人格簡直和自身的主人格性格畫風不要相差太大。
反應遲鈍，神經大條，性格膽小，自制能力差，犯痴傻更是常有的事情……
總是能在白天給白善闖下一堆亂七八糟的破事，留着等真正清醒的時候給『她』擦屁股。
抬頭瞅了瞅鏡子中的自己，膚色蠟黃，五官平平無奇，咋眼一看簡直就跟營養不良的黃毛丫頭一樣。
這副尊容，也難怪會被嫌棄抨擊。
不過白善不僅沒有半絲分毫的傷心，反而相當慶幸在內心感嘆了一句。
好在自己聰明，總是在第二人格蘇醒之前，先進行了一番易容，否則以真容示人，她白善也不用在這個世界混下去了。
「不過，第二人格闖禍是一回事，被人當眾羞辱又是另外一回事。」
自己的名字中雖然帶着一個『善』字，可不代表着她是什麼真正的『善男信女』。
相反她可是相當的記仇，到了睚眥必報的地步。
即使就連白善都相當嫌棄自己的第二人格，但那並不代表就可以被其他人肆意羞辱。
腦子中浮現出白天的畫面與話語，白善那倚在桌面上顯得異常好看玉白的手掌，併攏著修長的雙指，指尖輕叩著桌面。
「賤泥與星辰么！或許有天你會後悔說出這樣的話。」
正在白善思索間，一個囂張的女聲突然從門外響起：「賤泥，快給本小姐滾出來。」
這個聲音……
白善清淺的略帶一點褐金色的眸子微微一眯，腦海中旋即就有了聲音主人的信息。
木妍，同樣是靈雲學院眾多愛慕秦琅的女學員之一。
要說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這個木妍在外院中的實力能排得上前十名。
年僅十五，已經在體內打通了五道輪脈。
雖比不上秦琅的天賦，但在同齡人中也算佼佼者。
而且她還是北溟城三大家族中木家的嫡系四小姐。
在外院中，木妍一向以秦琅的女友身份自居。雖然從未得到秦琅任何的正面回應，但這並不妨礙她向那些對秦琅抱有想法的異性實施某些手段，然後逼迫她們遠離秦琅。
所以當下，白善想也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深夜來找自己的意圖是什麼了。
讓自己滾出去就要滾出去，開什麼玩笑？
難道她不要面子的？
就是第二人格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更何況現在還是清醒狀態下的白善。
「滾，我是不知道怎麼滾。不如木小姐親自示範一下？好叫我開開眼界。」
白善氣定神閑的悠悠說道，坐在椅子上，根本就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
而彼時，宿舍的門外站着三個人影。
為首的少女容顏嬌艷，尚未褪去稚氣的臉龐染著一抹不符合這個年紀該有的蠻橫之色，硬生生的破壞了原有的少女原有的嬌俏。
這個少女，正是木妍。
至於另外兩名看上去年紀比這個嬌艷少女還要大個一兩歲的女子，同樣也是靈雲學院外院的學生。
只是此時的三人，眼神中都流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
剛剛從那房間裏面傳出來的話語，是白善那個傻子說的？
要知道，白善在靈雲學院可是出了名的慫包，膽小怕事也就算了，就連做事說話都帶着一股痴傻勁。
在整個外院的名聲一點都不比那些學院的風雲人物差，甚至在靈雲學院，白善還有着『行走的恥辱』這個稱號。
剛剛回應木妍的那句話，可絕對不是一個傻子該說的，也敢說的話。
明擺着就是赤果果的挑釁啊。
難道是誰在這個宿舍中冒充白善那個傻子？
就連木妍也因為這句話，楞了一下，隨後眼神燃起慍怒的神色，咬牙道：「無論是不是那個賤泥，敢這樣對我說話，本小姐一定要叫她好看。」
「王柔、李青青，你們兩個，給我把門踹開。把人給我抓出來。」
木妍沖身旁的兩個女子說道。
那叫做王柔和李青青的兩名少女對視一眼，然後聽從木妍的話語，直步上前，二話不說，直接抬腳狠狠踢開了寢室的房門。
這間寢室沒有上鎖的跡象，在兩人的『蠻力』之下，房門一下就被踹開了。
王柔和李青青一起走了進去。
但是緊接着，房間裏面就響起了『咚』『咚』兩道肉體相撞的聲音。
下一秒，兩道不明的黑色物體就從房間中橫飛出來，砸向一時之間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的木妍身上。
木妍只感覺兩股重力狠狠撞在自己的身上，就像被大鐘砸中了腦袋，除了疼痛之外還伴隨着一陣暈眩感湧上，狼狽的跌倒在了地上。
「怎麼，學院或是家中長輩難道沒有教你們怎麼進別人的房間嗎？」
帶着一絲微涼寒意的聲音出現，白善的身影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冷眸看着同時倒在地上的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