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離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離去

突如其來的轉折讓夜曦有些措手不及,夜間,夜曦伺候蔣衡洗澡,邊給他擦背,邊問道,「你在御書房同父皇說了什麼?」

蔣衡神色嚴肅地道,「朝堂機要,不可輕易泄露。」

夜曦撇嘴道,「唉,好小氣哦。」

過了一會兒,夜曦忽然想到了什麼,戳了戳蔣衡的肩膀,「你不會是因為我那把羽刃的事鬧彆扭吧?」

蔣衡平靜地看過去,顯然是在告訴她,他沒那麼無聊。

夜曦嘖了一聲,「算了,不說就不說吧,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洗好之後,蔣衡換了身乾淨的中衣,拉着她的手低聲道,「這幾日在城門上守着,累了吧?」

夜曦無意識地道,「嗯,還好。倒是你,日夜兼程從西境那邊趕過來,才是真正的累壞了,今夜咱們早點休息。」

蔣衡攬住她的腰,把她擁在懷裏,雙眼深深地看着她,認真地道,「阿曦,我想要你。」

夜曦看着他一臉嚴肅的神色,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說的事怎麼一回事。

夜曦面色微紅,眼睛看向旁處,默了一會兒道,「怎麼忽然……而且你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今夜好好休息,咱們來日方長,不急這一晚。」

蔣衡在她的耳邊吻了吻,輕聲道,「我從前我也覺得咱們來日方長,我想等你身體徹底好了,可今日我是真的怕了,我怕來遲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蔣衡的聲音沙啞,神色是他從未在旁人面前展露的患得患失。

夜曦拉起被子,為兩人蓋好,推著蔣衡,讓他平躺在床上,這樣他能舒服些。

隨即側身靠在蔣衡身邊,伸出雙臂緊緊地摟住他的腰身,倚在他的胸口輕聲道,「我在呢,不會跑的,我現在不是大齊嫡公主,也不是誅夜閣刺客殷羽,我只是一個普通女子,什麼都沒有,除非你趕我走,否則我是不會走的。」

蔣衡將她擁在懷裏,輕輕地撫着她的脊背,在她的發間落下一吻。

夜曦蔣衡胸口蹭了蹭,「睡吧,我唱曲子哄你睡。」話畢輕聲唱起一首在暮遲山曾聽落歌唱過的蜀人小調,宛轉悠揚的輕音催人入夢。

沒多久,夜曦便感覺蔣衡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

他這幾日一直在馬上,日夜兼程,說不累那一定是假的。

夜曦看着他平靜的睡顏,在他的下巴輕輕落下一吻,為他掩好被子,縮在他的懷裏亦沉沉的睡去。

叛軍抵達之後,她便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如今他回來了,叛亂已平,她緊繃着的心弦也算是能放下了。

夫妻二人睡得很是安穩,直到日上三竿,還賴在床上沒起來。

倒是被商陸的敲門聲吵醒了。

「公子,西境傳來急報,杜海棠帶領蜀人和被巫蠱控制的人接連佔領了西境五座城池。」

蔣衡聽見動靜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低聲道,「知道了,整頓人馬回西境。」

「是」

夜曦也從床上緩緩地爬了起來,靠在了蔣衡的身上,聲音發啞地問道,「怎麼了?」

蔣衡在她的後背拍了拍,有些不舍地道,「西境出事了,我今日便回去。」

夜曦聞言徹底清醒過來,抱住了他,「這一次帶我去好不好,我的身體已經沒事了。而且我對西境熟悉,也許能幫你們呢。」

蔣衡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你的身子當真好了?」

夜曦起身做了一個大力士的動作,「那是當然,之前還在城牆上打仗呢。」夜曦垂眸,「而且,我一個人待在鄴京,真的會很擔心你。」

蔣衡在她的後背撫了撫,「好,我隨部隊先行,讓蒼朮帶着影衛護送你過去。」

夜曦點頭,「你放心,我自會照顧好自己,你別忘了我從前是絕殺刺客,在毒霧叢林里活下來的,沒那麼脆弱。」

蔣衡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昨日還說不是刺客,如今又想重操舊業了?」

夜曦澄明的雙眸含笑望向他,右手食指戳着他的肩膀道,「啊呀,蔣衡,你學壞了,你打趣我,嘖嘖嘖。」

蔣衡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壓在床上,俯身吻了上去。

這個吻溫柔又纏綿,不帶有一絲慾念,飽含深情和依戀。

許久之後,他才鬆開她,「阿曦,上一次婚禮我欠你一個洞房,等風波平靜,我再娶你一次可好?把你想請的人都請過來,咱們辦一個圓滿的婚禮。」

夜曦撫上他稜角分明的眉眼,柔和一笑,「好,我等著。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死之前,嫁的是你,重獲新生之後,我嫁的依舊會是你。」

蔣衡俯身吻上她的眼睛,「定不負卿。」

兩人從床上起身,夜曦服侍蔣衡穿衣服,兩人收拾妥當之後,用了早膳,蔣衡便入宮辭行去了。

北境的二十萬大軍依舊留在京郊協助鄴京整頓,而蔣衡則率先帶兵回西境鎮壓蜀人之亂。

十萬大軍經過昨夜的短暫休整之後,再次開拔,趕回西境。

夜曦也已經收拾妥當,由一眾影衛護送跟在軍隊後面。

上一次,她沒法陪他同往,孤身在鄴京日日擔心,這一次她一定要和他攜手面對。

大部隊先行,火速趕回西境。

到達西境安西城時已經是六天之後,蜀人佔領的城池已經由原來的五城變成了十一城。

被巫蠱囚思控制之後的人對於身體的感官便失去了知覺,無痛無淚,不眠不休,極度亢奮,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直至精血枯竭,身死人亡。

這些蠱人被驅使用於攻擊西境的守城士兵,手法殘暴,血腥不堪,不到一日便可攻佔一座城池。

攻佔城池之後,被控制的蠱人再強行給正常人種蠱,如此往複,毒蠱囚思便如瘟疫一般迅速蔓延開來。

蔣衡站在城牆上望去,遠處開始有大批蠱人開始朝城門奔來,他們面色慘白,雙眼無神,動作迅速,手中抓着刀劍,不斷揮舞,就像被惡鬼附身的軀殼。

商陸面色緊繃地咽了口唾沫,「公子,這些人也太恐怖了,這還能算得上是人嗎?」

一直在西境負責主持救治的穆家族長穆憫生蹙著眉頭道,「囚思這種巫蠱會鑽到人腦里,讓人失去意識,變得極具攻擊力,這些人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囚思這蠱非常棘手,在人體內一旦停留七日以上便無法再取出,人就只有死路一條。」

蔣衡看着來勢洶洶的蠱人,面似寒霜,「感染之後再去救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毀滅根源,讓這世上再無巫蠱囚思,才能徹底解決禍患。」

穆憫生點了點頭,「不錯,這巫蠱囚思從前我並未聽說過,想來是羅家新培養出來的,南疆羅家原本一直尊崇隱世,而羅家現任族長羅成堂則推崇入世,他擔任族長以來便和大蜀皇室來往密切,在大蜀滅國之前,蜀帝甚至尊羅成堂為國師。」

「若我猜得不錯,這巫蠱囚思便是羅成堂為誅夜閣煉製的。若想徹底解決巫蠱囚思之患,阻止羅成堂才是關鍵。」

穆憫生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看向蔣衡,「放眼天下,能讓羅成堂那個瘋子收手的,大抵只有你母親了。」

蔣衡聞言蹙起眉頭,「我母親?」

穆憫生點了點頭,眼睛望着遠處,陷入回憶之中。

「二十幾年前,南疆巫族還未分裂,我們穆家,羅家,墨家都聚居在一起,隱居於南疆的深林之中。我,憫善,憫卿,羅成堂,羅啟堂,墨緘,墨縛這七人都是一起長大的同門同輩。

我性子逍遙灑脫,憫善溫潤穩重,憫卿嫻靜聰慧,墨緘沉默決絕,墨縛嫉惡如仇,啟堂宅心仁厚,而羅成堂則是個肆意妄為的人,他本性不壞,只是行事偏執。

我們七人是族中選定的繼承人,一同接受族中三大家族諸位長老的教導。那個時候我們經常聚集在一起,而羅成堂向來喜歡獨來獨往,除了憫卿,他不願和任何人待在一起。」

「羅家掌巫蠱二術,巫術可以控制人的神志,蠱術可以控制人的身體,故此巫蠱二術確實影響甚廣。羅家一直隱匿在叢林之中不為外人所知,而羅成堂一直積極入世,希望羅家巫蠱二術為世人所知,所畏懼。

若我猜得不錯,當年巫蠱案也定有他的參與,他這麼做,和如今為杜海棠煉製毒蠱囚思的目的是一樣的,只是為了巫蠱二術在天下間廣為流傳罷了。」

商陸嘖了一聲,「為了讓羅家的巫蠱二術為世人所知,竟然做這麼喪盡天良的事,當真是個瘋子。」

蔣衡亦有些擔憂地道,「這樣一個偏執枉為的人,母親勸諫他便會就此收手?」

穆憫生搖了搖頭,「這不好說,只是如今有可能勸動他的,只能是憫卿。」

蔣衡看向商陸,「書信一封,向陛下稟明此事,請陛下釋放母親,護送她來西境。」

「是」

穆憫生聞言看向蔣衡,「你母親是當年巫蠱案唯一尚存於世的知情人,明帝絕不會輕易放你母親出來。」

蔣衡搖了搖頭,「他會答應的。」

穆憫生有些詫異,欲言又止,卻又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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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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