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未卜先知的圖畫

保安還想跟楊曉亮繼續切磋下去，楊曉亮卻惦記著嚴芷菡母子，於是敷衍了保安幾句便匆匆向公寓大堂走去。遠遠地，楊曉亮就看見嚴芷菡居然在和姜磊交談。他們倆怎麼會在一起呢？看樣子，他們似乎還很熟識，儘管他們交談時的表情是複雜的，但這不正是熟悉的朋友間說話才該有的表情嗎？難道嚴芷菡對自己隱瞞了一些事情嗎？楊曉亮愈來愈覺得事情十分蹊蹺，於是便躲在一邊，一直等著姜磊和嚴芷菡說完話離開后才走過去。

嚴芷菡看見楊曉亮走過來，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她就掩飾住了一不留神流露出來的慌亂，繼而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她知道楊曉亮很有可能看到她剛才跟姜磊在說話，他此刻一定在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嚴芷菡還沒有想好何時跟楊曉亮攤牌，畢竟現在這個情況下她無法相信任何一個人，包括楊曉亮。

可是楊曉亮是絕對不會像嚴芷菡那樣沉得住氣的，果不其然，他二話不說一上去就問：「姐，你剛才在跟誰說話？」

嚴芷菡淡淡道：「1201的姜磊啊！」

「那你們都說些什麼了？」楊曉亮小心翼翼地問道。

嚴芷菡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這個時候大家還能說些啥啊？肯定是有關便利店老闆之死的話題嘍！」

楊曉亮心想也是的，於是就問：「那他跟你說什麼呢？」

「他說便利店老闆死得很蹊蹺。」嚴芷菡說。

「他難道就說了這麼一句嗎？我看你們好像說了半天話。」楊曉亮說。

嚴芷菡想了想：「嗯，有用的話就說了這麼一句，其他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了。」

楊曉亮有些失望，嚴芷菡肯定對他有所隱瞞，他那麼信任她，可是她為什麼要對他有所保留呢。難道是他做的不夠好嗎？

嚴芷菡見楊曉亮突然就垂頭喪氣起來，於是慢慢說道：「我一直記著你跟我說的話呢，我對姜磊也是敷衍一下，這個人在我看來就是加害嚴曉菲的最大嫌疑人，我是不可能跟他掏心窩子說話的。」

楊曉亮這才有所釋然，他立刻拍著胸脯說：「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指證他的證據的。」

「曉亮，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看便利店老闆——」

「不怕！」沒等嚴芷菡話說完，楊曉亮就打斷她，「放心吧，姐，這個女鬼不會害我的，它還等著我幫它伸冤呢！」

嚴芷菡微微一怔：「你真的相信嚴曉菲的鬼魂會來找你幫忙？」

「為什麼不呢？」楊曉亮十分地篤定，「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做人很靈活，我從來都不盲目地堅信什麼理論，我覺得只要我親眼看見了，親身經歷了，我就相信這世界上會存在這麼一種現象的。」

嚴芷菡聽后顯然是有所觸動，可能這也是嚴寶阻止楊曉亮告訴嚴芷菡女鬼出沒的原因。這可能也是一種心理暗示，本來你對一種現象的存在持模稜兩可的態度，可能你嘴上還在強硬地否定它的存在，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你剛剛發生的事情恰恰證明了這種現象的存在，你可能一下子就崩潰了，之前千辛萬苦樹立起來的三觀瞬間就瓦解了……

「姐，你沒事吧？」楊曉亮關切地問道。此刻的嚴芷菡看起來是那麼得虛弱，她的臉色蒼白，神情也很黯淡，與剛剛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我得回去看看嚴寶，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裡我不放心。」嚴芷菡說完匆匆走進電梯。

楊曉亮想也不想就追了過去。嚴芷菡看見他跟著走進電梯，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按住了電梯門，等他進來。

楊曉亮進來后自覺地往裡站，然後等著嚴芷菡按樓層鍵。嚴芷菡按下了十一層，然後輕嘆道：「你這個孩子！怎麼說你好呢？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人有人的思想，我想鬼也有它的原則吧，冤有頭債有主，這個道理應該是人鬼通用的吧？」

「姐，你說的是！」楊曉亮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樣，但是內心深處卻是翻江倒海般地折騰。他突然間有種感覺——那女鬼想要接近的人是嚴芷菡。可是他轉念一想，為什麼呢，對於嚴曉菲來說，嚴芷菡只能是個陌生人，一個在她死後才搬來的新住戶，無論如何，她也跟嚴曉菲之死是扯不上關係的。所以說，此刻楊曉亮是不認同嚴芷菡剛才那番話的，人就是人，鬼就是鬼，兩者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電梯到達十一層后，兩個人默默地走出電梯，嚴芷菡用鑰匙打開大門，先走進去，楊曉亮跟著進門。嚴寶仍舊在卧室里畫畫，聽見開門聲，才抬起頭看他們。

楊曉亮有些吃驚道：「這孩子這麼乖啊？」

嚴芷菡瞥了嚴寶一眼，說：「他都能坐在這裡畫上一天的畫！」

楊曉亮湊上前去看嚴寶畫的畫，一下子就怔住了，畫板上畫著便利店老闆坐在櫃檯后，被眼前一個張牙舞爪的女鬼嚇得不省人事，倒在地上……顯然這幅畫還沒有畫完，還有一些細節需要完善補充，若不是他們突然進來打斷了他的思路，這幅畫應該還會繼續。

楊曉亮突然想起嚴芷菡之前說過的嚴寶有未卜先知的特異功能，他既驚又喜，拍拍嚴寶的腦袋，示意他繼續，然後又沖嚴芷菡做了個手勢——出來說話。

兩個人來到陽台上，楊曉亮將剛才嚴寶畫的內容告訴了嚴芷菡，並提到了嚴寶的先知超能，嚴芷菡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轉身去卧室看嚴寶的畫。

嚴寶畫了兩個女人穿著一模一樣的連衣裙和高跟鞋，在路上一前一後地走著。嚴芷菡拿起畫板，費解地看著，一臉的困惑。

楊曉亮也跟著湊上前來看，同樣是一臉的懵逼，嚴寶想要向他們表達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