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兵蛋子

第6章新兵蛋子

「醫生！醫生——」鄭三炮的語氣異常的急躁，他懷中抱著早就已經昏迷的陳繼征，絲毫不顧自己已經被劃破流血的胳膊，瘋狂的在醫院的走廊裡面大聲喊叫著。

……

威武莊嚴的國徽之下，來自全國各地的新兵蛋子們此時一臉好奇的站成一列，迎接著部隊主官的訓話。

一道挺拔蒼勁的身影突然出現，並且站在了國徽之下的主席台上，目光如炬，看似冷靜的雙眸之下，卻是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含意。

「講一下——」

鐵拳團駐地是群山之間的一個野戰軍的駐地。

營區大門上方，掛著「歡迎新戰友」的橫幅。哨兵持著上了刺刀的95式自動步槍在大門口站著崗。

手持紅綠小旗的武裝糾察站在路邊，指引開來的卡車車隊進入營區，營區里還停著一排嶄新的步兵戰車。

卡車車廂里，新兵們好奇地從篷布里扒著看，跟麻雀似地唧唧喳喳：「快看！哨兵有槍！」「媽呀！坦克——」

新兵們都很興奮，只是此時的他們卻個個都是滿臉黑灰，雖然興奮，他是臉上的疲憊卻是怎麼也擋不住的。就連嶄新的軍裝都是破破爛爛，散發著一股子似乎是毛髮燒焦的味道。

咣當！

卡車停了，陳繼征抹了一把臉，眼神四處瞄了瞄，臉上的疲憊卻是一掃而空，目光之中也是滿滿的激動。

咣當！

卡車后板被打開，老炮穿著常服扎著武裝帶在下面厲聲命令：「下車！」

新兵們嘩啦啦跳下車。身邊睡眼惺忪依然留著口水呼呼大睡的趙德順也是被陳繼征晃醒。操場上，作戰連隊的老兵們正在進行例行訓練。跳下車的新兵們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人三五成群地議論著那些正在訓練的老兵，整個操場跟趕集似的熱鬧。

新兵連長看著混亂不堪的場面，搖了搖頭，隨即大聲喊道：「都給我安靜，聽我講話！」

但是他的聲音依然卻是被新兵們的吵鬧聲淹沒了，這讓新兵連長有些氣憤。

「老炮——」

站在新兵連長旁邊的老炮鐵青著臉，一聲怒吼：「不許說話！」

但是老炮的聲音雖然很有震懾力，但是此時卻似乎是失去了效用，老炮的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新兵連長。

「拿槍來——」

噠噠噠的槍聲瞬間讓吵鬧的新兵蛋子們安靜了下來。

看著安靜下來的新兵蛋子，新兵連長這才臉色變得有些好看，然後他跑步向前，看著站在主席台上的上校團長喊道：「團長同志，新兵連新兵356名，應到356名，實到356名，請指示！」說完向著鐵拳團團長敬了一個軍禮。

「請入列！」

「是——」

……

「我們現在開始點名，點到名字的同志答到，然後去那邊找班長報到，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新兵們的回答參差不齊。

新兵連長皺起眉頭，老炮厲聲吼道：「明白了嗎？」

「明白了！」聲音仍不齊，但是好多了。

新兵連長打開花名冊開始點名：「一班長！」

老炮啪地立正：「到！」

「按老規矩來吧，你先選尖刀班。」

「是！」

老炮跑步到隊列前，嚴厲的眼神逐一滑過新兵們稚嫩的臉。新兵們被他的目光注視著，鴉雀無聲。

陳繼征不明白為什麼現在就要選尖刀班，但是心裏面的疑惑卻是令他想到，很有可能的是，這個鄭三炮一定是想要給自己小鞋穿了。

趙德順也是有些稀里糊塗的，他從小的夢想除了那個早就已經不能實現的把蘋果帶到人民大會堂去之外，只剩下一個願望，那就是當一名優秀的特種兵，而此時這一切似乎是跟他從電視裡面的完全不一樣。

「尖刀班？什麼意思？」趙德順捅了捅自己身邊的陳繼征。

「尖刀班就是特別厲害的班。」看著還有些迷糊的趙德順，陳繼征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尖刀班就是最牛的班級，明白了嗎？」

「哦——」趙德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說話的那兩個兵，出列！」

陳繼征心中一愣，隨即心中暗想，果然還是被自己猜中了，看來日子不會平靜了，也好，鄭三炮，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厲害。

老炮又挑選了幾名新兵，然後目光灼灼的掃視著這些新兵：「知道我為什麼挑你們出來嗎？」

新兵們都不敢說話。

老炮怒吼：「因為你們是一群垃圾——」

新兵們被訓得一愣。

「知道在部隊，怎麼叫你們嗎？！」

新兵們還是不敢說話。

「熊兵！孬兵！爛兵！一句話，就是最不成器的兵！你們甚至不配稱為兵，因為你們根本就是垃圾！就是一坨屎！你們來部隊，就是為了墊底的！」

老炮的這一句話就像是點燃了炸藥包的導火索一般，包括一向老實巴交的趙德順也是在內，也是大怒，目光死死盯著鄭三炮。

鄭三炮依舊喋喋不休的說著，甚至是打心眼裡瞧不起他們這些新兵蛋子。

趙德順忍不住了：「報告……」

老炮的眼睛一下子射過去。

趙德順被嚇了一跳，但還是鼓起勇氣對著鄭三炮說道：「班長，俺娘說過，做人要光明磊落，絕對不能隨意辱人，你做的不對，所以我要求你跟俺們道歉——」趙德順雖然平時有些憨，但是現在卻是很是強硬的站了出來，這連陳繼征都是有些一愣，隨即刮目相看的看著趙德順。

老炮面無表情，甚至是眼神之中異常平靜：「很好，你還知道喊報告，怎麼的，你不服氣。」老炮目光灼灼的走到趙德順身邊，然後突然之間狠狠地衝出一拳，砸在趙德順的腹部。

趙德順本來以為鄭三炮要跟自己道歉，但是現在他只感覺到一股劇痛，幾乎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既然你知道喊報告，那你難道不知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嗎——」鄭三炮沒有管已經疼的冷汗直冒的趙德順，目光灼灼的掃視著錯愕不已的新兵。

「鄭三炮——」陳繼征大怒，對著鄭三炮一聲怒吼。

突然，陳繼征的拳頭很是突兀的砸在了鄭三炮的臉頰上。

轟的一聲，所有人都是愣住了，就連偷偷在辦公室窗邊觀察這批新兵的團長大人也是一陣錯愕。

「新兵打了老兵，有意思，有意思啊——」

「團長，要不要我下去告訴他們，立馬讓這個新兵蛋子滾蛋——？」

「不不不，這個兵不錯，敢打老班長，我倒要看看這個鄭三炮會怎麼處理，哦，對了，告訴陳連長，叫他把那兩個兵的資料給我拿來。」

鄭三炮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目光之中凶光大露，但是他卻是沒有還手，而是看著這些新兵：「由於這兩個兵，所以你們全部都要受罰——」

「拿上你們的東西跟我跑！」老炮說完轉身就抱拳在胸：「跑步——走！」他在前面帶隊，新兵們趕緊把東西都提起來或者扛在肩上跟在他後面，繞著操場一圈又一圈地跟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