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惹上官司
不錯，她是個女子，同時也是位捉妖師。
從山裏回來，為了方便，她故意易容成男人模樣，卻沒想到剛回到長安城，喝口茶的功夫，就意外收了只妖。
估摸著這狐妖也有千年之久，今日這茶，她倒是喝的值了。
蘇長生嘴角微勾了勾，將人皮面具摺疊好放進一個錦盒裏揣到懷裏，隨後又彎腰將幻化成狐形的白綰綰拎起，快步離開了小巷。
左拐右拐幾個彎，最後在一家胭脂店後門口停下。
咚咚~~
她抬手敲了兩下門。
「來了！」
人未見，聲先至。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入耳簾，緊接着後門被打開，一個約莫十五六歲，梳着兩個麻花辮的少女從門裏冒出頭來。
「姐姐，你回來…啊，狐狸！」
少女剛想和她打招呼，卻在瞧見她手裏提着的白狐，嚇得連忙倒退回了門裏。
「姐姐，明知我怕狐狸，怎麼還帶狐狸回來？」
「別怕，她沒有內丹，又受了傷，傷不着你。」
「那我也怕，姐姐，你趕緊將它丟了！」
蘇長生見到小丫頭嚇得臉色蒼白，倉皇逃離的背影，忍着笑低頭說道：「你嚇到我妹妹，你說我該不該現在送你上路？」
白綰綰聽聞，急忙激烈的掙紮起來。
不過最終蘇長生還是沒有真的結果了她，而是點了白綰綰的睡穴，隨後又關上門提着她進了院子。
一路從山裏奔波回來，再加上剛剛抓妖廢了精力，此刻她乏的很。
將幻成狐形的白綰綰丟在柴房后，蘇長生直徑去了耳房，在耳房裏簡單的梳洗過後，又換了身舒服的褻衣，這才躺到了閨房的床上。
想着先美美的睡上一覺，等睡醒了再處理狐妖的事情。
結果還沒等她睡多久，就又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喧鬧。
「荼荼，發生什麼事了？」
被擾了睡眠，蘇長生不悅的睜開眼從床上坐起。
荼荼神色慌張的從外面跑進來，「姐姐，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人，說是大理寺的。」
「大理寺？」
荼荼連連點頭，蘇長生擰眉，暗暗想着，自己幾時又惹到大理寺的人。
但腦袋空空，並沒有任何印象，索性沒再去想，而是掀起被子下床。
等她換好衣服走到前廳，果然瞧見一群官兵站在門口。
帶頭的男子原本是背對着她站着，但在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那男子立即轉過臉來。
四目相對，均是一怔。
蘇長生意外的是，眼前這男人長得可真俊俏啊！
鬢似刀裁，眉如墨畫，玄色官服穿在身上，非但沒有絲毫的異樣，反之還越發襯托他挺拔的身材。
但不知為何，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寒眸，心底卻有一絲痛楚。
蘇長生暗疑，莫不是他前世傷過自己？
聞人璟倒是沒怎麼注意蘇長生的相貌，他感到詫異的是，明明證人說是個男人，又怎麼出來的是個女子？
「民女蘇長生，見過大人。聽民女妹妹說，大人是來找民女的？不知大人找民女所為何事？」
聞人璟聽見蘇長生說話，陡然回過神來。
點頭：「方才有人去大理寺報案，稱自己的親人白綰綰失蹤，爾後又有人瞧見白綰綰跟你走了。」
「大人說笑了吧？」
蘇長生掩唇輕笑：「且不說民女認不認識白綰綰，即便是認識，民女今日一整日皆在家裏，一步都沒有出去，又怎會知曉白姑娘的下落。」
「休要狡辯，茶樓的茶客已經指認就是你！識相的話，快些說出白綰綰的去向，否則，別怪我們將你帶回大理寺！」
不等聞人璟再開口，一旁的手下安午就插話道。
「你們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姐姐都說了沒有出門，你們還要抓她去大理寺？還有沒有王法了？」
荼荼氣憤不已，蘇長生見狀，佯裝生氣的怒嗔。
「荼荼不許無禮！」
「姐姐！」
荼荼還想多說，卻被蘇長生一記眼神瞪的，不甘的閉上了嘴巴。
隨後蘇長生又轉移視線，目光清冷的看向聞人璟。
「大人，既然是有人瞧見是民女帶走了白姑娘，那民女便隨您去大理寺與那『證人』當面對峙，不過民女丑話可說在前頭，若是查清楚不是民女，那大人可是要有說法。」
聞人璟面色微沉，「自然。」
「既如此，那邊帶路吧。」
聞人璟沒再說話，而是轉身率先離開。
「姐姐！」
「沒事，沒做過的事便不用怕，姐姐待會兒便回來。」
蘇長生溫聲安撫著荼荼，袖中的手卻暗暗揮動着。
直到結界浮現出來，她才垂下手，若無其事的轉身追上了聞人璟。
荼荼眼睜睜的看着蘇長生被帶走，着急的直跺腳，正當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之際，耳旁突然傳來熟悉的詢問聲。
「荼荼姑娘，你怎麼站在門口啊？」
荼荼轉臉看向來人，在看清楚她是誰后，頓時兩眼放光的朝她狂奔過去，「宋小姐，救命啊！」
……
蘇長生活了許多年，故而不是第一次進大理寺。
但不知為何，她每次進去，都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不過為了面子，她還是佯裝無事的邁著大步前行。
而聞人璟雖注意到她蹙眉，但也沒多想，而是直徑帶着蘇長生進了大理寺。
大廳。
聞人璟坐在堂上，蘇長生則是面無表情的站在堂下。
趁着手下去尋證人，聞人璟暗中打量起她。
見她看上去不過雙十的年紀，怎地就有了一家胭脂鋪？
蘇長生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似的，勾唇道：「少卿大人，長得年輕，也是犯罪么？」
「兩個時辰前，你在何處？」
聞人璟被戳穿心思，面色微僵的匆忙轉移話題。
蘇長生收回笑容，「少卿大人，民女方才已經說過，民女在家裏，一整日沒出過家門半步，少卿大人您既然不信，那不如再耐心等待，待那『證人』來了，我們當面對峙，孰是孰非，不就知曉了？」
聞言，聞人璟雙眸微微眯起。
他見蘇長生臉上一絲慌亂都沒有，不由得心生疑惑，莫不是，她真的沒有撒謊？
「聞人大人，聽聞昨夜城中死了兩個番人，不知兇手是否已經抓到？」
聞人璟表情微怔，似是想到什麼，神情驟冷。
「是誰告訴你，死了兩個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