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誰的女兒？

餘生只是定定地看著靳年，並沒有說話。靳年試圖伸出自己的手去牽住她，卻被她迅速地往後躲了過去，臉色也白了許多。然後好像很嫌棄自己的樣子，撕扯著自己的手臂。

靳年看在眼裡，心裡很是心疼，想要上前抓住她傷害自己的手，可是，他只要越靠近，她就傷害自己越多。靳年只好獃在原地不動，可是這樣也不是辦法。「你，要不就跟她先暫時住在這裡吧，看她這副樣子，也不可能跟著你走的。」男人咳嗽了兩聲，想要勸誡靳年。

餘生還在那裡撕扯著自己，靳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趁她沒有注意，一下子就撲了上去，雙臂緊緊地把餘生的雙手圈在懷裡，避免她在傷害自己。餘生感受到靳年的接觸，整個人就開始變得瘋狂起來，十分抗拒。

餘生拚命掙扎著，靳年一方面要控制她，一方面又害怕傷到她。餘生倒是沒有什麼事情，倒是他自己的手臂上被餘生抓出了兩道血紅的印子。餘生嘴巴張得大大的，頭搖晃著，喉嚨裡面嘶吼著，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整個人顯得十分痛苦的樣子。

靳年就這樣緊緊地抱著她，直到餘生喊累了，喊啞了，整個人放鬆地癱在他的身上的時候，靳年才感覺到自己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濕，手臂上面的傷口，更是火辣辣地疼痛。

靳年撫摸著餘生的臉頰，感受到掌心的濕意，他抵著餘生的額頭，「傻瓜，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不要你。可是，你為什麼不要我了呢？生兒，我是靳年啊，是你的靳年。我們之前都已經經歷過那麼多的大風大浪，現在好不容易可以走到一起了，為什麼你卻不要我了呢？」

靳年說著說著，自己都哽咽了。餘生一動，抬起眼眸看向面前的這個人。她只感覺得到，面前的這個男人，她好熟悉。可是，他好像也很嫌棄自己。對，她很臟，很臟！

她從出生開始，就是被那麼多的男人的血液混合著，長大了，還要被別的男人強暴。她從來都不幹凈，她不要任何人靠近自己，對，他們都會嫌棄自己，尤其是面前的這個人！

有了這樣的認知，餘生一把推開面前的男人，但是目光依舊獃滯，她整個人的身體往後退了幾步，靳年被她的這一個動作給傷害到了，但是，他依然強打著笑顏，討好著餘生。

「老婆，跟我回家好不好？」這一句算是乞求了，靳年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餘生把自己排除出記憶的這一天。如果是以前，他大可以直接抓住她的手，然後大聲地罵她兩句蠢貨。可是現在，看見她排斥自己，他就硬氣不起來。

余老爺子詫異地看了一眼靳年，他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靳年的。這商場上，他可是從來都是大刀闊斧一般，要說他的那個大孫子是手下不留情，而靳年就是真的憑藉自己的能力，強勢開道的人。

所以，他很看好他，李熏喜歡他，而他為了要彌補他們兩個孩子，也從中牽線搭橋過幾次，靳年就愣是一點意思也沒有表現出來。那個時候，他為了這件事情，還特地找了靳年過來聊天。他告訴自己，有一個很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只是覺得喜歡，可是，等到失去了她的時候，才發現，就好像在生生地剜著自己的心一樣。

不過，那個女孩好像喜歡的卻是他的哥哥，而且後來兩個人分手了。他沒有想到，靳年對於一個背叛過自己的女生，依舊是這樣的疼愛，放在心尖兒上。剛剛那樣的低聲下氣，他都有點覺得不可思議了，更別說是別人了。可以想見，這個女生在他心底的分量，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讓她一個人靜靜地呆著，然後時不時地跟她說說話，這樣說不定就會有一點改變。她，她媽媽就是這樣的。咳咳，咳咳。」男人咳嗽地厲害，這句話說完之後，差點一口氣就沒有接上來。

靳年搖了搖頭，「放她一個人，我不放心。我想，要是帶她到熟悉的地方，多看看，多見見，說不定會好一些。以後，我去上班的話，也把她帶在身邊就好了。」靳年把自己的手輕輕覆在餘生的手上，雖然她拒絕，可是，靳年被甩開一次，再陌上，甩開，再摸上，直到餘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甩開之後，靳年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其實，他的內心是在責怪自己的。說什麼尊重她的選擇，說什麼如果見過了，心裡的這個坎兒就可以過去了。現在倒好，坎兒沒過去，倒是又添了個溝。他自詡聰明，卻並不是料事如神。

靳年拉著餘生從凳子上面站了起來，揉了揉餘生的頭髮，像是哄著小貓小狗樣，溫柔地對著餘生笑著，「生兒，我現在帶你回家好不好？我們的家？」餘生看著他的表情，本想搖頭，可是，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靳年看見餘生的動作，臉上的笑容更加地大了，像是得到了什麼大的滿足一樣。餘生伸出自己的手，在靳年的臉上捏了捏，靳年一愣，但是就著她拉著的姿勢，嘴角裂開到最大，餘生也跟著笑了起來，咯咯，咯咯地笑聲，聽起來就像個孩子。

靳年拉著餘生的手坐進車裡，她還在看著自己笑的傻樣，靳年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得意地笑了，「老婆，你最乖了，我愛你。」餘生一愣，但是有樣學樣，也在靳年的臉上啃了一口，蹭了他一臉的口水，然後哈哈地笑著，嘴巴嘟著，像是偷吃到了蜜糖一樣。

靳年幫餘生系好安全帶，「老婆，我們現在就回家。」兩手放在方向盤上，打著方向。那胳膊上面的道道紅痕，現在越發的清晰，而且有幾條都已經腫了。餘生看著靳年的方向，自然是看見了。

小嘴一癟，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痛，呼呼。」靳年見她要往自己這裡撲過來，為了安全著想，急忙在安全地帶停了下來。餘生緊緊地抓著靳年的手臂，「痛，呼呼。」靳年揉了一下餘生的臉頰，「我不痛，只要生兒乖乖的，我就不痛。」

餘生趕緊點點頭，「我一定乖乖的，可是，我，我，你嫌棄我。」說著，餘生又要撕扯自己，靳年趕緊制止。「傻瓜，我要是不要你，嫌棄你，我會帶你回家嗎？生兒，你要記住，你是我妻子，是我靳年的老婆，這輩子，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生兒，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不要你的。倒是你，總是會丟下我。」

餘生看靳年的情緒有些低落，趕緊抱住他，小腦袋靠在靳年的肩上，「我不會不要你的，不會丟下你的。你別難過。」靳年摟住餘生，「好，我不難過，我們以後一定要好好過下去。」

余家大宅，在靳年他們走了之後，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鳳玉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中年男人，「她明明就是你的女兒，呵，你卻因為怕擔責任，竟然編出這麼一段謊言出來！」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嫉妒那個女人。可是，我到現在才明白，你心中最重要的人是你自己，至於其他人，都只是你的附屬品，想拋棄就拋棄，想踢就踢的。我能夠在你身邊呆這麼久，想必是我的娘家還有點利用價值。」

說完這些，鳳玉突然就像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枕邊人，這麼多年，她都看不清楚他。她爭了這麼多年，嘔了這麼多年的氣。跟一個早已不在的人爭風吃醋，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她們兩個在他的心裡，根本只是價值多少而已。

余老爺子看著自己的二兒子，臉色也沉下不少，語氣裡面滿是諷刺，「呵，看來你倒是瞞著我不少事情啊！怎麼，不打算交代嗎？」「咳咳，爸，你別聽鳳玉胡說。你也知道的，她就是這麼一個善妒的人，總覺得我和茹芳之間有什麼，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是嗎？既然是這樣，那我現在就帶餘生去醫院做個親子鑒定吧。」老爺子說著，就要拄著拐杖往外面走去。男人趕緊攔住他，「爸，爸，咳咳，咳咳。不要，不要。」

老爺子轉過身看著他，「老二，你總是覺得我偏心。雖然你不說，但是我都知道。老大穩重，所以我更加地看重他，其實你不說那些話，當初我也不會允許老大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

「可是你，為了有爭奪的力量，故意接近鳳玉，想要藉助她的家族勢力，來為自己謀划。你跟茹芳談了那麼多年的戀愛，後來卻分手了。你以為這些我不知道嗎？你也是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不關心？」

「後來，其實是你主動找的茹芳吧，你知道她已經談婚論嫁，可是你不甘心，你製造了一場綁架事件，想要鳳玉的家人拿出一筆贖金出來，但是你沒有想到的是，茹芳去救了她，而她自己被困住了。」

「那麼多的男人，也是你找過去的，你本來是想要安排給鳳玉的吧。沒有想到卻陰差陽錯，那些人強迫了茹芳。你看見她那副樣子，你並沒有救她，反而是雪上加霜，也強迫了她。那個孩子，在李未去醫院做鑒定的時候，我已經悄悄拿來和你的做過比對了，她是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