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後，有我
眾人大驚，面容皆是出現恐懼的神色。
化掌如山，這是只有一方大能才能施展的能力。
「爾敢！」
祭壇上，老人皇反應極快，驚怒的同時體內爆發出磅礴而又強大的氣息，面對那隻巨大無比的手掌轟出山崩地裂的一拳。
熾熱的熊熊烈焰化為一條體積龐大的狂龍，所過之處，焦灼的氣體連石頭都能湮滅，沖向那個手掌。
雲端之上，出現一聲輕嗤：「區區小道。」
那隻手掌並未因為那條由烈焰所化的狂龍有半點退讓的趨勢，反而顯得愈發強勢的壓了下來。
在所有人眼眸瞳孔緊縮的倒映中，只見老人皇的全力一擊被對方輕而易舉化解。
那條狂龍被拍成道道流火，在空中四濺開來。
而老人皇的身影也從祭壇之上飛射出去，砸在古殿前的一根石柱上。
石柱崩裂，老人皇口中嘔血，揮拳的那隻手臂仿若無骨耷拉在身側。衣袖襤褸，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從手臂表層刺出。
「真凰氣運，豈是爾等小國螻蟻所能具有！」
方才雲端上輕哼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的語氣中更是充滿了不屑與漠視。
隨即，那手掌對着女嬰直直壓下，點出食指，落在女嬰的眉心處。
「不準傷害吾孫。」
老人皇身負重傷，眼見女嬰性命堪憂，生生提起一口氣，甚至不惜動用禁術，要抵抗那手掌的接近。
只是老人皇還未接近那隻手掌，一支十尺，泛著森冷光澤的烏黑鐵箭帶着幾欲撕裂空氣的渾厚力量猶如雷霆般疾速射來。
且角度無比刁鑽、狠辣。直直衝着老人皇的命門而去。
老人皇未曾閃躲，直面迎上，體內爆發出的力量與那鐵箭抗衡，在空氣中摩擦出雷火。
終究還是身負重傷，那烏黑鐵箭雖然來勢洶洶，但威力其實並不及那隻巨大手掌的五分之一。
在兩股力量僵持有五息的時間之後，那烏黑鐵箭便突破了老人皇的防禦。
不過因為先前那般耗損，烏黑鐵箭略微偏差原先的軌跡，穿透過老人皇的掌心，最後射進老人皇的左眼之中。
也就在這時，那隻巨大的手掌將女嬰眉心中的鳳凰魂體生生剝離出來。
已經與女嬰的精血融為一體的白鳳，本是銀白色的魂體，從眉心被強行剝離出來之後，則是呈現成人半個拳頭大小，血液凝聚而成的鳳凰形態。
白凰魂體從眉心抽離之後，女嬰本來紅潤健康的小臉頓時失去血色，籠罩上一層紫灰色的死氣，生機迅速衰竭，原本平穩的呼吸也瞬間孱弱下來。
這種抽離魂體精血之痛，恐怕連一名成年人都忍受不住。但是女嬰從始至終卻沒有發出過一聲疼痛啼哭的聲音。
反倒是看到這一幕的老人皇，左眼鮮血汩汩流下，右眼目眥盡裂，一頭灰黑色的頭髮頓然變得一片花白，原本精神矍鑠的面容也在此刻盡顯龍鍾老態，有痛苦、自責、悲慟……
老人皇留着血淚，仰天發出哀嚎：「孫兒，是爺爺沒有護住你。」
天空異象消失，雲層漩渦盡數散去，流露出一直掩藏在雲端之後的兩道身影。
那兩道身影一高一低，一老一少。
老的比老人皇的年紀還稍顯年輕一些，而小的則是一名女娃子，看年齡卻是有八九歲的模樣。
她身負箭筒，手中持着一把大弓，長相也是精緻無比，看得出來是個美人胚子。
氣質很是顯貴，只是那小臉卻無比冷傲，眼眸深沉帶着一絲不悅，不應該是這個年紀的女孩該有的表現。
可以看的出來，方才準備射殺老人皇那一箭，正是出自這名女娃子的手筆。
她低垂眼帘，睥睨著下方奄奄一息的女嬰，如同蔑視一隻螻蟻般充滿漠視，隨後開口，語氣寒冷且充滿強勢。
「無用之人，不如殺之，以絕後患。這等氣運不是你們這種小國所能擁有，今日起，這真凰氣運便為我所用。」
那團凰形精血在那名老者大掌中拚命掙扎，想要逃離，卻被死死囚禁。
原來這名強大的老者竟然也只是這名女娃子的老僕而已。
區區一名老僕，實力堪比一方大能，由此可以想像，這女娃子身後的背景有多可怕。遠遠凌駕在古國之上。
話語落罷，那女娃子再次執弓，將十尺長的烏黑鐵箭搭上，將弓弦拉至滿月狀，帶着滿滿的殺氣，對準祭壇上女嬰弱小的身軀。
鐵箭離弦，力量之強大，甚至於箭矢在空氣中摩擦出雷火，帶着必殺的決心，任何人都無法阻止。
那烏黑鐵箭帶着嗜血寒芒，幾乎眨眼間就要洞穿祭壇上生機衰弱的女嬰。
但就在那箭矢距離女嬰心臟不足半指距離之時，女嬰的胸口驟然綻放出一陣強烈的青芒……
隨着青芒的出現，女嬰腦海中的畫面到這裏戛然而止。
男子收起點在女嬰眉心的手指，如玉雕琢般的手掌輕輕落在女嬰的小腦袋上，略帶嘆息低喃：「這是你必經之局，唯有絕境，方能涅槃。今後，有我，照顧你。」
女嬰雙眼緊閉，五官十分小巧精緻，就像瓷娃娃一般好看。可惜氣息微弱，彷彿隨時都將死去。
焦灼著這片大地的火色流光最終察覺到了木盆或是女嬰的氣息追隨而來。
流火四濺，將九曲河上所有的蘆葦全部點燃。
河面上燃起了熊熊烈火，映的整片夜色也染上了一抹血光，唯有那輪圓月保持着清冷銀輝。
一共有六道身影降臨在竹台前，氣息都十分強大。
至少與畫面中，鼎盛時期的老人皇無差。
這些人是追殺女嬰而來，同樣也是那女娃子的追隨者。
「化玄境的靈王，很強嗎。」
男子的唇角勾出淡淡弧度，左手懷抱女嬰，伸出素凈白皙的右手，食指指間盤旋著一朵有龍眼大小般的冰蓮，冰蓮外表猶如真蓮一般栩栩如生。
在冰蓮出現的瞬間，九曲河的水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成一層薄冰，燃燒着蘆葦盪的烈火也被寒氣湮滅。
在那四人驚恐的注視下，男子屈指一彈，那朵冰蓮旋即飛了過去。
「帝，帝……」
見到這一幕的四人眼眸無限放大，伴隨着畏懼、恐慌、顫慄的情緒，在口中的話還未說完，便眨眼成了一具具人形冰雕。
看着毫無反抗之力的四人，男子喃喃了一聲：「我的人，可不容許受到任何傷害。」
青袍長袖微微擺動了一下，在男子轉身的霎那，身後的六具冰雕頓然化為粉塵，在天地間不留下一絲的痕迹，彷彿這個世間從未有過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