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心有不忍

嚴芷菡嚇了一跳，儘管她知道嚴寶有時會預知到一些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但是她一點都沒有想過讓嚴寶和嚴曉菲的鬼魂扯上關係。

「不……不能這麼做……」嚴芷菡慌亂地搖著頭，然後就往卧室里沖，一把奪過嚴寶手中的畫板，抽出上面的畫紙，撕個粉碎，扔進馬桶里，一陣水給衝掉了。

楊曉亮一臉驚異，嚴芷菡過激的反應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恰巧這也說明了對方一定有事瞞著他。到底是什麼事呢？楊曉亮就覺得一定是自己沒有做出漂亮成績來，讓嚴芷菡對自己有看法了。於是他立刻又開始獻殷勤表忠心：「姐，我今天一定得擱這裡守著你和嚴寶，你可千萬別趕我走，我得保護你和嚴寶……」

「保護我和嚴寶？」嚴芷菡怔了一下，然後哈哈笑道，「你是擔心嚴曉菲的鬼魂會來找我和嚴寶嗎？怎麼可能呢？我跟嚴曉菲生前不認識，她的鬼魂怎麼會纏上我呢……」

「姐，你真的不認識嚴曉菲嗎？」楊曉亮突然問道。

嚴芷菡這回完全怔住了，就算她沒有刻意隱瞞楊曉亮嚴曉菲是她前夫的情人，她還是不認識嚴曉菲的，若不是上次跟著姜磊翻窗進入1202，無意中看到了嚴曉菲和姜磊的合影，她根本就不知道嚴曉菲原來就是介入她婚姻的小三。

「你為什麼這麼問？」她瞅著他。

楊曉亮遲疑了一下，就把他的分析說給嚴芷菡聽。他說他在這公寓里就跟兩個人熟，一個是保安大哥，一個就是姐姐你，除此之外那些之前他陪著看過房的客戶都是泛泛之交，甚至可以說是陌生人，嚴曉菲的鬼魂不會為了接近這些人來上他身的。

想到鬼神上身一說，楊曉亮忍不住又開始疑惑起來：「姐，我看那些小說上說鬼上身都得有些癥狀，還會胡言亂語，可我咋什麼異樣都沒有呢？難道是我那同事狄娜逗我玩的？」

嚴芷菡這會兒聽他一口一個鬼上身的，胳膊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忍著強烈的不適感，說：「曉亮，你聽我說，我承認現在這個公寓里可能出現了一些靈異事件，但是不能一口就咬死就是嚴曉菲的鬼魂乾的，也許是有人利用這一點鑽了個空子，藉此來嚇唬人的！至於他這麼做的目的——只能再觀察觀察。」

楊曉亮附和道：「是的，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對於姜磊的懷疑不能放鬆，你看他今天看嚴寶的畫時臉色都變了，一看就是心裡有鬼鬧的，不然不能那麼失態。」

嚴芷菡點著頭：「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自從我第一天搬到這裡來，這個人就跟個鬼影子似地纏著我，還想讓我把嚴寶也送到他那去學畫，不知道他究竟安的什麼心！」

「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唄！有這麼個危險的鄰居在你身邊，我就更不能夠離開了。」楊曉亮說著，更加堅定了留下不走的決心。

嚴芷菡琢磨著，說實話，她一個人帶著嚴寶住在這裡的確不是太有安全感，但那個留在這裡保護他們母子的人絕對不應該是楊曉亮，在她的眼裡，他也是個孩子，只不過長嚴寶幾歲而已。可是目前這種狀況，似乎也只有楊曉亮能夠幫助她了。江峰連她住在哪裡還不知道——當然不排除他已經找人查到了她的新住處。但是這個人對於她而言已經是陌路了，她即使再無助，也不會去找他。

楊曉亮見嚴芷菡也不反對他留下來陪他們母子了，於是自作主張地走進廚房，一邊說：「姐，我給你們做飯吃吧！我炒的麻辣香鍋可是一絕！」

嚴芷菡笑笑：「你行嗎？還是我做給你吃吧！」

楊曉亮回頭沖嚴芷菡笑笑：「別啦，姐，你就等著吃吧！要不，你去陪嚴寶玩吧！」

嚴芷菡看著楊曉亮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一陣感慨，她原來是想搬到這裡來尋找答案的，沒想到認識了這麼個簡單快樂的年輕人，怪不得嚴曉菲的鬼魂會選上他做代言人。想著想著，嚴芷菡就心裡一緊，這是個跟一張白紙一樣乾淨的年輕人，與人無害，她卻在欺騙他利用他，如果日後他得知了真相，他還會這麼快樂地在她的廚房裡做飯給他們母子吃嗎。

嚴芷菡走到廚房門口，瞅著楊曉亮，欲言又止。

楊曉亮正在洗菜，聽見身後有動靜，就回頭看，一看到嚴芷菡那張晦澀的臉，頗為不解，於是問道：「姐，你咋了？怕我把你廚房給弄亂了？」

嚴芷菡趕緊說：「不是，不是，我就是來看看我能幫忙不？」

「哦，那就不用了，我說了，今天這頓飯我來做。你和嚴寶就等著吃吧！」楊曉亮說著手裡的動作更快了：洗菜、摘菜、選菜、配菜……別說，那架勢還真像那麼回事。

嚴芷菡在他身後突然說道：「曉亮，你好像從來都沒有問過嚴寶爸爸的事——你是在刻意迴避嗎？怕我介意？」

楊曉亮趕緊說：「不是的，姐，其實你買房時填的資料我都看了，你的婚姻狀況是單身，所以我沒有必要多此一舉來問你的。」

嚴芷菡笑笑：「原來是這樣。其實我可以告訴你嚴寶爸爸的事情，我們一年前就離婚了，然後我就帶著嚴寶搬到了這裡來。」

楊曉亮輕聲問：「姐，你為什麼非要買這個房子呢？這也是我一直不解的地方。我一直認為是我們經理為了沖業績故意誘導你買下它的。」

嚴芷菡不以為然道：「你不要這麼想，這個房子是我自己決定要買的。」

「你喜歡這個樓盤是吧？」楊曉亮問。這是他一直以來就想解開的謎團，除了嚴芷菡，沒有第二個人會說她喜歡住在凶宅的樓下。

嚴芷菡遲疑了一下，慢慢說道：「其實——我買這裡的房子是有原因的——」

楊曉亮一聽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子，注視著她，說老實話，他等這個答案有段時間了，幾次話都到嘴邊了，硬是讓他給咽下去了，現在嚴芷菡肯主動說出來，那還不是喜大普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