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綁架案的嫌疑人

心水市警察局局長辦公室。

許博將一壺茶泡好，重新給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墨瀚倒了一杯，而鮮少有人能受到局長這等待遇的墨瀚卻連頭也沒抬，徑自低頭看著手機。

許博咳了兩聲，對面的人依舊沒有反應，心裡納悶的很——剛才從鄔啟源的審訊室里出來后，他就只說到辦公室坐一會兒。眼看著一坐半個小時都過去了，他卻什麼話也沒說，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辦公室里依舊一片寂靜，這時，門被敲響了。

「進來。」許博清了清嗓子，說道。

走進來的是風風火火的林琅濤，他直截了當地彙報道：「許局，鄔啟源和江海燕剛剛承認了昨天晚上鄔曉冬去找過他們。」

「什麼？！」許博一驚，手上的茶杯一個不穩，差點摔在桌子上。

「據他們交代，鄔曉冬確實看起來匆匆忙忙的，像是有事，但是什麼話都沒說又走了。」林琅濤說著，滿眼欽佩地看向墨瀚——連專業的警察都問不出的話，墨瀚只進去十分鐘就能讓嫌疑人開口，看來這個人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這個消息彷彿在墨瀚的意料之中，他終於捨得放下手機，微微俯身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後說道：「後半句話可能不是實話，不過也夠了，只要他們能承認鄔曉冬昨晚出現過就可以。」

「那，他們還是不承認跟綁架案有關，這……」雖然有了突破口，但是沒有牽扯到綁架案上，這讓許博還是一籌莫展。

「鄔湖集團五年前破產的時候，好像遺留了很多財務上的問題吧？」墨瀚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了這樣一句。

「啊？」許博眨眨眼睛，想了很久才想起來，「好像是吧？但是當年的重點都關注在集團破產這件事上，再加上他們提交的破產資料都很全面，也就沒有細查。不過具體的情況要問一下經濟犯罪科那邊。」

「那就去調查下。」墨瀚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好不容易把人請進來了，就別這麼容易放他們出去。」

許博和林琅濤對視一眼，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好，我這就讓他們派人過來。」

說著，他馬上打內線電話交代下去，還讓史軒官親自往經濟犯罪科跑了一趟。

於是很自然的，鄔啟源和江海燕雖然沒有以綁架案嫌疑人的罪名被抓，反而因為五年前的集團遺留的財務問題而被羈押候審。

在這個消息確定后不過五分鐘的時間，安森就領著三個記者匆匆趕來，他們一個拿著公文包，另外兩個背著照相機和攝影機，全副武裝的樣子。

安森附在墨瀚的耳邊輕聲說道：「瀚哥，都準備好了。」

「記者？！墨總，這是什麼意思？」許博不知道墨瀚把記者叫來要幹什麼。

市局警察局裡面肯定不能有記者隨意出入的，如果不是因為墨瀚的面子，這三個記者根本連警察局的大門都進不來。

墨瀚站起身，理了理身上一直都筆挺的西裝，反問道：「許局，最近這段時間，您好像都沒有在公眾面前露過臉是吧？」

許博擰起了眉，不知道他話里的意思。

墨瀚接著說：「身為局長，平時應該多親近百姓才行，這對你的政績有好處。事情小了，沒您出現的必要，所以我看這件事就挺合適的。不如您接受一個採訪，談談鄔湖集團前董事長因為集團遺留的財務問題被羈押調查的事情？」

雖說是個建議，但是許博絲毫都感受不到商量的餘地，不如說是墨瀚對他的一個命令更合適。

許博確實很久都沒有接受過媒體的採訪了，自從他上位當局長以來，除非是省廳的要求，除此之外他秉持著「少說少錯「的原則，一律都不接受採訪，如此聰明的做法，確實讓他上位以來，在公眾面前零錯誤，還得到過省廳的點名表揚。

史軒官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許博的臉色，見他雖然是老大不情願的表情，但也只能重重的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有些猶豫：「不過，我應該透露到什麼程度呢？」

墨瀚伸手想去摸口袋裡的煙，卻沒有摸到，許博見狀，連忙拿自己的煙給他遞過去，他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改成伸手去端茶喝，然後說道：「該說的都說，不該說的也可以說，最好讓看新聞的人都知道鄔湖集團，把他們兩個人重新提到大眾面前。」

許博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讓大眾的輿論引出鄔曉冬？」

墨瀚眸中一片冰冷：「既然他想躲起來，那我只能想個辦法讓他自己現身。」

一個小時后，全市所有的電台和電視都緊急插播了一條市局警察局局長許博的臨時採訪新聞，覆蓋面在心水市達到了百分百，放眼全國，也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播放率，這個比率堪稱史上傳播範圍最廣的一次，也是最快的一次。這下，鄔湖集團前董事長和其妻子因為集團財務問題被羈押候審的消息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歐陽璃茉三人窩在客廳的沙發上，也看到了這則新聞，她們還在對此表示震驚的八卦著，歐陽璃茉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一看，居然是深居在醫院的李莉的電話。

她看了她們兩個一眼，起身走進卧室去接：「喂，媽……」

「璃茉，你看到新聞了嗎？剛剛在放的那兩個人是不是鄔曉冬的爸爸媽媽？」李莉的語調很急促，顯得有些緊張。

「是。」歐陽璃茉很爽快的承認了，因為這件事根本就瞞不下去。

「哎……」李莉雖然知道事實應該就是這樣，但是她還是想打電話過來求證，等聽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又只能無言嘆息。

終究是親生媽媽，心底里還是會擔心女兒，歐陽璃茉感覺到了一陣的暖心，主動安慰她說：「媽，我跟鄔曉冬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別擔心。」

「那就好，我就怕你還會想起他，會觸景生情……你現在和墨總在一起，他對你不錯，是個好男人，媽看得出來。所以你千萬要跟他好好過日子，不要讓他知道鄔曉冬的事情是最好了。」李莉還在絮絮叨叨地叮嚀著她，話鋒一轉，就談到了蕭肖的身上，「肖肖雖然是鄔曉冬的女兒，不過你既然從小就一個人帶她，乾脆就不要跟鄔家的人再扯上什麼關係了。以後如果有一天你和墨總結婚了，記得讓肖肖聽話，懂得哄墨先生和墨太太開心才是最重要的，這樣她才能在墨家健健康康的長大……」

她的話語一字一句的戳進歐陽璃茉的心裡，她想起肖肖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讓她喉頭一緊，一陣酸楚涌了上來，讓她忍不住落下了淚。

李莉沒有聽到電話這頭的沉默的不對勁，依舊耐心念叨著：「平時讓肖肖多和他們兩位接觸接觸，培養一下感情，畢竟是你帶過去的孩子，他們墨家家大業大，要做得周到點才不會落人話柄。你也不要怪當年媽媽說的話難聽，畢竟不是親生的孩子，難免會被別人看不起，所以你更要平時小心，聽到了嗎？」

歐陽璃茉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聽到李莉的問話后，只是一個勁的點頭來回答。

但是電話那頭的李莉卻看不到她點頭的樣子，聽到話筒里長久的沉默，不禁皺起了眉，追問了幾句：「璃茉，你聽見了嗎？璃茉？你怎麼了？」

滾滾落下的淚水讓她一時難以順暢的呼吸，抽噎聲好像再也捂不住，隨時會從手掌中破碎的泄露出聲。如果一出聲肯定會被李莉聽見，於是她如逃避般的掛斷了電話，雙腿一軟，身體靠著床沿滑坐在地板上，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的顫抖著，晶瑩的淚珠一顆顆的砸落在她的毛衣上，很快又被柔軟的布料吸收，消失不見了。

好不容易穩定了情緒，她的聲音還是有些異樣，只能發了一條簡訊給李莉，找了一個借口解釋了一下剛才自己掛斷電話的原因。

李莉也就沒有多想，很快回復了簡訊，說讓她有空帶蕭肖去醫院，她想外孫女了。

擦乾了眼淚，歐陽璃茉吸了吸鼻子，回到客廳，伊嘉琪和龍萌萌還在嘰嘰喳喳的聊著天，見到她眼中來不及褪去的紅血絲和微紅的鼻尖，立刻察覺到不對勁，跳下沙發迎了上去，連連問道：「璃茉，怎麼哭了？剛才誰打來的電話？」

歐陽璃茉搖了搖頭，擠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沒事，是我媽打來的。」

「哦，是阿姨啊……」伊嘉琪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阿姨還不知道肖肖的事情吧？」

「嗯，她身體不好，我不準備告訴她。」

「也對，能解決的話最好不要告訴阿姨這種消息，不然說不定會不利於她的病情。」龍萌萌也很贊同她的做法。

「說到阿姨，叔叔現在是不是還躺在醫院裡？」伊嘉琪想起了歐陽坤。

「還在重症監護室，聽說傷勢很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歐陽璃雖然對他沒有了之前的恨意，但也沒有了再多的關切，只是基於無法割捨的血緣才會多關注他一點。

「查出來了是誰幹的嗎？這麼兇殘，到底是和叔叔有多大的仇啊？」龍萌萌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她到現在都有些難以相信。

伊嘉琪眼珠一轉，伸出手指對她們兩個勾了勾，賊兮兮地說道：「哎，你們沒聽說什麼小道消息嗎？」

「什麼小道消息？」龍萌萌一臉疑惑，看向歐陽璃茉，她也是一副茫然的樣子。

伊嘉琪拉著她們兩個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才說道：「那天在醫院裡，墨總和許局的態度讓我覺得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秘密似的。後來我去門口接了個電話，無意中聽到一個警察在吩咐下面的人，說要密切注意鄔曉冬的動向，還讓他們加緊監視鄔啟源和江海燕。當時我只是覺得他們在根據墨總的吩咐防範鄔曉冬而已，但是今天鄔啟源和江海燕竟然被抓了，我猜這件事可能沒這麼簡單，叔叔被打的事情可能跟鄔曉冬有關！」

「不可能吧？！不是說是被放高利貸的人打的嗎？跟鄔曉冬有什麼關係？」龍萌萌下意識地反問，不過她馬上驚訝的捂住了嘴，「難道說……鄔曉冬現在在放高利貸？！」

猜想一個個的浮出水面，伊嘉琪篤定地說道：「連局長都驚動了，我估計這個事情肯定八九不離十。不僅鄔曉冬現在跟黑道上的人混在一起，而且他爸媽也是知情人才對。」

這個大膽的猜測讓歐陽璃茉一時無法消化，一旁的龍萌萌倒是很快反應過來：「那這件事其實一直在墨總的掌控之中？！所以剛才放的新聞……」

「對，我覺得有可能是隔山打虎。」伊嘉琪往前傾了傾身子，熱烈地討論起她的看法來，「可能對於鄔曉冬打傷叔叔的事情，警察還查不出有利的線索，所以墨總才會動用自己的商界人脈，把已經破產五年的鄔湖集團重新搬上檯面，找出以前的陳年舊賬來藉機扣押鄔啟源和江海燕，為的就是替璃茉出氣。」

「你的意思是，墨總想利用鄔啟源和江海燕被抓的新聞引出鄔曉冬？只要他一出現，警方就會把他抓起來？」龍萌萌捋清了思路，卻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點，「但是如果警方有足夠的鄔曉冬犯罪的證據的話，又何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呢？只怕到時候就算鄔曉冬出現了，警方也拿他沒辦法，到時候反而讓事情更難辦吧？」

她的話很有道理，讓伊嘉琪也咬著唇思索起來。一直沉默不語的歐陽璃茉此刻心裡更多的是不安和恐慌——之前幾乎已經讓她淡忘的鄔曉冬又重新被伊嘉琪提起，她的心裡有了不妙的預感，讓她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更顯得蒼白。

龍萌萌見她情緒不對，連忙暗自拉了拉伊嘉琪的衣袖，向她遞了一個眼色，於是兩人都把話題從這件事上引開了。

這時，連葉楓和王碩都分別打電話過來詢問關於鄔啟源和江海燕被抓的消息，除此之外就是肖肖被曝光是墨瀚私生女的新聞，兩人都對此表示深深的疑問，問題一個接一個，歐陽璃茉現在擔心肖肖都來不及，實在沒這個心情去解釋什麼，都由伊嘉琪代為打發了。

掛了電話，伊嘉琪把手機還給她，然後嘆了口氣說道：「聽他們兩個的口氣，恐怕還是對你不死心。他們也是關心你，生怕墨總帶肖肖出現在公眾場合是什麼商業陰謀之類的。」

歐陽璃茉沒說話，況且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這個混亂的局面，讓她疲於應對。

「所以肖肖被綁架的事情還是先別讓他們兩個知道最好。不然依照阿楓的脾氣，肯定會鬧到墨總那裡去。墨總現在又在警察局，他們兩個太招搖，這一來二去，恐怕會把肖肖被綁架的消息泄露出去。」龍萌萌這時候也顧不得多年的友誼了，她只能理智的分析出最適合現在情況的做法。

她的話音剛落，大門的門鈴響了，三人對視了一眼，誰也不知道這時候誰會來。

伊嘉琪示意兩人別出聲，自己走到玄關處出聲問道：「誰呀？」

「我是墨總的秘書，姓吳。」一個謙遜有禮地女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除了歐陽璃茉外，龍萌萌和伊嘉琪也都認識吳秘書，於是伊嘉琪很放心的打開了門，見她身穿職業黑色小西裝，手上拎著翠麟酒店的外賣袋，挑了挑眉：「吳秘書，這是……」

吳秘書對她點了點頭當做打招呼：「墨總說伊小姐和龍小姐都是客人，不方便下廚做菜。歐陽小姐身體不適，外面的快餐怕不幹凈，所以吩咐酒店的大廚做了幾個清淡的菜讓我送過來。另外墨總還說，現在外面還不安全，只能暫時委屈各位在家裡吃晚餐。」

「行了，給我吧，謝謝你了。」伊嘉琪把幾個外賣袋都接了過來，順口問了一句，「外面天寒地凍的，吳秘書恐怕也沒吃過晚餐吧？要不進來一起吃？」

吳秘書搖了搖頭，退後了一步，微微一笑說道：「集團還有事需要我去處理，就不打擾三位用餐了。如果有別的需求，可以打我的電話。」

「好，麻煩你了。」

客廳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了傍晚六點，確實是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了。

伊嘉琪一邊把外賣放在餐廳的餐桌上，一邊用羨慕的口吻對客廳里的兩人說道：「墨總還真是細心，人還在警察局忙呢，竟然能記得叫自家酒店做好外賣，再讓私人秘書送來。」

能得到閨蜜的認可，歐陽璃茉心頭一暖——墨瀚確實是一個比較貼心的男人，不論面對大事還是處理小細節，他都能夠面面俱到。

外賣盒一盒盒的擺放在餐桌上，倒也擺了滿滿一桌。菜色很豐富，有葷有素有湯，讓人看了就食慾大開。

雖然吳秘書說，這些是大家一起吃的，但看這些菜卻偏偏都是歐陽璃茉平時愛吃的口味，伊嘉琪更是揶揄的推了推龍萌萌，兩人交換了個眼色，一邊吃，一邊嘴上「嘖嘖」不停，但歐陽璃茉的表情僅僅展現了幾秒鐘的放鬆，而後眉宇間始終縈繞著一抹憂愁。

兩人儘力說著一些輕鬆的話題讓她開心，但夾到她碗里的菜卻基本沒被動過，連米飯也只吃了兩口，然後便坐著發獃。

見她一副茶飯不思的樣子，伊嘉琪和龍萌萌也沒有了吃飯的胃口，放下碗筷輪番安慰她：「璃茉，多少吃點吧，中午你就沒怎麼吃，晚上要是再不吃，你一定會餓壞的！」

「就是啊，再吃點吧？」

歐陽璃茉搖了搖頭，乾脆放下了筷子：「在你們來之前墨瀚煮了粥給我吃，我不餓，你們吃吧。」

「墨總還會煮粥？！」兩人都聽到了話中的重點，「他會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簡直是十佳男友啊！」

兩人一直有意無意的表揚著墨瀚，聽在歐陽璃茉的耳朵里漸漸變了味——墨瀚有錢有貌有地位有權力，毫不誇張的說，在心水市，沒有一個女人不想嫁給他的，但是他又因為什麼看上了自己呢？

他對自己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單單不顧汪淼淼反對跟自己在一起來看就足以讓她感動，更何況他還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的爸爸和媽媽，現在因為肖肖被綁架的事情，他不惜動用私人關係逼迫警察局局長親自出面查找嫌疑人……相處的這段日子的一件件事情浮上心頭，她只覺得自己虧欠他的好像太多太多了。

從最初的兩人公平合作到後來他單方面源源不斷的付出，她只覺得自己像踩在瑰麗的雲端般，雖美麗，但是心底總是擔心著自己有一天會從高處掉落。到那時，一切都會重新歸於塵土，她那時還能以最初的心境來過好每一天的生活嗎？

見她慢慢沉寂下去的臉，伊嘉琪和龍萌萌只當她還在擔心蕭肖的安危，便只能抓緊時間吃飯，解決完溫飽問題后好專心陪她說說話，讓她不要想太多不好的事情。

當她們三個收拾好餐廳重新回到客廳時，墨瀚終於打來了電話，通過電波傳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靜，聽不出他此刻的情緒：「已經知道綁架肖肖的嫌疑人是誰了。剛剛他給警局打來了電話，要求拿到一千萬的現金。」

歐陽璃茉身子一晃，跌坐在沙發上，伊嘉琪連忙扶著她，同時把耳朵湊了上去，想聽聽墨瀚說了些什麼。

歐陽璃茉深吸一口氣，用力咬著唇，差點把嘴唇咬破：「……是誰？」

電話那頭的墨瀚罕見的沉默了許久，卻讓歐陽璃茉的心更是承受不住的揪緊，之前不妙的預感突然電花火石般在腦海中擦亮。

她不願相信，卻無法不開口：「……是不是鄔曉冬？」

「是。」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有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黑雲，黑壓壓的望不到盡頭，讓歐陽璃茉喘不過氣。

眼前一黑，手中的手機無力握住，身子軟綿綿的向後倒下。

「璃茉！」

閉上眼的最後一刻，她只聽得好像是伊嘉琪的一聲驚呼，然後她便什麼也不知道了。